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五十三）
✘主cp6713/柒十三，副cp为春十一/王可/赤莲/猫狗和青凤湛凰。
✘ooc有，私设有。
✘求求评论推荐摩多摩多
✘阅前提醒：本卷会有俺滴自设出没喔~
第五卷
第二章
伍六七从床上猛地坐起，他疲惫地坐在床上捂着脸庞，散落的发丝垂在他脸颊旁边。酸痛地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还未退却的梦境冲击着他的大脑，闷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又梦到了那些梦境，满天的青山绿水，山川湖海。以及那双有着令人心碎的爱意和悲伤的青色双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又想起那女人的话。
十三在神墓中。
女人说完那句话后便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了一块青色的布料。伍六七认出来那是梅花十三临走前穿的衣服上面的碎片。衣服上的血渍在向伍六七说明它的主人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他攥紧了布料，起身冲向了梅花无侠的房间。
不出所料，这几次他都无一例外地被打得惨败而归。拖着疲惫的身体，他踏着夜色回来时看到附近围了不少人，他走过去才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鸡大保。
问了侍从才知道，他迟迟没回来，鸡大保不放心便去山中找他。可夜间山路本就难行，大保不小心从山崖上跌落。幸亏烂命华就在附近，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只是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也折了一条腿，大保昏睡到现在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伍六七看着昏迷的大保忍不住自责起来。从来了青鸾山后，他就没怎么注意大保。如果大保没有跟他来这里，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安顿好大保后，疲惫让伍六七甚至来来不及悲伤就陷入了睡眠，直到被噩梦惊醒。
此时还是深夜，伍六七盯着桌子上蜡烛跳动的烛火，他摊开掌心，上面是那块女人留给他的十三身上的碎布。
收起碎布，借着烛火伍六七拔出那把鸡大保丢给他的长刀，听大保说，那把刀是他昏迷在青鸾山时，身上唯一背着的东西。把这玩意弄过安检可是废了他好大的力气。
伍六七轻轻抚摸着刀身，那把刀虽然破破烂烂，但却出乎意料地结实。甚至在梅花无侠的强力攻击下都没有散架。
鸡大保在他旁边还在酣睡着，只是不知是不是伤口的原因，他始终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伍六七将布料握在自己掌心里，然后收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中。身旁的鸡大保开始打起鼾来，一阵夜风吹过，伍六七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再回过头，他发现床边多了一个男人。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眉眼间和鸡大保有着三分相似。
伍六七隐约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因为他记得在大保的卧室里就放着一张他和这个男人的合照。
他是小飞的父亲，大保的哥哥鸡大飞。
“大保和从前不一样了。”
大飞看着酣睡的大保，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哥哥的触碰，大保砸吧了一下嘴，喃喃地喊出了大飞的名字。
“谢谢你把大保和小飞照顾得这么好。”
男人看向伍六七，他和煦的笑容反而让伍六七更觉得内疚。他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如果不是因为找我，大保不会受伤。”
“但如果没有你，大保永远不可能走出阴影。”
大飞笑了笑，走到了伍六七面前。
“带着大保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后来即便我和阿歌有了小飞，大保也像个小孩一样。所以我一直都不放心他，特别是……”
他顿了一下，而后又慢慢说道。
“其实我很不放心，小飞还那么小，大保又不成熟。我这样走了他们该如何是好。还好，他们遇见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现身？”
伍六七犹豫着问出自己的疑问，他看得到阴魂，却从未看到过大飞的身影。
“对于他们而言，我是他们的守护灵。所以只要我想，可以不被任何人看到。但今天是因为……我要走了。”
这一次，大飞的笑容有些苦涩。
“守护灵的力量有限，这次救大保耗费了最后的力量。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去见了小飞，他生活得很好。”
伍六七想起了烂命华说过的那句话，大保身边有亲缘护体，所以才能够安然无恙地待在他身边。而如今是因为大飞快要消失了，所以他才会出意外么？
“把他们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大飞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伍六七眼眶有些发酸。对于大保的过往他知道的并不多。但大保偶尔喝醉时会叫一个名字，那就是大飞。后来熟悉了，伍六七才知道大飞是他的哥哥，小飞的妈妈在小飞出生没多久就因病去世，而没过几年，大飞也出了意外离开了人世。只剩下大保和小飞叔侄二人相依为命。
当大飞的身子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时，不知大保是不是感应到了大飞的离去，在梦中喃喃地又叫了一声大飞的名字。
伍六七看着熟睡的大保和他的伤腿，烂命华那原本快要被他遗忘的话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无比清晰。
他是孤寡一生的命格，会将身边的人一一害死。
命运这种都东西，伍六七本是不相信的，年少时他也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当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现实例子摆在他面前，那些人身上的鲜血汇聚成一双双眼，那些眼睛注视着他，似乎在问，现在他相信了吗？
伍六七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将手从乱糟糟地头发上拿下来。鸡大保又开始打起了鼾，伍六七无心睡眠，便拖着酸疼的身子离开了房间。
何大春临走前将他那个能在青鸾山保留一格信号的手机留给了伍六七。他在通话记录里翻了翻，很快找到了江惠莲的电话号码。
接通后，江惠莲似乎并没有对他给自己打电话而感到诧异，在询问了几句小飞的近况后，伍六七犹豫着询问江惠莲能不能让赤牙接电话。
片刻沉默后，江惠莲告诉伍六七他可以和赤牙当面说。在伍六七还不理解什么意思时，只听见电话另一端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电流声。他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一些，下一瞬，便看到赤牙从电话中冲了出来。这宛若午夜凶铃的一幕让伍六七没忍住瞪大了双眼。
古有贞子爬电视，今有赤牙钻手机。
和初见时相比，赤牙身上已经几乎感觉不到那时候的怨气与杀意。现在的他更像是恶鬼赤牙与少年阿权的结合体。倒是比他疯疯癫癫的时候更显平和。他的手腕上还系着那暗红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隐没在电话中。
赤牙的身上换了一身绿色运动服，见伍六七打量自己的衣服，赤牙挑了挑并不存在的眉毛。
“师姐给我买的，羡慕么？”
看着赤牙胸前大写加粗的两个白字，伍六七扭过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套运动服很适合赤牙，也很符合江主任这个年纪的审美。
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伍六七向赤牙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除了你，还有和你一样的千年阴魂吗？”
赤牙似乎也没想到伍六七会问他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那时候我一直被封印着，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
赤牙说着飘出了门外，他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里好像是.....天莲派？”
“是啊，从前是天莲派，后来被你搞灭后就成了梅花家族咯。”
伍六七打断了赤牙的话，他盯着赤牙。又发问道。
“那是不是有千年修为的阴魂，都可以抵御日光，与常人无异？”
“是啊，能活到千年的阴魂，说明要么有灵器护体，要么杀了无数人吸收了他们的怨念，或者有其他什么的机缘。不过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轻易要了你的小命。”
“是么？我记得你可是连我都没打过喔~”
精准戳中赤牙的痛处，他哇哇叫着表示要不是那时候他分出了一点残魂他才不会输！伍六七张嘴刚欲还嘴，却在听见赤牙叫出残魂两个字的时，猛地停下了动作。
那个叫曼珠沙华的女人似乎也在他的耳边说，他也只是一缕残魂。
“赤牙，残魂也可以转世吗？”
赤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他盯着伍六七看了半晌，想起了他被击败时短刀上熟悉又骇人的力量。
“可以是可以，那是阴魂们断尾求生的一种方法。不过转世后的残魂也是一个独立个体，本体想要再收回，就只能杀了对方。”
赤牙的话让伍六七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很快赤牙就不屑道，伍六七的这种的即使他的残魂碾压他都戳戳有余，如果那天他没有分心镇压江惠莲的阵法，伍六七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
眼看着两人又要呛起来，赤牙手腕上的锁链突然被收紧，愣了一下，他不情不愿地顺着电话又回到了江惠莲身边。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些正形？”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有变回了江惠莲，伍六七尴尬地和她道了谢。尽管信号断断续续，但伍六七还是听得出江惠莲声音里的疲惫和虚弱。
梅花十三曾经告诉过他，以一己之力压制赤牙这样的恶鬼，江惠莲基本上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酸，江惠莲似乎觉察到他的异常，反而宽慰他无需在意。生死之事她早已看淡，赤牙身上的怨念已经消散了许多，也许下一世，他们真的可以抛下一切真的走到一起去。
挂断电话前，江惠莲突然叫住了伍六七。
“伍六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坚守本心。”
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但伍六七还是点头应下。
电话挂断，伍六七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拿起那把长刀轻轻摩挲着刀柄。摸着刀柄上粗糙的布条，而后将长刀背在身后，他能感觉到冰凉的刀鞘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可还不等他抓住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大保，伍六七握紧长刀大步离开房间。
窗外天色泛着鱼肚白，桌子上放着何大春的手机。在那里，静静躺着伍六七编辑好的短信。那是他留给大保最后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