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始终（4）
吃饭的时候，严浩翔理所当然地坐在贺峻霖的身旁，其他人似乎也看出了一些苗头。
席间大家聊到学校社团的事，一位大二师姐突然问了一句，“小贺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学校的手语社团？”
饭桌上突然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聚在贺峻霖身上。其实这本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只是对于不能说话的贺峻霖来说，对方这么问确实唐突了。
那女生也意识到了，面色尴尬。
贺峻霖握着筷子，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严浩翔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片藕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尝尝藕片。”他的声音轻轻的，却足以让那一桌的人都听到。
贺峻霖侧首，目光扫过他眉宇间的神色，竟有些陌生。
严浩翔眉心一转，抬眼看着那女生，目光清冷，“手语社团？”
“是的。”女生的声音发紧。“小贺同学手语这么好，社团平时和聋哑学校也有些活动——”要说的话竟然变得艰涩难言了。
贺峻霖吸了一口气，比画，“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有其他安排了。”
严浩翔眯着眼，“嗯，去那里的话我也觉得大材小用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这个……要不要这么得罪人。
女生脸色瞬间一僵，贺峻霖于心不忍，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白，就让一切无声地掩埋吧。
饭后，严浩翔和花海站在一旁说话。
花海促狭道：“这位我真是久闻大名，今天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足矣足矣。”
严浩翔手里拿着矿泉水瓶，不置可否，“海哥，这是要给见面礼吗？”
花海嘴角抽了抽，“这礼物当然要送得名正言顺，我看你革命尚未成功。”
严浩翔眯眯眼，“快了。”不能太快，小宝贝会有心理负担的。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手语？”
严浩翔沉默了一瞬才回道：“高三。”
花海咽了咽口水，“严同学，你这心机太深了。高三啊！”
严浩翔别过脸，眉眼浮着笑意，“怎么办，谁让我在那时候就遇上他了。”
花海看着那边的情况，心里不觉得有些惋惜。要是贺峻霖会说话，那么这两人真的是完美无瑕的一对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伤心了。”花海感慨道。
严浩翔呼出一口气，“我现在也很伤心啊。”他看着那些围在贺峻霖左右的人，朝花海扔下“稍等”两字便快步走向他。
贺峻霖正和两位女同学交换电话号码，她们以前在学校就知道贺峻霖，不过教室离得远，也没有过交流。这回有了机会便想认识一下。
“小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贺峻霖感谢。
“严师兄——”两位新生看到严浩翔。严浩翔在高中时期也是颇负盛名，底下几届学生几乎都知道他。
严浩翔点点头，看向贺峻霖，隐约笑了笑，手指微动，“这是以前的熟人？”
手语一出，两位师妹瞬间怔住了，“师兄，你竟然也会手语！”
“嗯，方便交流。”他淡淡地说。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贺峻霖疑惑着严浩翔怎么用手语和他说话了，解释道：“她两是我们这届理科班的，成绩很好。”
严浩翔眸光一转，“要不要回去？”
贺峻霖欣然点头。
严浩翔牵过他的手，贺峻霖不禁把头埋得低低的，错愕地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一颗心紧张得扑通扑通乱跳。
“我的手这么有魅力？”
贺峻霖眨眼，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师兄，你的手很漂亮。”
“就这样？”严浩翔笑了，眉眼灿烂。
还很温暖。当然贺峻霖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
“号码都给她们了？情商有待加强！”严浩翔慢条斯理地说道。
贺峻霖拧眉，“你误会了。”
“哦？”声音上扬。
“刚刚那人是在问我要花芜的号码。”贺峻霖的心颤了颤，没由来的紧张。
严浩翔瞥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哦，花芜啊。”
贺峻霖连连点头。
“怎么不去问花海？”严浩翔失笑。
贺峻霖指间的动作缓了缓，“大概是我比较可爱吧。”
这回轮到严浩翔愣怔了。
月色轻柔，两人走在回校的路上，一左一右，不说话，却也格外的和谐，一点儿都不尴尬。在这陌生的城市，因为身边的人，贺峻霖竟然觉得很安心。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站路的距离，贺峻霖包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天气不似预期
但要走 总要飞
道别不可再等你
不管有没有机
给我体贴入微
但你手 如明日便要远离
愿你可以 留下共我曾愉快的忆记
当世事再没完美 可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
这是他喜欢的《岁月如歌》。
贺峻霖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的电话，神色瞬间多了几分暖意。
“霖霖。”电话那端传来贺妈妈温柔的嗓音。
贺峻霖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手机壳，嘴角一直挂着笑。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在学校还习惯吧？”
贺峻霖敲了敲手机壳。
“那就好，记得照顾好自己，你爸最近老是念叨你，有时间给他发个信息。”
贺峻霖又敲了敲手机壳。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他眼底满是神采，时不时地敲一敲手机壳。他转开眼，眸光微微发沉，怅然地皱了一下眉角。
挂了电话，贺峻霖回头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份静谧。
严浩翔清雅的声音响起，“手机铃声很好听。”
贺峻霖挑眉，“这是陈奕迅的《岁月如歌》，很经典的。”
严浩翔嗯了一声。《岁月如歌》，他记住了。
贺峻霖沉默了一下，解释道：“刚刚是我妈妈的电话。”他咬了咬唇角，“我平时都这样打通电话的。”
月光泛着清幽的光泽，折射在贺峻霖的眉眼上，莫名地让严浩翔心头一酸。
贺峻霖站在人行路上，那双眼丝毫不比天上的星星逊色，“我妈妈是个很伟大的女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他勾着嘴角浅笑。
“师兄，其实，从一开始，我并不是我父亲期盼的孩子。”他的面色平静如常，“当然，我是妈妈期盼的。”
严浩翔的手紧了紧，心抽痛了一下，漂亮的眸子一瞬有些黯淡。
你也是我的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