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瓦鲁斯，黑克斯（船）对战艾沃力（星）

黑克斯从机械圆盘跃下，艾沃力早已在一座冰山上等候多时。

瓦鲁斯星氧气较其它星球稀薄，我给了黑克斯一小瓶氧气喷雾。他接过就放进在裤兜里。

首次见面，两人互报姓名，稍稍聊了几句，分别唤出念影：一对荧光绿弯叶形飞刀与一个漆黑一团的海象轮廓。

艾沃力俯下身，将极具力量的一拳砸向冰山，表面登时出现植物根须般的裂痕，而且这裂痕仅是朝对手方向延伸。照理说是不可能的，应该是用了念影能力吧。

黑克斯躲闪不及，后倾摔倒在冰面上。海象不愿给对方机会，抬起粗壮的左腿就要制造更大的裂痕。这时，棕褐恐龙被某样东西托起来了。是发着绿色荧光的东西，从上空看得很清楚。他借着飞刀的移动来到艾沃力跟前，对着后者一顿猛踢。

海象无法回击，只能被动后退，近乎倒在冰山边缘。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漆黑轮廓短暂变亮。黑克斯的踢击触发了念影的某种机制吗？棕褐恐龙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在海象上方缓慢移动，像是一名猎手在观察自己的猎物。黑克斯语带嘲讽：“要是我踢得更用力点，你现在就会坠到海里了噢。”

海象毫不在意：“不就是借助飞刀移动来躲过我的攻击嘛？”随后表示对方就算这样做了也无法规避攻击。黑克斯未作回应，一阵子后被一股无形力量击中，头朝下摔在了冰山上。结合艾沃力的念影先前出现的亮光，这次攻击就是他发出的。

海象奋力蹬地起身，抬高左腿重施故伎，谁知再次落空——站立之处“咔擦”一声断裂，使他坠入冰山内部。刹那后，黑克斯从冰山表面爬起，掏出裤兜里的氧气喷雾，往鼻腔喷了三下。然后走近冰山裂出的坑洞前，嘲笑起艾沃力的误判。原来，方才他只是抓着一把飞刀，借助移动躲开海象的踏击。另一把，据他所说，应该是藏在冰山里悄悄切割吧。

接下来，黑克斯操纵飞刀破坏坑壁，以此掩埋海象。艾沃力虽说是瓦鲁斯星的居民，但估计无法长时间承受冰山内部的低温。几十秒后，海象从冰山侧面钻出来了，魁梧的身躯上沾满浅蓝的冰屑。他望了眼下方奔涌的海水，果断探身坠落，水花四溅。

棕褐恐龙仍立于冰山之上，循着落水声看去，轻晃脑袋，脸上写满笑意。只见他的身畔出现一把飞刀——一开始抓住、充当移动工具的那把——这个荧光绿物体离开本体，缓缓向着下方海面移动。黑克斯左手插衣袋，右手入裤兜，并未刻意盯着飞刀的运动轨迹。这么看来，此时飞刀在自动执行程序。

不久，飞刀没入冻海，而黑克斯神色如常。艾沃力潜入海洋，目的就是甩掉对方的追踪吧。毕竟，黑克斯并不适应这颗星球的环境：少氧低温，冻海寒冰。不过看黑克斯这副模样，他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啊。

忽然，一个湖绿物体从海中升腾而起，其表面附着一把荧光绿飞刀。啊！黑克斯的念影就如同两个吸铁石，只要留下任意一把，就能通过“奇妙”的联系吸引另一把。那么，现在另一把飞刀一定藏在海象身上。

黑克斯的念影将茫然不解的艾沃力送回冰山上方，但没有解除能力。所以，海象像个湖绿色氢气球一样悬浮在他身周，与肩齐高。恐龙笑了笑：“嘿，别以为我找不到你。”干冷的风吹过，海象浑身战栗：“该…该死的…恐龙！”

黑克斯略带愠色：“喂！你还得感谢我呢。我不下海，这场决斗定会陷入胶着状态。到时…”他停顿片刻，“不仅其他参赛者会抱怨我们，后续的比赛也将推迟。”

艾沃力嘴唇翕动但没能说出话，涨红了脸，竭力调动身体朝着恐龙的方向挥拳踢腿。黑克斯迅速闪避，随手一挥解除了托举海象的两把飞刀。艾沃力再次唤出通体漆黑的念影，触及冰山的一瞬，海象轮廓有了须臾的光亮。

这名瓦鲁斯人露出邪笑，站在冰山上的恐龙随即躺倒。然而他的笑容渐渐凝固，因为黑克斯的身躯并未触碰冰面，反而在能力的作用下“浮起”。恐龙直起身，坐在飞刀上，双手抱胸：“经过刚才的试验，我终于弄清了你的念影机制。”

海象面部波澜微起，冲向棕褐恐龙意欲进攻，但被另一把飞刀挡下。黑克斯继续猜测：“你的念影根本没有主动攻击的能力吧！你最开始一拳砸向冰面，制造的裂痕相当诡异。还有我抓住飞刀移动，突然遭到无形的攻击。

“我还注意到，你的念影在你受到击打时会发出一瞬的亮光。这就是…‘潜流（Undercurrent）’的发动条件吧！”说完，黑克斯从弯叶形飞刀跳下，再次操纵两把飞刀将海象夹住，带离冰山，倒转且悬吊在冰山的崖壁前。

棕褐恐龙走到边缘：“地球上有一项极限运动叫‘蹦极’。虽然没有绳子，但我还是决定让你体验下那种感觉。”未等对方回应，两把飞刀倏地离开，海象失去支撑落向海面。在艾沃力即将入海之时，飞刀再次勾住了他的皮靴并快速往上拉。然之后，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怎么样？很刺激吧。”黑克斯蹲在冰山边缘，宛若一个顽皮的孩童。他取出氧气喷雾，对着鼻子喷了几下，神色愉悦。忽然，被荧光绿飞刀拉着向上的海象铆足气力，往恐龙所在位置附近的光滑崖壁锤了一拳。冰山的边角本就脆弱，海象这么一打有如狂风摧花，顿时断裂。这个瓦鲁斯人趁此召出了念影。

黑克斯眼疾手快，跳到了没受破坏的部分，飞刀因而未受干扰。断裂部分在重力的召唤下跌入冻海。恐龙有些气恼：“好你个艾沃力，不配合我玩‘蹦极’是吧？”他控制念影带着海象移到冰山上方，同时预留必要的距离以防对手碰到表面和打中自己。“我很愤怒，我要狠狠地惩罚你啊！”话刚离口，艾沃力被迫以自身为轴疯狂旋转，而棕褐恐龙围着他又跳又叫，仿佛海象成了这颗冰球上的一堆篝火。

不知转了多久，海象身侧的漆黑轮廓隐去，而黑克斯依旧维持飞刀旋转。一阵后，他解除了能力，伸手接住了掉下的海象。低头端详了几秒，把艾沃力放置在浅蓝冰山的表面。此刻，海象侧着头，不再动弹，整个躯体仿若被掏空。恐龙没有唤出弯叶形的念影，只是绕着对方走动察看，沉默不语。

凛冽的寒风路过了好几回，艾沃力仍是那副不省人事的模样。黑克斯时而低头看湖绿海象，时而仰脸望淡蓝天空，棕褐脸庞平如止水。

我控制机械圆盘飞到两人近旁，郑重宣布：“艾沃力，再起不能。黑克斯，赢得了这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