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御坂美琴是魔术师（六十一）

在现代社会之前，人类总是认为心比脑袋更要重要，虽然后来医学揭秘了人类思考的真相，心只是维持生命的内脏，让人类区别于动物活着的是大脑，但是很多文字和口语留下的习惯却难以改变，人类还是习惯于用心去代指感情。

心脏和大脑是相关联的，任何一方的失去都会停止生命机能，所以非要将感情归于其中一方似乎是不必要的事情。

结果就是沃伦·希斯无法明白自己到底还没有没感情。

心脏跳动的感觉早就忘记，摆脱脆弱的心脏还能像人类一样活着也许是很多人的心愿，不然沃伦也不会成为实验品，但是沃伦一直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没有活着的感觉，也无法感受到死亡。

死徒——人类进化成吸血鬼的模样，不老不死，虽然是教会的敌人，却是很多魔术师研究方向的指引，和科学一样，魔术的研究也不是在某个世代就能够完成的，一代一代的传承，不断积累才能够不断接近魔法。

相较于科学，魔术研究要缓慢上许多，根源是魔术属于神秘学，不仅因为无法向大众公开而缺乏研究者，当然没有魔术血统的人研究也没有什么用处，更加麻烦的犹豫魔术基本上都是以家系存在的，没有人会愿意将世代研究的硕果拱手送人，即便是号称绝对中立的魔术师协会实际上也暗藏了大量用非法手段巧取豪夺的秘术。

为了能够看到成果，也为了知识的传承出现疏漏，魔术师世家大多都会涉及死徒方面的研究，即延长生命的秘术。

沃伦他们所在的组织理所当然的在研究方面，而沃伦则是目前唯一的成功作品。

佐天泪子有不知道的事情——她并没有能够杀死沃伦，早在她动手之前，沃伦就已经被选做了死徒研究的实验品，实际上在她的匕首刺伤之前，沃伦的心脏就已经停止了跳动。

沃伦·希斯有不知道的事情——害她变成死徒实验品的并不是泪子，杀掉她的人也不是泪子。她一直以来都搞错了怨恨的对象，现在的复仇也是错误的。

但是人类有多少时候寻找到的真相就是真实的呢，其实她们需要的都不是真相，而是能够摆脱既往人生的答案，至于是不是真相，哪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沃伦需要泪子能够和她战斗，拼上一切的战斗，无论胜负，她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沃伦其实更倾向于失败，她早就厌烦了以这副模样活着，但是面对组织上给她施加的咒术，她又无法轻易的被消灭，而且就本人而言她希望自己能够像一个人类那样死去。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给予她死亡的，曾经让她感受到死亡的只有一个人。

“佐天泪子，如果你不和我战斗的话，我就杀了她。”

沃伦作势要刺下手中的匕首，正下方的初春饰利依然没有恢复意识，面对即将而来的死亡依旧是安详的睡脸。

面对沃伦的威胁，泪子没有做出半点反应，甚至都没有转过头，她已经深深的陷在了黑暗的世界当中，无法挣脱。

沃伦咬紧牙根，她一开始只是要寻找一个开战的理由，并没有想要让初春受到伤害，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宣战了，为了达成目的她早就不择手段了，同行的六人，五个被煽动袭击了泪子，尽管他们没能达成目的，但是也成功的消耗了泪子的武装，也让她收集到了泪子的战斗信息。

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在沾上更多的鲜血也无所谓了。

沃伦双手抓住刀柄，驱使那颗没有跳动的心下达命令。

躺在地上的少女会死去，原本应该是这样。但是一个微小的动作改变了她既定的命运——沃伦没有挥下匕首，身为死徒的她应该没有触觉才对。可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了，佐天泪子纤细的手掌正抓着她的脚腕。

那真的能够称之为抵抗吗，微弱的握力根本不能阻止沃伦半分，而且说到底，不让沃伦前进跟她挥下匕首没有一点关系。然而沃伦还是停下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阻力一般，使她的心脏重新获得了跳动的可能性。

泪子想要拯救这个女孩子，即便她的意识远不在此，她的身体也会挡在女孩的身前。

真让人羡慕呢。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能像这样拯救我呢。

或许真的开始跳动了，干涸已久的泪腺居然出现了松动的痕迹——沃伦开始怀疑一件事，她先要见泪子的强烈欲望真的来自于恨意吗？

“啊——”

上空突然传来坐过山车一般惨烈的尖叫声，陷入精神世界的泪子和沃伦一下子被扯了出来，同时抬头看向身边的大楼。

有一个人影在飞翔，不，是两个。另外一个被抗在了肩膀上，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货物，不过惨烈的叫声无疑就是他发出来的。

泪子很快就辨认出了其中一个人，从大楼上跃下的是数小时前跟她并肩作战过的御坂美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从她带着别人的状况来看，她应该不是以敌对的身份出现的。

能够判断出这一局势的自然不会只有泪子，除了昏睡中的初春，和光顾着奋力尖叫的上条当麻，剩下的两人也做出行动。

沃伦迅速腾出一只手放在地面上发动炼金术，她不认为自己能够以肉体打赢敢从二十层高的地方不携带任何装备跳下的勇士，她唯一的胜算就是在少女落地之前击败她。

魔力重新运作的瞬间，受到药物影响，沃伦的身体开始碰坏，无法顺利流动的魔力在身体各处滞留，形成瘤块，接着爆炸。魔术完成后，沃伦也整个被血雾包裹了，好在她没有痛觉，身体的崩坏并不影响她魔术的精度。

数根锐利的沥青尖刺向着美琴和当麻生长而去，在空中的两人做不到躲闪，只能正面迎向尖刺——在交错的瞬间，美琴空着的右手拔出黑键，以肉眼无法辨别的超常速度对身边的尖刺进行格挡，就好像她手握着一面无法击破的盾牌一路前进一般，被她抗在肩膀上的当麻甚至都意识不到现在有比自由落体更加危险的攻击试图威胁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