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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区之外 破窗效应

2021-10-08 01:15 作者:Z_yz信天翁  | 我要投稿

栖早早了起了床,揉了揉有点肿的眼睛,不用拉开窗帘都知道外面还没天亮。

划开手机,信天翁发来了一条消息:“说实话我……不太想要孩子。”

这货打字都自带省略号做停顿。

栖只是看了眼,放下手机。

起床,洗漱,把自己打理好,拉动衣柜门,衣柜的角落里有一个大行李箱。

平放打开,开始把房间里一些自己几年前遗留的物品一股脑的全部往里面塞,几件便宜的薄衣,收藏的专辑,翻烂的绘画书,几张未用的素描纸,小木偶假人……桌上一盏极具时代感的红色长臂折叠灯,一盒图钉,沉默已久的东煌绘图铅笔,切成边角但没能磨成圆头的橡皮……刚刚睡过的床单和被履……

晾在阳台的衣服还没有干,栖收下来装进塑料袋里。

经过半小时的收拾,整个房间几乎没有栖生活过得痕迹了。

栖站在门口缓慢地扫视房间,眼神有些惆怅。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必须要这么做。栖对着空气说。再见了。

披上信天翁给的大衣,拔出腰间的防身刀,异常冰冷的刀柄刺痛她的手,一刀斩断门的防盗链。

打开门,两手推拉两个箱子漫步地走过这条连接三间卧室的小道。

天刚刚蒙亮,客厅里死寂一片,但不知哪间卧室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桌上摊开着分部长给的宣传单,想必自己的家人也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工作了。

栖把提前准备好的纸袋丢到桌上,里面的钞票滑了一些出来。

转身走到哥哥的房门前径直推门进去。


哥哥正坐在床上玩着手机,尽量小声地说话,栖突然进门把他吓了一大跳。

“……妈耶,你进来干嘛?”

“怕你饿死。”栖冷冷地说,没看他一眼,坐上转椅前理了理大衣后摆,接着一封厚实的信封砸到了哥哥头上。

“你干什么啊!?”

“里面有点钱,去租个小铺子开个小店,别到时候你孩子奶粉钱都要我出。”

“……谢了。”

“27年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变成了这样,你甚至都不愿叫我一声妹妹,不愿帮我出口恶气……总之,再见了。”栖起身,径直走出门。

咕噜噜的轮子滚动声。

“等等你是要出去吗?”哥哥掀开被子,抓起地上的裤子连忙穿上。

外面已经传来开门声。

“栖!”哥哥啪嗒啪嗒地踏着拖鞋追去,快步走到门边,外门玻璃上的电梯灯反光刚刚消失。

打开鞋柜拿起备用钥匙,推开门看见正在下行的电梯标志,再看向另一边的电梯。

来不及搭乘另一部电梯了,哥哥冲进楼梯间……

“呼呼呼……”气喘吁吁地冲出楼梯间,一手扶墙走向电梯那里。

看了眼电梯所在楼层,“草在负一楼!”又窜进楼梯间往下走一层。

哥哥喘着粗气,因为刚刚起床又没有喝水,口腔发酸得令人难受。

“栖!……栖!”哥哥推开通向停车场的玻璃门。

正好一辆亮着大灯的迈凯伦在对面的车道呼啸而过,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栖……

哥哥扶着墙虚弱地蹲下,靠墙坐下。

拿出手机翻动通讯录……

他没有栖的任何联系方式。

妹……

他垂下了头。



前面终于出现了加油站的广告牌,“东煌石化”四个字让栖松了口气,刚出发没多久就油箱见底了,还好附近有出售汽油的“加油站”。

油价牌标着液氢和充电价格,下面的草坪还插着个新牌子:

“从白鹰鬼子那抢来的石油!特价出售……”

迈凯伦低吼着滑进加油站,经过那些在排队加氢的车辆,直接在汽油加油器旁停下。

栖把加油口盖弹出后喊了句加满就捂着肚子往便利店快步走去。

刚刚从专注的驾驶状态中脱离,饥饿感顷刻涌来。

早知道出门前吃块月饼的……栖想着推开便利店的门,直奔摆满了面包的货架。

那些廉价的包装面包在以前栖都不屑一顾,现在它们被诱人的金黄色光芒照射着,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些全都是…还有我嘴里吃着的。”栖把装满一半购物篮的放到收银台上,看了看旁边的冰箱,“这些是冰皮月饼吗?”

“是的,要来一盒吗?”

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方形铁盒,上面有敦煌飞天风格的图案,没猜错的话是嫦娥奔月。

冰皮月饼?几年没吃过了?大概有4,5年了吧,港区里的孩子们应该会很喜欢。里面是一块块独立包装的小月饼,每一个的味道都不同。

提着两袋食物满意地走回迈凯伦,吃饱喝足,路上要吃的东西也都买好了。

该死…栖骂了一句。有三个青年男人在迈凯伦旁边转悠,看起来绝不是什么好人。

栖无视了他们,走到车门旁边打开,把食物都放到副驾驶位上。三个男人开始打量起栖来。

“小姑娘你这车很棒啊”为首的男人问道。“这车卖吗?”

栖没回答,拔掉加油管。

“喂,别不搭理人啊。”

“很抱歉,这车不卖。”栖挤出一个笑容。

男人对身旁的马仔笑着说了几句方言。

准备上车的栖转过身来,用着同样的方言恶狠狠地说道:“这里可容不下你们这些天龙人,这里的人民经不起你们折磨。”

男人和他的两个马仔对了下眼神,三个人一步步靠近,栖后退一步,身后是迈凯伦。

“离我远点!”栖迅速掏出衣袖里的小刀,双手握着,紧张地指向围着自己的三个人。

右边的马仔拿着还未伸长的甩棍,栖把刀对着他。

“冷静…冷静…”左边的马仔又走了一步,栖立刻把刀转过去。

那名马仔实在是用甩棍的好手,栖用眼角余光看到一

点动作,只能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啪”清脆的打击声。栖因疼痛面目狰狞地向后倒去,撞在车子上,滑下无力地坐在地上。她的右手肘关节可能

已经骨折了。

栖除了大口喘息之外没有喊过一声疼,左手死死握住刀柄…

男人得意洋洋地上前,看着忍痛地栖不禁手舞足蹈起来,正想把栖手里的刀给踢掉,栖抬头看着他。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栖的瞳孔里闪烁,是暗淡的蓝色火焰,男人呆住了。

下一秒栖突然暴起,右手抓着男人衣领,左手持刀…

“不不不不不!“男人被栖扑倒,惊恐地喊道,随着刀刃不断在腹部里进出,惨叫声越来越大。

“萨日朗!萨日朗!”……



卫国军士兵用罩子把尸体盖上:“躯干部位至少有28处伤口,都是致命伤。“

栖被扎带绑住手腕,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她只是一位旁观者,但沾满血的双手和地上一大片大衣拖出来的血迹已经很明显表明她就是凶手。

士兵和警察都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孩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试图把那把刀放进物证袋里,但刀刃会直接切开袋子然后整个刀身插入沥青马路里。


“他已经死了,但我们抓住了凶手…”班长拿着对讲机说道。


卫国军恼火地看着栖,不仅因为自己的巡逻范围里出了一个恶性事件,死的还是某位高官的小畜生。

“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栖虚弱地问。

“…你捅了大篓子了,有人要求我们必须直接带走你。”看守她的士兵小声说道。

正在检查挎包的班长翻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

“放了她。”班长摇了摇头。

“为什么?上头亲自要求…”一名士兵指着无线电说。

班长展示那枚蓝色勋章,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上面的碧蓝航线标志太令人胆怯了。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而且监控录像表明她是正当防卫,她依然有豁免权。”

“可是她又没有身份符节……”

“我说放了她。”

“她杀了人!”

“你没看到那个勋章吗?,你真的以为那群老爷能让你不被航线捆起来烧死?你不要命我要命!我说放了她就是放了她!这是命令!”班长抓住士兵的领口涨红了脸喊道,然后拿手枪顶着他下巴。

“(脏话)”士兵骂了几句,拔出军刀,蹲下来割断栖手上的扎带。

班长给栖的物品拍了照,然后塞回包里。

栖接过挎包,一瘸一拐地走向迈凯伦,没人敢挡在她前面。

“小姐,你似乎受伤了。”班长说。

“我比你们都要年长,我曾在20年前看着卫国军在用生命守护人民,但今天我只看到一群后辈在给资本当断脊之犬。”栖回头看了一眼。

班长顿时张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栖在上车前把大衣脱下,在肘关节被瘀血和肌肉挫伤限制活动前,检查大衣哪里沾了血…不愧是航线的制式装备,连点灰尘都没沾上。

忍痛坐到座位上,发动引擎,飞快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栖把车停在路边,脚踩着刹车,右手已经不能彻底伸直和弯曲了,必须要两只手才能拨动手刹和档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写满北联文字的扁铁盒,打开,里面是一些尖头小药瓶和急救工具。

“肾上腺素…”栖用嘴咬开尖头的橡胶头,露出针头,然后直接扎进肘关节处。

疼痛感减轻了许多,颤抖着吃下几颗药丸,又用双氧水清洗了手和方向盘上的血迹。

打开带小镜子的粉底盒,给脸上有伤的地方抹上厚厚的一层粉,为了看起来自然还涂了口红。

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


港区,信天翁看了眼来电显示,马上退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里接听。

“栖?”

“信天翁,我……等下回去。”

“…你赶得上午饭吗?”信天翁看了眼手表。

“能赶上,我有件事要跟你讲。你先忙吧。”栖听到信天翁那头隐隐约约地说话声,似乎还有小孩子在喊,本打算在电话里说的,却选择了打退堂鼓。

栖挂断了电话,垂下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再说多一句话可能就要被信天翁听出来声音的颤抖和哭腔了。

拿起那枚勋章,手指滑过上面的花纹。

非常感谢……



本来想写熊在为停战谈判奔波,不过放到下一篇去了。


有人曾问我栖是不是那种会摊上麻烦的类型,想了想似乎也是,栖还挺不幸的,但这不影响她的性格。

栖是我曾见过最坚强的人了。

愿她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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