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迷失》12.漫漫长路

“…雨似乎渐渐小了，那么…也该上路了。” 继泽索恩告知阳诀一行人现状后，虽满是不悦，但又无可奈何。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没有停歇的意思，不过可以确信的是，它正在减小。稍作歇息，很快便盼到了第二天。他们要在今天离开萨兹坦城，并尽可能快的抵达东南沿海。尽管比较难，但值得一试。 泽索恩为他们叫了一位车夫。既是塔岚的意愿，也便于泽索恩独自处理私事。毕竟他脸上的那份担忧很难被强行挤出的笑容掩盖。但这就足够了，至少阳诀他们没看出来。 林原先没有与他们同行，是到了约定时间从别处赶来的，很准时，也让人一言难尽。因为谁能知道他偷摸着去做了什么呢？这可让早起的其他三人一阵好等，若不能在暴雨再次呼啸时赶到东南沿海，事情可就难办了。 当然，另外三人倒也无怨言、不在意，人齐便是幸。 望着阳诀几人乘坐的马车愈行愈远，泽索恩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缺少些平时的和蔼与活力。他已然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生么。但若类似菲尔的悲剧再次重演…… 这次的车夫倒严肃不少，很难搭上话。即便阳诀想与同行的另外三人谈话，或许还不如一直沉寂下去。一个是不管问什么，只会“嗯”的“嗯嗯怪”；一个是生人在场就很难开口的社恐；还有一个是大大咧咧，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很会聊天真君。这样的组合即使放在湛风（风元素契域）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其实阳诀自身也并不太会聊天，只是某些东西接触得早罢了。18岁的兽人并不算成熟，能像林与阳诀这样的兽人实在不一般，至于哪方面不一般——只是某些东西接触得早罢了。 当阳诀低下头，准备默默等待抵达目的地时，车子却稍有些颤动，似乎是路面较为颠簸而引起的。阳诀向外看了一眼，原先的路面变得十分泥泞难行，积水与污泥铺满了路面，没准车子什么时候会因此侧翻。看样子这场暴雨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在阳诀向外看时，他也无意间瞥到了一旁近乎睡着的俩人，他们的眼皮已经像被针线缝补似的合上了。“明明晚上都睡得不错，这时却因行路无聊而睡着了吗？”阳诀在心中吐槽道，不过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其实有可能仅仅是阳诀睡得很好吧，他早早地入梦，而后一直打呼噜，或者是他俩精力过剩，睡得很晚也说不准呢。 至于坐在阳诀旁边的林，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很难凭此一刻来乱下结论。阳诀注意到林的右肩上有一小团绿光透过衣物闪烁了一下。阳诀很想轻轻拉开林的衣领以查看，但那样做似乎不太礼貌，还会打扰到林的休息。不过安耐不住好奇心，再三思索后，阳诀小心翼翼地将左手伸过去。 在阳诀的手离他仅一拳的距离时，林突然开口道：“…有事吗？”他的声音小且平和，似乎之前真的是睡着了，接着又突然醒了过来。虽然他仍闭着眼睛，但也把阳诀吓得够呛，立刻将手缩回来，回应道：“没…没什么…” 林什么也没说，随后他似乎又回到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见此，阳诀也只好收回刚刚的想法，乖乖坐好，耐心等待。 伴随那雨点奏出的醉人的乐曲，以及空气中混杂着泥土气息的花草香味，阳诀也不得不稍微眯一下。他左边的林是靠着车子的墙壁，一直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右边的阳悦则是靠着自己的肩膀，用他的左手拉住阳诀的右手；至于原焱不管怎么睡其实都不会令人觉得奇怪了，他倚靠着椅背但脑袋朝上。 阳诀确认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后，便靠着椅背以一种正常的姿势睡去。 睡梦中的人对时间没有任何概念。这场长途行车已不知过去多久，死寂一直环绕着马车，无事发生、无人发声。 或许是梦见了什么而被惊扰，阳诀毫无征兆地睁开了那宛如新生婴儿般的睡眼。他只是揉了揉眼，并未做出太大动静。他环视了一下，除那俩人还在睡觉外，林则是在一旁看书。他刚刚注意到阳诀醒来之后似乎是调整了姿势，动静虽小，阳诀也能感受到，毕竟他就坐在阳诀旁边。 阳诀无法看清林在看什么书，似乎是字太小，又似乎是那本书根本没写书名。不过此刻阳诀倒能看清林那异色的双瞳，确实美丽且迷人，仿佛其中藏匿着整片星空，熠熠生辉。 当然，观察这些也没什么用，更重要的是车外的环境。不必说那无休无止的大雨，也不必说那飘散空中的雾气，光是那广袤无垠的森林就让人感到幽深与恐惧。望不到边的密林连接天际，这陌生的环境使阳诀确信，他们已经离开萨兹坦城很远。 阳诀查看了时间，发现已是临近12点。他顿了顿，显然他发现路途还很远，此刻他仍是找不到事情做。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由于惯性，阳诀的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好在停下之前的速度较慢，并未让阳诀摔倒，也没惊醒那俩位“睡鬼”。阳诀疑惑地将视线移到外面，可以看见那位车夫正在给他的马喂食、喝水。毕竟跑了这么久，马也总得休息。 阳诀转头问了下林：“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也许他的本意是想问问林，他睡着的时候林有看见什么吗？只是不好出口罢了。 “……我没睡。”林如此回答道。虽然看着像死鸭子嘴硬，但阳诀也相信了，毕竟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很容易睡着的样子。 “……”不过像林这样子回答，阳诀也很难将话继续接下去。 “……你要是没睡醒就再睡会儿吧。路还远，我不会睡的。”林又这样说着，能看出他的本意，猜不出他的目的。 林一直看着他那本书，眼睛就没动过，阳诀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就放弃了与他交谈。不过谢天谢地的是他没有“嗯”了。 阳诀变回了之前睡觉的姿势，准备再休息一下。 时间又匆匆溜去部分，阳诀似乎在此刻听见了喧闹声。他被惊醒了。他睁大双眼看着外面，似乎是到了某个村庄。一摞摞房屋紧挨在一起，很容易与雾气区分的炊烟缕缕升起。此刻时间是下午一点。 马车停在了村庄里，车夫用沙哑且带着点地方口音的声音对几位年轻人喊道：“目的地到了，几位下车吧！” 阳诀看了一旁的林，不知何时他已把那本书收起，率先离开了。见此，阳诀叫醒了旁边的两人，连忙跟了过去。 据泽索恩所说，这个村子是为了疏散东南沿海的居民而临时搭建的。其房屋虽稍是简陋，但较为牢固。几人各自撑着伞向前走，不时能看到一些人在两旁。他们有的满脸惆怅，担忧原本的家园或是走散的家属；他们有的高声宣扬，发泄自己的愤怒与不满，对敌人、对塔岚；他们有的平静自信，坚信塔岚会保护他们。 当下的情景似乎不允他们与任何人交谈，说不定何时会被那些人误伤呢。 此处离东南沿海仍相距几公里，况且已是午后，阳诀他们先去到了一家餐厅，毕竟吃饱才有力气赶路。 此时倒无太多人，正好方便了他们点餐。 不一会儿，料理便被端上来了。这位热情的熊兽老板见此后已无顾客，便与几人聊了起来。他了解到阳诀他们是元素学院的学员，要去到东南沿海，一时间有些惊诧。毕竟彼地何等危险，无论是塔岚还是政理官，心中都无比清楚。不过听完解释后便能理解了。 虽聊着天，但几人吃饭也不墨迹，毕竟还有几公里路要赶。老板祝福几人后，他们便道谢离去。 村中有不少巡逻的卫兵，穿着与在萨兹坦城遇见的基本一致。朝着东南方向的村口处也有卫兵把守。阳诀他们走过去时就被其拦下。“闲杂人等，不得通过！” 好在泽索恩提前给了他们一封信件，以便其通过。毕竟前面仍有战争，无法通过也是理所当然的。 阳诀拿出那封信件，给卫兵看后便被放行了。 远离村庄后，雨一直未停。寒冷随着雨水的拍打渐渐侵蚀着身体，焦躁不安的雨越下越大，宛若某种野兽的低吼。 阳诀一行人沿着从密林之中被开辟出来的泥路行进。两侧幽深的密林中似乎随时会跳出一只魔物，这种不安感浸染了思想，几乎无法思考。 下午六点，暮色来临，黑暗正逐步吞噬光明。 这个时间段若仍在此地逗留是极其危险的，幸运的是阳诀已经能从空气中闻出那弥漫的硝烟味，不远处的黑烟也在冉冉升起。他们到了。 他们快步抵达了一个营地，营中的卫兵感到奇怪，想要驱赶他们，但现在并非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是，一群魔物冲破了防线企图大肆破坏。 来不及多想，卫兵全部都冲过去开始镇压，根本无暇顾及他们。阳诀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们也赶去帮忙。虽然卫兵不清楚怎么有几个衣着奇异的人混了进来，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几个真的帮了些大忙。 昏黄的视线中，阳诀看清了那些魔物的样貌——极其可怖且怪异……那些魔物的整体样貌像是海洋中的生物，但有的会多出几只眼、几张嘴，有的长出了四肢，有的口部能张的极大，其中布满了锋利的牙齿…… 强忍恶心与恐惧，终于将这些魔物尽数打败，重新筑起了防线。但是那种恶心与恐惧总在脑内挥之不去，反胃感随之袭来。 在阳诀几人还在缓气的时候，一位身着白色披风，看不见脸部面貌，驼着背的老人向他们走来。“呵呵呵…塔岚大人说，各位做的很好。”他笑着说道，声音粗犷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