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42）
初晨牵引着和风与絮语，将光尘间的纤络兀自梳理，并随着因人迹罕至而辽阔的原野所阳光的侵袭而兀自甦长。然而如此桀骜的师旅也无法征服一切看似懦弱的寒凉。平坦的地平线缓缓倾倒洒落出第一抹橘红的光晕，宛如鲜明的石蒜花一般纤细冷艳，照耀于这陌生而苍白的大地。
“………”她缓缓抬起头，似乎并无意再度回顾搭乘着她一人的庞然巨物，只顾下意识于空旷中寻找一些熙攘，那里或许存在着她所期望的温度与灵魂。她轻理散落成束的墨发，似乎在故施矜持地等待着某人的迎接。
“………”空中花园的航线似乎并不如这冰凉冷硬的构造般坚定予人安定，任何不符合预期的偏差都可能遭致看似小题大做的偏差….正如自己被拖延了许久的航班….她郁郁地轻吐一口气，临描有墨绿釉彩的手指在丝绸质地的衣物上轻浅敲击着，仿佛是在难掩焦躁地计时，测算着自己还需在此无所事事地等待多久。
“…曲大人！”空气震颤那似乎已然镌刻入寂静晨风中的明媚声线自并不拥挤的人群中传出，它曾无数次在丹帷与沉香中如若萧声般传送而来，让自己每一个乏善可陈但又暗含期许的清晨如流水般迭迭点点，“…我来接您啦！”
“…..蒲牢….”她缓慢展露出沉静又亲近的微笑，眼角的浅淡红绡如若嶙峋山峦间的旭日般升起，那几日不见的臣属似乎又脸色喜人了些。只不过，在那涟漪般的欣悦间，潜藏的烦闷与失落似乎如同晶莹的气泡浮于眼眸，并不显赫地展露着。
“….曲大人把行李给我吧！”蒲牢笑意盈盈地自然接过眼前人手中颇为袖珍的檀木皮箱，险些因低估其重量而失去重心。她歪歪斜斜地搬运着行李，眼眸中似乎隐隐闪烁着一无所知的忠诚辉光，“…我回去给您泡壶您最爱的清茶，我昨天特意叫灰鸦那家伙去买了一罐呢。”
“………..”似乎是内心那散乱如麻的躁郁心绪被投入了一颗深潜的石子，她嘴角那一抹介乎烦闷与期翼的浅淡线条再度印刻于那层级分明的脸庞，如若素白宣纸上一挑写意的山影，她微微挑眉，似乎漫不经心地询问道，“…你既然说到他…我倒忽然想起…他怎么没有来？”
“….诶？你说他啊….”蒲牢微微蹙眉拉扯着过于笨重的手提箱，似乎敢怒不敢言地瞥了眼这过于厚实雍容的木料，“…他说他临时被拉去开会了，还是在会上偷偷给我发简讯，让我先来接应您的。”
“….是么….”她微微偏斜面部，若有所思般以指尖轻触着衣料，丝缕分明的墨发缓缓摇曳着，似乎是在仔细斟酌拿捏着用词，“…我记得他可是信誓旦旦地承诺….会亲自来接我的。”
“…是的是的…..那家伙除了会请我吃东西，其他方面真是难辞其咎！”
“….罢了…我也无意纠结于此，我们回去….”她似乎并无介怀地轻轻摆摆手，却又因如鲠在喉的话语阻遏了心神，“………”
“….怎么了，曲大人？”
“….嗯…没什么…我们走吧。”为何自己会下意识如此安然说出那样的言语，明明是身处异乡，所听所闻又皆如浮光掠影，为何内心又会不自然地氤氲着遥远的怀念感？是因为….苍遒的树根也蔓延到之余自己而言如此空中楼阁的地方？
她不禁蓦然想起故里传说中相爱相伴的农人与女神，他们彼此眷念的似乎仅仅是珍藏于心的红酥手、黄藤酒。
“……….”念及此处，她似乎因微妙的羞赧与尴尬而不自觉显露出一丝春意阑珊的眼神，又仿佛是为了掩饰与缓解般，主动将蒲牢还未有所表示的疑惑先声夺人地掩抑，“…蒲牢？”
“…怎么啦曲大人？”眼前那形容游鸟的女孩已陪伴自己多少时日？此刻的她，似乎仍在世事的风花雪月中懵懂无知，宛如以银杏为羽的喜鹊，虽然岁月蹉跎会使得珠玉沦为锱铢，但她却不愿讲她的陪伴视作一种理所当然。
“….少顷不见….你长得更俊俏些了…”似乎是这片陌生故里有着神奇的感召，她缓缓道出了这对于自己格外生涩的感受。
“…诶？曲大人真这么觉得吗？哪里哪里？”眼前的蒲牢似乎格外欣喜，凭借着这番惹人怜爱的脸庞索取着更多的夸赞。
“…我不清楚….”只是…她的这般尝试也仅仅只能点到为止，或许也只有他才会知道如何夸赞一位女子的外貌….
………………..
天幕中着色晕染的绯色与不远处迫近的黛青彼此交融悱恻，为浓墨重彩的铺陈前缀。沁润着薰衣草与香子兰的香囊微微摇曳着挂坠于自己似乎疲乏而酸软的脖颈，机械的指针似乎从不顺遂心意，只顾对抗着人的本能，在望眼欲穿之际格外艰涩地游移。
“…那么..本次的特派报告先到这里，大家辛苦了。”随着哈桑那浸透着深金与棕黑的沙哑嗓音响起，被困在框架与会议中的劳工也好、军人也罢，他们此刻总算得以解放。
“….呼….”指挥官如释重负地轻轻松了口气，似乎陷入了一种纤薄的，像睡觉一样的状态。比起天鹅绒，更像是玻璃，在他的脑海里碾磨着。他轻轻揉了揉脖颈，收拾好与会记录便离开了会议厅。
“…….又到了抱歉时间。”他的手指缓慢拨开通讯，掩抑期待的嘴角似乎自嘲地扭动了些许。虽然此刻必然无法免去一通令人如坠冰窖的责难与冷语，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先苦后甜、具有层次与波折的虚幻幸福感，“….曲大人，在吗？”
“….嗯，怎么了。”幽蓝投屏中的曲打理好纤细修长的腰身，伸手徐徐捋契合身段的黑色麻制上衣，细软而悠扬的长发墨色淳浓，水蓝短裤下的舒畅乳白线条一如既往莺惭燕妒。她似乎并无兴致地微挑看似坦然而冷淡的眼眉，“….你总算忙完了？”
“….抱歉….我说好了来接你，但是食言了，就算我有任何急事….我也不打算将其作为我的借口。”指挥官凝视一番投屏中那简素如墨的女孩….她已不知何时穿着上了烙印于空中花园新潮风尚的冷厉装束，自那繁文缛节的茧缚中轻装上阵。此刻他才猛然意识到，那个自己总是喜爱中又带有几分敬畏的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位妙龄少女的模样，“…什么时候去买的衣服啊…很好看，而且居然头发也染了。”
“….刚来没有事做就顺道自己逛了逛。”曲曲略微挑眉，将如此格格不入的话题阐释得不咸不淡，“….你来不来对我而言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蒲牢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
“….额…我…..”这似乎轻描淡写但又不显山露水的苛责宛如鸿羽般轻盈，让他本就胸有成竹的歉意似乎找不到所谓的支点，一时间只能尴尬地支吾其词。他走出执行部队的大楼，默然咽了口唾沫，脚步急促地走下齐整的白色阶梯，“…那…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来找你。”
“….我认为你大可不必如此仓皇….”
“….没事的..我马上就过来。”他似乎找到了将功补过的机遇所在。
“…..你往你的东边看看。”
“….东边…！？”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依然在心间勾勒出的尺素旖旎之时，他的内心便瞬间激荡起一股近似火花与白雪交融的忐忑感，他凝视着路旁那与自己甜蜜印象相差无几的过客，那丝缕分明的发丝在泛着闪耀颗粒的光线下纺织着柔媚的微风，自行人的流觞曲水间偶尔惊鸿一瞥。
“……..”她似乎根植于此处，那旖旎含情的面容也总是频频让人驻足。
“…………”
“…………”
“…….”想念与目光宛如一封书信，其间总是记述着漫长的故事。他缓缓走到她的眼前，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又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顾及如此小题大作，因为此刻的他们显然已不会再为这无关紧要的差错而浪费口舌。
是的，没错…..此情此景，再加上一个沉默但又不言而喻的拥抱便可称之为完美，他能够做到。
“………”他的嘴角缓缓绽开一抹明亮但不轻浮的笑意，随后又伸开双臂，要将久别重逢的某人拥入怀中。
“….你是不是太没自知之明了点…”曲的眼眉颦蹙起深潭般寒彻的温度，她轻轻裹起亚麻制的黑色长衣，躯体略微后仰，以一种稍显警戒的姿态怀抱住双臂，“…先不提我并未原谅你的食言，更别论你现在身上还一点汗味…..别靠我太近。”
“….额….”指挥官略显尴尬地注视着那似乎不留半点破绽的单薄身影，只得巧妙地将拥抱的动作调整为按揉太阳穴，尽可能避过了旁人疑惑的斜光，他失落地咽了口气，“…抱歉曲大人….那好久不见，牵个手总可以吧。”
“….这倒无妨。”曲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清新馥郁的弧度，矜持的五官也精妙顿挫起来，她侧身在简素而满是棱角的街道上行走，看似不经意以挑剔的眼光欣赏绝非她审美情趣的装潢，实则是在借此等待着他可以更为越界的接近。
“…..嗯……”他稍稍加快脚步，伸手将那流转翻缠的纤纤玉指攥在手心，那宛如笋根的曲线指尖留有墨绿的釉彩，在柔软冰凉之际又稍显尖锐地轻挠着自己的手掌，让人不禁想要彻底与那含蓄矜持的五指交缠于一，十指相扣。
“……….”曲藏匿于冰肌之下的羞涩终于袒露于最表层，她脸色嫣然地轻攥衣袖，一汪春寒绵绵的眼眸中逐渐激涌起了淡淡的薄雾。
“….那个…我可以认为….某人是专程来门口等我的吗？”过于美好而想当然的幻想，他就着这股惹人血脉贲张的幸福感，有些得意忘形地轻声问道。
“….古书的智慧告诫我，要学会以德报怨。”曲一脸淡然，长篇大论之余似乎连瞥某人一眼的雅致也没有，“….就如同有人信誓旦旦却未能守约，应予以理解。”
“…..你看来倒是….相当在意这件事嘛…..”指挥官注视着她春寒料峭的眉眸，此刻尽是刻意伪装风平浪静而了然无波，“…结果表情还是那么一脸淡然的样子。”
“….并没有在意。”某人以如此浅尝辄止的侧角撇过脸颊，似乎再难窥见她复杂却柔软的心绪。
“…..新发色很好看，路人们兴许会把你误认为我的妹妹也说不定。”于是乎，他开始在尴尬与忐忑的足步中探寻缓和的方法所在。
“嗯。”这大概是回答错误的意思。
“….我明天还要再上一天班才能放假….等我这边的工作结束以后…”
“….知道了。”话音未落，那了然无波的应允便略显强硬地中断了对谈，似乎隐藏着不言而喻的不满。
——你还想再晾我一整天么？
这大概就是弦外之音想要表达的内容所在。
“…要不这样吧曲大人….”眼看着手心那充实而细腻的触感似乎开始愤懑地挣脱，指挥官只能尽他所能予以更多心甘情愿的让步，“…要不明天曲大人跟着我去基地里和大家见一面，正好看一下我平时工作的地方。”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正好我最近浑身有点乏力。”
“….一起…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用独立的空间。”曲兀自收回微微泛红的指尖，她似乎颇为寡淡地以食指抵住眉心，但更是想借此动作遮掩住自我透露出过多缺失立场的情愫，“…最好不会给人…趁人之危的机会。”
“….很抱歉…我们空中花园基本都是混浴。”似乎是为了刻意欣赏那许久不见矜持与羞愤，指挥官不禁夸大了所谓的事实与谎言的语气。
“….入乡随俗，曲小姐。”
“…我拒绝。”屈蓦然敛紧眉宇，乌丽的发丝宛如闪耀的珠帘般轻轻摇曳，直想让人以亲密的姿势掀去这屏障，“…你们空中花园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的…比如我们这儿还很提倡这种事。”指挥官话音刚落便眼疾手快地俯身拨去她额角的发丝，并熟谙此道地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吻。
“…你！”曲略有局促地四下张望片刻，面红耳赤地将脸颊闪躲至指挥官视线所不能能及之处，忍不住低声呵斥，“….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放心，就如我说….这在空中花园是很寻常的事。”指挥官欣赏着某人毫无定力的困窘，似乎有些后悔为何一开始便不如此厚颜无耻，“….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家餐厅么？只要情侣之间亲够30分钟就可以免单。”
“……和我无关。”曲轻轻按揉着额头，理所当然地冷漠拒绝道。
“…..试试嘛。”
“….不…..”
“…我们有那个实力的。”
“…..不。”
“…菜色很好，风味绝佳。”
“…..不。”
“….主要是我想抓住这个机会，这就是我想做的。”
“…那我......便只能叹服于你的厚颜无耻了。”
“....那貌似好像是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来着？”
“....百分百是的，我看过他的照片，在网络上。”
“...所以...他在当众调戏单纯少女？”
“....看起来还是个弱不经风的少女，要报警吗？”
“....不...我怕我们倒会被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