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被迫营业的核子
“请问您有没有在附近见到过一只身上有伤的母伊布？”
“没有。发生什么了，野生精灵逃出来了吗？”
“是的，似乎逃到了这一带。”
“真是辛苦你们了。要喝点什么吗？”
“谢谢，不用。”
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咖啡馆。他们走远后，伴随着一阵红光，核子出现在柜台上。
经过两天的休养，核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凯勒尔很羡慕宝可梦的快速自愈能力，然而给她治伤的宝可梦医生却认为核子恢复能力明显偏弱，要多加照看避免受伤。
凯勒尔不以为意，毕竟核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好斗的伊布。核子昨天下午几乎一直趴在柜台上，在电脑上搜索所有可以找到的宝可梦相关的人类法律。核子是第一次接触到电脑，但是凯勒尔稍稍指点几下，她就会了。凯勒尔感叹，要是自己也能有她这样的学习速度就好了。
然而搜索结果让她感到有点心寒。人类没有专门保护野生精灵的法令，只保护“人类所属的宝可梦”。难怪，那个野生精灵救助中心还能如此顺利地开下去。
昨天，今天的顾客都看见了她的存在。以后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不知多久，被那些人重新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伊布布咿（这样下去可不行）。”
最好的办法，还是暂且成为“人类所属的宝可梦”自我保护一下。然而核子也查到了，这需要凯勒尔帮忙，让他去宝可梦中心申请训练家证，然后把自己的id绑定上，成为他所拥有的第一只宝可梦。
问题是，办个证明又要出一笔钱。核子不好意思再开口请求。
不过，无论是为了什么，核子今天的计划不会变动：要赚钱。尽力招待客人，给他们带来美好的喝咖啡体验。
客人来了。核子下定决心，今天还是要加油干活，才好和凯勒尔说训练家证的事……
……
今天的小咖啡馆格外热闹。一整天，咖啡馆几乎都没有空座，就算拿出备用的桌椅也完全不够。他也更是一忙忙到晚，午饭都是用面包草草解决。
果然有不少顾客是为了会说话的伊布来的。咖啡馆的饮品定价本也不高，那些老顾客都趁着周末，带着朋友们来看个新鲜。
不是什么坏事，凯勒尔沾沾自喜着。这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平常两天，按照这样下去，再来只伊布他也完全养得起。
接近晚饭时间，客人少了。凯勒尔刚忙完，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脸怨气的核子。
“我不干了！”
“怎么了？”
显然，核子一天的经历不怎么让她高兴。
……
“欢迎光临！”
核子今天上午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有些顾客一下就被她吸引了注意，在核子说完之后，就蹲下来摸摸她，试探着想要抱一下。
核子不喜欢被人摸被人抱的感觉，但是为了钱，她忍了。抱一下就抱一下。
但是有些顾客热情得很，简直像是捕猎一般地扑向核子，一把将她抱起来。从人类的角度，那就是一只三米高的北极熊，不由分说就扑了过来。
好在，这也没什么事，核子的小心脏暂时还吃得消。过去也就过去吧……核子本来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那位女性顾客抱着核子，摸着她的毛，瞬间像是瘾头发作了一样。
“啊啊啊啊好可爱的伊布！！！”她像是彩票中大奖般喜悦地叫喊，震得核子脑中嗡嗡作响。她死死抱紧核子，用自己的脸和身体蹭核子身上的毛。幸好边上的顾客及时把她“救”了出来。
“真是辛苦你了。啊，毕竟你长得可爱，这也难免……”听着核子的描述，凯勒尔自己都有了把核子抱在怀里使劲搓的危险冲动，“说起来，你还想抱怨那位喝醉酒的客人，是吧。”
另有一位顾客点了白酒，然后把核子当成了自己的酒友，死死抓着，当场就要给核子灌酒。核子极力在不造成伤害的前提下拼命抵抗，但是还是被灌了几滴，辣得核子要哭。好在边上的客人实在看不下去，替核子扛下了这场灾难。
“害，后面还有更过分的……”核子叹口气，继续说道。
经历了窒息以及被灌酒之后，核子已经完全没了好好招待客人的兴致。她也不太有力气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伏在一位顾客腿上，希望能安安静静度过今天。然而，那位顾客伸出刚吃完点心的油腻腻的手，就这么摸了过来。核子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不过她还是豁出去了，强行忍下。
本以为摸几秒也就够了。但是那只手像是要给核子全身都均匀抹上油一般，头上揉揉，脸上捏捏，背上蹭蹭，还掏她的肚子，感叹着好软，揉捏了半天。那感觉恶心得她浑身微微发抖。
“说到伊布，之前我还在保护中心看过。那里也有只伊布，打架可猛了。”
“哈哈哈，是吗？下次也带我去看看。”
说着，他伸手抓出核子的腿，看了看爪垫，捏了捏又摸了摸。“又干净又软，可说是极品。没想到店主把这只伊布也养得这么好。”
那个人摸过核子肉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干净的爪心抹上了两层油。难忍的痒意席卷着两天前污血般的回忆袭来。核子当即炸了毛，蹿了出去。
然后，核子就跑来找凯勒尔了。
“唉，核子，对不起你，”凯勒尔蹲下身靠近她，“我今天完全没有照顾到你的感觉。那就休息吧，你已经够辛苦的了。
啊，不过也是多亏了你，今天我们的客人特别多。作为一部分补偿吧，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给你去把id办了，”看到核子露出惊奇的表情，凯勒尔微微得意一笑，“昨天看到了你上网查资料。就办个训练家证而已，不麻烦，我好多不训练精灵只是养宠物的朋友也都办过了。”
“老板，”忽然有个客人闯入厨房，“有人要在这里对战了！”
凯勒尔和核子急忙出去一看。
果然，不出凯勒尔所料，又是前天那两个少年，高的名叫帕皮尔，带着小卡比兽；略胖的叫蒂尔莫，带着腕力。
玻璃窗还没装好，只有一层纸板简简单单挡在了那里。凯勒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件幸事。
核子也认出来，就是刚才那两个揉她的家伙。看着他们，核子眼中顿时升起一阵怨念缠绕的怒火。
“小伙子们，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去外面另找一个地方对战？”凯勒尔试图劝道，“咖啡馆不是对战的地方。”
然而那两个少年眼里只有自己的对手，完全没有听见凯勒尔的话。
蒂尔莫：“今天你就别想再占我便宜了，我可告诉你……”
帕皮尔不慌不忙：“昨天没打完的，我今天一并算回来。空手劈！”
“核子你别过去……”
“小卡比兽，百万吨重拳！”
腕力冲上前，当着小卡比兽的面，用手刀重重劈向它的身体。小卡比兽站在原地不动，打出聚集了白色能量的拳头，拦住了腕力的招式。
忽然一道高速星星划过，腕力猛地向后跳开，躲过了这道攻击。两人看向高速星星的来源。
核子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不要在这里打了，请你们到外面去。”
“这不是小伊布吗，”帕皮尔呵呵一笑，“我们的事情不用你多管。在边上看着我们就行。”
“你还没被摸够？”蒂尔莫笑着做了个抚摸的手势。
核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鼻腔里仿佛又涌入一股铁锈和烂肉的混合气味。她低下头，将视线聚焦在两只精灵身上，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摆脱那只油腻的手以及它带来的所有联想。
核子道：“每次都打同样的对手是不会有什么长进的。今天换我来做你们的对手，只要你们任何一人打赢了，你们饭菜免单，砸碎玻璃的赔偿也免了，店长说的。不然就老老实实交钱。”
核子看了眼凯勒尔的方向，但是凯勒尔已经不在厨房门口了。
“哦，是吗，那可不要怪我无情了。格斗克制一般，优势在我，”蒂尔莫一脸不屑，“腕力，空手劈！”
腕力又向着核子冲过去。核子后退几步，在招式到来的瞬间飞快往右侧一跳，腕力的招式砸在了墙上，扬起一阵石灰。腕力的视线被石灰挡住，它连连后退想要摆脱石灰。
“布伊布伊（太慢了）。”
这个时候，高速星星已经劈头盖脸地砸向了腕力。伴随着能量爆炸的响声，腕力不由自主飞出，重重落在门外街道上。
核子甚至不看门外的状况，就回过头来说道：“下一个。”
“腕力！”蒂尔莫冲出去，发现腕力已经被打晕了。他顿时被惊得说不出话。见到这一幕逆属性反杀，咖啡馆里的几个客人也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核子身上。
“所以说，那家伙就是个徒有其表的脆皮，”虽然目睹了腕力被秒，帕皮尔依旧无比自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穿过小卡比兽厚重的脂肪对它造成伤害呢？”
确实，小卡比兽这种宝可梦虽然动作很迟钝，却以耐久见长，尤其是特殊耐久，可算是未进化宝可梦当中的佼佼者。但是看了刚才他们过的第一招，核子实在不对这只小卡比兽的实力有多少期待。
见核子半天没有动作，帕皮尔主动命令：“小卡比兽，过去准备百万吨拳击！”
小卡比兽慢吞吞走过去，核子毫无动作，似乎在等待小卡比兽攻来。小卡比兽的两只短腿带动着它肥硕的身躯，以它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跑动起来，每跑一步，地面都颤一下。
“瞄准那只伊布攻击！”
小卡比兽又在拳头上积蓄起白色能量。然而它打出百万吨重拳的时间已经足够核子做出不少动作了。于是小卡比兽又如腕力一样，正面重击了咖啡馆的墙壁，甚至震出一丝裂纹；与此同时，核子纵身一跃，从上空躲过小卡比兽的重击，落在它背后。小卡比兽还没从撞击当中反应过来，核子已经在小卡比兽身后出了招。
“趁现在双倍奉——”
核子跳起身，一招二连踢踹中它的后脑勺，砰的一声将它的额头砸在墙上。小卡比兽一声惊叫，墙壁上顿时又多了几道裂纹。小卡比兽晃悠了两下，仰面倒地。
“——小卡比兽！”
帕皮尔甚至还没指挥完，战斗就尘埃落定了。
……
帕皮尔和蒂尔莫在精灵中心恢复好精灵，便上咖啡馆来道歉。他们恭恭敬敬地向一脸懵的凯勒尔交上了今天的饭钱，还有上一回的玻璃钱。
趴在柜台上的核子高兴地微微晃动尾巴。出了口恶气之后，她只感觉浑身轻松。
“真的很对不起，前天我们不小心没控制好出招力度，砸了你的玻璃窗。2000元应该够了吧。”
“我是真没想到，店长你还是这么厉害的训练师，能把精灵培养到这个程度，”一位结账的顾客笑哈哈地掏出钱来，“给你50，多出来的30是小费！今天我没空，改天有空我们切磋一场啊！”
“店长有什么培育的诀窍吗？”
凯勒尔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什么，只好表示保密。好在，顾客也没多问。
座位上，一个默默关注了核子对战全程的大叔，此时此刻正在逐帧地欣赏核子对战的录像。
“嗯……这技巧……还真是少见……”
最后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要了张凯勒尔的名片，便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