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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黄灯:二本学生的困境,也是当下所有年轻人的危机

2022-01-30 11:47 作者:我命我掌控  | 我要投稿

已输入7624字







// 笔记又不能发布了

// 视频字幕识别,准确率九成左右。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黄灯

特别开心有这样一个机会

和大家交流

我对年轻人的观察和思考

2020年8月

我出版了非虚构作品

《我的二本学生》

这是我从教几年来的

一本教学札记

很多人问我

二本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

二本学生和重点大学的孩子

到底有什么差异

还有人说二本学生都这么难

那些专科生怎么办

那些中职生怎么办

那些初中毕业甚至早早学

进入社会的年轻人怎么办

面对这些追问和质疑

我感到自己其实并没有通过写作

说清二本学生

这个庞大群体的面目

尽管从我课堂走过的学生

多达四五千人

尽管我曾真实的和他们

共处不少时光

但我并不能对这个群体

做出任何整体性的叙述

这本书与其说是一个在场者的

从教经历总结

不如说是一个一线教师

长期的私人观察

它裸露了我内心的困惑

思考与无力

我2005年博士毕业

进入广州一所二本院校教书

2006年第一次当班主任

接手一个班级

他们的出生时间

大约在1987年左右

2016年我第二次当班主任

接手另外一个班级

这些孩子大约出生于1996年

换言之

我见证了80后90后

两批年轻人的成长历程

虽然我也是二本学校毕业

但我首先必须承认

因为代际的差异

在真正进入大学任教以前

我对那些即将面对的群体

也有一些偏见

我是湖南人

广东在我心目中是一个

比家乡富裕很多的地方

在走向讲台之前

我一直以为广东的孩子

大多家境富裕

直到2006年5月23日的

一次公共课

这个印象才得以改变

当天我给计科系的学生

上大学语文

因为刮台风

我让学生以风为题写一篇作文

个叫邓桦真的女孩

很快交了作业

从她的叙述中

我看到了一个家庭的真相

出生多子女家庭

父母每月的收入不足1000

来自农村的她

甚至不知道

第工天的生活费在哪里

她用最简单的语言

坦诚了自己的困境

却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

那些比我小十几岁的学生

居然还有人正在承受

我童年阶段同龄人一样的困境

贫穷这个词语

我以为早已远离了日常生活

但没有想到身边的孩子

正深陷其中

这次课堂的偶遇

不恒调整了我日后从教的视角

也成为我想要进一步记录

观蔡这个群体的隐秘契机

后来我了解到

尽管我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广东

但有不少人

都面临邓桦真同样的困境

他们可能来自粤北

粤西的偏乡村

也可能来自一些

更加贫穷混乱的小镇

在走向讲台之前

我还一直以为我的学生

之所以只能考上一所二本大学

一定是因为不够勤奋

直到2010年下学期

我在肇庆校区上课

来自甘肃的刘婉丽

和我讲述了她的成长经历

她是一个西北长大的孩子

从初中开始

每天都要坚持十几个小时

高强度的学习

尤其到了高中阶段

更是夜以继日不管不顾

哪恒身体出了不少问题

都会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只有这样

她才得以考上我任教的学校

所谓的衡水模式

其实一直是不少乡村孩子

自主习得的有效法宝

类似的经历

我在其他孩子那儿也听到过

有一位学生叫陈雪来自潮州

她告诉我念高中时

为了多一点时间学习

洗完澡连吹头发的几分钟

都舍不得浪费

总是一头湿地跑进教室

另一位学生叫罗益鹏来自梅县

有一次他在课堂上

直接拿出早已见底的万金油

告知自己的高中生活

就是依赖这种外在的刺激

才得以顺利地度过

我后来注意到我的学生

确实有很多来自一些普通的家庭

就算考上二本这样的大学

他们背后的家庭也已拼尽全力

也正因为父母竭尽全力地付出

他们面对乡村的封闭

和亲人不切实际的期待

常常会陷入无法言说的尴尬




来自郁南的袁

每次放假回家

总被村里人追问

毕业后能分配到哪里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自主择业

来自台山的罗超的妈妈

以为自己的儿子大学毕业后

就能在广州工作买房顺利安家

她从来不知道

就业的形势有多严峻

对广州的房价也没有直接的感知

她对大学的印象

始终停留在

自己年轻时候的80年代

两个孩子和我说起这些

都只能苦笑摇头

他们虽然因为求学来到城市

但背后却依然背负

无法摆脱的村庄

这些和学生相处的普通片段

极大地瓦解了我的偏见

也让我看到了三本学生

这个群体的底色

2018年

在我任教第13年的时候

我突然感觉有很多话要说

我的脑海里

始终有很多年轻人走来走去

尽管面目模糊

但在我芜杂的视野中

却踩出了一条越来越清晰的路径

我意识到自己累积了太多太多

关于这个群体

直觉式的观察和思考

尽管这种直觉

很难让我说出一个清晰的结论

但正是这种经过时间过滤的印象

让我意识到这些碎片式的观察

可能承载了一些重要的命题

这也是我决定动笔写作的原因

那我到底观察到了什么呢

首先从精神状态而言

我觉得台下的学生

他们的青春少了一

份张扬和放肆

多了一份规训过后的沉默和乖巧

作为网络原住民一代

我感觉他们的生命

被更多的概念符号

和过量的信息所架空

与真实的世界

呈现出越来越多的隔膜

我的学生

从来没有因为观点的不同

和我发生过任何争论

也从来不会过度的追问

今天年轻人的现状

到底和时代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

讲台下的孩子一届比一届安静

班上的男生很少追求身边的女孩

那种属于年轻人本能的

粗和撞

那种不管不顾

奋不顾身的蓬勃活力

仿佛被无形的东西牵住

也许是多年应试教育的惯性

他们经过无数次紧张的课堂

数不清的题海战术

以及千百次的考试

虽然在标准答案的召唤下

从庞大的考生队伍中艰难突围

但这种过度的透支

在我看来早已磨损了

他们的青春锐气

我宁愿台下的学生活蹦乱跳

站起来顶嘴

大胆发表漏洞百出的看法

也不愿看到他们

安安静静地记笔记

绒默而要淡然的缺芝

和他人交往的兴趣

在具体的课堂中

我越来越感受到

教育像一场慢性的炎症

中小学时代服下的猛药

激素抗生素

到大学时代终于结下了漠然

无所谓不思考不主动的恶果

学生内心的疲惫

和大学时代的严苛压力

构成了他们精神生活的底色

对我而言

所有课堂面对的最大挑战

不是学习问题

也不是知识问题

而是无法触及到

一个真实群体的问题

他们压抑自己

在应试教育的高压中

难以认清真实的个体

一种深深的茫然

不经意中总会笼罩我的课堂

随着我对学生了解的增多

我发现90后这一代孩子的

成长路径

和之前80后这一代学生相比

有很大的不同

80后这一批学生

他们没有背负太多的就业压力

他们更放松

也更尊重个人的兴趣

我记得班上有一个男生

特别喜欢跳舞

有时候在教室里面

同学们起哄

让他跳一段

他就会大大方方的来一曲

还有一个男生喜欢武侠小说

曾经在大一天二写下几十万字

他们也更愿意和我交流

会问我一些和学习无关的问题

但是到90后这一批学生说实话

我始终找不到当班主任的感觉

他们非常乖巧

我几乎不用费太多的精力

去管他们

但他们门仿佛和谁都保持距离

不恒和我交往很少主动

和同学的交住

仿佛也保持心照不宣的界限

我感到他们和现实的生活

和真实的日常始终有一种疏离

虚拟仿佛就是他们最大的真实

他们从小被视像被网络包围

手机就像不可缺少的器官一样

挂在身上

哪怕在课堂低头看手机

也已成为最常见的举动

他们也很少坦然谈论自己的出身

和家庭情况

对身边真实的世界

堵如自己的父辈

身后的村庄成长的社区

甚至是食堂的打饭阿姨

都没有太多的了解兴趣

在我看来他们仿佛就活在互联网

造就的单一的价值体系里

对具体生活的想象

也仿佛主要来自网络给予的引导

应试教育和网络的双重夹击

对年轻人精神的损耗

总是让我反省

在大学这个相比中学

能动性更强一点的课堂中

我到底能做一些什么

因为教学的便利

他们不愿意说

我就尝试改变和他们的交流方式

将写作嵌入任何课堂

鼓励他们抛弃学生腔的套路

从身边的世界寻找素材

通过书写梳理个人的成长经历

回望出生的村庄

或者重新理解身边的亲人

我发现一旦让学生

从寻找意义的楷中摆脱出来

写作对他们而言

就成为了生命中重要的倾诉途径

同时我也会利用教师的身份

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

尽可能引导他们

坦然面对生活中的挫败和不堪

诸如贫穷留守缺爱和自

所带来的伤害

我在带学生的过程中

发现那些能够走出这一关

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

坦然面对生活真相的学生

会更顺利地融入社会

也会更好地承受社会的锻压

但更多时候当学生陷入迷惑

而我也无能为力时

我会鼓励他们去做一站

具体的事情

会鼓励他们

去学校周边的城中村逛逛

或者尝试跟快餐店的老板

外卖小哥聊聊天

但说实话这些举措

到底能在怎样的程度

减缓标准答案和信息泛监

对学生心灵的异化

我其实没有太多的把握

我甚至不知道

这种过度的敏感和担心

是否恰好暴露了我内心的

保守和焦虑

我只不过希望

他们通过具体的工作

通过和真实世界的接触

能暂时剥离对网络的依赖

能和身边的人事物

产生更坚定的关联

我希望这种来自地气的滋养

能让年轻的生命

多一些踏实的充盈

除了与现实世界的隔膜

我还感觉到和我的大学时代相比

我的学生并没有想象中

象牙塔般的大学体验

伴随而来的

是身份认同感越来越低

这也是我想说的第二个观察

我出生手上世纪70年代

90年代初期

考入一所地方专科院校

几年后我的母校

被当地另外一所专科学校合井

成为一所二本院校

从考上大学的难度而言

我当初考上专科大学

和学生考上二本

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但我记忆里的大学时光

散漫而悠困

相比之下

我的学生在就业压力的下

越来越忙越来越累

我有时甚至感到

如果有人问起

我会很大方地告诉别人

自己学校的名称

在我看来

这种明显的身份认同差异

显然来自大学并轨前后

学生身份的变化

回顾起来

中国当下大部分二本院校

其实大多数都是

由当初的专科院校合并而成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

并轨前的大中专学生被当作

为祖国或社会培养及储备的人才

在人事制度上被定位为国家干部

学校会更强调学生的专业素养

和长远的发展潜能

会更注重培养一个完整的人

而到我的学生在市场化语境下

他们早已被定位为一个

就业的主体

他们的存在

日内化到学校就业率的小数点

独立的个体

不知不觉中

就变为统计学意义上的数据

因为市场不确定性的增加

大部分二本学校人才培养的目标

事实上成为了一个

简单迎合就业岗位的过程

而用人单位为了节约成本

总是希望所招的学生

能立即为他们带来直接的效益

而不像我大学毕业后

国营企业客观上承担了

继续培养人才的重任

所以迫手现实压力

现在的二本学生

为了提高就业的筹码

在大学阶段

就不得不陷入密集的课表

及无穷无尽的考级考证

双学位实习等过程

他们很难有真正的时间

去审视自己的兴趣

更难有从容的心态

去享受大学时光的困暇

忙碌忙乱成为他们生活的常态

他们的成长在我看来也呈现出

越来越严重的同质化倾向

工具化的程度也变得越来越深

面对海量的应聘信息

用人单位为了节约选人成本

学历成为最重要的标准

对名校的强调

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这客观上

加剧了学历视的形成

和应试教育的提前

这种现实

又反过来作用于高校的选择

在一种貌似热闹合理

自由竞争的氛围中

大学不自觉地陷入

对排名的痴迷

高端顶端

一流双一流超一流

世界一流等等词汇

成为明确的办学目标

对老师的评价标准

不再看重他们的教学热情

培养学生的能力

是否愿意在学生身上付出等等

看不见的素质

而是注重

他们论文课题的炮制能力

是否具有光鲜的头衔

成为衡量教师的价值的终极标尺

在这种境况下

受制于学校资源的限制

以我的观察越来越多的二本学生

深陷学校的排名焦虑

和学历泛滥的恶性竞争中

尽管他们克服重重困难来到大学

但却无法通过像样的大学教育

突围自身的困境

反而沦为高校扩招的炮灰

承受着付出与收获

不成比例的恶果

也成为教育无序市场化后的后果

承担者

接下来

我想说一下我的第三个观察

这也是最让我难以释怀

感受最强烈的部分

我观察到二本学生

立足社会的难度

事实上越来越大了

面临的不确定性也越来越强了

尤其对农村的孩子而言

从小习得的读书改变命运的信念

仿佛越来越难以兑现

我第一次当班主任的班级

2010年临近毕业时

班上没有一个学生选择考研

在他们毕业8年后

我进行了一次回访

发现班上52名学生中

90%都获得了较好的安顿

其中留在广州深圳

就业的学生有17名

对他们而言

尽管找工作的途径

主要依赖自主择业

而不是像我这一代大学生

有国家分配的兜底

但11年前的二本文凭

在经济上行就业机会多

房价相对平稳的时候

还是充分显示了念大学的好处

其性价比和我1995年

大学毕业的同班同学

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但到我第二次当班主任的班级

他们在2019年毕业时

让我惊异的是

选择考研的学生竟然多达1/3

没有一个孩子理直气壮的认为

凭自己的文凭就可以在广州立足

以前我认为学生不考研

是缺乏学术追求

但现在升的考研率

却成为我衡量就业状况的

直接依据

更重要的现实是

就算考研难度也越来越大

那些投入备考的学生

在所谓的高校视链条中

因为第一学历非985

非211非双一流

它们往往成为

进一步深造的现实障碍

而事实上相比我当初考研的情况

当下名校研究生的

推免比例越来越高

考研的队伍也一年年扩大

学生上岸的难度比之我当年

不知要增加多少

除此以外80后那批学生

还有不少选择自主创业

但到90后这批孩子

自主创业的热情已大大降低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

成为他们独特的就业口号

站在老师的角度

面对学生所承受的多重压力

我切身感受到

现在的年轻人太难了太累了

我想起自己的家庭和求学经历

客观说在起点上

其实和我的学生没有太多的差异

在1995年大学毕业时

我根本就不用愁就业

国家直接分配

进了一家大型的国营企业

后来遭遇下岗

依然拥有机会以自学本科的起点

下岗工人的身份

通过自主复习

考上武汉大学的研究生

2002年硕士毕业时

公务员并不是我们的首选目标

外企民企新闻机构

出版社高校以及

初露头角的网络公司

对我们有更大的吸引力

我有时候和学生说起这些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2005年我从中山大学毕业

因为害怕长久的租房折膜

第二年就开始漫不经心地看房

从来没有意识到买房的压力

在手头只有5000元的情况下

就举债买了一套二手房

然后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

不经意间就在南方安家立业

想起来因为就业的机会多

选择多

房价便宜

我的不少同龄人

防佛并不害失败的风险

工作是否稳定和待遇的高低

并不是他们选择就业

最重要的筹码

而是否符合个人的兴趣

是否能为个人的成长提供机会

是否能充分释放

个人对梦想的追求

是左右我们选择的根本原因

换言之

就业考研买房结婚

这些对我而言

极为重要的人生转折

到学生这

却悄然被就业机会的稀缺

第一学历的限制升的房价

结婚的难度所替代

任何一个看似平常的环节

都需要那些年轻人

承担难以想象的压力

而这些

不过是我伴随岁月的流逝

自然而然完成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作为一名教师

面对讲台下的孩子

心疼是我最真实的感受

我知道

他们被规训过度的脸孔背后

是选择的稀缺和不确定性的增加

我内心不甘但无能为力

我所受的教育让我相信

一个年轻人进入大学

最基本的目标

应该是获得专业和精神层面的

共同成长

在内心滋生一种

充实而强劲的力量

获得作为整体的人的提升

但面对他们无处逃避的

就业生存学习压力

我感觉这种无法量化的目标

不断模糊

而且也没有养成的途径

我知道他们在校无穷无尽地忙碌

仅仅为了一份漂亮的简历

为了增添一些就业的筹码

其实放置在漫长的一生中来看

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折腾

但面对现实的压力

我也不得不认同他们的选择

我还观察到在我教过的学生中

那些难以在社会立足的少数个体

很难说是个人能力的局限

而更多来自

他们自小习得的价值观

对他们无形的

让他们不愿向生活

轻易地变通和妥协

十几年来我常常陷入一种

真实的矛盾境地

不知该向学生传达

怎样确定性的价值观

在应试和个人成功

极端功利的语境中

我既害怕学生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也担心他们在获得世俗的成功后

成为某种价值观念的同谋

在对学生持续十几年的观察中

我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作为参照

并在对比中

透视学生群体的命运变化

我想知道高等教育的转轨

在70后80后90后

三批年轻人的成长过程中

到底和他们产生了

怎样的碰撞和联系

不同代际年轻人命运变迁的路径

是否和教育市场化之间

存在某种隐秘而复杂的关联

我不香认上面我所讲到的现象

并不能囊插所有的二本学生

而是更多指向那些和我起点一样

来自农村家境普通的个体

但我也不能否认我所描述的情况

并不仅仅是偶然的个案

1992年我念大学的时候

记得还只有本科专科中专

这样的大致区别

当年录取的人数为75万

而到我的学生

天学的层级越分越细

扩招的比例越来越高

录取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2019年全国高考录取的人数

为814万

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

一本高校占比仅到15.8%

84%左右的高校

都属于二本及二本以下的层次

也就是说

中国每年3000万在校大学生

超过2500万

都在二本三本及专科院校

他们事实上构成了

中国高等教育的主体

承载了最为庞大的年轻群体

但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

是教育经费的极度不平衡

2020年

排在前10院校的经费

总预算达到了1640.48亿

其中清华大学310亿

浙江大学216亿

其他学校也都在100亿以上

那地方二本院校

和职业院校的预算怎么样呢

以我曾经任教的广东F学院为例

2020年的财政预算

约为8亿元

换算一下清华大学一年的预算

约相当于39所广东F学院

中国高校目前的状况

正是极少数重点大学

占有大部分的教育资源

而占比超过84%的

地方普通院校

在办学资源上完全无法

和重点大学抗衡

毫不夸张文凭的稀释

和教育资源乏的后果

主要由二本及以下的院校

还有它们所承载的庞大群体

来分担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

尽管大众化教育早已成为共识

但扩招的潮流

并没有过度地波及重点大学

加上它们始终获得了充分的投入

也从根本上保证了教学条件

重点大学的文凭依然坚挺

这样因为扩招而被注水的学历

事实上主要波及到普通二本院校

精英教育和大众化教育的并行

明明白白地安置在

高校清晰的链条之上

尽管高校承担了不同功能

客观上允许办学的适当分层

但社会对二本

及其他普通大学的成见和漠视

已经带来了很大的问题

事情的真相是

这些被忽略的普通高校

所容纳的年轻人

因为和中国大地的紧密联系

加上数量特别庞大

事实上构成了中国社会的中坚

就业形势好时

他们往往会留在本省本地

甚至口到家乡的基层

成为地方发展的生力军

就业形势低迷时

他们往往成为市场化

自主就业境况下

最为迷惑和挣扎的一群人

大学生农民工化

重复父辈的路径

正在成为一些年轻人面临的现实

无论何种情况

他们都以一种沉默而坚定的存在

成为影响现实的势能

波及万千家庭的命运

而这正是我希望更多的人

能够关注二本学生的原因

作为全中国最普通的大学生群体

他们的信念理想精神状态

他们的生存命运前景

社会给他们提供的机遇和条件

以及他们实现人生愿望的可能性

是中国最基本的底色

也是决定中国命运的关键

而我作为教师

对世界安全感边界的认定

就来源于对学生群体

命运的直觉感知

更为重要的是

尽管我所描述的困境

从我熟悉的二本学生进入

但并不仅仅指向他们

而是指向所有的年轻群体

年轻人上升通道越来越窄的事实

实际上是全球化进程

在世界范围铺开后

他们所面临的一个结构性问题

《乡下人的悲歌》

讲述了美国底层青年的挣扎命运

日本社会早已出现低欲塑人群

印度青年的就业之难触目惊心

而我所描述的群体

不过是这一全球共同困境中

作为一个中国教师

来自个人视角的

种有限表达和审视

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

未来也仿佛呈现出

越来越不确定的一面

但所有人

依然共处同一星球的事实

必然给这个共同体

带来最大的确定性

那就是年轻人

依然是这个世界最为重要的方量

他们的出路关系到所有人的命运

如向扫除他们前行通道的障碍

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现实

当我们的孩子

内卷到为了一个编制

而不得不缩青春的驱体时

当他们为了基本的生存条件

而不得不放弃内心的梦想

进入无声的斯杀时

这不仅仅是他们的困境

也是我们所有人

面临的困境和危机

穿越信息的泡沫

穿越成功学和功利主义的喧器

穿越单向度的价值观念

让年轻人活在一个更公平

宽容友好而自在的环境

不仅仅是他们的胜利

也是所有人的胜利

而我最朴实的想法

无非希望

当下和我一样起点的年轻人

能够像我的同龄人一样

拥有更多改变命运的机会

能够坚信明天丰富的多种可能

谢谢大家感谢与大家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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