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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颗哭泣的柳树下

2022-07-23 16:32 作者:月光真的不太亮  | 我要投稿

在那棵哭泣的柳树下

凛冽的的西风漫卷着沙尘,一片树叶在沙尘中卷曲着,上下颠簸,仿佛无根可依附的莲叶。城楼外的一片悬崖边上一颗歪脖子老柳树矗立在那里,在昏暗的落日的映衬下柳条随风摇摆,仿佛安抚遇难者的灵魂——

咔哒咔哒,远处传来一阵孤寂的马蹄声,声音有些不连贯,可能是一匹受伤的战马吧,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浑身是血的的男人骑着一头崴了脚的老马跌跌撞撞的向柳树奔来,不久在一阵马蹄与土地的摩擦声下老马终于耐不住伤痛摔倒在了悬崖边上,满脸是血的男人也被从马匹上甩了下来,摔倒的地方卷起一片扬尘使得本不怎么清澈的空气更加浑浊,男人趴在地上一只手握着那把卷了刃但却由于血液凝固而发黑的刀身,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男人缓缓用刀撑起身体准备向柳树下爬去,但不一会却又摔倒在地上,血液从捂着肚子的手缝中缓缓流出,在男人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条血迹,如同一只毛笔沾着鲜红的墨水狠狠划过大地,男人又摔倒了几次,每次摔倒血迹总会在地面点上一个巨大的点,一横一点一横一点,在四个点过后,男人终于爬到了树下,背靠着树干,大口喘着气显得极其痛苦,支起一只腿,握着刀的手靠在腿上另一只手没有动依旧捂着肚子,男人低下头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不一会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不过这次的马蹄声却显得有些混乱与嘈杂,时不时还传来怒骂声,“搜仔细点,别让他跑了!”,甚至在柳树下都可以感觉到震动,受伤的男人抬了一下头,看着远处扬起的一片尘土,目光中没有丝毫害怕,反倒是一闪而过的释然,随即便男人又低下了了头——

一片原野,一个安静的小屋,一棵大树下,一个年轻人有些羞涩的窥视着小屋门口的动静,不一会一道亮丽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一个女孩缓缓走到院子里,探出头望着外面,年轻人连忙躲在大树后,不一会又从树后露出脑袋观察着院子,然儿院子里的女孩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骑兵,浓烟,惨叫,哀求从小屋的方向传来,年轻人躲在那里看了许久,粗糙的手掌上在关节处多了几道白印,不时有几滴水砸在树下的一朵小花上,许久哭声哀求在一片马蹄与笑骂声中归于沉寂,年轻人向房子奔去,也许没有注意,树下的小花在年轻人脚下踏做破碎,如同那个女孩的命运——

“他在这儿!快来!”听闻声音,男人缓缓抬起头,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在他十步之外将他团团围住,马匹停下的气浪吹袭在他的脸上,马匹的喘息声在柳树周围回响,男人嗤笑地叹了口气,移开捂在肚子上的手,卷起袖子抹干净刀上的血迹,重重将刀插在地上,将地面的的一块石头切为两半,“我劝你快点投降,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为首的骑兵举着刀叫嚣道,但谁都能发现他举刀的手有些颤抖,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一口血从口中吐出,腹部的血液也喷涌而出,男人靠在了身后的柳树干上,脸色煞白,但嘴角却一直挂着一丝嘲讽,一阵翅膀的拍打声从头顶袭来——是一只乌鸦,此时男人注视着乌鸦,乌鸦也歪着脑袋注视着男人,也许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又有几只乌鸦飞来落在了柳树上,男人开怀大笑,这突然的变故吓退了几个想要靠近男人的骑兵,男人费力地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片沾血的黄色手帕,缓缓地举起了拿手帕的手,似乎是想要将手帕递给乌鸦,那只看着他的乌鸦飞了下来用嘴叼走了他手上的手帕,“告诉父老乡亲,我不是个孬种,十六年前,我在杀戮面前选择了逃避,今天我不想再逃了,我是英雄,我是一个战士——!哈哈哈哈哈!”男人笑着说道,声音虽然没有多大,却极有穿透力,使得四周的马蹄声混乱了起来,又是一口血从嘴中喷了出来,腹部的血液已经在他坐的地面上散了开来,男人却再没有去挣扎,口中的血从嘴角流出,男人摸着刀刃,又抬起头瞪了一眼骑兵队长,骑兵队慌忙向后退去,男人拿起刀开始刮面部的胡子,此时太阳穿过云层照耀在男人的背后的柳树上,微风缓缓吹来,刮落的胡须随风飘散,像极了男人的一生,脏乱的头发随着衣角一起摆动起来,骑兵们围着男人却不敢上前,慢慢男人终于将杂乱的胡子整理的还算整齐,随即一只手摸索着树干,两只腿抵着地面,用刀支在地上,靠着大树站了起来,骑兵们紧张地握紧了武器,“啊——!”男人大叫一声,拿起手中的刀,用力向脖子抹去,刹那间鲜红的血液从脖子里迸射出来,在太阳的照耀下如同红色的宝石一般晶莹剔透,嘭——男人倒在了地上,看着树上的乌鸦嘴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然而骑兵散去后,乌鸦们看着无首的尸体,松开了口中的手绢。带血的手绢在风的吹拂之下向那片平原的方向飘去。贪婪的乌鸦忘记了战士的委托,在利益的诱使下,丢弃了战士最后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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