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毛1（羡忘，口是心非城主羡VS心思莫测钓系美人湛）

1. 金陵宴，云歌艳舞，一派浮华。 魏婴带着一只青铜面具坐在人后，这面具打得丑陋，却挡不住一双艳光四射的眼睛顾盼生姿，于是看起来便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滑稽，仿佛对人对己做个意思，彼此周全面子罢了。 “魏城主，那便是蓝忘机。”身边人指着宴席前列的一名蓝衣少年，俯到魏婴耳边低语：“那蓝启仁本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书生，机缘巧合入了蓝家，三分本事全用在附庸风雅上。所幸生了个不错的儿子，又讨了金夫人的好，十二岁的时候被送到金大公子身边当伴读，如今也不过十七岁，小小年纪，便搅得金家四个男人为他头破血流。” 魏无羡啧了一声，又微眯了眼：“这还真是看不出来。” 魏婴又把人仔细瞧了瞧，只见那少年肩宽背挺却又生的单薄，侧面看去如刀锋一般利，此刻凝眉敛目的肃着一张脸，看着比金光善的亲儿子还气派。 “这孩子，除了比旁人好看一些，还真是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2. 说话间，舞乐又响了两遭。 金子轩忽然起身，提着一壶酒，大摇大摆的走到蓝家二子的桌前。 “来吧，小忘机，大喜的日子，陪哥哥喝一杯。”金子勋把酒盏推到蓝湛身前。 魏婴见蓝湛抬起眼来看他，却并不接酒，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你先？”金子勋将酒杯转向蓝曦臣。 蓝曦臣转头望了自家弟弟一眼，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起身接了这杯酒。 “好了，那现在轮到你了。”金子勋接过酒盏，重新斟满，再一次送到蓝湛身前。 魏婴见蓝湛起身，仍旧没接酒，一双眼睛只是看着那人，眉与眼都颦起了一些，仿佛有伤，像是在问。 金光瑶如穿花蝴蝶一般扑过来，按到那酒盏上：“二哥，你明知道忘机不胜酒力，又何必非要捉弄他呢？” “金老三，不要什么闲事都管！凡事问问自己配不配！”金子勋不屑道。 趁着两人拉扯的功夫，蓝湛忽然拿起靠在桌边的剑，竟不告而退。 金陵城主金光善终于注意到此间的异样，提声怒道：“子勋，你又做什么了？” 魏婴满腹狐疑的喝干杯中酒，忽然转头与身边人道：“你盯着点。” “哎，主子，金城主说一会儿要与您……” “不碍事。”魏婴一闪身，便从侧门溜出了殿去。 3. 蓝湛没有武功，魏婴放心大胆的追着那一片蓝衣走，一路追到后山，却在山道上看见了金子轩。 “轩哥哥，对不起。” 魏婴发现这蓝湛在金大公子面前倒像是换了一个人，神情气息都软了三分，终于显出了一些传说中的影子。 “没关系，忘机已经做得很好了。”金子轩道，“父亲已经注意到他了，老三会把酒杯送到父亲案上的，他这杯子沾满了春水流，到时一验便可分明。” “我应该直接喝了，事情便能闹得更大些。但我又怕……怕城主顺水……” 金子轩闻言似乎有些黯然：“父亲那边，我也帮你遮掩不了太久了，你也知道父亲这个人，若是看中什么，便要用尽了才肯罢休。你如今年岁还小，多少差点意思，可你终究还是会长大的。” 魏婴心里啧了两声，暗忖：“早就知道金光善不是个东西，却没想到这一家子全都不是个东西。” “我明白的。”蓝湛垂眸，纵有万般不愿，也不做争辩。 “不过这一桩事情扳不倒老二，你要小心些，今后切不可让他近身。”金子轩小心叮嘱。 蓝湛微微点头，随着金子轩走向密林更深处。魏婴拿不准这个金大公子的底细，也没敢贸然再追上去，不过平白看了一场好戏，倒是让他此行多添了几分趣味。 4. 夕阳残照，将人影拉长。 金子轩沿着密道下山，步履轻缓，当金子勋那滂潢一掌劈来时，才发现正中命门，竟避无可避。 金子勋看着自家大哥吐血倒地，轻蔑的一笑：“要不是蓝忘机千方百计的要帮你寻护身软甲，我还真不知道大哥你的逆门所在何处。” 5. 是夜，宴席又起，竟比白日里更为盛大繁华。 魏婴放眼望去，没有看到金家二子，只有金老三在人群中穿梭往来，四处吹捧寒暄，渐觉意兴阑珊，与金光善告了个安，便提着酒壶先走了。 晚来风凉，倒是吹的惬意，魏婴坐在阶上醒酒。 蓝湛缓步走近：“魏城主若是不胜酒力，我可以找人送您回去。” 魏婴：“听说你们大公子不见了。” 蓝湛：“公子倒是消息通达。” 魏婴微微一笑：“这暗卫跑来跑去，兵荒马乱的，倒也用不着我这消息有多通达。” 蓝湛：“所以公子此刻更应该……醉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先回去了。”魏无羡一口饮尽坛中酒。 6. 明月夜，落下满园清辉。 魏婴站在园中，回想这金陵城里明灭的灯火，暗自猜测这表面平静的夜晚，内藏着怎样的风波，忽然听到脚步声起，转身看去，却见蓝湛踏月而来。 蓝湛见他回望，便在门口站定，抬手举起两坛酒：“今夜事繁，公子大约不得尽兴，给您送些酒来。” 魏婴灿然一笑：“谢过蓝公子。” 蓝湛送完酒，如来时一般走了，一袭白衣被月光染的发蓝。魏婴盯着那两瓶酒看了半天，终于一伸手，将它摔碎在花径里。 既然是出了名的妖精给的，还真是不太敢喝！ 7. 月过中天，缓缓而落，熹微破晓前，便是夜最深的时候。 蓝湛无声无息的走到魏婴床边，望着纱帐内朦胧的人影，伸手解开衣带：公子，得罪了。 暗夜看不清皮色，只能循着白日里看熟的面容，蓝湛俯身贴到魏婴唇上……恍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蓝府端庄的正堂里，他看着自己面色儒雅的父亲，安然道：“父亲既然要卖，为什么不卖个价最高的？” 魏婴在昏沉中只觉得热，没来由的热意自丹田入百骸，他想要挣扎，伸手却触到一片温热的皮肉，如丝般顺滑，像玉一样润。那人的气息徘徊在他耳侧，急切而灼热，烫得他越发浮躁。 “公子……” 蓝湛？！ 魏婴觉得自己应该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心底汹涌的燥热烧灼着皮肉和神经，令他最终还是沉入了那一场汹涌的春潮中。 春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