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重启咲良田》中哲学观点的探讨。
《重启咲良田》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品,我惊叹于作者高超的创作能力,他完美地将哲学与现实结合在了一起。在此,我阐述一些我对其中的哲学思想的思考。

沼泽人理论: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是一个人吗?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句话不仅对整体的“抽象人”适用,还对具体人本身同样适用。对于死于沼泽的人A和新的沼泽人B而言,他们具有相同的内在本质。A和B在实体范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是在概念或关系范畴,却是完全相同的存在。无论是A还是B,他们都认为自己是“A”。假设社会并不知道沼泽人的存在,那么对于社会而言,B就是“A”。
如果把个体对自我意识的认知看作“内在社会关系”,那么社会对个体的判定就是“外在社会关系”。两种“社会关系”的对立统一、相互依存、互为补充。
并且我们可以转换一个视角,假如我们是“A”的朋友,我们如何判断它不是A而是B?这种怀疑论的思考方式一旦进入我们的现实社会,你会发现它除了让我们变得像精神病,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你将无法确定你是你,也无法确定他人真的是他人。
在这里,内在社会关系和外在社会关系是统一的,所以B是A的结论是不存在什么相悖的地方的。但是,假如A和B同时进入社会呢?那么内在社会关系和外在社会关系便会不可避免地出现矛盾。在A和B的内在社会关系中,他们都是“A”;而在外在社会关系里,A和B是两个独立个体。比如A不会认为B是“自己”,B不会把A当作“自己”。因为无论他们想法如何相同,他们彼此在实体范畴都是直接对立的独立个体。
所以这里包含了两个服从,一个是关系或概念服从或依附于实体,也就是所谓真理的物质性,我们认知真理不得不服从这样的物质性,无论他们的内在社会关系如何相同,当他们实际上以两个不同的容器同时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们在物质意义上便注定不同了——最起码,这是两桶水;
另一个则是内在社会关系服从于外在社会关系。因为我们发现,从内在来看,两个人都是“A”,但是从外在来看,两个人就是想法相同的“两个人”,无论如何相同,都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第二个“服从”是问题的本质所在,因为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社会问题。
那么如何解决这种内在社会关系和外在社会关系的矛盾?这种矛盾是极难解决的,A和B就像两个文件,B虽然以A为模板,但是它不是复印件,它是独立于A的另一个文件,虽然它是副本。如果把A比作照镜子的人,B是镜子里的人,那么现在的问题在于B已经从虚象上升到原象、客体上升到主体,而这里关键就在于社会是否承认这种“上升”了。如果不拿沼泽人当人,姑且还可以以它不是“人”打死。但问题是你可能都不知道谁是沼泽人,两个人摆在你面前,都是活生生的人,虽然他们是同一个身份。
过去有很多研究表明一些动物可能存在和人一样的智力水平,并且可以通过一些特殊方式与人进行交流,但是它们并没有被社会承认是“人”。
《魔禁》里面的御坂妹妹也是如此,她们不被科学家、一方通行当“人”(但和上面也有区别,因为她们自己也把自己当作“实验对象”),直到教主的介入,她们才完成了这个过渡,得到了社会承认的作为“人”的资格,关键在于,她们自己取得了对自己“人”的承认。
所以克隆人、创造人类意识等关于客体上升到主体层面的科学实验都被严厉限制甚至禁止,创造人类意识和人工受孕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且不说这种实验的危险性,光谈社会是否承认猩猩、机器甚至一颗石头具有人类意识,这都是一个大问题,人类社会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样的改变。而且退一万步讲,明明结婚生子是最快最安全的创造人类意识的方法,为什么非要在石头身上制造“人”的影子呢?
人是依照自己的认知改造世界的。所以必然存在这样的过程,人会先将自己的意志的物质形式进行改变,才能够接受并且实践将客体上升到主体。这种过程在以往是常有的,例如最开始的“汽车”是“双脚”形态的,后来才进步到了车轮形态;还有飞机,人们曾试图以鸟、昆虫等生物振翅的方式发明飞机,发现这条路是死胡同,又运用空气动力学建造飞机。
你可以大胆地想象未来可能会有机器人,但你绝不能认为现在人们不敢创造自主意识的机器人是懦弱。可以预见,未来机器人意识的诞生路径是二重的,一方面是人类创造越来越智能化的机器,另一方面是人类不断利用各种方法进化人类躯体。前者是人类创造意识的进程,后者则是人类扬弃人类躯体的过程。这二者结合,恐怖谷效应才有可能真正消除,人类才能够接受非人体意识的诞生。而且我认为,所谓机器人意识,可能只是人类在扬弃自己的生物体后为实现寿命延长或创造下一代的融合产物。可以想象,到了那时,很多社会关系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承认什么的应该都不再是问题了。
现在让我们回到动漫,相麻堇二号显然就处于沼泽人矛盾中,她的内在(社会关系)不承认它是“相麻堇(一号)”。相麻堇一号和二号都是“相麻堇”,但是她们互相却又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最后她将决定权交给了浅井惠,让惠决定她的存在。她究竟有没有听到那句留言呢?我认为其实并不重要,说到底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关键在于社会承认,在于外界社会关系对它的判定。
很显然,相麻堇一号、二号、三号都是相麻堇,她们在认知上面从未出现矛盾,她们都是剧本的编写者,她们分别回到同样的时间点和地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她本来就是在认知到这一切后才编写了这样的剧本。而且实际上,相麻堇的每一个选择都会改变未来的动向,所以换句话来说,一二三分别都知道“对方”一定会怎么选择,因为她们早就预知到了“自己”会怎么选。她们本质上是一个人,因为她们本质上做出的是一个个体的连续选择。
而至于有些人讲到的将三号带出来之类的,就像是把小时候的你带到现在,那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把你和小时候的你当成“一个人”,虽然小时候的你长大以后会变成你(前提是他经历的和你一样)。这种时间上的连续性一旦变成空间上的并行性,就会发生质的改变。浅井惠会做这种傻事吗?
人形机器人:意识和模拟意识
这和沼泽人理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关键也在于社会承认,如果一个机器人真的能完全和人一样行动,实际上它是模拟意识还是意识都不重要了。因为依照这样的逻辑,我也可以说:虽然我身边的人能够像我一样行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是“人”。
包括所谓“缸中之脑”的思维实验,其实也无所谓,“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怀疑论的思考方式除了将怀疑无限延伸,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
善与伪善
这个是常有的道德争论,浅井惠认为“绝对的善”应该像“人形机器人”一样,它模仿伪善者的每一个行动,但是却没有任何自我的意识。浅井惠追求的是善的纯粹性,为善者除了善本身,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包括自身,否则就是伪善。所以自然,浅井惠认为善者就应该没有“自我”,不只是不会“认识”到自我,甚至是根本“没有”自我。
从道德层次的划分来说,就是“损己利人”或者“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在这之下还有“利人利己”等等。就这个角度来看,浅井惠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这里讲的早就超过了道德层次的问题,它已经变成了判定或者说认知的问题。为什么这么说?浅井惠认为模仿“伪善者”一切行为的人形机器人是“绝对的善”。很显然浅井惠把善的目的和善的行动拆分了,按照他的说法,如果我们想要绝对的善,只要把“伪善者”换成“人形机器人”,但它的行动毫无改变——仅仅只是因为换了一个“内里”,伪善就变成了真善。
这个哲学结论难道不可笑吗?一个人积德行善依然是伪善者,把他变成“人形机器人”,就是大善人了。判断一个人是否是伪善竟然不是看行动(说话、做事都是行动的一部分)?
所以浅井惠对“伪善者”的判定一开始就错了,“善”存在于“行动”中而不是“目的”中。用一句古老的话来说就是“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嘴巴上好兄弟背地里捅刀子,这不就叫“伪善”?“伪善者”从来都是指的那些“光说不做”“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从来都是嘴巴上大仁大义,实际上捅刀子的人;而不是嘴巴上说自己是恶人,而每天都在救人的人。
所以浅井惠把定义完全搞反了。我们判定“伪善”是通过行为判断其“目的”,而不是反过来。
浅井惠认为纯粹的善就是为善者毫无自我,这可能吗?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如果它存在,它如何保证自身的存在?
为善的人会不断追求善的纯粹性,也就是追求毫无利己。但是这种对“纯粹性”的追求总会遇到“自我”的界限,而浅井惠将善的“追求(理想状态)”当成了善的“判定标准”,所以就显得不近人情甚至极端。因为按照这种判定方法,世界根本就没有善,所有“善者”都可以被打为“伪善者”。
道德困境
这其实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了,像什么电车难题啊之类的,我也不用再重复了,我先直接讲我的观点。
首先我们给道德下一个定义,我给它下的定义就是:人民在实践中共同确立的价值判断和行为准绳的总和。这句话表明了道德本质上是从实践中生发出来的,不是“存天理灭人欲”,而是“因人欲存天理”。现代社会的道德和几百年前也不一样,因为世界在发展,人们的实践也就在不断地更新。新的实践会产生新的道德,然后又会摧毁旧的道德。所以绝对道德主义和道德虚无主义在这一点上就已经出现错误了,绝对道德主义用绝对的最高道德去约束和要求所有人,而道德虚无主义就是其反面,他们认为绝对道德主义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直接宣布道德不存在、不重要、不需要了。
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实践,因而就会出现不同的“道德”。比如让我们来看电车难题,不论你杀1个人还是杀5个人,都是“不道德的”,那我就可以反过来说它们都是“道德的”,因为没有“道德的行为准绳”了。道德存在于实践中,但如果实践中怎么做都“不道德”,那就必然会形成新的“道德”。
为什么不同的情况和实践会有不同的道德?因为道德是有局限的。而有的人却希望道德能够解决一切问题。道德困境本身就已经表明了道德是有局限的,也就是说,绝对道德主义是行不通的。什么“生命无价”“生命不能比较”云云,都是空话,因为事实就是你站在了那个位置,你必须选择、你不得不选择,救五个救一个那还不明显吗?或者换种说法,如果你是一个病人,你是希望你的存活率高还是低?救五个人,每个人活下来的概率相当于是六分之五。救一个人,恭喜你,成功把存活率拉到了六分之一,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
至于其他道德困境,我也懒得讨论了。我们只需要打个比方,就知道这些道德困境的可笑之处。如果把道德比作蛋白质,那么明明蛋白质一百摄氏度就会变性,但是你却奢望它在一千万摄氏度还依然完好如初。这种想法只有过得太好了才会觉得正确,因为这种“道德困境”每天都在现实中上演,如果按照他们的选择方法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他们总是想为了一个人毁灭全世界,但从概率来看,在这种选择方式下,他们一般都是“被毁灭的全世界”。只有习惯把自己安在世界中央的自恋患者,才会觉得自己可以主宰世界的毁灭。
浅井惠其实对道德困境作出了最好的解答,与其天天想着蛋白质超过一千万摄氏度会如何如何,不如回归现实,你不去把它放在一百摄氏度以上的环境不就行了吗?
选择困难
在我们拯救一件事物的时候,是否会牺牲更多?这其实是道德困境的变体。
如果在火车行驶的轨道上绑着一个人,你是否会选择更改轨道方向?
而你不知道另一条轨道后面是否也绑着人。但毕竟这种猜想可以无穷无尽,我们还可以说有几千万人。可这有意义吗?很显然没有。因为这些猜测我们永远不知道真假。猜测可以无限进行下去,但它除了引起选择困难毫无意义。
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认知去改造世界,而我们总归是要做出选择的,不去选择也是一种选择。我不知道另一条火车轨道上面有什么,也可以说在我眼里,另一条火车轨道没有危害;因为毕竟反过来,我还可以猜测在这条轨道上,每隔一千米绑着一个人。毕竟本来也绑着一个人,这猜测没准还更“合理”。但这有意义吗?现在摆着的就是有一个人要被撞死了,这是你唯一能够认知和确定的事。
当然,我们做出每一个选择,肯定都要对每个选择做出充分的权衡,确定哪个选择会带来更好的结果。但是权衡利弊不是让你放弃选择,听天由命,随波逐流。而且实际上听天由命也是一种选择。所以所谓“放弃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这句话纯粹就是自以为是,因为如果按照这种理论,每个父母都应该放弃子女,因为要“放弃养育情结,尊重婴儿命运”,不是吗?
在电车难题的两条命运轨道上,有一条是确定的,那就是你如果不管就会有人死亡。而至于那些猜测,在数学上,概率太小的事件就可以近似看成不可能事件,如果总是让小概率事件束缚人们的手脚,那我们可以说是走不了路的。
浅井惠也想过重启会不会导致世界发生改变,所以选择尽量不用,并且用了以后也尽量保证危害最小。这是正确的。如果因为坐车有可能发生车祸就不坐车,那纯属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一见钟情
“当我邂逅你的瞬间,就再也无法离开你了。我通过你看到的未来,比任何人的都要温柔、悲伤、美丽。从此我的眼里就只有你。”
相麻堇对浅井惠是真正的一见钟情,但这一眼万年。当他们交谈的时候,相麻堇就注定要陷入浅井惠的温柔漩涡,永远无法逃脱。浅井惠的绝对记忆能力使他每一刻的情感和记忆都刻骨铭心,所以相麻堇看到的他的未来,必是一种绝美的温柔。“我的能力不会保护自我”,相麻堇注定爱上他,又注定受伤。她知道自己无法代替春崎美空,她知道浅井惠必然爱上春崎美空,而她终究只是飞蛾扑火。
在没有能力的世界线里,相麻堇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开开心心的。但当相麻堇瞬间恢复记忆,她又只能陷入同样的痛苦。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带给了浅井惠很多痛苦。但她只能这样做,一方面是她必须依靠这种方式逃脱“系统”的追踪,另一方面是她无法看着浅井惠将不断远离她、走向春崎美空,所以她才想躲在梦境之中,长眠不醒。
三人的羁绊
浅井惠从进入咲良田开始就与重启紧密相连,他从一开始就在经历重启,所以他必然会和春崎美空相遇、相知,又必然会和春崎美空相爱。相麻堇预见了这一切,她无法阻止。一方面是浅井惠迟早会与春崎美空接触,因为如果不接触,春崎美空会依然自顾自地使用重启,而浅井惠就会不断地经历重启。同时相麻堇也无法看到更远的未来,动画里面提到过,如果相麻堇看到了其他人三天后的未来,说明已经重启了。这表明,相麻堇是看不到重启世界的未来的,因为其他人无法感知到世界重启了。所以,相麻堇只能通过浅井惠才能看到重启世界的未来(因为浅井惠拥有绝对记忆,能够感知世界的重复),而浅井惠和春崎美空又必须相遇并且合作才能改变重启后的世界。所以相麻堇无法阻止两人的相遇,更无法阻止两个人相知。如果她阻止了,她所看到的浅井惠的未来将是不断重复的重启世界,她也无法编写剧本。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相麻堇利用各种方法阻止浅井惠和春崎美空相遇,那相当于她承认自己赢不了春崎美空。爱情不是单纯的利益比较,情感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
更何况,相麻堇本就是在看到浅井惠与春崎美空相爱的未来以后,才毅然选择了编写这样的剧本。
浅井惠和春崎美空
浅井惠拥有绝对的记忆能力,这使得他每一刻的情感都刻骨铭心,换句话来说,他的情感非常的丰富,但这些情感都以绝对记忆的形式存在,所以他就显得特别的不近人情。他可以自然地选择赴死,也可以近乎绝情地一次又一次拒绝相麻堇。
他对善有着执着的追求,以至于他将善的追求当作了善的判定。而春崎美空完美符合他对善的追求。春崎美空拥有近乎丧失自我的共情能力,以至于她甚至形成了类似于“机器人学三法则”的“三大法则”。浅井惠找到了他寻找的“人形机器人”。春崎美空虽然拥有超强的共情能力,却没有对自己情感的认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哭泣。
但是浅井惠对春崎美空的想法也一直在改变,一开始他或许确实想要春崎美空保持这种“非人”状态,到后来他还是希望春崎美空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变成一个小女孩。举个栗子,浅井惠和春埼美空在天台接吻的时候,春埼美空搞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是什么,但是后来春埼美空借助浅井惠能力回忆起来以后,她说了,“那个时候,我非常开心”。
而春崎美空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启中,虽然失去了很多次与浅井惠一起成长的机会,但是最后都走向了同样的道路,和浅井惠站在了一起。
相麻堇和春崎美空
相麻堇对春崎美空的情感很复杂,她们是情敌,但又是同志。春崎美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相麻堇,因为她认为相麻堇对浅井惠很重要。最后我们都知道,春崎美空对浅井惠的爱意还是占了上风,或者说,春崎美空还是变成了有自己小心思的小女孩,这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她和浅井惠在一起,就是必然。
相麻堇从来没有恨过春崎美空,倒不如说是她加快了春崎美空的成长。多亏了相麻堇,浅井惠和春崎美空才能一帆风顺。
其实到最后浅井惠有没有喜欢过相麻堇呢?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是有的,至少相麻堇对浅井惠来说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但是相麻堇只可能是第二位,但是三人都不可能接受“第二位”。所以浅井惠对相麻堇的爱也只能止步于此。
有人说浅井惠的温柔是有底线的,所以多了几分残酷。我却不那么觉得,正因为这份温柔有底线,所以独一无二,所以才是绝美的温柔。这也算是相麻堇最好的归宿了。
重启咲良田
有人争论超能力究竟应不应该存在。或许我们只需要将超能力换成科学技术就知道了,毕竟现代的科学技术对于以前和法术也没什么区别。问题从来都只是超能力的应用而不是超能力本身,原子弹不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吗?但事实是世界上依然有原子弹,只不过被严密保管。
有人质疑咲良田的能力没出问题是因为设定太温柔了,其实不然,咲良田的能力从一开始就在控制中,“系统”从一开始就在监督能力的使用。所以与其说是设定原因,倒不如说是管理问题。而如果说“设定”不温柔,那从一开始能力就是失控状态,“消除能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就像原子弹一样,世界就算99%的国家希望消灭原子弹,但很可惜,他们都是无核国家,如果你是有核国家,你愿意莫名其妙放弃自己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吗?所以说白了,就像菜刀一样,关键还是怎么用,未来如果出现陨石撞击地球之类的,原子弹没准就能用来拯救人类,就算你消灭了原子弹,还不是需要大杀器来解决陨石问题。
有人说超能力的诞生不可控。那么智力也是人生来就有的能力,而且我们知道,有很多连环杀人犯都是高智商人士,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超能力”。我们是不是应该因此剥夺人们的智力(自行降智打击)。但很显然,轮到这些问题我们都很清楚问题在于社会本身。这里不过是把它折换成了“超能力”这种超自然的东西,而人们本着不存在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自然认为超能力也是应该消灭的。
咲良田的超能力就像是一种更加先进的技术,毫无疑问我们的现实也在不断的产生这样的技术,这些技术世界上大多数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它们依然广泛流传。而即使这些技术消失,世界也并不会因此就美好多少。倒不如说,技术的进步使得人类生产力提高,能够容纳更多人口,如果要禁止甚至消灭这些进步不知道要减去多少人口。
另外,这和克隆人、人类基因编辑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们禁止克隆人和人类基因编辑是因为伦理禁止,并且编辑基因技术不成熟。而现在世界上也已经有基因治疗白血病成功的案例了。
很高兴咲良田留下了一小块的奇迹之地,而《Charlotte》和《成神之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们都是将奇迹残忍地收回了。在麻枝准的眼里,资本主义社会的一切罪恶都源于生产力发展。包括《Clannad》我们也可以看到,他将小镇的发展和冈崎渚的生命联系在一起,不过也想表明小镇的发展破坏了小镇的生命。这种不加改造的将生产关系的罪恶转移到生产力发展上的做法,我相信大家也自有论断。

最后,其实很多哲学问题本质上都只是实践问题,我在文中讲到的所谓沼泽人理论、人形机器人等哲学问题,其实在实践面前都有比较明朗的面貌。
其他动漫都是从实践上升到哲学,而这部动漫却是将哲学用美丽的故事讲了出来,它是从哲学下降到实践,因而《重启咲良田》是当之无愧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