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赠尔春风几笔兰(十八)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只为满足本人脑洞
请勿上升真主
封面图片来自微博@孟鹤堂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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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和周九良看着睡熟了还皱着眉头的圆圆,一时沉默无言。
几个小时前两个人还在争执,差点就打起来了,但陶阳带着圆圆出现了,打断了那场争执,现在要不要继续呢?
孟鹤堂看向周九良,而周九良也正好看向他。
“那个……”
“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孟鹤堂笑起来,“你先说你先说。”
但让周九良先说他又不开口了,这小孩最近真的是欠揍,孟鹤堂叹气,难怪烧饼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都想揍他。
“我们2008年就开始合作了,到今年也有六年了,要说有摩擦也是正常,但是你光闷在心里不沟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嗯?”孟鹤堂轻声说道。
周九良低垂着眼睫,用手挠一挠卷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最近……对不起。”
孟鹤堂挥一挥手:“我不要听道歉,我要听原因,” 说着他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半路出家学的相声,不如你那叫朱凯的室友,” 他眼神像是两簇小火苗,直直地灼向周九良的眼睛,“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只是沽名钓誉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孟鹤堂用词已经很严重了,周九良心跳咚咚响,几乎要跳出喉咙,“不是!我只是……”
孟鹤堂不等周九良解释,继续说道:“你或许觉得我很享受在台上骚萌浪贱的样子,可是我们在台上每个节目少说也有一百遍了吧,谁不会腻呢?周九良,你凭什么觉得我对相声的理解不如你的,觉得我就一天到晚想着唱歌跳舞?你不知道相声是一个碗吗,碗里的菜是观众点的,不是你点的,我这也不是为了咱俩好吗?周九良,我和你搭档六年了,你就这么看我的么!”
圆圆睡得不安稳,所以孟鹤堂的声音其实不大,低沉而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周九良心里,周九良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嗫嚅着:“没有……” 其实孟鹤堂有很多话都说对了,他之前的确觉得孟鹤堂浮于表演,喜欢哗众取宠,但那是前几年的事情了,他早就知道这个人私下有多努力多聪明了。
孟鹤堂知道周九良是个闷葫芦,很多话没人逼他他就能一辈子不说,他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听周九良几句真心话,说说到底他最近在折腾什么。这不光在折腾自己,也是在折腾他,也在折腾整个队,烧饼已经私下抱怨过很多次了。
周九良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似的开了口:“我没有和你置气,我就是在和自己置气。”
孟鹤堂一愣:“和自己?”
周九良烦躁又沮丧地捯自己的头发:“我没有嫌弃你是半路出家啊,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同意和你合作,可是,”这些话在心里埋了很久很深,所以想要拔出来就显得很艰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我当搭档,鹤字科的师哥,哪有从传习社挑人的,你是德云四公子,我……我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那么多……”
孟鹤堂忿忿道:“师父给你的字是良,你见他给过别人吗,连师父都说你好,你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
周九良也委屈道,心道,废话,谁给徒弟们取名能重样的,他站起来转身要走:“是啊,就我一天到晚瞎想,你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什么事情都想当然!”
“我什么时候想当然了?”孟鹤堂一把拽住,“你是想把孩子吵醒吗?说不过我就耍性子?”
孟鹤堂看着身材瘦削,没想到还蛮有劲的,周九良使了好大的劲都没挣脱开,他又气又急,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我瞎想?每次琢磨新活的时候,你都是先去和烧饼商量,我说这个荤段子不好,你就说是老台本。你以为你学了几年相声,就知道旧瓶装新酒了?怎么,我师父不如你水平高,他怎么不唱歌跳舞呢?是,相声是个碗,看菜下碟,与时俱进,可是一味地迎合观众,我们还是我们吗?”
孟鹤堂被周九良一堆话堵着,陷入了沉思。
周九良哭着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合作了六年?我倒想知道,是我看不上你,还是你看不上我!我也想我们好好的,可是你什么话都不和我说。”
周九良情绪上来之后声音有点大,输液室里好几个人面上没有看着这边,其实耳朵都竖得高高的,屏着呼吸听墙角。
这时护士推着输液的小车经过,没好气说道:“你们夫妻俩要吵架出去吵去。”
孟鹤堂臊红了脸,和在场其他人无声地道歉,又拉周九良坐下,但周九良站的笔直,像一颗倔强的仙人掌:“谁和他夫妻,我才不受那份罪!”
孟鹤堂从口袋里掏出面纸,递给周九良:“好了,擦擦脸,辛苦你了,孟哥错了行不行,我给你道歉!”
周九良哼了一声,接过面纸,在脸上胡乱擦擦:“不行!”
这下轮到孟鹤堂烦躁又沮丧地挠挠头:“我选你当搭档,自然是觉得你好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他用手试一试圆圆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这些话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我知道你要强,可咱俩是搭档,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的?你看,其实我们不都是为了各自好,不是吗?”
周九良手里攥着擦眼泪的面纸,默默不吭声,孟鹤堂伸手去摸他的卷发,被周九良一巴掌打开了,孟鹤堂摸着手,好脾气地笑道:“琢磨新活这个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本来想着我比你年长,我多吃点苦,你好轻省点,找烧饼商量也是因为他比我们舞台经验多嘛,我忽略了我们俩的合作才是作品的重点,以后我和你一起琢磨,好不好?”
周九良作为一个少年老成的闷葫芦,一向吃软不吃硬,孟鹤堂这一通道歉下来,周九良再没回应就显得过分了,毕竟自己也闹了两个月了,这要是换了旁人,估计早就绝交了。
水要挂完了,时间也快接近凌晨4点了,圆圆的烧总算退下去了,两人的心结也基本解开,孟鹤堂让周九良回去休息,周九良起身要走,又问需不需要买个早饭来他再走。
孟鹤堂仰头看着自家搭档,仿佛看着自家浪子回头的傻儿子的老父亲:“唉呀,我家乖九良又回来了,孟哥以后一定不会对不起你的。”
周九良被孟鹤堂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一身鸡皮疙瘩,低骂了一声“有病”匆匆走了。
凌晨四点的大街上自然买不到早饭,孟鹤堂让周九良别折腾了赶紧回去补觉,结果周九良表示,这个时间吊嗓子练三哥去正合适,就不补觉了。
孟鹤堂:“……年轻真好啊。”
带着孩子回到家,孟鹤堂也顾不上别的了,倒头就睡。柔软的被子拥住他,冬夜侵入身上的寒气渐渐消散,他迷迷糊糊想着,好像有什么事情不记得了,但要想起来的时候先坠入了黑甜乡。
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三点多,孟鹤堂迷茫睁开眼,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完了!
今天上午好像和陈丽约好一起出去玩的!
孟鹤堂拿过手机、果然三个电话、五个微信电话、十四条微信信息。
完了!孟鹤堂脑子空白一片,赶紧打电话过去道歉,不出意料,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不对!现在三点了,还没给孩子做饭。
孟鹤堂赶紧起来做饭给孩子吃,圆圆还迷迷糊糊睡着,他给孩子带起来,吃饭吃药,这一忙碌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他又把陈丽忘在了脑后。
陈丽第三十九次把孟鹤堂从黑名单里面拖出来,看着微信里孟鹤堂的头像发呆。
孟鹤堂的头像特别简单,就是全黑的一张图片。
也许这张图片就代表了孟鹤堂,陈丽想。他似乎特别擅长人际交往,这个和他之前大堂经理的工作以及他的成长经历有关。黑色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颜色,也是最具有包容性的颜色。
他和煦的笑意或许到达不了他漆黑的眼眸深处,
他对全世界面面俱到,偏偏让自己体谅他的辛苦,
他的工作繁重,但他还是有时间去照顾那个小姑娘,但对自己,他总是满含歉意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谈恋爱是为了听对不起的吗?
她的爸妈其实一直没有消停,但她并没有和他讲,怕他压力太大,可他一忙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在乎自己。
陈丽想起那晚朦胧灯光下,他深情而诚恳的承诺。
可他真的爱自己吗?
他也许没那么爱她,只是需要她这个角色?
需要一个女人完成自己的社会形象,需要一个母亲来照顾他的养女?
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待人有度,处事有方?喜欢他多才多艺,心思细腻?喜欢他吃苦耐劳,从不懈怠?
可是这些特质好像都不是一个男朋友最主要的特质啊,陈丽心中恍然,他是不是也只是在需要谈恋爱的时间段,遇到了一个能接受的女人?
他也许不爱自己,陈丽被自己的结论弄得很难受。
电话响了,是孟鹤堂的电话。
“丽丽,对不起,昨晚圆圆高烧了,我一忙起来就忘了咱俩的约会了,你别生气了。”
陈丽轻轻嗯了一声,用一个初中语文老师阅读自己学生写的很垃圾的作文的语气。
“……丽丽?”孟鹤堂知道陈丽肯定没消气,但她这么沉默实在少见,以往她都不会这么大反应的。
陈丽本来想说我们分手吧,但她知道,人在气头上可能会说出很多令自己后悔的话,她把话咽下去,深吸一口气。
“孟祥辉,最近我可能要回家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