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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经历史断片】出征

2021-05-06 21:34 作者:三风子改  | 我要投稿

一、

烛光摇曳在昏暗的营帐。

草原上的风还在夜里作响,厩里的马儿乖乖睡去,甲士巡逻的脚步声有规律地响动,鼓角声响彻夜空。

对征战之人来说,这正是最美妙的摇篮曲。

身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高坐帐中。他抬眼望着远处,却只看到一片模糊,倒映在昏昏沉沉的脑海。

南方的皇帝已经二十余年不曾犯境,大草海上各部无不对他俯首称臣,自己的孩子早就远征西方,建功立业去了。荣誉,地位,女人,子嗣,所有草原男儿渴求的东西,他都已经得到。

“大汗,酒。”

身旁小厮端来一只银杯,一只银壶,简朴的雕饰折映着烛光。

杯中,芳醇的马奶酒还温着。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对酒杯不屑一顾而是夺过酒壶,豪饮一番,可是再强大的男人也会老去。

即便是被整个草原尊为可汗的他也一样。

男人端起杯子,饮下半杯马奶酒,滋润着他早已干枯许久的思绪,酒香把他带到某段回忆里。在过去,酒不仅香醇,还有血的气味。


二、

“大汗,带着我们冲一次吧!”

“凭俺手中刀,杀尽贼人头!”

“成天作诗,你想考研是咋!”

“大汗!俺们的战马就等着您的响箭!箭射向哪里,战马就奔向哪里!”

“我的铁骨朵早就饥渴难耐啦!”

“大汗!”

“大汗!”

手下的心腹爱将们宛如一群嗜血的饿狼,而他则是这群狼唯一服从的主人。

“大汗,那中原佛狸国皇帝太过嚣张,前几年先破哲学城,再灭银梦国,如今还组织什么后浪团,兴无名之师犯我边界。我等理应反击!”

听了臣下之言,男人遥望东边。苍茫的天空覆盖着一片又一片草海子,这是他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家乡。

现在,这片大地的边界,正驻扎着精致华美的营帐,那便是司马睿的军事行宫。

男人心中权衡着,因为千年前的不战之约依旧不可小视。

部落的先知曾预言过,不要觊觎草海之外的世界,和平会永远眷顾这片牛羊生活的土地,只要开启战端,今后部族上下都将不得安宁,战乱只会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但比起虚无的预言,眼下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

“好!众勇士与朕饮了这杯血酒!冲!冲了那土皇帝的遮羞布!”

杯中乳白色与殷红交融,变成一种奇妙的色彩,野性,危险,又让人振奋——那就是与死亡共舞的感觉。

士兵,将领,以及他们共同的主人,毫不犹豫,将杯中的液体饮下。

喉头,腥味和甘甜交织。

地上,被马蹄踏出的响动震撼。


三、

此时,在大草海与中原接壤的地方。

这里本也是最为丰美的水草地,无数眼神纯真的牧民在此世代放牧,但现在这里却是佛狸国的远征大军营帐。

这里的营帐显然更精致,更漂亮,只是少了些勇武的气息。

营帐外围,后浪团正在操练演武,在一位老将的带领下,年轻的军士各个英武不凡,踌躇满志。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老将喊道。

此时,帐中的男人身披黄袍,外套甲胄,挺着发福的大肚子高高在上,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所热爱的!就是我们的生活!人生漫漫,而我们早已走在终点,我们将在祖辈荣耀的尽头享受一切!”

几百人齐声和道。

“好!这就是我堂堂佛狸的好青年啊!”

他展开双手,慈父般拥入人群。

年轻人们看到自己尊敬的陛下到来,纷纷下跪行礼。这不是尊卑的压迫,更像是“后浪”们发自内心的敬重与憧憬,为他的大肚腩痴迷,为他似笑非笑的油腻脸所疯狂。

于是他们自信的气质与那来自贵族的,天生的优越感更加溢于言表,纵然花拳绣腿,也耍得虎虎生风。

“不好了!陛下!”

探子慌忙跑上前来,被两旁的侍卫长拿住。

“有何慌张的?”

看伟大的皇帝陛下不以为然,一旁刚刚被册封的“百大将军”也阿谀谄媚地说道:“我朝如今平定四方,自从陛下身登大宝,平定四方。如今天朝上国谁不臣服,纵使西方那‘优土别国’怕也不足为惧了!”

“永远热爱我佛狸天国!”

“此生无悔入佛狸!”

“我身上都是满满的狸味儿啦!”

“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佛狸国荣光永存!”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

……

但那些虚伪的和睦,虚伪的笑容,虚伪的关系,虚伪的吹捧,都被一声破空的鸣响无情击碎。


四、

“什么动静?”

久安和平的无知者自然不会知道那声音的可怕,但经历过战争的老人早已面如土色:“响,很响啊……响箭!”

而这些迟钝愚钝鲁钝之人最先感受到的,是震颤。

撼天动地的震颤从脚下到头顶,猛然袭来!

“地、地震?”

大臣遥望远方,这时被抓住的探子终于再度开口道:“他们!他们来了!草原大军压境!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铁骑走来啦!”

这时,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皇帝茫然地看向远方,苍茫的天涯看不到云彩,只有一抹黑,或者说一道黑色的洪流奔涌而来,仿佛要把一切冲刷干净。

无论是这短暂的繁华,还是之前他所追求,所热爱,所拥有的一切。

粗鲁的骂声顺着“乌云”卷起的劲风传来:

“你蒙古勇士爷爷来啦!”

“女人!女人!”

“那些给他们跳舞的小娘儿呢?捉出来与大爷快活快活!!”

“见一个杀一个!指定没他们好果汁吃嗷!”

蛮勇的战士们踏着一路的鲜血与尸骸走来,扯烂了营帐,击碎了辕门;

他们掠夺着,欢笑着,也嘶吼着;

就算再精致的丝绸,再结实的盔甲,在他们面前也别无二致,包括里面裹着的……

人。

“勇士们!冲啊!冲了这破帐篷!斩首一个贼兵,朕赏牛羊十头!斩百大将军一人,赏骏马百匹!”

策马驰骋在最前面的男人高喊着,手中的斩马大刀早已不知吞下了多少生命,在阳光下,在劲风中,闪烁着寒芒。

那天,无疑是一场灾难。对这个早已朽烂的帝国而言,也是一场重生。

冠冕堂皇的,充耳不闻的,故作清高的,蝇营狗苟的,漠视的,轻蔑的,屈辱的,高尚的……

所有人,面临着同样的结局:生存还是毁灭,偷生亦或辱死。

“神啊,如果我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请停下这对我们的鞭笞吧”

重伤倒在血泊里的士兵在苦苦祷告;

“誓死守护佛狸佛狸!皇帝陛下荣光永远——呃啊!”

年轻的战士双手颤抖,最后被削掉了双手;

“我们是hou lang——”

没说出口的希望,终于不复存在了。

“后浪?批浪。”

对此,他们只是不屑地啐了口痰,仍在推进。


五、

看着远处的战火,位于核心的皇帝显然有些惊慌失措。

“朕的影流军呢?东瀛晓川天皇答应给朕的三百影流军团何在?”

“哦?你是说这些?”

最华丽的大帐终于被撕裂一个口子,里面的腐败之气显露无疑,男人提着几颗面带司马脸的人头走了进来,对那个已经称不上对手的对手说道。

高傲的皇帝不断后退,用身边可以用的所有事物作为自己的屏障,宫女,大臣,心腹,刀枪,桌椅,锦绣的华服,最昂贵的玉器……

沉默的大汗手执斩马大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或者是被征服者眼中的……血河,他只有一人,只身一人,只此一人,竟无人敢拦在近前,一步步向前紧逼。

先前那些宣誓效忠的臣子,那些百夫长,那些后浪侍卫,要么下跪求饶投降,要么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朕问你个问题,答对了,饶你一命。”

男人将刀立在地上,宛如一座断头台,正对着那个早已没了半点血色的苍白胖脸。

“你猜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

对方不语,也许是被吓得,也许……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是正解。

他司马瑞——佛狸国的皇帝是个庸人,但不是蠢人。

“一个谋朝篡位的东西,一个不忠诚的灵魂,一个自以为是的——”

“朕!”

可能知道自己今日必死,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做出自己最后的抗争。心想着这么有骨气的自己,会不会被他当做英雄,讨个利落痛快的死法。

“朕所治之土,无不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岂容尔等……尔等……”

也许这是他面对威胁时,仅能逞强说出的漂亮话了,他也只能是说说罢了。

“那只是你想像出的景象罢了,用你的恶趣味把国家变得乌烟瘴气,用你的私欲玩弄着国民,从这样的行为里拾取名为利益的渣滓,美餐一顿,你……比鬣狗还卑贱!”

“啊——”

手起刀落,然而却没有斩下那颗应该落地的人头。

旁边,那匹装饰着金银玛瑙,被五彩锦缎拥抱的战马,失去了马首。

“现在,你的马没了。”

可汗冷冷地说着。

“滚吧,别再来打我们的主意,你和那什么后浪,都往后稍稍。”

我们聪明的皇帝知道对方的意思,留他一命也许并不是面前的壮汉变得多愁善感,也不是什么仁义教化感动了他。

留他一命,比让他死更有用。

比起被杀,这种羞辱也许更强烈——比起你的狗头,战马高傲的头颅更值得我去斩下;

比起被杀,让他带着他的人乖乖滚回自己的地方,那片肮脏潮湿的泥土地里,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大汗托着刀,满载胜果,离开了,

在柔软的绒毯上划出另一条血河。


六、

“报!”

帐外的火把映出一个士兵的剪影,让一切归于现实。

传令兵是一个奇妙的职位,无论捷报或是讣告,都随着这声“报”来到。

“那中原的皇帝,他,他……他又来了,这次带来的是……”

六百人青勇队——“不愿队”

听传令兵描述,那是佛狸国的皇帝的私人武装,与“后浪团”类似,是佛狸国贵族子弟中层层遴选出的六百人众,以“不愿做无能之辈”为口号。

“不过心高气傲的一群黄口小儿,那个家伙……总会玩点新花样。”

男人站了起来,把杯子里的酒喝干。

吐出喉间的一口热气,他笑了。

“呵呵……”

“大汗?”

“呵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汉人的诗说得真没错!天不生我蒙可汗,中原万古如长夜!箭来!”

年迈的大汗一伸手,随从恭敬地递来一支仍旧乌黑光亮的响箭。

“我的可汗,您难道……”

“不错,小子。真以为朕老了就不足为惧?还是说那个狗皇帝忘记了朕的存在?好!忘得好!今日就再冲他一次!无论那狗皇帝再放出什么狗屁,朕都让他咽下去!”

他阔步走出营帐,仿佛当年那个令四境臣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汗,又回来了。


七、

站在夜晚的高台,男人仰望着早已熟悉如自己疆土般的星空,仿佛参斗无数都是他的兵将,臣下,为他尽力,向他效忠。

而真正的将士也早已集结在下,血酒端在胸前,只待他的一声号令!

“以箭为令,以血为盟!众勇士,随我冲!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人仰妈翻,杀他个屁滚尿流!杀出我三军的威名!”

酒,在豪杰们的喉间滑过,留下炽热与冲动;

箭,吹着侵略的哨子奔向遥远但终将征服的彼端。

“让他知道知道,这世界永远不会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一个月后,草原的铁骑似一道洪流,再度冲垮了那庸弱的屏障。那里的人们,那些沉溺于虚伪和平与繁荣的住民,再次回想起被征服的屈辱,以及那战马被斩下头颅的恐怖。

人们高呼,人们畏惧,人们憧憬,人们狂热,只为那个名字——

他的名字,永远和这片苍鹰盘旋,骏马驰过的土地相连,人们都尊敬地称他为:

蒙古上单(shan)


声明:本文系架空历史故事,与现实中的人名地名以及团体均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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