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第一次试验证实了克雷格的假设;爆炸是绝对干净的。所存在的辐射来自岩石本身或蒸发的雪中的分子。

没有办法猜测爆炸的类型;他只知道质量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百分之百转化成了能量。克雷格甚至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接近它。

他又盯着隧道里的那些嘴。现在他确信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身上出来了，从高地上空约700英尺的地方爆炸了。不管有没有危险，他一想到要进去就浑身发抖。

他不耐烦地转向布鲁耶尔，这时，在隧道深处的某个地方，爆发出一声喊叫。两声枪响发出空洞的回声。有一阵跑步的脚步声。克雷格发现他的右手摸着他的臀部，觉得自己很愚蠢。自从朝鲜战争以来，他就没带过手枪。

拉巴中尉冲进隧道，在阳光下跌跌撞撞，他的脸扭曲着。他径直跑过高原，纵身跳下了悬崖。迪恩特斯已经跳了起来，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克雷格两眼紧盯着隧道，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们俩一定是落在了厚厚的积雪里，因为没有他们下落的声音。

隧道里出现了一道亮光。克雷格与攫住他的恐慌作斗争;他站在原地，意识到身边的Brulieres。明亮的辉光。

它的来源进入视线——一个耀眼的光辉的球，椭圆形的，大约一个人的躯干大小。它出现在阳光下，克雷格看到它是实心的。它看起来像白炽的金属，但不知何故他觉得它不热。它似乎可以随意移动，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盘旋。

它是活的。

它向Craig和Brulieres移动了一点，然后停了下来。一阵试探性的隆隆声从里面传来，就像打雷一样。像是被举起的触须，抓着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一股眩目的热气从那东西里射出，击中了那两个人前面几码远的岩石。一个声音从岩石中传来，就像冰块压在滚烫的炉子上。烟抽向上。光束只持续了一瞬间，但它在岩石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弯曲的伤疤。

那东西又隆隆作响，闪得那么亮，克雷格用一只胳膊蒙住眼睛，听见自己的声音无声地叫了起来。他的腿绷紧了，想跑开，但那东西的某种行为把他按倒了。它似乎对自己没有信心，并没有真正的威胁。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它正沿着墙的侧面向上移动。他看见那个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掉在地上，显然是被人扔下来的。

那个椭圆形的东西，不再发光，迅速地向山顶升起。他看见那是金属，没有生锈，也没有腐蚀，只是由于年代久远而显得暗淡无光。他睁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可是它在远处变得越来越小，除了那只触须外，他看不见任何关节和突起。他把它丢在了山崖的阴影里，然后看到它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弯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茫然地转向布鲁耶尔。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从山那边射来了一道被太阳晒暗的闪光。地上跳舞。声音从其他山峰上发出回响，在坚硬的岩石间回响，就像巨大的、惩罚人的翅膀一样，在山峰间扑打着。

当巨大的雷声渐渐远去，克雷格眯起眼睛，看到山顶上有一座稀薄的、迅速变暗的蘑菇云。他退缩了，但他知道这将是另一次干净的爆炸。大部分云是蒸汽。他敢肯定，他们是在观看爆炸的重演，那次爆炸已经越过了这片高地。

他的思维方式很简单:那东西被毁了;它放下了武器。

他开始朝隧道口走去，但犹豫了太久。布鲁日尔斯走在他前面，动作敏捷。

牧师拿起武器，转向克雷格。克雷格还是糊里糊涂，他对自己超然的思想状态感到有点奇怪:他会杀了我吗?我很想把那件武器带回实验室;这就是他保暖的方法。(后者指的是神父弯腰时，他瞥见神父的法衣下藏着厚厚的内衣)。

但布鲁耶尔的声音很温和。“请原谅我拿走了这个，医生。我希望过一会儿你能去看看它;但我必须首先考虑我自己的责任。”他简单地看了看那东西，打算把它塞进长袍的某个褶里，然后犹豫了一下。他似乎抵挡不住诱惑，把枪对准石墙，把拇指按在什么东西上。

白炽光喷了出来。岩石大叫一声，冒出了一缕烟。Brulieres立刻关掉了那个东西，带着半是愧疚、半是高兴的表情转向克雷格，就像一个拿着被禁玩具的孩子。然后他叹了口气，把枪收了起来。

克雷格观察到了他所能观察到的细节。那东西只有一英寸或一点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