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五十三章 血染九艺闹公堂
《九艺闹公堂》终于上了。
开演不过十分钟,张云雷的脸色一时不如一时,汗一层层地冒,一直踉跄挪动。杨九郎忍不住频繁看张云雷的脚:张云雷平时没疼成这样!这不对!
唱到“凉水浇头”的“浇”字,张云雷几近破音,杨九郎的汗立刻又涌了一波。怎么办?坚持还是撤?
不停擦汗,不停吸冷气,不停撑桌子,不停挪脚,不停扇风,无意识地喝水,无意识地开扇合扇,张云雷的脑子一阵一阵发晕,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九个角色,十八段唱,张云雷说得清楚唱得到位。
从感觉到异常开始,张云雷在台上站了50分钟。
全场,张云雷站了72分钟。
坚决不停。
下了场,张云雷杨九郎直奔医院。
张云雷给杨九郎擦泪:“宝宝你别哭了。”
摩挲着张云雷的伤脚,杨九郎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要是张云雷没受伤,那他俩怎么拼命都不为过。可是现在张云雷不一样了啊!他站着疼,走着疼,坐着硌到了还疼。从受伤开始,张云雷睡过几个安稳觉?翻个身都疼到忍不住哼出声,还怕吵醒一边的九郎。
可是,杨九郎就能睡安稳了么?惦记着张云雷是不是难受,伸手一摸,就是一手的冷汗。
疼到睡不着,张云雷求九郎允许他抽口烟缓缓。疼是能缓缓,那肺呢?肺受得了么?
总算是慢慢地好起来,总算没那么疼了,总算夜里能踏实睡会儿了,会好起来,在好起来。可是今天这一个的钉子,突然就打破了杨九郎心底所有的侥幸指望——会不会因为他的坚持,害张云雷落下残疾,再也好不了了?谁家受了伤的孩子也不会受这个罪,人家都能好好养着。
疼得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
白天的欢笑兴奋是给观众的,人不是疯子,情绪需要平衡,台上越疯,台下就越需要舒缓。
攥着手机想了很久,明天这一场,还是得演。
明天是周日,节目单是早就放出去的,票也早就卖出去,观众们都在等。不能让观众失望,明天闪观众一次,那么可能以后观众再买票的时候,心里就会闪过一个念头:张云雷的身体不行,他会不会又不来了?
钢钉错位,不危及生命,能忍,就再忍忍。
张云雷使劲笑:“我能行,我能行。”
周日的演出很成功。午场没有张云雷的节目,他还是返场时间去唱了首歌,因为他知道,观众是冲着角儿来的。
晚场的《杨乃武和小白菜》,从正活到返场全都热热闹闹,演员演嗨了,观众看爽了。
没有一个观众知道,张云雷已经疼了24个小时,他又得去做手术了。血肉之躯,打开,缝住,再打开,再缝住。这样的过程,不知道还得有多少回。
杨九郎总是这么教他:我们的情绪是我们的,和观众没有关系。不要叫苦,不要叫累,不要喊冤,观众是来笑的,不是来看你可怜的。
止疼药的效果渐渐地退了,疼痛再次袭来。
张云雷一阵一阵咬牙。
杨九郎给他嘴里塞了根烟,还没等点着,过滤嘴就给张云雷咬扁了。
杨九郎给他点上,张云雷深吸一口,浑身颤抖。
是真疼啊。
珍惜地抽完最后一口,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笑。我撑下来了,你看我撑下来了。
杨九郎又给他一根,张云雷摇头,甩落几滴冷汗:“不抽了。”
“恨我么?”
冷汗渗进眼睛,刺得生疼,张云雷没听清杨九郎说什么。
杨九郎把自己所有会唱的歌都给张云雷唱了一遍。
疼得发晕,张云雷迷迷糊糊地拍杨九郎的脸:“夸我,夸我,夸我啊爸!”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灌了满满两耳朵嘱咐,张云雷再一次来到了南京。
杨九郎没能来,跟来的是董九涵。
董九涵,有人的时候稳重踏实敏捷机灵,没人的时候,皮!
张云雷出去抽了根烟,董九涵汇报杨九郎:“张老师抽烟一根,以教我唱太平歌词为诱饵,贿赂我该次不要汇报。”
张云雷玩手机,董九涵汇报杨九郎:“张老师连续玩手机50分钟,经过两次提醒,依然不肯停止。”
杨九郎返场时间连线张云雷,让张云雷说说饭量,张云雷骄傲地说自己吃了鸡腿!
董九涵随后汇报:“没吃完。”
张云雷怒视董九涵:“好歹是一块挨踹的师兄弟,你就这么坑我?”
董九涵诚实回答:“我要是不老实,那就是您看我挨踹了!”
又是那条街。
又是不要脸的杨九郎!抱着个孩子!什么情况?杨九郎这么快就有儿子了?
张云雷怒气冲冲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杨九郎却比他还恼火:“你跑哪儿去了!不知道儿子睡醒要找你?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贪玩!不好好练功!不好好在家!一个人乱跑什么!”
诶?张云雷恍然大悟,这是他给杨九郎生的儿子啊!
还没看清楚儿子长啥样,张云雷被杨九郎一把薅过去,扒了裤子就开揍:“不乖!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练!欠打!”
大街上呢!张云雷哭着求饶认错,说哪有啊!自己明明很乖!
杨九郎却理直气壮:“董九涵都告诉我了!”
什么?张云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要董九涵!不要不要!
董九涵呆:我干啥了?辫儿哥连做梦都说不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