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In Your Light·C54
勿上真人。
双向救赎/双向暗恋/双向自卑.
七岁年龄差预警/战线极长的单向变双向奔赴.
进度可能有点慢哦.
私设如山.
都是我瞎写的。
*所有专业知识皆为杜撰,勿上升现实.
*本文纯属虚构,全篇的学业工作等,无任何参考价值,勿上升实际.
灵感来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种悲伤》《sonder》和《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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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守候的人是你,给了我坚定的信心,双手弹奏出黎明,原来爱如此的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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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宋亚轩说得对,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到期末都已经结束,临近过年的日子,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面。
偶尔聊天彼此回信息的时间都有些对不上,明明在同一经度,却仿佛相差了小半个地球,我和他的时间差为三四个小时。
刚刚放假的日子被我用来练习逐日变好的摩托车技术,几次已经能稳稳地同严浩翔刘耀文两个人一起,在城郊前后追赶着比赛。
也因为要提前试载成年男性,以适应这样的重量,一个寒假里,陈书杰坐了无数次我的摩托车后座,每次都免不了阴阳怪气我。
“我也是拖了轩哥的福,要不是他,你能载我吗,”陈书杰停顿片刻,接着说,“哦不是,我只是练手。”
“是啊,摔着你没事儿,摔着他可不行。”我说着,将头盔套在脑袋上,抬腿上了摩托车,侧侧头示意陈书杰上车。
“我才是你弟弟!”陈书杰不满的反驳我,装作不情不愿地戴上头盔,实际上却也因为少年的热情心理而期待高速的行驶。
后来被林慧叫回外婆家过年,我已经比从前少了许多抗拒心理,欣然的接受了。
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此刻我正坐在那次过年与宋亚轩通电话的那个房间里的桌子前看书,书本上的字我都认得,但此刻却又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进了眼但不进脑,脑袋里只有那个笑得温和的人。
那次通电话的场景都历历在目,仿佛他同我讲新年快乐都声音还响在耳边一般。
此刻坐在桌子前看书都觉得身边少了个人,同我一起看书学习,也愿意陪我一起偷懒耍赖。
窝在他臂弯里看电影的感觉都快被我遗忘,缥缈虚无地在半空之中飘飘悠悠,却又瞬间拉扯着我回到无数个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的场景,肩膀上覆盖着的仿佛还是属于他的体温。
桌面上摆着瓶喝了一半的桃汁,粉色的瓶身映照在我的眼睛里,视线却仿佛清晰地看到两瓶依偎在一起的桃汁,是我和他的。
看着课本里夹着的玫瑰书签,在指尖被我翻来覆去的看,脑袋却始终被他充盈,玫瑰香气馥郁芬芳,仿佛也又一次看到宋亚轩送我的那束花。
想念毫无悬念地落入心间,我沉溺于一片藏着无尽佛手柑气息的海洋,属于宋亚轩的气息声音在我周围环绕着循环播放,窜进我的大脑,好久没有触及的臂弯温度也又一次从指尖开始蔓延,将我包裹进温暖小窝。
我不自觉地皱眉,看着这个男人已经一个小时没有回复的信息,心情不自觉地低落。
好想他。
又一次将脸埋进书本,书香气息扑鼻,桌子上放着的手机一点都不懂事,半天也不曾震动响铃,像是坏掉的一块砖头,放在我面前也只是摆设,桌面上放着台灯亮着,打下一片光影。
就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响得有些突然,我迅速地抬起头,拿起手机的动作藏着期待。
小宋先生这四个字在屏幕上跳跃,闪烁着照亮了我晦暗也明亮的思念,心里却对他一个小时不回信息仍有些不讲理的不满,暗自也想要晾着他,所以不愿接通,但也抵不过浓郁的思念,手机响了不过五秒钟,却是我思念最好的催化剂,让那股思念碾压式战胜不悦,我按下了接通键。
我只是怕太久不接电话,他会着急的,更何况他不回复我的信息,也一定是因为他在忙,所以没空而已。
理由合理,我豁然开朗,对他一个小时不回信息这件事迅速地表示理解并且抛诸脑后,脑袋里只剩下喜悦,思念倾泻,我仿佛被甜腻的蜂蜜包围。
宋亚轩的声音很好听,响在耳边像是在听音乐会:“在做什么呢?”
“在看书呀,”我回答他以后,嘴贫地补上一句,“顺便等你回我的信息。”
那边的人哑然失笑:“刚刚在忙呢,我爸塞了四五个文件要我看,你的信息我看过啦,那首歌我听了,很好听。”
我默了两三秒,以为他还会有话要说——信息的最后一条是诉说想念,宋亚轩却一个想字都不提。
我刚刚想要开口,欲从他嘴巴里撬出我想你了这四个字来证明,在我们联系很少很少的日子里,他也像我想念他那样想念我,宋亚轩却及时开口,将我的话语堵在了嘴边。
“所以我们小乖愿不愿意下楼一趟?”
“啊?”我愣了一下,“现在吗?”
“嗯。”短促的音节里藏着些明朗的笑意。
片刻后反应过来,我握着手机,有些手忙脚乱的,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踢踏声,我趴在窗边向下看。
宋亚轩穿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大概到他的小腿,定定站在小区门口,距离有些远,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辨别出熟悉的身影。
心里的小雀按捺不住,飞出她的小城堡,在我的心里上蹿下跳的,要我越发激动欣喜,那股思念瞬间爆发成绚烂烟花,升在我的心脏里,却一直不曾落下,始终明亮的五彩斑斓,化作倾泻的光源照亮了心跳。
我掩盖不住喜悦,迅速地窜出房间:“你等等我,我现在就下去!”
厨房的林慧和陈宇江被我的动作吓到,陈宇江出来时,手里还握着沾染酱汁的锅铲,身后是用围裙擦拭手上的水分的林慧。
“小鱼,你这么急去哪儿啊?”
“我男朋友在楼下!”
因为太过激动,我瞬间脱口而出,在场的人都惊住,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外公外婆也停下了手里的东西。
完蛋了。
反应过来我刚刚的话语,我穿鞋子的动作一顿,背脊都有些僵硬,暗自后悔我那句不过脑袋的话,怕林慧强硬的要求我不要去,而后便听见外婆一连串关于宋亚轩的问题砸在我的脑袋上,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啦,年轻人的事,咱就别掺合啦,小鱼,人家还在楼下等着呢,这大冷天的,不要让人家等得太久了,那样不好,你快去吧。”外公率先回过神来,牵住外婆的手腕,摆摆手示意我快一点下楼去,表情里是欣慰与和蔼。
朝外公感激地笑笑,我松了口气,迅速地拎起外套。
耳边还响着林慧的叮嘱:“注意分寸啊!早点回来吃晚饭啊!穿暖和一点别感冒啦!”
絮絮叨叨的话语里藏着在意。
“知道啦!”
我暗自笑笑,将林慧的反应当作她对我和宋亚轩的变相认可,点点头应声后,跑得飞速。
每一步台阶都沾染我的想念与喜悦,沾染这个冬天都变得生机盎然。
冬天的夜晚天黑的比夏季早一些,天边已经泛了黑,暖橙色路灯代替太阳,在这个夜晚闪烁照亮街角巷口,散在地面的暖光也泛着思念的气息。
宋亚轩定定站在小区门口,高高瘦瘦的,身影直挺,腰板笔直,但又习惯性微微低着头,羽绒服正敞开着,仿佛对冬夜温度的挑衅,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还有些冷淡,但被笼在阴影里的眉眼间却仿佛泛着温润笑意。
“阿宋!”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我却已经按捺不住激动。
听见我沾染雀跃的声音,宋亚轩才迅速地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盛着欢喜。
相拥的那个瞬间,我窜进他怀里,刚刚还喧嚣的思念尘埃在这一刻落定,我的手臂贴着宋亚轩身上的卫衣,环住了他的腰身,将脑袋习惯性埋进他的颈窝,贪恋他身上无比熟悉的清香味道。
宋亚轩的手附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而后就皱起眉头,他伸手拢了一下羽绒服,将我牢牢地裹进他温暖的怀抱里:“你怎么每次都穿这么少,这两天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相比穿羽绒服的他,我套着的外套确实显得有些单薄。
我将脑袋埋得深了些,开口的话语还带着几分戏谑意味:“我觉得今天没有很冷啊——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年轻,所以身体也好吧。”
面前的人顿了一下,也听出我最后那句话的调侃,宋亚轩有些不满地在我耳边小小声控诉:“还不到半年,现在就开始嫌我老了?”
“没有啦。”我乖乖缩在他怀里,仰起头亲亲他下巴上那颗小小的痣,“我们四处走走吧,好不好?”
“我老啦,腿脚不太好,你自己走吧。”宋亚轩说着,却没松开环抱着我的手臂,反而收得近了些。
哑然失笑,我伸手推了推宋亚轩的胸膛:“我怎么舍得一个人走掉啊,还有啊,你哪里老啦?”
说着又一次伸手覆盖着宋亚轩的侧脸,我胆大包天地捏捏他的脸颊肉,头一次这样放肆,我手指在触及他脸颊的时候便像是粘在上面一般,软软的捏着好舒服。
“二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华,多好的年纪啊。”说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
“余温——”拖长的声音里有些许无奈,宋亚轩却好脾气的没有拽下我的手,但也不过几秒钟就摇了白旗,“不是要走走吗,快走吧。”
我松开宋亚轩时还有些恋恋不舍,被人牵住手腕,我轻轻晃着我们牵着的手,走在人烟稀少的街上,金属和地面接触的声音脆生生的,响在耳畔。
我换了姿势,反手与宋亚轩十指相扣。
两个人来来回回讲着没有见面的日子里的那些小事,也不觉得无聊,只觉得时间流逝得好快好快,星星都已经上班了,我与他还在漫无目的地散步,灯光下落着的影子忽远忽近,复刻我和宋亚轩时不时贴在一起的肩。
“听同学说暑假好像会有小实习,是自愿参与的。”我的视线落在地面砖块的缝隙。
其实我是想去的,这是很好的积攒经验的机会,但我也纠结于两个星期的实践活动,我和宋亚轩本就不富裕的见面时间更是要缩减,我的暑假还要回外公外婆家,在汤曲小区住的日子大概也就一个月。
本来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剔除这两个星期,再剔除我和同学朋友出去玩的正常社交,我和他能待在一起的时间恐怕只有不到十天。
他会觉得不开心吗?
“是啊,我们那个时候也有,”宋亚轩顿了一下,侧侧头问我,“你打算去吗?”
“想去,但我也不知道。”
我摇摇头,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我清楚我大概率会去的。
“这是很好的机会,小乖,纠结什么呢?”宋亚轩微微皱起眉头问我。
我踌躇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我纠结的原因。
不知道他的意愿,但就算他不想要我去,我可能还是会去的——就像他一开始不想我报警校一样。
我始终知道目标的远近,也知道我不应该为了任何一个人放弃那些对我实现目标有益的、我已经决定的事,此刻却还是觉得有些纠结。
但我说过,有事一定会告诉他,我不会再瞒着他什么了。
老老实实讲了原因,我身边的人硬生生被我气笑了,语气都严肃。
“余温,你不能因为我放弃任何一个好的机会,你的人生应该自己去体会做主,你不可以把我当做全部,”宋亚轩叹息一声,缓和了心情,声线重新柔和下来,“小乖,你应该像报警校的时候一样坚定。”
听着宋亚轩说着那些我明了的道理,心里却因为他毫不犹豫的支持态度感到开心,刚刚的担忧瞬间便舒缓。
“知道啦。”我乖乖点点头。
那天夜里我与宋亚轩在小区门口难舍难分,紧紧相拥却又碍于周遭的人来人往而不好过于亲昵。
与他的小指相勾着,我与宋亚轩在阴影笼罩的角落里默默释放着因为将要分别而产生的不舍情绪,我将脑袋抵在宋亚轩的肩膀上,轻轻晃着与宋亚轩纠缠的手,缱绻缠绵从指尖蔓延传递。
踮起脚尖,我轻轻亲吻宋亚轩的嘴角,下一秒想要抽离这瞬间的温存,却被宋亚轩伸手扶住了侧脸,他冰凉的指尖覆盖在我的耳朵上,让人觉得有些痒痒的,却又贪恋这刻的亲昵。
鼻尖触及脸颊,传递对方的温度。
宋亚轩松开我以后,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长了一些的发梢,已经到肩膀下一点点了。
“快上去吧。”宋亚轩的声音温和。
“你怎么回去?”
我不自觉担心他。
宋亚轩浅笑着,松开我在他指尖缠绕着的发:“放心吧,我弟弟陪我一起来的。”
我放下心,轻轻松了他的手:“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宋亚轩点点头,往后退了一小步。
几乎算得上是一步三回头,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脚步才有一次加快,在进家门回到卧室的第一时间,我便又一次趴在窗口。
宋亚轩高高瘦瘦的影子很好认,加上他手里的盲杖,让他更多了几分辨识度,走在他身边的人是宋季轩,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宋亚轩的手正搭在宋季轩的手肘上。
心里柔软的洒下片温和剔透的泉。
时间流逝,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春节了。
春节过后,春天便悄悄回到这座城市,街边还开着几簇黄色的迎春花,渲染色彩挑明了春天的脚步,温度也慢慢回暖,那股冷湿的劲儿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而消散,留下带着水露潮气的春。
返校前,我回汤曲小区住了一个星期,也正好是宋亚轩爸爸妈妈离开的那段时间。
那天傍晚的温度适宜,也正值春暖花开的温暖和煦,阳光也没有那样刺眼,春天的气息是万物复苏,与路边不知名的色彩斑斓的野花气息交织。
也算是适合去骑摩托车的天气。
这是宋亚轩第二次被我没有原因的拽出门了。
宋亚轩比上一次要镇静不少,平静地跟在我身边,也没有问我我们到底要去哪。
他的平静在我让他上车的时候终结。
我伸手抽走宋亚轩手里的盲杖,熟稔地收起来,放进他的薄外套口袋里,而后牵引宋亚轩的手指指尖触及摩托车的后座,我感受到他手腕的颤抖,脸上是错愕、震惊、和不敢相信。
“哥哥,别发呆了,快上车呀。”
宋亚轩抗拒地摇摇头,下一秒后退一步:“余温,你带不了我的……”
我不自觉地蹙眉,伸手缓慢的摩挲他的手背:“阿宋,你放心,我不会摔到你的。”
宋亚轩有些无奈,反手握住我的手腕:“余温,我怕你会受伤,骑摩托受伤很疼的。”
宋亚轩有些担心,如果摔到她怎么办呢,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如果真的有这种突发状况,他要怎么及时又妥善地处理呢,恐怕连她到底伤到哪了都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这样畏首畏尾了呢。
“宋亚轩,你要相信我。”听见我声音里的坚定,宋亚轩叹息一声,还是上了车。
怕摔到宋亚轩,一个寒假里,我不仅仅载过陈书杰,还载过比宋亚轩沉一些的刘耀文和张真源,刘耀文在体验过两三次以后才对我的技术表示了认可,我也算得上他们三个亲手带出来的徒弟,骑行技术自然不会差。
“哥哥,你放松一点,相信我吧,你什么都不要想,你只需要好好的听,好好的感受,这就足够了。”我微微侧过身,将头盔套在宋亚轩的脑袋上,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头盔侧边,看着脸上有些紧张的宋亚轩,轻轻笑笑。
宋亚轩的双臂在他犹豫片刻后环住了我的腰,有些紧,而后冰凉的头盔温度贴在我的后脊,温度从后背传递进我的骨骼,顺着每一根神经直直联系到大脑,那瞬间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传递的不仅仅是凉温,还有他的信任。
启动车子时,宋亚轩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我的衣料,在感受到高速却也还算平稳的行驶后,他才缓慢地松了些攥着我衣服的力度。
耳边喧嚣呼啸的风声里藏着恣意潇洒,从前宋亚轩感受过的光和风在这瞬间撕扯,将时间硬生生缩短融合,仅剩下相似的自由气息,流动的空气亦在叫嚣着,掀起我们的衣角,蓝色和白色的衣料纠缠,在风里缠绵。
春天的温度在急速行驶里被降低了一些,凉爽也舒适的微风从身侧窜过,留下我们的轮廓,潮湿与馥郁清香紧贴身体,钻进每一寸肌肤,沾染着每一个细胞都更加跳动着急速与激动。
前面的每一尺路程都闪闪发光,遥遥指向那个有彼此的未来,沿着江水行驶,江水的波澜起伏隐隐约约传递到耳朵里面,伴随着氤氲水汽的清新气息窜进鼻腔,刺激着我的大脑越发清醒。
那些缠绕的阴郁也能够被风吹散一些,街边的所以在眼前疾驰后退,那些烟火气,属于城市的压抑和匆忙也都能够消散,仅剩下清凉舒爽的放松。
逐渐靠近目的地,我的速度才慢慢减弱,车子稳稳停在街边,我摘掉脑袋上的头盔,将头盔放在车把手上,伸手扣住宋亚轩因为没反应过来,而依旧停留在我腰间的手背,轻轻敲了敲宋亚轩的指节。
“哥哥,我们到了。”我转过头,轻缓地摘掉宋亚轩脑袋上的头盔,看着他下车以后,定定站在原地,没有迈腿,心里难免泛起酸意。
这是宋亚轩极其熟悉的地方,也是刘耀文用一顿饭敲诈勒索我才告诉我的地方。
我也跟着翻身下车,将头盔找了个角度,摆在车子上,走向宋亚轩,伸手牵住他。
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水汽依旧存在,几十层阶梯下是江水边的水泥地面,头顶是跨越江水的轻轨铁道,还能听见的轻轨行驶的声音。
“这是哪儿啊?”宋亚轩有些不解。
我吐出一口气。
这是宋亚轩高中大学时,不开心就喜欢来的地方,也是他们每一次骑行比赛的终点,是他已经有四年不曾来过的地方,是他青春里并不起眼,却也无比重要,占据他部分美好记忆的地方。
也是他明明来过无数次,明明那么熟悉,此刻却辨别不出的地方。
那些深刻的回忆深深埋藏在宋亚轩的心里,是他亲手埋葬的。
宋亚轩始终不肯相信过往的光芒会回到他身边,我就一次次向他证明那些过往一直都在这里等他,一次次将那些恣意洒脱带回来送给他,他将那些回忆视作城堡坍塌后的断壁残垣,那我便尽我所能替他搭起堡垒高墙。
我没有正面回答宋亚轩,只是踮起脚尖,伸手缓慢地捂住他的眼睛,轻声在他耳边说着:“哥哥,你听。”
听到了吗。
是轻轨疾驰的声音,是江水翻腾的声音,是风轻刮过的声音,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是过往那些如星辰般的记忆的声音,是你亲手裁开的过往碎片拼接的声音,是重铸遮风挡雨的城池的声音,是你细心听就能听到的过去。
宋亚轩安安静静的听了好久,我知道他早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从他颤抖的指尖里。
宋亚轩抬起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进了怀里,伸手环住我,他缓慢贴住我的侧脸。
“听到了。”声音有些颤抖。
“哥哥,你说骑行时,风在耳边吹过的感觉很好,你刚刚感觉到了吗?”
刚刚是宋亚轩这三年里,第一次跨上摩托车,久违的风声响在耳边,他居然觉得想哭。
刘耀文他们像他自己一样,将宋亚轩过往那些率性洒脱的记忆通通抛诸时间的漆黑一片的悬崖中,让人捞不着也找不到,但余温一点点找到、捡起那些被宋亚轩视作灰尘的东西,轻轻拭去那些尘埃,将亮晶晶的星星捧到他面前。
然后笑意盈盈地告诉他:你看,我早说过,那些过往都不需要被遗弃,那些过去不会是刺中你的利剑,那都是只属于你的星星。
暖橙色的夕阳余晖映照着波光,江水呈现出彩钻般的亮彩色,仿佛能扬起亿万温暖的水珠波光,黄昏的天空比黎明时分更加明亮,更加温暖,空气里皆是光的分子,也照亮了飘摇欲坠的尘埃。
宋亚轩睫毛轻颤,紧紧环抱住我,透过贴近的肌肤,仿佛能传递全部的温度,我听见宋亚轩心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清晰明了,与我的心跳声纠缠合奏。
宋亚轩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我抱在他温暖的怀中。力度好大,似乎要将我与他的每一寸肌肤都重叠,每一个细胞都纠缠;力度也好小,仿佛他再用力一点点我就会碎在他怀里。
余晖的盛大光芒在他俯身吻我的瞬间散发到极致,我与他的身影都在江边显得朦胧也璀璨,那道亮色勾勒出我和他的轮廓线条,流畅也迷蒙,橙色光芒打在水泥地面,灰白色都被橙色吞没,仅有我们的影子清晰地落下。
我不自觉缩了下肩骨,一双手被禁锢在我们紧贴的身躯之间,下意识地攥住他的衣领,跟着他的动作起伏胸口,他的指尖又一次抚过我瘦削的肩胛骨,最后停留在我的后脑勺,发丝在他指尖滑落。
周遭的世界景物瞬间化作一个个碎片散落,只剩下属于焦点的他是具象的真实存在的。
空气停滞,耳边的喧嚣也暂停。
“感觉到了。”
宋亚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