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第二十三章 1945年1月，莫斯科

1945年1月初，德意志第三帝国的东线装甲集群在经过斯大林格勒和莫斯科会战的挫败后，曾一度被苏联反攻逼到了斯棱摩斯克一线，但是，在转攻为守暂时补充装备以及在指挥计划作出了调整，从原本的多线并进变为集中一点重点进攻后，苏联的防御又一次发生了动摇，而当第三帝国的装甲集群在乌克兰境内发现了一个来自远古时期的遗迹，以及而导致了一个难以理解却具有智慧可以交流的奇特龙兽人的苏醒后，情况就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变化。

超乎想象的先进技术，以及这个叫做龙晓阳的兽人拥有的卓越指挥天赋，让第三帝国的陆军再次达到了1941年冬季到达的界限，即莫斯科城郊，此时，在经过先进技术所增强的空军轻松夺取了制空权后，苏联的工厂和粮食仓库等基础设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而列宁格勒最终也落入了德军手中，这个体量巨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如今已经难以抵抗势如破竹一路向前的德国装甲集群。

莫斯科已经遭到围困，最高苏维埃在城市被完全封锁时已经撤离，而负责进行莫斯科总攻的古德里安已经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小镇上，这里已经被完全控制，不存在任何其他的抵抗力量。龙晓阳在不断地随德国陆军前行发挥自己的指挥天赋的同时，也备受第三帝国赏识，不断委以越来越重要的作战行动，而他在完成总部下达的命令上，也没有任何的差错和失败，如今的晓阳，已经在德军中建立起了相当的威望，以及古德里安的作战参谋的头衔。

“想不到啊，原以为五千年历史的人类文明已经足够灿烂，在这之前二十万年，却仍然有这样先进技术和卓越的种族，晓阳，你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古德里安下了吉普车，检查着在小镇街道上停放着的虎式坦克的状态，俄国的冬天极其寒冷，终日大雪纷飞，即使此时是正午，也依然是被漫天雪花遮挡住了阳光，气温已经低至零下35度，这个温度下，连坦克发动机的润滑油都有可能冻住而无法启动，不过，晓阳所提供的兽人技术，使得远距离空气中传输热量成为可能，这些坦克的发动机已经停止运转，但是内部的温度仍然可以高达15度以上，这无疑是极佳的状态。

“我的种族，曾在地球上创造出了十分灿烂和引以为豪的智慧文明，然而因为一场奇异事件的发生，导致正在受到我们的造物主的攻击的我们被放逐出了这个世界，不过，自己还是回来了，虽然目前不知道其他同伴在哪里，但是希望他们平安无事，第三集团军已经基本准备就绪，在明天早上就会发动对莫斯科的总攻，届时苏联人的最后一点抵抗，都会化为乌有。”晓阳拍了拍自己德国军装上的积雪，这才刚过十几分钟，风雪就已经在地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兽人粗壮的下肢和浓厚毛发让晓阳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然而对于来此视察的古德里安而言，这片地方实在是冷得令人发指。

“很好，”古德里安从坦克履带边起身，点了一根烟，沿着排列整齐等待开赴前线的坦克师向前走去，晓阳紧随其后，大雪已经在地面上积累了十几厘米，而剧烈的寒风此时变本加厉，使前进更加困难。“该死的俄国人，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也怪不得拿破仑当初打下了莫斯科却后来放弃，这地方一旦到了冬天根本就是一片冻死人的风雪地狱。”

两人在德军士兵的陪同下，转身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吧，这里的平民早已因为躲避战火逃离了此处，现在这地方毫无疑问地是一座空城，但是，却没有带走太多的私人财产，许多的财物依然留在了此处，想必十分匆忙。

古德里安朝柜子里指了指，示意士兵从里面拿出一瓶酒出来给自己和晓阳倒上。

“根据曼施坦因从南方传来的消息，巴库已经被控制，斯大林格勒也已经陷落，莫斯科现在就已经是一座孤岛了，并且，隆美尔在埃及，阿尔及利亚也发来了捷报，直布罗陀已经被控制，地中海已经完全是我们的了，墨索里尼总算是可以把自己叫做罗马皇帝了呢，哈哈。”晓阳翻看着从其他战场发来的电报，德国已经在欧洲取得了完全胜利，而在地球另一边的日本帝国，却受到了严重打击，不仅是和美国在太平洋战场上遭受重挫，自己也身陷中国战场难以脱身，他们虽然已经遵守约定开始进攻苏联远东，不让它有任何的喘息机会，但是自身在太平洋上的败退，终究会让日本顾此失彼产生严重的问题。

“目前我们的情势看起来很好，但是日本一旦玩完，盟军所有的压力必然都会转移到我们头上，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苏联，让它投降或者至少停止抵抗，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这里的丰富资源和重建的基础设施抵御盟军，以及援助日本，所以，明天的第二次莫斯科会战，我们必须要啃掉这块硬骨头。”古德里安打开了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白兰地，随后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张莫斯科的城区地图，上面已经画好了每一个师应该执行的进攻路线和大量的备注。

“我们的狙击手已经渗透进入周围的建筑物，俄国人打算利用复杂的地下工事系统，囤积资源和弹药做最后的抵抗，然而他们根本都不会想到，我们将会针对性地破坏那些入口，使得他们无法拿到那些储备，他们将很快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最终放弃抵抗，到时候，在莫斯科红场上进行阅兵的，可就是我们德意志第三帝国的钢铁雄师了。”

“嗯……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需要时刻防范俄国人从其他的港口进行登陆，或者美国人的空降作战，希望这时候不会有其他阻挠。”晓阳和古德里安一同仔细端详着这幅地图，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计划执行了。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元首已经说过了，他要亲自见你一面，你们的文明对于帝国有太多的先进技术可以得到应用，甚至是我们的科学家无法达到的等级，如果能快速学习，那么我们或许就可以早于盟国研发出原子弹，以及可用的弹道导弹，届时他们的社会和政府就会在这种武器的威慑下立即崩溃，就没有必要死更多的人了。明天注定是个历史性的时刻，先干一杯吧！”

古德里安朝自己举起了杯，突然的热情，让他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也拿起了杯子，和对方向碰，在冰冷的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

“对了，将军，露西亚……有任何的消息吗？”

“露西亚……唉……很抱歉，晓阳，我们的一个摩步旅在列宁格勒城区和郊外进行了搜索，依然没有任何的近战，我们并没有发现她的遗体，同样，也没看到有血迹存在于建筑物内，按理说，她应该是逃脱了，但是，究竟到了何处，我们没有任何的结论。”

“真希望她没事……”

古德里安拍了拍晓阳的肩膀，尝试让他平静下来。

“别想那么多了，晓阳，虽然她对你非同一般，但是帝国向前进军的任务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

第二天，德军按照计划，先是用轰炸机群对莫斯科进行了大范围空袭，炸毁了桥梁和重要的道路，随后，在获得了制空权的情况下，数百辆“豹”式坦克从所有方向蜂拥而入，将苏联的抵抗逐渐向中心压缩，确保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量得以逃脱。

围攻总计持续了二十几天，苏联人虽然已经死伤惨重，但是，依然维持着高昂的斗志，他们在每一条街道的每一栋建筑中发起了反攻，让德军的每一次推进都变的十分艰难，尤其是利用地下修建的四通八达的交通渠道，在城市内绕过德军的封锁进行游击，这让他们一度为此而疲于奔命。然而，当多个地下要道的入口被发现，并且封堵后，在地面上缺少重火力的劣势最终让守城的苏联军队寡不敌众，退缩进入了地下，面对错综复杂的地下工事，德军并没有选择进入剿灭剩余的敌人，他们选择了更加有效和直接的办法，即往里面灌入大量的化学毒气，直接毒杀任何在内抵抗的苏联军人，随后，利用大量的混凝土，封闭了所有已知的出入口。

在破除了莫斯科的地下工事后，德军继续缩小了包围网，在无休止的惨烈战斗后，一位德国坦克驾驶员朝指挥部发来了通信，克里姆林宫高耸的尖塔和红墙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视线，敌人最后的抵抗根据地也不过如此。

随着图-135俯冲轰炸机投下的炸弹贯穿了这座俄国政治中心的围墙，随后在爆炸中倒塌出了一个大缺口，数百名全副武装的重装德国步兵紧随着开路的坦克冲入了内部，剿灭了最后的一批尚在抵抗的苏联士兵，在反复确认了周边情况后，这座连拿破仑都没有彻底占领的城市也最终陷落了，德国在东线战场取得了历史性的伟大胜利，虽然苏联军队仍然在乌拉尔山一代继续着这场卫国战争，但是首都的陷落，已然注定了这个战场将会以德意志第三帝国胜利而终结。

1月25日，随着莫斯科城内连续三天没有任何的枪战发生，宣告了这座城市基本上已经完全实现了有效控制，随着硝烟散去，德国人的军靴首次站在了这座曾经被称为“世界大战的中流砥柱之一”的俄国首都上，帝国空军的战机时刻在天上盘旋，监视着任何闯入投送空降兵的苏联运输机，第三集团军继续向东推进，巩固成果，战线被进一步地延长，一直到了里海沿岸，苏联基本已经丢失了大部分的工业基建和油田，远东又被日本占领，只剩下大片荒芜的西伯利亚荒地，虽然最高苏维埃仍未发出投降信号，但是这场战争的结果，早已注定。

莫斯科的红场上，上百辆刚刚结束战斗，稍作整备的“虎”和“豹”式坦克，已经整齐列队，准备接受检阅，与之一同接受刚刚因为成功占领莫斯科而被希特勒提为元帅的古德里安检阅的，还有上千名参与了围城战的德国陆军士兵，三年前，斯大林站在了列宁幕旁边的主席台上，举行了阅兵仪式，目送着这些保家卫国的红军将士经过红场，随即动身前往前线，那是一次振奋军队士气，誓死保卫国家的带有悲壮气氛的阅兵，而这一次，作为占领了这里的人，这座城市的新主人，势必要也效仿苏联的领导人进行一次相似的阅兵仪式，不过，这一次，并非是对整座城市抵御外敌同仇敌忾的动员，而单纯是一次展示德意志帝国的强大武装力量，震慑这里还敢反抗的任何俄国人，以及彰显德意志帝国战无不胜的雄伟军队的仪式。

一切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来自陆军内各部被邀请至观众席的嘉宾也以落座，古德里安走上了主席台，宣布此次阅兵仪式开始。

台下的军乐队，立即奏响了威武雄壮的德意志第三帝国装甲师军歌-弥撒，在一开始，就将德国军队的庄严和纪律烘托到了极点。

几架由法兰克福军工厂最新生产，发出轰鸣的喷气引擎的新式战机以V字编队整齐飞过了红场上空，这种战机抛弃了螺旋桨设计，转而采用了划时代的喷气燃烧，获得了远超盟国战机的速度以及机动性，一旦开始量产，将会无限扩大德国空军在空中的优势，甚至近乎无敌。

而当这些喷气战机绕了红场一圈后，又有一批战略轰炸机编队飞来，古德里安在安排此次阅兵时，对于空军的内容可谓是下了额外的心思，这种大型的轰炸机以十架棱形编队飞过来的压迫感，可谓是十分令人窒息的，想必这一定可以震慑这座城市内的所有俄罗斯平民。

随着军乐继续进行，按照计划，更多的战机编队依次飞来，如果无视正在此处列队进行月饼的是占领此处的侵略者，这还真是一场视觉盛宴，德国最为精锐的空军力量全都在这里一一展现，而当上百架战机在半个小时内依次通过红场后，观众席上爆发出了如雷鸣般的向亮掌声，此次阅兵仪式受到了帝国中央的高度重视，元首希特勒虽然因为事务繁忙不能亲自到场，但也派遣了希姆莱代表中央出席。

随着掌声逐渐平静，空军的检阅部分结束了，原本按理来说，是希姆莱和古德里安下到红场上乘车亲自检阅部队的时间，但是晓阳发现他们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和身边的卫兵说了什么，随后卫兵就走到一旁去了。

两人转向晓阳，招手示意他上前。

“晓阳，虽然此次攻陷莫斯科，是所有参与围城战的德意志帝国士兵的功劳，但是你身为一个非人类，却愿意参与我们净化人类，让更为高贵的雅利安人统治世界的伟大进程，并且做出了十分卓越的贡献，理应受到匹配的奖赏。”希姆莱首先说道，这让晓阳有些意外，虽然自己得到了德军的普遍认可，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他们一路向前出生入死的同时，也得到了纳粹德国高层的赏识。

“虽然我们的伟大战争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人类种族的净化，让更加纯粹的优秀人类清除掉卑劣的民族，但是，身为天生就拥有强壮体格和不寻常的魔法力量的兽人，虽然并非人类，但是其拥有的力量，智慧，和坚韧，以及你在为帝国效力时作出的贡献，你已经得到了元首的认可，作为德意志帝国陆军的一部分，以及我们所有人应当学习的榜样。”

 “那么……作为元首原本应当亲自授予你的，对于此次战役以及东线战场的表现的奖励……”古德里安从卫兵递过来的手中接过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拿到了晓阳面前打开，晓阳意识到，这是德国陆军中极其珍贵的钻石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只有建立了卓越战功的军人，才有可能得到这样的表彰，“……就是我手中的这个勋章，你在被我们发现后，为帝国提供了大量先进到甚至难以想象的科学技术，使得帝国得以破解盟国的资源限制和我们陆军在冬季行动不便的问题，使得我们有了极大的主动权，同时，你卓越的智慧才能，让我们数次奇袭成功闪击突破了苏联原本看似固若金汤的防御，使得巴巴罗萨计划能够顺利执行，让我们再次回到了战场的进攻方上，这都是你的功劳。”

“等等，元帅，我感觉我并不能配上……”晓阳被这样的荣誉感到出乎意料。

“不，你当然应当，如果你还有其他同族存在于世上，他们的知识和力量，对于帝国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你已经得到了帝国的认可，而其他愿意加入帝国的兽人，也必然会得到平等的对待，我们相信，等到世界归于帝国手中的时候，随着你的其他族人的归来，我们将会携手创造一个高等人类和兽人共存，共建世界的繁荣世界。”古德里安走上前，把这个代表着帝国崇高荣誉的勋章，别在了晓阳的军服上，随后，握住了他更像是爪子的双手。

“帝国，以及未来的世界，终将会铭记这一天，记住这个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长满毛绒的英雄的。”希姆莱在一旁附和。

几位摄影师此时立即按下了快门，抓拍到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突然的闪光灯让三人都有些不适。

在授勋完成后，阅兵依照着步骤进行，希姆莱和古德里安分别乘坐一辆吉普车，沿着红场周边道路到达指定位置进行检阅，让晓阳出乎意料的是，古德里安居然要指定晓阳为他开车。

“虽然军队里定好的就不能改了……但是让更多的人见识一下你这个不寻常的人物，恐怕是不错的选择，不如你来开车吧？这样摄像机一定看得到你。”

“诶？这……”

“别犹豫了就这样吧！”

既然元帅如此要求，自己也只好遵守命令，他坐上了驾驶位，驱车一路按照指定路线前进，车头的左边是一个低矮的黑色石质建筑，那就是列宁墓，这个领导了俄国十月革命，让苏维埃俄国代替了旧王室贵族和资产阶级政权，是当前这个国家的开国元勋，只是早已在二十年前去世并埋葬于这里的他，并没有想到，如今在自己墓前浩浩荡荡通过的军队，却是来自当初自己参与停止的战争的对手。

正当晓阳这么想着的时候，自己的车前方，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头发稀疏，留着短胡子，眼神却异常尖利，似乎有着极大抱负的中年男人，晓阳并没有看过列宁的画像，所以并不知道他的面貌，只是单纯被毫无预兆的凭空出现惊吓到了，为了避免撞到他，他立即踩下了刹车。

阅兵仪式上出现了闯入者，这是何其严重的问题，守候在边上的德军士兵立即围了上来，枪口直指着这个神秘的来客。

晓阳和古德里安察觉到了异样，各自都下了车，晓阳将元帅护在自己的身后，拔出了腰间的卢格尔手枪上膛，随时准备应付敌情。

“来者何人？”晓阳高声质问。

中年男人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的表面，闪耀着一种晓阳感觉到十分熟悉，却又从未见过的花纹，他似乎对这种织物有印象，他不可能来自于普通人类机械，只有可能是自己的科技。地上吹过了一阵寒风，将他的长袍在风中不断摇摆，但是，这种布料却似乎十分致密，不会被卷起产生褶皱。晓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无法确定。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你们德国人应该不太认识这个名字，我在你们国境内为了我的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而四处奔波的时候，用过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列宁。”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开口回答，然而，德军认识的列宁早已经在1924年就已经去世了，站在这里的，绝不可能是本人。

“别开玩笑了，一个平民百姓在这里破坏秩序凑热闹，以为你长得像就可以冒充本人了吗？人家的那一套理论，至少还的确做出了成果，既然你声称自己是列宁，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的出生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领导了俄国的革命，以及，你在德国境内，都发表过什么政治文章？”古德里安点了根烟，冷静地处理着当前的状况。

“伏尔加河畔的辛比尔斯克，1905年11月在莫斯科，1906到1907年，在彼得堡附近，1917年11月7日，于彼得堡，在德国境内的慕尼黑创办了《火星报》。”

“嗯……还真是个热情的粉丝，居然把人家的生平事迹全都给背熟了，不过没用的，你不可能改变德意志帝国已经占领此地的事实，我给你五秒钟时间离开，否则，就别怪德国陆军的枪弹了！五。”古德里安叼着烟，以他戎马一生的战场经历，出现抵抗的民众本来就是常事，自己已经给了他台阶下，至于他愿不愿意，那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你们这一代人肯定是没有亲眼见过我，就算是在革命胜利之后也是如此，不难理解，但是，我知道你，晓阳，一个接触了你们时代所禁忌的虚空，并且能力与之相接，会和在现实中死亡的生命产生连接，并且将它们暂时召回到这个世界。我们兄弟会，对在灾难中消失的每一个兽人，都十分清楚。”

“什么？！你怎么知道……”晓阳完全没有预料到列宁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震惊而呆滞，他并没有说错，自己在二十万年前，因为坚持要研究被击败的觉醒者所拥有的时空力量，遭到了拥护白霜，敌视和反对这种能力的宫廷的反对，甚至迫害，事实上，他一直都不被允许进入克纳尔德，只能在当时还是一片蛮荒的地球陆地上四处流浪，随后，找到了一个觉醒者留下的遗迹为自己所居住。

“我当然知道，因为，让我死而复生，并且得以抵御时间影响的长老们亲眼见证了你们那一天的战争，和消失，虽然你被宫廷迫害，但是你的忠诚依然让你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回到了城市中，和敌视自己的宫廷法师们并肩作战，利用你的死灵法术，召唤出了已经倒下的同胞，暂时拖住了敌人，这一切，他们都历历在目。”

“四！”古德里安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交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晓阳变得更加不安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就是你们所说的列宁，一手创造了，你们所践踏的国家的人，或许我们的存在，还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等级，毕竟我们早于你们获得智慧，认知到了世界的真相足足二十万年，有太多的事情，你们现在根本无法认知，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三！”

“兄弟会一直在人类社会的阴影中，暗中维持着历史的走向，让人类走向民族统一和国家融合的道路，只可惜，看起来，这个必将发生的历史事件，因为你，晓阳的扰乱，已经开始偏离，既然兽人已经在这个时间回归，引入了异常的力量，那么，我们兄弟会所恪守的不直接参与人类事务的规则，也只能产生一些例外了，长老已经给予了许可，允许我代替他们将一切重新走上正轨。”

“二！”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麻烦下等人……”希姆莱在后面小声地抱怨。

“长老是谁？他们要做什么？”晓阳进一步追问。

“我们也不知道长老的真面目，然而，你们会知道的，等到合适的时间，现在，世界的走向，将发生一些变化，那么……一路好走，德意志帝国。”

“什么意思？”

“给你脸了！开火！”古德里安下达了指令，德军士兵手中的冲锋枪立即向他射出密集的子弹，然而，它并没有击中列宁，而是无一例外地全都被停滞在了列宁的身前，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也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一切就好像就这么凭空发生了一般。

“这怎么会……晓阳，朝他开枪！”古德里安并不能理解发生的一切，下令让晓阳出手，晓阳扣动扳机，直指着列宁的前额开火，然而，也没有击中他。

“可悲的兽人啊……你们拯救世界于失衡的天平的使命，还未到来，如今，我们也只能抹去你在地球上做出的一切，来让历史回归正轨了……”列宁缓缓向前走去，顶开了停止的子弹，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完全的震惊，他们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人类，居然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发生了这种事，就算是死而复生的列宁，恐怕也没什么不对的了。

“你……你要做什么？！”晓阳惊恐地看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人类。

“修正历史，就必须先处理掉产生问题的那个人，不好意思了，晓阳，虚空-放逐！”

一道浓密的黑雾从列宁手中喷出，将晓阳吞噬，这种感觉，和当初自己在保卫城市时被吞没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再一次被丢进了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中，而力量也在快速的流失，意识急剧涣散。

“可恶……你这混蛋……怎么会……”晓阳挣扎了一番，但是依然顶不住虚空的影响，彻底昏迷了过去。

“回收程序非常成功……嗯……对象回到现实的时间预测得非常准确，除了严重的能量流失导致虚弱以外，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么，看看他恢复意识了没。”

晓阳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在一片模糊中传来，自己不知何时似乎又回到了现实中，而没过多久，一阵强光就立即打在了他的身上，这比地球陆地上的日光还要强烈几倍，他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想法：这地方不太对。

暴露在强光中的身体迅速恢复了力量，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时正漂浮在一个金黄色的星球上，这里应该比地球更加靠近太阳，因为透过舷窗玻璃射进来的阳光的确更加强烈，而下方的行星大气，十分浓密深不见底，同时，强烈的光照在星球大气内产生了剧烈的对流，使其表面产生了一道道明显的深浅纹理，同时，可以明显看到这黄色大气中，从底部喷射到达高层的红褐色云团，这不是地球，晓阳也是随同白霜参加了独立战争的突击队员之一，他在深邃的星空中的确看到了一颗相对其他恒星要明亮不少的星，根据自己的认识，这叫金星。

“正所谓，光阴似箭，三百年就已经这样过去了，而世界也终于团结在一个政府的统治之下，而人类也正式放下了民族和文化之间的隔阂，联合在了一起，然而，社会的阶级分层却愈发的严重，无产阶级受到的压迫，反而被掌握了更多资源的精英政治团体进一步的恶化了……为什么会这样？联邦明明已经说好了，公平地给予参与殖民开发的劳动的所有工人应得的奖励，但是，结果却是让那些逐利的资本家得到了更多的资源，让自己对于下层人民的压迫与日俱增，而工人阶级得到的，除了更严重的日复一日的劳动负担，什么都没有！是我的理论错了吗？还是说，联邦已经完全背离了共产主义的路线……”

晓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发现自己被放置在了一个旋转的空间站的悬臂上，应该是被某人故意带过来的，因为周围的事物，很明显不是觉醒者或者兽人的风格，应该是人类的建筑物，他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被隔离的房间里，而在防爆玻璃的另一头，站着一群看起来像是科研人员的人类，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站着的男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被莫名其妙复活还获得了奇特力量的列宁。

“你这混蛋！把我放逐进虚空里面了，还有脸在我面前出现？真是个老不死，怎么都两百多年了还没去世，算了，我送你一程！”自己的仇人居然还在眼前出现，让晓阳火冒三丈，他没有多说什么，从手里拿出了一个德军的杆型手榴弹，即将激活引信。

“慢着！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段时间，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倒是引起了晓阳的兴趣，让他有所犹豫。

“首先，我忘记对我们自身进行介绍了，我是影子兄弟会的成员之一，当然这是在我原以为自己应该死亡之后了，长老们在我的灵魂进入虚空之后，对我给人类社会的影响予以了认可，并且将我的身体复活至中年时期的状态，我拥有的控制时空的力量也是他们给予的，我们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人类社会历史中产生过较大影响的人类，从建立罗马帝国的皇帝，到日本战国时期统一国家的政治家，横跨五千年时间，最为年长的已经活了接近三千年，但是，没有一个可以和长老们相比，他们是见证你们文明消失的远古人类，同样，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万年，不过我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那么，德意志帝国呢？”

“现在是2224年4月20日，而你们德意志帝国发起战争，展开了被称为‘第二次全球战争’的事件的时间，是1941年，差不多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发现你的纳粹党虽然的确认可了你代表的兽人，但是，他们所坚持的法西斯主义，对于劣等民族的迫害和屠杀，严重破坏了将人类团结起来，并且准备好迎接兽人回归的进程，至少，这是我们的长老所认为的。”

“怎么看起来有一些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当时我并没有任何的反对，事实上，我们将你放逐回到虚空后，将你对于人类科技的一切影响，以及暗中支援了处于劣势的盟国，将这个错误的政权消灭殆尽，避免了时间线出现无法解决的错误，但是，当后来的世界的强权，不仅没有让人类导向和平团结的道路，反而开始篡改历史，让自己再次走上错误的道路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所怀疑……”

列宁还没说到一半，他便痛苦地大叫，跪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事物所支配，但是努力抵抗，不过这时间只过了短短的几秒，随后又恢复了理智。晓阳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类，已经具备了自己难以战胜的实力，然而，似乎还有更加高等的存在，可以直接控制他的思维，到底是谁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不，我错了，长老，我不应该想任何人传达错误的信息……”

列宁从地上挣扎着缓慢起身，仅仅过去了几秒钟，他就变的极其虚弱和衰老，和自己晚年时期的状态一样，时空的力量不仅会影响无生命的物件的状态，还能影响生命体，这的确没错，但是，直接控制一个人的身体状态，这未免太过于难以理解了。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位于金星的轨道空间站，为独立火星联盟，即（Union of independent mars）火联所有，联邦已经成功完成了统一人类，以及让分散于各大行星和小行星带的殖民地并未出现分离的状态，但是，他们有一点错了，需要我们给他们进行纠正。”

“等等，目标已经完成了？那么其他兽人呢？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兽人的确已经开始从虚空中归来了，我们在恰当的时机也将你找回也是有这个原因，你因为研究虚空力量，受到宫廷排挤驱逐出境，被迫在地球大陆上流浪，然而，和你做了一样的事情，而遭到同样的惩罚的，并非只有你一个兽人，我们通过虚空研究过去的事件，发现了还有大约几十个背离了宫廷的兽人，你们这样的因为研究禁忌力量被驱逐的兽人，被称为‘堕落者’当然，那是宫廷起的名号，我们到时候会让你认识其他的堕落者的。”列宁的脸色回复了一些，似乎是长老打算放他一条生路，但是仍然很难站稳，他朝晓阳使了个眼色，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他还不能说，随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看起来像是军官一样的人物，在随从的搀扶下，离开了晓阳的视野。

而这位女性军官，虽然身材在周围其他的男性身边显得有些矮小，然而却有着比他们强得多的威风，尤其是东西方人的混血面孔，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当她走到防爆玻璃前时，晓阳的眼神也立即被她吸引。

“龙兽人……嗯，也怪不得纳粹德国对你有如此赏识，无论是身材还是魔法力量，都是令人羡慕和值得尊敬的存在，虽然，很可惜，早在三百年前，纳粹德国就已经在盟军的围攻中彻底灭亡了，你的伟大事业，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宣告终结。不过，相对于你所效命的帝国灰飞烟灭，我们火联要进行的事业，可比你的帝国要重要的多了。”

“可恶……你是谁？你要我做什么？”

女军官微微一笑，眼神中仿佛透露出了满怀的自信和伟大志向，他在自己的终端上操作了一番，一个全息影像立即出现在晓阳前方，浩如烟海的人类历史资料，从自己的眼前飞过，自己在三百年前参与的战争，只是这五千多年的人类文明史中并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我叫李文，独立火星联盟第五纵队的司令官，人类虽然在兄弟会的意愿下，成功的组合到了一起，成为了统一的政权，但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也是兄弟会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那就是彻底放弃掉过去的历史，通过直接抛弃过去，来欺骗民众，不让他们知晓人类五千年中发生的诸多伟大事件和文化创作，这的确可以快速地让人类进行融合，但是，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忘记了过去，就必然会重蹈以前的错误。”

“等等？兄弟会难道不是一直在人类社会中暗中影响他们的吗？列宁这么说的。”

“是这么说的，但是，晓阳，你要知道，现在这个联邦，已经完全脱离了兄弟会的控制，在22世纪30年代发生的第三次全球战争，不仅仅是一场某个东亚强国为了抵御敌对国家联盟的侵犯，不得不发起的一次自卫性质的战争，同时，也是对影子兄弟会的控制权的全面打击，那个国家先是在境内驱逐了所有兄弟会的势力，随后又在全球范围内利用天基动能武器进行战略威慑，逼迫各国政府脱离兄弟会的控制，联邦也是这么来的，所谓的，在他们的口吻中是自愿团结在一起形成统一的联邦的口吻，完全就是胡扯，其他国家的政府完全是被胁迫的，经过这一场战争，待联邦建立后，兄弟会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对于人类社会的控制，而我们火联，不仅是要和联邦对抗，维护这人类旧世界曾经创造出来无数伟大遗产，更是要让人类的伟大先驱，影子兄弟会重新坐上人类引领者的位置，带领我们前进，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

“说了这么多，然而除了把我救出来的德意志帝国以外，我并不对你们这些已经跨入星际空间的人类感兴趣……”晓阳没趣地摇摇头，他不想为一个摧毁了启用自己的国家的人所在的集团打工。

“晓阳，德意志帝国的确是已经灭亡了，但是他的存在证据，对世界的科学技术的贡献，直到联邦成立之前，世界都为之认可，然而，联邦正在试图完全抹去他存在的任何证据，让三百多亿人类公民完全忘却掉他的存在，你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吗？造成这种局面的，不还是你们？”

“那么堕落者们呢？想必你以前一直在坚持研究你们的造物主的时空力量，肯定不愿意将这些努力付之东流，我们，以及兄弟会，是你们的最好的庇护，也是最好的合作对象，你觉得宫廷的那些人回到了这个世界上，就会对你们做的事情既往不咎？”

“你……”

晓阳原本已经快要不耐烦了，却被这一句话彻底触动，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得知白霜陨落后，身体在大气层中高速下坠，化作一道流星撞向地面的场景，自己对于造物主滥用地球的生态资源的贪婪样貌，自然是带着满腔的仇恨向他们宣战的，而他也记得，当自己坚持学习敌人的能力以找到他们力量来源的，受到宫廷驱逐时，他们那愤怒和不理解的神情，自己所一直在坚持的从未是有害于兽人，但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理解？

兽人天生所拥有的转化光能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和真正的原初力量相比，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然而，自己在地球上不同时期的经历，从未能让自己的委屈释然，他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确需要一些人可以理解自己，并且帮助研究部位宫廷所知的黑暗力量，而既然这里也有着其他一同受到了时空力量影响的兽人，那么，相比在这个23世纪人类已经进入太空的时代，能找到点依靠，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和时空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连接，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是可以召唤出过去曾经生活过的生命体，暂时让他们回到现在而实现所谓的“复活”，但是这种能力在复活越强大的生命体，就需要更大的能量来维持，所以这种事物自然不可能永久的存在于世上，而虽然召唤出的生命体会继承生前的诸多特征，但是灵魂并不会随着召唤回到现在，实际上只是仿造了活过的生命所产生的复制品而已。

晓阳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无奈早已被李文所察觉，她也不想给这个具有强大能力的潜在伙伴太大的压力，而是按下了控制台的按钮，降下了玻璃，走到了晓阳面前。

“嗯，或许短时间给你说这么多是没用的，兽人的神经回路和人类有着很大区别，所以思考事情慢一拍，也可以理解，就不先给你这么大的压力了，先让你去见见我们在其他地方回收的堕落者同伴吧。”

李文向晓阳招手，她已经降下了用于防护的屏障，中间已经没有隔着任何事物防护了，虽然仍然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人类究竟对自己有何想法，但晓阳还是将信将疑地走上前，跟随李文走出了这个房间。

联邦森严的军备，使得所有的轨道建筑都经过了严格的搜查，不过借助于兄弟会提供的“视界”技术，这个空间站虽然已经停泊于轨道上，但是根本就不会进入联邦军舰的视线，因此成为了一个毫无瑕疵的秘密行动基地，二人在环形区域上沿着步道一路前行，走到了另一个区域，这里是火联作战人员的休息区域，虽然因为空间有限，条件略微紧迫，但是仍然是个相对舒适的地方，拥有着齐全的生活设施和训练作战设备。

走道之外就是正在缓慢旋转的宇宙空间，金星浓厚翻腾的金色大气层就在几千公里下方，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业星球，大气中富集的二氧化碳，硫等腐蚀性强的元素对于一般的人类舰船具有致命的影响，即使是太空环境中常用的钛合金，也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受到损害，但是由于地面上沉积了大量的硫化物，使得原本难以从地球上分离得到的某些纯净卤族和氧族都很轻易地可以从大气和地表的沉降物中提取，因此当第一个人类殖民船到达此处后，他们并没有使用普通的合金建材，而是使用了一种独特的石墨烯图层覆盖建筑表面，隔绝了腐蚀性的金星大气，而巨大的压强产生了数十倍于地球上的建筑难度，使得行星上的地表建筑都只能建成十分低矮的结构，而更多的部分则是在地下挖掘产生。

“金星，虽然是轨道最接近地球，并且质量体积等参数最接近地球的行星，却实际上是如此的一番地狱景象……如此沉重的气压和浓厚的大气让即使从这里起飞进入轨道都变的极其困难，更何况在高层大气中时刻流动的高达数百公里时速的狂风，甚至比行星自转还快，这让进入轨道变的更加困难。当第一批殖民者到达这里后，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他们的航天器，在着陆时就因为着陆支架受损无法起飞了，但是所有的运载物都毫发无损，所以，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殖民地的建设中，直到尚未形成联邦的地球送来补给，以及新一批的工作人员时，恶劣的环境以及夺走了第一批远征队一半成员的性命，而剩下的人，也因为长期被困在这种环境中，也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李文暂时停下，看向这颗金色的行星，语气中似乎有一种怨恨。

“所以说这些人的结局呢？”晓阳也跟着停下。

“等到第二批远征队乘坐专门设计过的航天器着陆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虽然设施以及完全按照计划完工了，但是里面的人，已经没有一个心智正常的，他们的行为如同野兽一般，原本因为恶劣的地标环境，就已经死伤过半，而剩下的也逐渐被这如此压迫的环境彻底夺去了理智，这里爆发了多次内斗事件，甚至出现了吃人的情况，即使当时补给还十分充足，他们已经被彻底逼疯了，但是，没有人可以为此而负责。”李文拿出了一个散发着奇特色泽的绿色结晶矿物，生长在一块金星岩石上。

“这种矿石被称作钛铬矿，只不过有别于地球，氧化物不是氧而是硫，金星的富硫环境使得这种在地球上难以稳定存在的形式广泛出现在金星的低层中，特殊的大气环境使得金星有着截然不同的资源富集和矿物种类，而这种丰富的特殊材料的储备也让金星一跃成为太阳系中独一无二的工业星球，这里的环境早就因为严重的温室效应完全毁了，所以自然也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地排放工业生产中任何出现的副产物，而无需担心污染。”

“那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晓阳从李文手中接过了这个矿石。

“我想说的是，在联邦之前的时代，地球多多少少还会担心勇敢向外拓展人类世界的英雄的安危，同样，更会重视他们的生存环境，然而，等到联邦出现后，这些进入了太空中，自然生育了数代的远征者，反而被冷漠了，地球实行了严格的人口政策和生态保育，以牺牲一百多亿，现在240亿人的代价，去让地球稳定在只有40亿人的舒适条件下，地球被重新改造成为了一个各种生物可以自在生活的地方，可是进入了宇宙的其他人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关心过。”

“金星恶劣的大气虽然让联邦开发出了许多针对性的科技，有效减少了事故风险，但是他们曾经允诺过的金星全球冷却计划，以及抛弃宇宙飞船而建造轨道电梯的事项，在提出之后没过几年就完全将其遗忘了，同样，在水星，火星，以及小行星带的殖民地上，大量的联邦公民从来就没有得到联邦保证的和地球一样的生存环境，联邦只在乎首都所在的地球，其他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关心，他们宣传的看似是一个通行无阻的太阳系，实际上充满着这些政治精英以及超级企业，对广大中下层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唉……联邦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甚至让他们去阋神星的时候……”李文说到这里，就停下不再继续了，似乎有着什么隐情。

“哼……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世界……”晓阳对这个指挥官依然毫不在乎。

“如果人类和兽人一样天生就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必要有这么多的政治学问和无情的铁腕做法了……只可惜，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事物，必然也终会有着不同结局。”

两人继续向前，到达了目的地，当舱门打开后，晓阳在出现的房间内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齐魔灵，枫，正切？你们怎么会……”

“晓阳？你居然会在这里？！”三人似乎也没预料到这样的事情。

在这里被火联收容，自愿为火联作战的这些兽人，被称为堕落者，这三个兽人，是晓阳被宫廷驱逐前，和晓阳秘密暗中研究觉醒者的时空力量的小团体的一部分，他们发掘了觉醒者遗留在大陆上的遗迹，得知了许多不为宫廷所知的秘密，包括兽人被创造的真正目的，以及原本应该完成的任务，然而，如今这一部分的记忆，都因为在克纳尔德发生的虚空放逐事件而变得残缺不全。

“那么，我先带你到这里了，看来有一些你认识的兽人，你们暂时还没有什么任务，不过，过几天就有了，在这里好好休整，准备好行动吧！”李文确认送达目的地后，就转身离开，把这四个兽人留在了房间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到这里了？”晓阳这是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李文给的钛铬硫矿石，没来得及还，但是现在也找不到她了。

“我们也不明白……好像是打仗打到一半就被虚空吞噬了，说起来也奇怪，我们找到了那么多的证据，都没有一条可以在现实中引入虚空的实体，究竟是谁能做到的，觉醒者应该早就完全灭绝了，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力量留下来……”枫从咖啡机接了满满一杯坐下，看起来也略微疲惫，他是一个白色的猫科兽人，虽然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多特殊的特征，但是头上的十字形标记，以及在中心镶嵌的一个小型八面体晶体尤为明显，这是当初他被制造时，身体出现了强烈的分子波动，无法稳定，只好直接嵌入了一个质能晶体以进行稳定，这样代价，是任何对于击中它头部的伤害都会对他造成严重的眩晕，但是以此同时，也获得了极强的力量，在接触过了虚空后，更是可以将无生命的结构变化成具备意识的事物，为自己提供额外的侦察范围，同时在必要的情况下，还能引爆它们。

“不，不是他们留下来了，是宫廷！宫廷里面一定有人做了些什么，违背了他们所准守的事物，或者说，是更进一步的存在，觉醒者的控制时空能力再强，也不能将虚空的实体引入现实，他们一定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一定如此！”正切打断了枫，他是一个红黄相间的兽人，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特殊之处，但是掌握的火元素力量，与虎南的毁灭系有一些不同。

“各位，经过虚空放逐之后力量有没有收到影响？”晓阳刚说完，自己就率先进行尝试，他在自己的回忆中思索了一番，想起了一个，和自己产生了些许暧昧关系的德军女狙击手，名字叫做露西亚，不过，早在1944年最终占领列宁格勒的战斗，她所在的建筑被苏联坦克的炮弹击中倒塌，不知下落，直到最后清理掉了残骸，也没能发现遗体，或许是成功逃脱了，但是即使到了莫斯科城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的下落成了一个迷，而随着第三帝国的灭亡，这位成熟稳重却不失韵味的女狙击手，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虽然三百年已经过去，即使是以正常人类的生命也早已走到尽头，不过借助于自己的力量，晓阳还能暂时让她回到这个世界上，他从指间抽出了一张牌，随后向前投出，随后在一瞬间，就产生出明亮的光芒，随后就变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物，精致的身材，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面孔，搭理干净的德军制服上没有任何的灰尘和污渍，而手中的毛瑟98k步枪也安装上了瞄准镜，蓄势待发，毫无疑问，无论是任何一处细节，晓阳都已经毫无瑕疵地还原了，然而，自己产生的这个事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而她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呆滞地看着前方。

“没有任何的退化呢……等等，这美女虽然的确很精致，但是和我们来到的时代不一样啊，晓阳，你去了哪里？”

“唉……”晓阳随手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而脸埋在了手中不想说什么。

“根据火联的人类历史资料储备来看，这是二战时期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女性狙击手配置……这不可能，那不是20世纪中期吗？晓阳，你是怎么过去的？”齐魔灵在终端上操作了一番，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结论，晓阳召唤已死生命体的能力，是必须要在先前遇到而且记住的，不能召唤从未听闻和当面见过的事物，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晓阳？你发生了什么？”正切也不理解现在的情况。

“我回到的年代……是人类的20世纪，也就是人类的二次全球战争时期，我被德意志帝国的人找到，在他们的军队内服务，他们的元首曾经允诺给了我许多东西，包括我们兽人的公民权，然而，因为列宁那家伙，我的努力全白费了……”

“列宁？等等，他不是……我明白了，原来就是那个自称为兄弟会之一的，看起来还真有点能耐，而不是嘴上强者，这个组织，到底和我们有什么联系……”

“据说是见证了我们文明消失的人类，活了整整二十万年，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是他们能和觉醒者一样控制时空，停止时间和事物，这根本就无法理解。有酒吗？我想念和古德里安一起喝的白兰地了。”

“嗯……酒精似乎在这里受到管制。”枫在连接了自动传送带的橱柜上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不过他找到了一瓶伏特加。

“话说回来，我们的能力，都没有因为放逐进虚空受到影响。”正切打了一个响指，立刻在空中召唤出了一个火元素精灵，使用火焰去模仿存在的事物，并且可以具有自主意识，这就是正切的能力。

晓阳接过了伏特加，倒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兽人能接触酒精吗……我还不能确定……”

晓阳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自斟自饮。

“这个金星空间站，是火联第五纵队的指挥部，碍于联邦的管控，我们现在只能在金星附近活动，估计以后的任务，暂时都在金星执行了，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我们的身体可以吸收光能而自我修复，因此在那种环境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需要有氧气维持生存，而我们在真空中的作战装备，全都丢在地球上了啊。”齐魔灵起身看着窗外的金星大气。

“听说火联正在对应我们的身体生产专门的装备，希望他们可以给力点吧。”

枫话音刚落，自己的身后就传来了倒地的声音，看来兽人对于酒精的忍耐性很差，这才半瓶下去，晓阳就已经因为麻醉效果昏睡过去了。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算了，把它抬到床上去，我们也要好好休息，被他们送到这里也挺累的了，过几天马上就要开始作战了，做好准备吧。”正切看了看发给自己的手表，此时是地球标准时间4月20日晚上21点，他已经从地球上得知了大量兽人回归地球的消息，和自己敌对的宫廷马上就要重整旗鼓，和联邦站在一起了，虽然并不是因为人类的政治立场而将会爆发一场不可避免的斗争，但是，堕落者们研究虚空和时空之力的事业并不能中断，即使是他们回来了也是如此，看起来，无论如何，自己都只能暂时选择站在火联一边了，真希望宫廷能够明白自己所做的努力，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可以派上用场。

“担心会和宫廷发生战斗吗？嗯……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了，只能希望，他们最终能够理解我们的立场吧……”枫拍了拍正切的肩膀。

“希望如此。”正切点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