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63 墓碑
墓碑——
两人并排靠在床头，抽着事后烟。
如风点第三根的时候，顾魏没忍住从他嘴边把烟给抢了，抢了之后伸着胳膊举老高，腾挪闪避地来回晃悠，季小风同学“挂”他身上抢了半天也没抢着。。-_-||
“你长这么长一胳膊就是拿来欺负人用的？”办事儿的时候这胳膊就没少欺负他，完事儿了还不消停，没完没了的节奏，“顾魏，欺负我上瘾是吧？”
如风瞪着他，一脸阴郁。
顾魏没脾气了，老老实实地把烟给人递过去了，还极其狗腿儿地点了个火儿过去。
“你不是说没瘾么？”顾魏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大家长”式的无奈，“我怎么觉得这么‘凶残’？”
“呵呵，，”如风秒接到，“没你‘凶残’。”
“。。。。。。”emmm，“凶残”和“凶猛”勉强也算近义词，顾魏就权当“好话”听了。毕竟嘛，办起事儿来很“凶猛”也算是小攻的优点之一。-_-||
说到办事儿凶残这一点吧，顾某人和他白衣天使的形象实在是有点儿表里不如一。。-_-||
如风就没忍住心头的疑问，“不，你怎么是这样儿的？”
呵呵，，可怜我大风神，您这可真是，才第一天“认识”你老公。
“我什么样儿？”顾魏斜睨着他，笑了，“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样儿？圣人样儿？”
“没，，”圣人过分了。。
如风傻了。
应该什么样儿？就，，儒雅斯文的样儿呗。。。
“后悔了？”
“那倒没有。”
后悔？
——还真没想过。
“小风，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如风右眼皮直跳，直觉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好话。
“有句老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听过，，o(╥﹏╥)o
-_-||，，您这尊大神，我请的也够难的。。。
行吧，，办他办的很“凶残”，勉强也算个好消息。
虽然如风还看不出来顾魏喜不喜欢他，但至少，顾魏看上去对他很有“性趣”。。。
“顾魏，你明天陪我去看看我哥吧。”
“好。”
“忌日和生日，我都没去。”
“嗯。”
如风结结实实地睡了一大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
醒了之后，不出意料地，整个身体像被拆卸重装了一遍，就感觉全身所有的零部件都不像原装的，动起来又别扭又迟缓。。。
“醒了？” 卧房敞着门，顾魏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听到他这边的动静，朝他大步走了过来。
“。。。。。。”
顾魏这副闲适惬意的样子，看在如风眼里，那可真是太碍眼了！
【——删——】
“我做了早饭，”顾魏站在门口不远处，微笑着说，“是你自己过去吃，还是我端过来喂你？”
“。。。”如风鼓着奶膘不说话。
上次被顾魏疯狂地搞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他毫无心理压力，站起身就往外走，结果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摔散架，，现在，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_-||
SO，“过去吃”等于自残，“端过来喂”太过丢脸，，如风晃了晃脑袋，在“自残”和“丢脸”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他目测了一下到餐桌要走的距离，一阵胆儿突。
这么远？！走过去不会死在半路上吧，，，
然后，，
没死在半路上，死在了起跑线上。。。o(╥﹏╥)o
两条腿都是软的！
大白天的，季小风同学成功地把自己摔在了卧室床边的地板上。
顾魏杵在门外瞅着，没忍住被逗乐了，没良心地乐了两声之后，走过来了。
猫下腰，轻松地把如风给抱了起来，边抱边吐槽，“就非得这么别扭！”
“。。。”
如风抬起胳膊把两只眼睛给挡上了，，
——习惯性动作！
内心泛起了弱弱地自我鄙视——这哪里是选择了“自残”，这分明是在“自残”和“丢脸”之间选择了“更丢脸”。。o(╥﹏╥)o
如风慢慢腾腾地吃了“早”饭，吃完又躺回去歇了老一大会儿。等到俩人到达渊海公墓，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两个人并排站在墓碑前，神色肃穆平静。
事实上，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合体”来看季向空，上一次同时出现在这儿，俩人还处于“基本不认识”的阶段。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如风打量着顾魏，“我姐说，你们每次扫墓，她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姐夫他们走了之后，你还会留在这儿，也不知道要待多久。”
“一般，待到天黑吧。”顾魏淡淡地说。
如风坏笑着逗了他一句，“是不是怕再待下去墓地里闹鬼？”
顾魏笑笑，没说话。
“有什么意义呢，”如风皱起眉头，“你再待个一百年，我哥也不会死而复生，这不瞎耽误工夫么？”
“意义，，”顾魏看了他一眼，用一种“白天不懂夜的黑”的眼神，“意义自然有，只不过你们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站着累不累？”顾魏突然转了个话茬儿，伸手拉住如风的手，拽着他并排在墓碑根儿下坐下了，背靠在石碑上，“坐着聊吧，站一会儿就累了。这都是我多年经验~~”
“。。。”呵呵，这感觉诡异的，，我该夸你细心么。。
“我问你，如果不给你音乐，干跳舞，你什么感觉？”
“emmm，，”如风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脑子里有节奏就行。但是有音乐和没有音乐的舞蹈是两个东西。”
“对，”顾魏说，“就是两个东西。”
“如果一个人带着耳机在跳舞的话，旁边的人看他，和他自己看自己，就是两个东西。”
一瞬间，如风似乎有点儿明白顾魏想表达的意思了。
“我也没做什么，大部分的时间在回忆，回忆走累了，就陪他说说话，给他唱唱歌~~”
顾魏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就像很多广告片的画外音一样，给人一种力量感和安心感，“我作为他的爱人，和旁观者不同的地方在于，我回忆里的季向空，是只有我一个人见过的季向空。包括你，包括云姐，你们都没见过。”
“我了解季向空有多美好，自然知道回忆有多美好，这一点，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就算所有人觉得我‘傻’，觉得我做的事情‘没有意义’，”顾魏说，“我还是想，再去回忆里看看他，来一次，复习一遍，那些本该尘封的画面，就会永远鲜活。”
其实顾魏心里很清楚，他“回去”的地方，也不存在真实的季向空。那里存在着的，只是生者的执念罢了。
——如梦幻泡影。
吾在水君在天，凡尘有生有灭，执念永世难休。
“可一个人在回忆里能活多久呢？”如风道出了这个尖锐的事实。
“我也不知道，”顾魏故作轻松地笑笑，“没想过。”
他骗了如风。
他想过——
他想过让一辈子在半梦半醒中就这么过去吧，也挺好的。可“一辈子”这种字眼他显然不能跟面前的人提，这等同于掐死了季如风全部的希望，太过伤人。
“可能，，是我的错吧。明明已经是过往云烟，是我太过执念了，我只是，，”顾魏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口气，“只是忘不了。他一直还停留在我心里，我可能永远没办法跟他说再见。”
如风靠着他那一侧的肩膀紧了一下，顾魏感觉到了，侧过头看着他，一脸歉然，“对不起。”
“这次又是对不起什么？”如风笑着回到，“你跟我说过多少句‘对不起’了，男朋友，数的过来么？”
顾魏没有接住他玩笑的口吻，反而无比郑重地说，“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说这些。”
如风干脆把头靠在了顾魏的肩膀上，笑了。
——就算你不给我希望，至少我感谢你的诚实。
善意的谎言，你不必说，我也不屑于听。
“唉，，你说我无法感同身受，其实你也一样。”如风轻轻叹了口气，“你试过，，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和一个人十四年的时间都在一起，一天都没有分开过，试过么？”
亲情友情爱情，类别不同而已，分量等同。对季如风而言，“季向空”的情感优先级是与生俱来的S级，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同卵双生，原本的一个人，在生命的起点分裂成了两个人。
——神似造物的一个不经意的玩笑，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世奇迹。
“如果是别人，我接受你的‘对不起’。小空的话，大可不必。”
“你和小空，，，”顾魏顿了顿，心里的话没问出口，可如风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顾魏一直以为，季向空和他这个弟弟，关系不怎么样。
他甚少听季向空和季骁云提起季如风。其实，这只是源于姐弟三人有点儿类似的性格——越是深刻的东西越会藏在心里。
可站在顾魏的视角，就有另一番解读了——
毕竟分开了十年之久，感情变得淡薄，也在情理之中，，自然而然的事情。
该从何说起呢，，，
“其实，我跟我哥的关系，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就，，挺玄的。”
“顾魏，你相信第六感么？”
备注：完整版见LOFTER，ID同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