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视线里，注视着与自己并肩行走的Murder。

    Frisk脸上异常得平静，仿佛对于即将面临的处境，并未产生半点畏惧之心。

    *我其实，很想让你获得一个幸福结局。

    那道声音很轻，很低......此时此刻，却无比清晰的传入到Murder的颅腔内。

    *如果你愿意，请拿走我的灵魂。

    *毕竟，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它就已经属于你了。

    目光温柔，且充满深情。

    最终，Frisk缓慢，而坚定地开口，

    *不要忘记.....

    *黑暗中，我始终与你同在。

    “你到底是谁？”

    神色间带着怀疑之意，Murder语气略显冰冷的问道。

    可未等Frisk继续解释下去，身后一声呼唤，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绪。

    “Murder......”

    一人一骨，同时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正是Blueberry，朝向他们所站的位置缓缓走来。

    而在身后，Pipe只是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已默许了自己兄弟的举动。

    瞳孔闪烁出异样光芒，Murder立即冲上前，拦截住Berry的去路，不准他再向前迈出一步，

    “你来做什么？！”

    声音中带着颤抖。如今在Murder看来，此时的Berry，显得已是那么不可理喻，行为简直如同自杀！

    可Berry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神色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坚决，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这是Murder最不愿面对的一幕，如今它却偏偏就发生在面前，令他无从逃避。

    “快.....滚！！！”

    Murder大声怒斥道，瞳光因惶恐而颤动不止，整根脊骨剧烈摇晃，使他几乎难以稳定住身形。

    但Berry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把Murder的失措放在眼中。

    一把扯住对方领结，Murder毫不留情的拖拽着，动作蛮横粗鲁，顿时将Berry扯得站立不稳。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只要离开这里！你就自由了！！！”

    但当再次瞥向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眸。

    那时候，Murder多么想告诉Berry——自己面对的，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危险。 

    而他所展现出来的这份坚持，实在太过于愚蠢！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放弃？难道觉得我真会为了谁，背叛自己誓死捍卫的信念吗？！”

    接连朝Berry向后推去，Murder眼睁睁看着他只是一遍遍挣扎爬起，却并未表现出反抗之意，任由被自己一次次击倒......

    听见的，是骨架砸向地面，发出声声闷响，在脑海中回荡不绝！

    “那些怪胎杀死了所有我爱的人！我因他们承受罪责！可你却视而不见，什么也做不了！！！”

    对Berry歇斯底里的怒吼，希望这样的举动能让对方感到害怕，从而放弃拯救自己的念头。

    不愿让Berry继续留在这里，却始终无法告知这残酷的真相；不愿摧毁他心中，最后的梦想与希望：

    即使，得不到Berry的理解；

    即使，Berry从此而怨恨自己......

    可如果Berry想恨，那就由他恨去吧。

    因为，另一种选择，

    永远不会成为Murder想要的结果！

    “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群恶魔吗？！！”

    “我当然知道......”

    再次起身，拂去落在衣物上的尘土。

    Berry回答得异常平静，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可我愿意拯救你，即使以生命为代价！”

    攥紧双拳托举至胸前，他小心翼翼张开了手心，奇异之光从掌心中迸发而出。

    里面赫然躺着的，竟然是一颗小小的，情感之树的种子！

    当看见那枚金色种子的时候。Murder的瞳孔骤然紧缩，灵魂深处不禁为之一颤。

    “这.....这怎么可能？”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Nightmare，这是他从未预料到的情况，Blueberry怎么会拥有对积极情绪守护者，如此重要的东西？

    在此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将存在于多元宇宙中的一切美好之物，毁灭殆尽。

    然而Dream与Ink，居然将整个宇宙的梦想与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这样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骷髅身上！

    “是的，有人将故事结局托付给了我，愿我能为它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说到这里，Berry抬头注视着一脸错愕的Murder，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这是Ink交给我的，他告诉我：这些种子不管种在哪里，只要能被用于救赎他人，它们就会生根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

    “因此，只要我保持一颗坚定的决心！就能拯救所有人！”

    “Murder，其实我全都明白——你承担得太多，一旦露出半点脆弱，就会被敌人握住软肋，撕裂得粉身碎骨。”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至始至终错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对你的世界，心存恶意的人；我只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还有我。”

    “......”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在.......那么你永远不会孤单，永远会有我陪伴在你左右！”

    “你永远，不是孤军奋战！”

    “......”

    “我知道，你想让我远离所有纷争。但是这一次，我愿意用自己的决心，为你战胜所有图谋不轨的家伙。”

    “我知道这样会违背自己的初衷，但我不可能永远躲在别人背后！”

       “这是我，选择帮助你的唯一办法.....”

         你不必背负所有责任，

   我会替你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毕竟，华丽的Blueberry，

     才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浅浅笑意。

    Berry靠近一步，轻轻拉住了Murder的双臂，

    “Murder......其实最需要你战胜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我知道让你放下过去并不容易，但是请答应我，在一切结束后，重新面对自己，好吗？”

    “我会带你走出那段阴影，只要你愿意尝试，只要你愿意.....Murder.....你怎么了？”

    交织的话语，如同一双双炙热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给予其心底最为猛烈一击，直至痛处清晰，泪水早已铺满眼眶。

    “....你怎么哭了？”

    片刻的失神后，强压在Murder心底里的空虚与孤独，刹那间将他包裹，令他难以抑制的喘息，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在绝对信任与真诚面前，他曾经的无助、迷茫，以及口是心非......随着分崩离析的痛苦与折磨，如同风吹散在满腔热血的爱意之中。将这样一颗坚强而又脆弱的灵魂，打落到罪恶的尘埃里！

    见此情景，Berry则是踮起脚尖，顺势搂住Murder的脖颈，用力抓着他的肩膀，身体紧紧靠在他胸前。

    这一刻，Murder浑身仿佛被抽干力气，骨架不断战栗着，泪水止不住的从面颊肆溢流淌而下，一滴滴掉落在Berry的围巾上。

    他拼命拥抱住身前的Berry，将头颅深埋在其肩骨上，声音带着哽咽与沙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内心如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样的痛彻心扉！

    Berry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却并没有挣扎反抗，任由对方将自己按压在怀中。

    他能感受到，Murder灵魂深处，那强而有力的能量翻涌。头顶上方传来的气息，是如此的温暖与炙热！

    “Murder，听我说。”

    待Murder情绪稍稍稳定后，Berry小小的身躯，从两臂之间的缝隙中艰难挤出。

    伸出手，缓缓抚摸着Murder湿润的面骨，轻轻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轻言道，

    “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我发誓，一切都会安然无恙。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那双蔚蓝的眼眸中充满着温情，却又包含了太多情绪，带着苦涩、不舍，以及一丝离别时的悲伤。

    他的目光，转向静静等在一旁的Frisk：

    “人类，如果我能够打败梦魇，你愿意帮助这个世界重获幸福吗？”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Berry的灵魂剧烈颤抖起来，眼眶中闪烁出晶莹泪花。

    侧目回身，再望向Pipe最后一眼。

    毅然决然，推开了Murder的怀抱。

    义无反顾，朝向前方快步走去。

    “你在做什么？？Berry！！！”

    惊呼一声。Murder没有想到，Berry居然真的会为了自己，选择独自挑战Nightmare！

    “你要干什么？Berry？Berry？！Berry！！停下，停下......求你了，快停下！！！”

    这种疯狂的举动，甚至连Murder自己都从未敢尝试！

    察觉到一阵能量波动后，Nightmare知道，Berry正携带着情感之树的种子，朝自己飞速靠近。

    他命令邪骨团，将Berry拿下，企图将那股积极情绪拦截在外。

    “不要过去！！！你会没命的！！！！”

    自然清楚Berry面对的是怎样一群强敌，若是被卷入其内，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还未等Murder冲上去阻止Berry，身躯便被汹涌而来的无边巨浪，瞬间淹没。

    那是一种足矣湮灭万物的负面情绪，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巨兽，吞噬着整个宇宙仅存的光芒与希望。

    但是它们却无法阻止，Berry战胜Nightmare的决心。

    “自不量力的蠢货！这件事对你的AU造不成半点影响！破坏我的计划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Nightmare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望着眼前意图以卵击石的Berry，心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随着梦魇大范围扩散，出现在Berry面前的不再是邪骨群，而是一只只，全身漆黑如墨的怪物。

    它们的外表与黑暗融为一体，除了头颅和双眼，其余部位都是一片模糊。

    “每一个角色，都拥有获得幸福的权利！我不允许任何人改变这个故事！更不允许你！！！”

    心中的信念逐渐强烈，指尖闪烁的希望愈加明亮！

    在那道圣光的庇护下，Berry如同贯穿长夜的流星，冲破重重黑暗，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这里就是终点了

    “为什么你不能......去死啊！！！”

    见梦魇始终无法摧毁Berry紧握着的梦想。

    Nightmare发动全部魔法，凝聚整个宇宙所有的黑暗力量，化作一堵巨大的高墙，朝向Berry吞噬而去。

    “我绝不会让结局以悲剧收场！这是Dream要我告诉你的！为了我的朋友！为了Murder！为了被你伤害过的所有人！”

    此刻的Berry，早已无所畏惧。

    面对排山倒海的攻袭，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迎面直冲上去。

    “Berry！别过去！这样真的会没命的！！！”

    心中充斥着惊恐，但是身体却没办法移动分毫。Murder只能眼睁睁看着，Berry消失在梦魇之后，什么也做不了。

    轰！！！

    两股背道而驰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些身处黑暗的物质，不断地侵蚀希望；

    而希望携带的光明，也不停驱逐着黑暗！

    “Berry！！快回来！！！Berry！！！！”

    他无法看清眼前任何景象。

    这个世界的黑暗，并未随着光明降临而消退，甚至有一种将其碾压下去的趋势。

    无数道裂痕密布于宇宙中央，仿佛整个空间都已承受不住这种压力，随时都会崩溃坍塌！

    “Berry！我不想要一个幸福结局了！”

    遮挡住飞至面前的黑暗物质，Murder挣扎着用骨刺支持起躯体，用尽全力拼命的喊道：

    “我.....我只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原先漆黑一片的宇宙，须臾亮起了漫天繁星。

    它们划破苍穹而去，带起一条条璀璨炫目的光芒，将黑夜点缀成五彩斑斓的星海。

    他望见Berry的身影，从夜空中穿梭而出，身后留下一道银色流光，像是整个世间最为闪亮的星辰！

    双手交叉成十字，胸前环抱着书籍。

    当那些耀眼光辉照射到Murder脸上，刺痛仰视的双目。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撼，就仿佛自己亲眼所见的，是一位真正降临凡尘的天使！一行暖流，不自觉的从瞳孔间滴落，顺着眼角缓慢滑下：

    “你就是......我的星星吗......？”

    这是Murder第一次跪倒在地，哭得如此崩溃与颤抖，泣不成声。

    紧接着，Nightmare的触角就从四面八方朝向Berry袭来，并且还在不断地伸展、延长。

    袖口抹干泪渍，Murder立即抬手，十几挺骨炮在他身旁突兀出现，集中火力朝向它们轰击而去。

    那些触角在炮火的攻势下纷纷被打碎，迅速化为灰烬。Murder的魔法十分精准，削弱Nightmare力量的同时，也不会误伤Berry。

    在他的掩护下，Berry顺利突围到了安全区域。并且落地的瞬间，Murder通过重力控制，成功接住了他。

    “许多人都说我是个疯子。可只有我知道，我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未等Berry喘口气，Murder就用手拽住他的双肩，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种窒息与压迫感，眼神阴沉的像是要将Berry生吞活剥了般，

    “我一度认为你固执得像Papyrus，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Papyrus，也不是另一个我......事实上，这就是真正的你——固执得就像我第一次认识的Blueberry！”

    说着，紧紧将Berry揽入怀中，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自己同样再失去你吗？”

    嘴角稍稍扬起一抹弧度，Berry拍了拍他的背脊，轻声安慰着：

    “我向你许诺过，今后一直会陪在你身旁，又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之后，Berry将书本交还给Frisk手中。

    “人类！我，华丽的Blueberry，答应帮助你摆脱梦魇的控制。也希望你能够回归本心，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个真正的幸福结局！”

    注视着Berry脸上洋溢的微笑，以及眼眸中星星点点的光辉。

    Frisk不忍拒绝他。

    “请替我照顾好Pipe，因为我始终放心不下他......还有Underswap，X_tale......故事中的全部角色，请给予他们幸福！”

    目光中带着一抹祈求之色，这些话语在Berry心中酝酿已久，现在终于脱口而出，声音因激动而显得颤抖，

    “......另外，请务必将Dusttale中的怪物们，送达到和平线上，让他们得到救赎与解放！特别是Murder……真的，真的拜托你了！”

    Frisk答应了他全部的请求，缓缓点了点头。

    望向身后，仍在不断扩张势力的梦魇。

    Berry的视线，重新停留回了Murder身上。

    可是这一次，他却什么话也没说，眼神里带着厚重情谊，与恋恋不舍。

    低头检查手中情感之树的种子，此刻已在掌心发芽，散发着希望的微光。

    Berry将其重新紧紧握在了胸前。

    “Murder.....我走了。”

    毅然决然的转身，如同视死如归的皇家护卫英雄，义无反顾的奔赴战场，只将背影留给众人！

    追随着Berry的步伐，Murder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Murder！

    听见身后呼喊，Murder稍稍停顿下来。

    *其实，你不必一起去的。

    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Frisk眼中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为了这一刻到来，我已经等待了一生。”

    口中喃喃自语道，目光却坚定的望向前方。

    此刻的Murder，早已对内心的梦魇，不再抱有丝毫畏惧。

    *但你会因此而丧命！

    声音从很远处传来，模糊到只能听见越来越大的风声，在耳畔呼啸。

    可Murder，并没有回头，

    “所以，是一生！”

    前方即为黎明，深入他灵魂的，不再是未知的生死，而是一缕救赎之光。

    他披挂战甲，身负荣光照耀整个宇宙。 

    他永远自由奔放，即使我茫然自失，他也无所畏惧，陪伴在我身旁。 

    当我们共同面临生死存亡，他选择与我并肩作战，彼此之间相互守护，命运紧密相连。 

    希望来生，能在乱世之外重逢，永不分离。 

     致 我永恒的爱人 

         ——Murder & Blueberry

（达成PE结局）

    【真正的英雄，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他们不会投降，不会一死了之。明知道没有希望，却以反抗至终的决心，贯穿命运的枷锁，直到生命终结。】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