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
他说他是诗人。我从没见过诗人,也不会去购买诗集。夏尔姐说,诗人行动怪异。只从这点来看,他是十足的诗人。
看啊,那座老钟塔,他站在下面,仰望上面,不太能知道他在看时钟还是被风雨侵蚀得塔尖。一动不动,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也就是下午了,我这样想。
“芬尔,这座塔。”
“没有名字,”
他手指着钟塔,回头看蹲在地上得我。
“怎么可能。’他说道
“这么独特的一座钟塔,怎么可能没有名字。看啊,这恰到好处的……”
“先生。我们这里可没有给钟塔起名字的习俗。”
昨晚没有睡好,说完后我打了个哈欠。再睁眼他已经垂下了手,看样子心情有些低落。
“比如呢?比如这座塔有个名字,那它该叫什么。”
“呃。”诗人焕发了神采,似乎有在思考。半晌,腿蹲的有些发麻,正在起身时。
“三色弦。”
“塔正和那里齐平。”
我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众多平矮建筑簇拥在里的一座城堡一般的建筑。很多时候,那里是管弦乐团的演出场所,塔正和那里最高房间的窗户齐平。
“这可不该是塔的名字。”
“听说她去世前很喜欢三色弦的演出。”
“然后呢?”
“那是因为三色弦,还是这座钟塔呢。”
有人说,从那间房向这里看,能看到塔的三种颜色。她的爱人去世比她早上几年,得知爱人去世的消息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出去需要坐上轮椅,她的父亲也有意隐瞒。去世的三年前,每周夜晚都能在城堡听到三色弦的演出。其他日子,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度过的。
“或许她每天都在看这座她爱人修建的钟塔。”
他说到。而我无话反驳。
“啊,如此枯燥。”
他坐在长椅上,如此说到。我没有回话,大多时间,你不需要在意他说的话,除非叫到了你的名字。
“芬尔。”
“有事吗。”
“……不,没有。”
有时也会这样。我收回视线,重新开始拿着木棍在谁水泥砖地上胡乱画着什么。他双臂搭在了长椅上,使得你不能像他一样仰望傍晚的天空。前面是一条简短的路,通向一条沥青道路,这个时间,车流很多。几天来,车流已经让我觉得厌烦。
“还有什么没去过的地方吗?”
“先生。这里很小,您已经走了一个整圈。”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依旧望着天空,而我还在为如何度过下面枯燥的时间而苦恼。几天前,夏尔姐将他待了回来。‘来旅游,找芬尔’,他似乎是顺着这句话找到了夏尔姐,从而找到了我,大多如此。就这样,我获得了短暂的工作,而诗人则得到了一位私人导游。不过除了不认识路之外,我想不通任何一点他需要一位导游。
“回去吧。”他突然说到。
我扭头去看钟塔上的时间,夕阳后的昏暗下,钟塔好似让人痴迷。
“该收拾行李了。”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长椅,站在长椅前,俯视方被旧暗昏时的‘三色弦’吞没的我。
“除非你想再在这里呆上一会。“他说
“剩下得钱之后会汇过来,不能支付现金,这点上有些抱歉。“
车流似乎永不息止,街边商店与路灯一齐构成了另一幅景象,我的心中却不断地快速揽过关于钟塔的事情,却不得原因。走过两个街口,拐过进入其间的一条巷道,走到尽头,远离了夜晚明亮的世界。门边昏暗的灯下,几只飞虫无规则的乱串,院内房屋,已经点上了灯光。
夏尔姐已经做好了晚饭,没有演出的日子,她总是回来的很早。她在三色弦乐团担任小提琴手,诗人最先去的便是三色弦的演出,大多人都是如此。
“来旅游吗,找芬尔吧。“这片街区人人都知晓这句话,一开始说这句话的,就是夏尔姐。
“我要离开了。“晚饭后,诗人说到。
“一路顺风。“夏尔姐说
“接下来要去哪里?”
“准备先回去一次。“
“卡锡坂?听说是很美丽的地方。“
“是,“
趁着二人交流的时间,我走到了外面,坐在了秋千上。心中有些空洞,可平常就是如此,仰望向天空,却是被乌云笼罩。
再回到屋中时,诗人已经离开了客厅,夏尔姐在厨房洗刷碗具。轻微的动静让静谧显得更为深远,又让我想到了黄昏时的灯塔。也是困倦了,在浴室之后,我走回了房间。
不知是什么时候,夜晚溜走,窗帘已是白天的样子了。吃力地转过身,看了眼时间,还是清晨,心中又浅上了困顿。可困顿和温暖之间的舒服境地,却是隐约有些不顺。霎时间,想到了什么。挣脱了夏尔姐的双臂,跑出了房间..“没有人,”又抛出了屋子,抛出了院门,跑上街道,到了每晚回去前诗人都要去的公园。
清晨,车上车流很少,手上攥着诗人留下来的信件,一首诗,和将要汇款的日期。街上起了白雾,我望着空旷的白芒,心中陡然空落,却又像是回到了平地。只是片刻,不在喘气,心中的不适也已经消失。
我是,在追寻什么?回去的路上,再看向钟塔,又是如同平常一般,于是叹了口气。
“来旅游吗,找芬尔吧。“
街上,有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