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二十二）
22、
想起之前自己和连城璧说过，他是一直生活在山里的，见到的人也少，更何况，看了看连城璧的一头长发，他现在的形象，可是“刚刚还俗”的模样。樊伟看着连城璧笑意更深了，他可不认为聪慧至极的连城璧会健忘到这个地步，哪怕他现在是失忆状态，也不可能。所以，这是在试探他吗？也对，毕竟他是连城璧，不是傻白甜，不是人随便说两句就能相信到对对方掏心掏肺。可是，小子，我前脚才帮你解决了大危机啊。啧，怎么有种护着的小崽长大了，翅膀硬了的感觉呢？呸！这可是连城璧，还是黑化之后的连城璧，想什么呢！
“舅父？”见樊伟笑着看自己，连城璧开口，“可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
“没有。”樊伟摇了摇头，“城璧，你没有让大夫帮你看看吗？”
“看什么？”将空了的饭碗入下，连城璧问道。
“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忘记。
“大夫说，这事急不得。”连城璧摇头，“也许明天就想起来了，也许明年。”
樊伟点点头，“嗯，不需要吃些药吗？”比如清神醒脑的。
“不需要。”连城璧略带嫌恶地摇了摇头，他并不喜欢吃药。
“好吧。”樊伟站了起来，“我今天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咱们家这边的铺子。你找个人带路吧。”来这里也有十天了，除了生病卧床的那几日，他都是在无垢山庄待着的，如今，也该出门走走了。毕竟来这里一趟不容易，不见识见识真实的风土人情，不是白受了那么久的罪吗？更何况，既然说要帮连城璧处理庶务，总要知道他家的铺子如今的经营状况才行。
“我陪舅父一起吧。”连城璧也一同站了起来。“正好也给舅父做些衣裳。”这段时间一直兵荒马乱的，樊伟除了被夜尊“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那身衣服之外，都是穿连城璧的。因为二人身材相似，且连城璧的衣服月月都有新的送来，也穿不完。但总归不是为樊伟专门做的，只是按照连城璧的喜好来的。“舅父也看了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你陪我？”樊伟看着连城璧，脸上的笑容不散，因为身高相同，所以他直视对方的眼睛一点都不费力，“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知道哪些是你家的铺子？你知道哪家是专门给你做衣服的？”
“所以管家会陪我们一起去的。”连城璧一脸的无辜，“而且，舅父不会武，所以，咱们就不用骑马了，我让他们备辆马车就好。”
“我会骑马。”樊想这么说。但是想到自己“久居深山”，哪来的马骑？只好咽了回去。果然，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来圆。问题！他撒谎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城璧很细心。”笑着夸奖了一句，樊伟转身往外走。却看不到在他转身的瞬间，连城璧的笑容淡了下去，换成了探究的眼神。
--------------------------------------我是璧璧观察舅舅的小分-----------------------------------
果然鱼米之乡多富庶，这搞不清是什么朝代的江南集市，还是很热闹的。樊伟早就在马车里坐不住了，一来马车着实比不上汽车，从不晕车的他都被晃得有些头晕了，二来也想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集市氛围，三来么，当然就是要了解一下这个时候的物价了。在大街上缓步前行，感受着活生生的人物气息，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溢满胸怀。那会儿看电视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透过屏幕看到的。现如今亲身感受到这种烟火气，才让他有种真正的“在古代生活”的感觉。
连城璧跟在樊伟的身后，眼睛不错神的打量着、观察着他。樊伟，真的是一个矛盾的人。明明之前说生活在大山里，可一个常年居住在山中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口才及应对？且处理庶务与老油条的杨福谈判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能够拥有的。可若他真的是个厮混江湖已久的人，如今又为何对这集市上最普通的东西，都一脸的新奇？这东张西望、兴致勃勃的模样，分明就是什么都没见过的人才会有的。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别，都要怀疑他是深锁闺中的大家闺秀了。
“舅老爷，庄主，前面那家成衣铺便是连家的产业。”一直在他们身后陪着的管家开口。
“正好，进去看看，给舅父拿几身衣服。”连城璧开口。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会儿。”看着生意兴隆的铺子，樊伟开口。见连城璧盯着自己，他笑了笑，“你们都是主子，他们都见过吧？你们进去，他们当然都是会上赶着献殷情。但我想看看他们平时工作，咳，招呼客人的模样。”微服私访懂不？
“舅老爷的意思老奴明白，”管家笑眯眯地开口道，“那老奴就先不进去了，庄主，这里有顶帷帽，您戴上吧。”说着，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带着黑纱的帷帽来，在连赞赏的目光下递给了他，“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您了。”
成衣铺逛下来，大家都很满意，樊伟满意于铺子里的伙计管事的服务态度很好，不会狗眼看人，也不会仗势欺人，连城璧也满意，因为樊伟并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什么不正常的交流。而且，还给这位小舅父买了几身合适的衣服。也订制了一些，到最后才将身份亮明的他们，自然受到了小二和管事更加热情的招待。
“徐叔，接下来是哪个铺子？”从衣铺出来，樊伟顺口问了一句。
“回舅老爷，往前走走便是咱们家的金铺了。”
“金铺？”樊伟有些发愣，“卖金银的？”
“不是，是金银玉器饰品。”连城璧接话，“舅父要不要去看看，有喜欢的，便拿上。”
樊伟笑了一下，“我一个男人，要那些做什么。”停了一下，“还是去看看吧。”
对于他的“出尔反尔”，连城璧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摸了摸眉毛，缓步跟随。金铺的“服务态度”也很不错，樊伟在小二的介绍下，仔细地看着女子的饰品。
“舅父这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连城璧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极其认真地挑选着。
“怎么可能。”樊伟边说边回头白了眼戴着帷帽的人，“我是帮你看。”
“我？”连城璧皱眉，你觉得我有这种嗜好？
“对呀，人家无霜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该好好谢谢人家，送人家点东西吗？”可真是外甥不急急死舅舅。孩子，长点心行么？“这么好的姑娘，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舅父若是喜欢她，我不介意喊她舅母。”实在不明白樊伟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将他与无霜配在一起，若他愿意，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樊伟低声道，“从以前开始，无霜就对你死心塌地，又情有独钟。这个女孩比沈璧君那个女人强一百倍，娶了她真的是你的福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非那女人不可。你怎么这么瞎！如果你当初选了无霜，何至于混到自爆的地步！
“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连城璧仗着自己戴着帷帽，樊伟看不到他的表情，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既然舅父说她很好，不如我收她做义妹好了。”
听到这话的樊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转过头看着那“黑纱帘”，没好气地道，“义妹？挺好，不过不用你收，我收吧。”让你以后叫她姨好了！
“……”很明显地听出樊伟的不爽，连城璧识趣地闭上了嘴。
突然樊伟看到一只竹枝造型的白玉簪子，做工精细，温润的光泽，一看质地就很不错。“公子好眼力，这只簪子可是我们店里目前最好的一只。”陪在他身边的小二开口道，刚想说“要不您试试？”可看到樊伟的发型，又咽了回去，只是不住口的夸他眼力好，自家的货不错。“舅父喜欢这个？”连城璧也注意到樊伟的目光。
“挺适合你。”樊伟看了眼连城璧，不过他好像都是带冠的？没见他用过簪子啊。
“我是说舅父您需要的话。”
“你觉得我需要？”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樊伟轻声笑了一下。
“总会留长的。”
“再说吧。”难道沈二面那醉鬼非要等他长发及腰才会接他回去吗？可别！他对留长发一点都没有想法。
两个人正闲聊着，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喧哗，一个穿着华丽一脸骄傲的少女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下进到了店里，直奔二楼的贵宾区。而站在他们不远处正在看首饰几名女子的对话吸引了樊伟的注意。“哎？刚进来的那个是杨家二房的小姐吧？”
“可不就是她嘛。听说现在她哥哥可是深得杨老爷子器重呢，连带着她们这一房都抖起来了。而且，杨老爷子好像也在想着将这个姨娘扶正呢。”语气中的酸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谁让那位正房的杨少爷不争气呢？非得和个比自己大的江湖女子成亲也就算了，那女人居然还和别的男人勾搭牵扯不清，我听说啊，”声音故意压低了一些，“那女人在成亲当天晚上，趁杨少爷喝醉了，逃婚了呢！”
“真的假的？！那杨少爷还要她？”
“当然！我哥那天可是去参加他的婚礼了。后来走的晚了些，正好看到那女人从墙上翻出去跑了。不过是碍着杨家的面子，没说出去罢了。但后来那女人和那个什么，什么大盗一起出现，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天哪！这杨少爷都能忍？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不对呀，他能忍，杨老爷子也不能忍吧？这杨家的名声都让她败坏光了。”
“呵，可不是，后来还听说他听信那女人的谣言，跑到人家无垢山庄去闹事，杀了人还往人家连庄主头上赖，结果被戳穿之后，让人寻仇，把一条胳膊都废了。而且呀，他不是总自吹自己是什么少林的俗家弟子吗？结果，因为行为不检，被人家少林逐出师门了。”
“哎哟，那女人应该被休了吧？”
“哪儿呀，听说，那杨少爷还宝贝得紧呢，你说，那老女人，是不是给杨少爷下了什么药啊？怎么被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呀。这不，杨老爷子气得直接夺了他的权，要不是看在已故杨老夫人的面上，估计都得逐出家门了。”
听着那几人的“八卦”，樊伟心里舒畅不少，嘴角也不自主地微微上扬。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多大气的人，杨开泰如今的下场，就是他所期望的。这是杨开泰的报应，没错，他就是向着连城璧，就是要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以此来抚平他看电视时的意难平，因为这个人，太像自己了。
看到樊伟脸上毫不掩饰的愉悦表情，连城璧也很开心，这个人，因为伤害他的人受到惩罚而高兴，但归根究底，都是他出的力。小舅父，真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
“庄主。”正当樊伟听八卦听得很欢乐的时候，本来一直在外面等候的管家忽然走了进来，凑到连城璧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站在一旁的樊伟只听到 “回来了”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