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蛇言】31 第三十一章 蒸汽碰撞
本小说为架空原创世界观，文中情节与任何现实政治无关！
第三十一章 蒸汽碰撞
“除了关押我的那两个守卫，为什么我们一路上都没看到一个帝国士兵？”
赵越的手掌在循环式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两人回到了陈昱先前趴在地上倾听细微声音的中心走廊，借着比之前明亮几倍的强大光线观察着之前未曾仔细观察的一些细节。
“有可能，他们全都去到了一个地方？”他蹲在陈昱的身旁，用手指从地面上捏起了一小撮淡淡的灰尘，“这里的脚印比之前的监狱地区要多得多，且都朝向一个方向。”
陈昱感觉到一股兴奋的感觉流过全身的肌肉，激动的他顺着赵越的目光看向了一个较为宽大的岩洞，附近的岩石明显平滑了许多，巧夺天工地形成了一个正六边形的大门。
“不，这不是自然的，”陈昱的目光聚焦在门庭两侧过为“自然”的方形石柱。他向前一步，用手掌抚摸着灰色岩石的光滑表面。很显然，它们在至少千年前遭受过人工的打磨，大致形成了一个粗糙门庭的模样，支撑着正六边形的岩洞入口不受时代变迁的破坏。
入口的上方同样也是一块以岩壁为底的长方形整体石板，刻着一些整齐并排但磨损严重的图案，陈昱认为它们是一些守望者团体所使用的古代文字。
要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奇葩的天座极光和这些伪装成起源动力公司的恶心帝国人员，恩斯特给我们的全息投影仪和记录了有限的守望者团体信息的那几张移动硬盘说不定就能翻译这一句如天文般复杂的象形文字了。陈昱后悔没有让恩斯特打印一些纸质版的对照翻译表，至少还能看懂它上面的些许字符。
“等等，”赵越从别的墙壁上取下另一根循环式火把，高举着它越过头顶，照亮了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头顶，“看这个，你会很感兴趣的。”
陈昱学着赵越的模样后仰着头，两根火把灼烧着蓝白色的烈光，在这一刻给整个中心走廊带来了短暂的二轮太阳。头上的洞顶本应生长钟乳石的区域就像是被一只大手强行磨平，那个无形的巨人细心地用手指在钟乳石的森林里勾勒出一根根的细线，形成了一个和岩洞门庭一样的正六边形区域。
线条在正六边形的中点合拢，再次绽放出另一个符号。
“这是……”陈昱几乎能肯定这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标志了。它就是那十九年间代表着无数未解之谜的标志，在无数日日夜夜间浮现于他脑海中的它。
星蛇闪电标志。陈昱将剑鞘取出，拉出一边的银色剑刃，它在两个小太阳的光芒下反倒收敛了自身的亮丽银色，转而完全反射着蓝白色的循环火光。他将上面的星蛇闪电标志与中心走廊的顶部平行，用锐利的眼光对比着任何一点一滴的细微差距。
一个标准的一分钟后，陈昱将剑刃颤抖地收回剑鞘。
“怎么样了？是不是一样？”赵越急切地向陈昱发出提问，他在情绪上似乎比陈昱心中的波澜更为急切。
“没错，这就是星蛇闪电标志，守望者团体的徽章。”陈昱将银剑收回防风斗篷下的黑色阴影，他的双眼里燃烧着火焰，望着赵越的目光里灼烧着第三个小太阳，“而我这把剑，就是古代某个守望者在此利用星蛇的维度特性铸造的强大武器。”
帝国军官麦阳和研究员董城行走在一条走廊上。这不是什么天然的岩洞，而是一条由现代开采技术，全新挖掘的超级深井的一条分叉。两人所在的位置处于一块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圆形的巨大深井直径长达三百多米，无数台从大陆另一边运来的现代蒸汽机在不能使用电子设备的情况下疯狂向下掘进。
它们在密密麻麻的工人群中喷射着蒸汽，没有名字的工人们冒着被炽热烧焦的危险，头顶大汗在掘进机器向下开采的区域疯狂工作。站在高台上负责监督任务的帝国士兵头戴和旭日大陆一模一样的黑色全覆式头盔，没有人会关心下面连奴隶都不如的无能工具。绝大多数工人都是帝国大陆方面提供的兽族人，在帝国人类至上的法律下没有任何权利，只有建设强大帝国的义务。
负责照亮深井的是四组以蒸汽动力为推动巨型的循环式白磷灯，他们常年累月见不到阳光的病态毛发，鳞片，或是其他什么别的皮肤，在这地下几百米的深处日积月累地愈发灰白，在白磷灯刺眼的光芒下显得更加突兀与悲惨。
“所以，你拿着这些没用的东西，要做什么？”
“那个报告，”董城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移动硬盘，它们正是先前从陈昱背包里拿出的恩斯特资料，“说是地层底部的极光之地发生了巨大的震动，我怀疑和这些科技产品有关。”
“你是说，这电磁脉冲场可以和这些东西发生反应？”
“实践检验真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找你去，”董城看着麦阳怀疑的眼睛，一本正经地怀抱着那些如视珍宝的硬盘，“那些东西的武器化，的的确确得到了皇帝陛下想要的结果，我们的升职指日可待。”
“但我们的野心也不应该止于此地。”
采集机向外喷射的白色蒸汽灼伤了两个长满皮毛的狼族人，他们发出的哀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甚至巡逻的帝国士兵都不想看上一眼。董城也根本不想近距离接触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他只对机器在山体内挖出来的一种彩色的液体感兴趣。这种液体被皇帝亲自赐名为星神原液。它们在董城这一票研究员几十年的研究下终于从中提取出了一种和小水滴差不多的星神寄生体。经过无数次失败的挫折，平白死去了不少的实验活体，这种星神寄生体的终极秘密才被起源动力发掘。
它们可以以水珠的外形穿透表皮，在智慧生物的脊柱神经上大量繁殖，随后向大脑迁移，完全在保持意识的清醒下控制生物的一举一动，并且可以在调制过后的电磁波指令下做出相应的复杂行为。
这令皇帝陛下非常满意，导致帝国的整个地下科学界一时轰动万分，他们终于找出了一种可以掐灭叛乱的绝对方法。
被压缩后的寄生体被装在导弹中，供皇帝差遣。这些看似平凡的彩色小水滴在董城看来，就像是蕴含无数财富的巨大金矿，对他而言，只要帝国能完全掌握这其中的力量，那么这些星神寄生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就显得没这么重要了。
原产于岩石层的星神原液仿佛永远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光是现在的粗略测绘，其中被封存的体积就远远超出十万吨，相当于一艘帝国最先进的“升阳”号战列舰的排水量。要不是现在运用的古老蒸汽机在效率上的无能和工人的消极心态，董城早就能坐在地下科学界的一把手了。
“你有没有觉得，星神和星蛇仅仅只差一字，并且读音上也非常接近？”
麦阳神情紧张地环视一周，确认没有动静的情况下突然将董城的嘴巴捂住。
“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帝国的监听者有多少，就连这深井下面的工人都有可能是皇帝的耳朵？我们在这里大聊特聊星蛇的话题，会被帝国执行庭当做叛国的行为！”
“说的是，皇帝万岁，”董城不耐烦地将麦阳的手拽了下来，“你的危言耸听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戴你的墨镜去吧，这样帝国的探子就看不到你长什么样了，不是吗？”
麦阳厌恶地朝着弧形落地窗外面肮脏破旧的深井挖掘场看了一眼，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墨镜，做邀请状让董城先走一步。
一扇厚重的木质大门上涂上了黄黑相间的警告字符，旁边站着两个负责护卫的帝国高级守卫，他们反复确认了两人的身份后才转动一旁的摇杆，将两扇巨大的木门缓缓转开。
两排站姿挺拔的帝国士兵不出意外地站在门后，他们面对董城和麦阳的进入表示着尊敬，整齐地举起了右手，展现了他们的标准帝国军礼。麦阳脸上敷衍的神情装作热忱，不知做了多少遍的他已经习惯于在谎言的阴影下生存下去。
而在两排士兵的中间则多出了一组特别安排的帝国士兵，他们用身体组成围墙，刚好卡住了一个戴着银色手铐，面色紧张的年轻男子，如果董城能有陈昱和赵越的记忆，他一定能认出这个囚犯就是叛军分支超星游击队的所谓“凯尔”。
“一些古代的东西在现代科技的辅助下焕发了第二春。”
董城指了指面前的一块巨大的正方形地面，围绕着地面的齿轮与链条夹杂在不断冒出的白色蒸汽中，这里的环境就像是夹在了刚刚新生的火山地貌中，亦或者说是倒退回了五百年前的大工业蒸汽时代，让麦阳这个习惯高科技城市的帝国军官非常地不爽快。
“这是我们目前所造的最大蒸汽式升降机，可以承载三十个人到达一千米的地下，也就是你们肯定听说过的极光峰的深核地区。我相信你之前没来过这个要塞的绝对禁区，也没见过如此高级的蒸汽机，麦阳。”
“的确是精巧的机器，但仍旧比不过现代帝国的机械电梯，”麦阳接受了董城先前的建议，将墨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要不是天座极光电磁脉冲场这个该死的玩意，我们发掘的发展能这么慢吗？”
董城无声地低下头，按照马甲内拿出的技术操作本按部就班地按动面前的操作面板，用着古老的拉杆与按钮操控着面前这巨人般的蒸汽发动机。发动这样一台如此巨大的古老升降机需要极其巨大的蒸汽力量来推动上百个齿轮的运转，这一组冒着白烟的蒸汽机在董城的指令下疯狂提高自身的转速，发出的刺耳噪音就像是跑道上滑过的战斗机。
令麦阳惊讶地是，被团团围住的帝国士兵们严加看守的凯尔居然在黑色头盔的海洋里坚定地抬起了头，恒星般的愤怒目光像是要把他烧至灰烬。
“这里我就想运用一句执行官阁下非常喜欢说的一句——不要把任务的失败迁就于别的东西上，这只是掩盖自己无能的一个蠢笨的方法。”
“是啊，是啊，你说的都对，”麦阳大跨步上前，瞬间挥下他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抬起的手掌，凯尔脸上的肌肉在他的巴掌下反复横跳，抽搐发红，“现在怎么样？”
“他是谁？”董城饶有兴趣地走近了这个被铐住的年轻人。
“帝国的叛徒，叛匪凯尔。”麦阳颇为自豪地挺起胸膛，墨镜后的双眼投射着傲气十足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一个想要将叛军一口吞灭的帝国大将军正在接受皇帝的检阅。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你不知道要塞深井下的深核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入吗？”
麦阳翘起了一根手指，继续在自己的傲气上添油加醋：“这就是事情的关键，董城，你虽然精通于研究这些我们未知的领域，但你的谋略还是略逊于我这种专业的帝国军官。”
凯尔再次抬起通红的脸庞，嘲讽着几乎挺直的麦阳。
“听说你之前不就是一个超星村收税的小喽啰吗？”
“闭嘴！”凯尔的这一句话对于正在用更高一等的傲气说服董城的麦阳而言就如当头一棒，麦阳心头的骄傲之火被迅速浇灭，在心头的废墟里升起了熊熊的愤怒。
“你再多打一下也对计划的进展没有任何帮助，”这会连董城的语气里也夹带着讥讽，他指了指正在齿轮和蒸汽中缓慢升起的古铜色铁链，“还不如在下面的深核里省点力气，不怕一万个叛军，就怕万一之中的危险。”
“难道你们这些科考的都没有准备的吗？”
“当然有准备，”董城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一旁的凯尔心口惊恐地一提，“你知道几个月前试图登陆天座岛勘察的天海共和国科考队现在在哪吗？”
“自从他们登上极光峰后被抓获，我不是交给你了？”
董城脸上的邪恶笑容更加狰狞了，甚至学起了帝国最痛恨的死敌星蛇，在干笑中发出了咝咝的喷气声：“那是当然，我把他们强行丢在了下方一千米的深核地区，除了这一台蒸汽升降机，那里没有任何我们人为建造的东西，完完全全是一片原始的地下岩洞。”
“我们给了他们五小时的探险时间，”董城说道这，脸上的笑容却收缩成了一条凝固的线，“在五小时后，一支帝国士兵巡逻队按时乘坐升降机下到深核，结果只找到了这些——”
帝国士兵的整齐队伍给走过来的董城让开了一条路，他径直走到了六口漆黑的长方形黑木箱子旁，小心地解开了其中一个上捆绑着的锁链，打开了它。
“看见了吗？凯尔，麦阳？”
这是一口棺材。里面的尸体在死后不久便做了防腐处理。除了脸上极其诡异狰狞的惊恐表情，胸口上那贯穿整个身体的巨大血痕也极其醒目，死者的尸体几乎要被这个东西切成了两半，仅仅由些许的筋骨支撑着他们稍微完整的身躯。
“其他尸体也死于此种死法，经过测定，这是一种极其锋利的金属物体切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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