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鼠王

        “我是被放逐的家猫，是犬类的领袖。我与乌鸦为伴，啃食腐尸的血肉。我取代蚂蚁的首脑，用蚁群编织蛛网。我成为章鱼的导师，在水下重建文明。我在大街小巷中塞满垃圾，任凭污染笼罩天空。我用城墙与铁丝网将城市封锁，将文字从城市中抹除。我从旧时代的动荡中走来，在新时代的瘟疫与饥荒中存活。我带领学生自残，将槟榔与去痛片送给青年。我屠杀熊猫，用庶民的鲜血锻造钢铁。

        我是恶贯满盈的皇帝，用谎言铸成普世的道德。我是这座鼠城的王，我是鼠王。”

伪善之神

        情感与道德源于群居动物的本能，情感催生道德，道德支配情感。群体用契约与模因重塑道德，修正情感，掩饰本能。

        模因宣称之善并非本善，契约判决之恶并非本恶，善与恶本是同源，未曾区分。

        一日，野鼠鹰思廷向下挖掘，误入多芙涅的牧场，待多芙涅回到牧场时，羊群与牧草已被鼠潮吃光。荒芜的土地上堆积着染红的羊毛，多芙涅掀起羊毛，鼠群四散奔逃，鹰思廷仰面躺在羊骨与羊毛做成的床上。

        极善之神多芙涅怒不可遏，向鹰思廷发起决斗。决斗之日，多芙涅赤手空拳，与鹰思廷近身搏斗。神明与野鼠扭打在一起，鹰思廷扯下多芙涅的皮肤，多芙涅撕开鹰思廷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血雾阻断围观者的视线，神与鼠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无论是全视者还是全知者，无论是天空中的雄鹰还是黑暗中的老鼠都无法看穿。

        血雾消散之时，角斗场中只剩下一人，围观者看见多芙涅用鼠毛缝合自己的皮肤。神明们看到祂神明的外表，野兽们嗅到它老鼠的气息。神明们看到它老鼠的心脏，野兽们躲避祂神性的目光。

        多芙涅与鹰思廷已然融为一体。

        没人知道是鹰思廷披上了多芙涅的皮，还是多芙涅吃下了鹰思廷的心脏。

        神明将老鼠多芙涅流放，野兽将神明鹰思廷供奉。

        多芙涅所行之善，皆为鹰思廷之欲。鹰思廷所行之恶，皆为多芙涅之允。

        多芙涅与鹰思廷，已然成为伪善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