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第二辑 第十九章 JAD.1937.09.21-1
尤里乌斯历 1937年9月21日 中午11点
埃律西昂帝国 神圣埃律西亚大区达索斯特迪翁行省柏拉图斯市上空
对于莉贝希奥来说，坐直升机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在直升机扇叶搅动的巨大轰鸣声中，坐在没有门窗保护，只有一条简单的安全带固定的座椅上，感受着周围袭来的强风，放眼望去不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就是离自己数百米远的地面。这种场景让她感到颇为害怕，只能安静的坐在飞机上闭上眼睛躺在座椅上，等着直升机到达目的地。
或许自己不跟过来才是好一点的选择？毕竟当初电话里就说“可能会让人十分不适，要想不来也不勉强”。不过这次竟然涉及到那处威尼西亚的洞穴，而且听说事态重大且紧急，那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她还是跟上比较好。何况昨天尤里乌斯才刚把从教堂里获取的资料交给布兰登，早上就受到紧急通知说这里出了事，虽然这两件事未必有联系，但尤里乌斯认为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而坐在她身旁的尤里乌斯倒是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固定在舱门上的SP1932-5重机枪发着呆，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娱乐后，他又一次不得不继续面对这个麻烦的事情。之前在那本圣经上找到的那页密文在经过自己和那位司铎的抄录后被上传到了密码破译部门手中，这是尤里乌斯所知道事件的最新进展，然后呢？然后就全无音讯了。这也正常，几乎没有任何提示的几十个字母，那少说也有几亿种组合方式，能拼出上万个有意义的单词，而如果将之视为一个字谜游戏，一个不拉的拼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乎是最好的做法，但..似乎拼不出来，至少目前来看是如此。他们现在就如同那些藏宝电影一样，解锁着过去人给出的密码以拿到下一份线索。只是这份密码的安全性或许太高了，而且搞这么多密码，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快要到了。”坐在前方的驾驶员说了一声后，机上的其他人——除去尤里乌斯和莉贝希奥外还有几位负责护送的军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前方，在远离城市的群山中，可以隐约看到低矮的建筑群，那里就是威尼西亚古城了。而在古城周围已经开拓出了一片平摊的空地，似乎是建立起了临时供直升机停放的地方，而且从那些仅仅被锯断，未有连根拔起的树根来看，这应该是临时清理出的起落场地。周围还停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直升机和一些辎重车辆，更多的车则在道路中行驶着，大部分都是军用卡车。
在地面工作人员的指引下，GH-7直升机缓慢的降落到了平地上。随着发动机的停止运行，位于他们头顶的桨叶转动速度也逐渐慢了起来，尤里乌斯他们也解开安全带，从直升机上走到了地面。这片估计有近千平米的大空地上搭建了不少帐篷、天线乃至数作木质的简易工事。不断有载具载着士兵或物资来回于此地，那些士兵全都身着军服背着步枪，而车中运送下来的不是各种各样的金属碎片，就是一些军用担架，上方盖着白布并露出些许人体轮廓，而且大多都是残缺的轮廓。
是尸体，数量非常多的尸体，放眼望去已经至少有60个，而且数量明显还在增加。
“看来这里出事了。”尤里乌斯低声对身边莉贝希奥说道。
“嗯，而且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那怎么样，你觉得要离开吗？”莉贝的语气听起来忧心忡忡，毕竟面前所发生的绝对不会是件好事。
尤里乌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现在都来到这了，感觉要走也是不可能呢，何况这件事也许和我有关呢。就是从那些...来看，估计是发生了比较血腥的事情，你要是不想看的话，呆在这里应该也行。”
“现在让我和你分开和这么多尸体待在一块，我反而会更害怕啊。”莉贝无奈的叹了口气。“何况我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可要是情况太过危险，那你...”
“别可是了，走吧。”莉贝从后方用手稍微推了推对方。“要么我跟你一起过去，要么你跟我一起像他们说明不过去了，给个主意吧。”
说实话，在看到刚才那幕后，尤里乌斯也有了一些退意，但看了眼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反而在心生退意这方面的退意更强烈一些，没办法，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的跟着那些士兵，坐上了一辆军用AS-3侦查车，在尤里乌斯走进后座的之前，他就闻到一股臭味。味道的来源是车身后方左右座位间的空隙，地板上残留着少许暗红色的血迹，而前座的驾驶员和机枪手都面无表情，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重新见过早饭了。
“额...这味道实在太恶心了。”莉贝不禁喃喃出声，而不光光是少女有这反应，身旁那几位看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都纷纷捂住了嘴面露难色的爬上了车。
“捂着鼻子就当嗅觉失灵吧。”尤里乌斯无奈的说了一声后也爬上了车，就是这股味道实在太让人难受，而且由于知道这是一股尸臭味，还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些非常不好的过去，虽然当初井里的那具骸骨是没什么味道的，毕竟都是十年前的东西了。
不行，越想越难受了。一股及其强烈的恶心感让尤里乌斯不由得打了几下干呕，为了不让自己真吐出来，他只能转而去思考一些别的东西...但眼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思考的，毕竟此刻脑海里最大的问题莫过于，为啥这里会有这么多尸体。
在随行的几位负责护卫的士兵说了几句命令后，驾驶员驱动了车辆，运载着一行人在一条新开辟出来的山道中行驶着，尤里乌斯隐约能看得出来，这条路是他们当日上山前往威尼西亚城时走的古旧道路，只是明显被拓宽了不少，地面也被一个月来的修整和载具的来回压的平整了许多。而一路上还是能看到不少往回赶的军用卡车，从坐在车斗的士兵表情来看，被车棚掩盖的卡车后斗里装的应该依旧是那些东西。
“过几天就要开始阅兵礼，今天就出了这种事，真是糟透了。”一名坐在他身后，把玩着SP1929机枪的士兵嘟囔到。“还让我们必须保密，且不说这么多士兵中有多少爱喝酒的口疏家伙，这么多人死在这，怎么能保密嘛。”
“这些事情都是政治家的事，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就好。”一位站在尤里乌斯前方的士官回应他们。“这种事情到时候被查出泄密源头是你们的话，可没人能从皇帝手上保得了你们。”
气氛诡异说话在气息诡异的车内戛然而止，尤里乌斯和车上那些士卒都没怎么对话。侦察车便沿着略显陡峭的山路向那座不算高的山丘驶去的时候，空气中的味道变得愈发浓烈起来，而且不仅仅是腐烂的臭味，更还有股...血腥味。甚至在空中还能看到不少乌鸦在飞行。
这似乎预示了目的地的光景。
果然，当他们抵达洞穴之前时，虽然有心理准备的尤里乌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到：在这片从荒林中清理出的百来平方米的小空地上，充斥着无数杀戮后留下的痕迹。地面被大片已干涸的血迹所污染；洞穴前用沙袋构筑的简易攻势被不知名的力量破坏，细沙从袋子中流到的地上；一旁的一挺SP1929A2机枪连同脚架被掀翻在地，远远望去枪管似乎被切掉了一半，枪身也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同样的周围还散落着大量的武器，这些长杆的步枪大多都被打断了；最重要的在一旁还有一辆损毁的半履带装甲车，虽然尤里乌斯对埃律西昂的军事资料研究不深，但他很清楚为了防备流弹，这些半履带装甲车侧面至少都会有十五毫米厚的装甲，而眼前这辆载具的装甲并不足以抗住敌人的攻击，被大段的撕扯了下来扔到了另一侧，锋利的钢板拦腰斩断了数棵树后被钉在了地上——从装甲板上的血迹来看，或许拦腰斩断的不止止是数这么简单；大量的士兵正协助打扫着这里的一切，不断有盖着白布的担架被从地上抬起后放到卡车上运出，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人从地上捡起残肢碎屑然后拎着递到卡车上，另一些人则忙着从“墓室内”内将一份份文献和资料搬出。
“看来这里发生了相当惨烈的...战斗。”走下车，尤里乌斯不由得捂着嘴说道。“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哥哥还没牺牲前寄给我的信上对于布里尼战场的描述和...早上我吃的法棍。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莉贝希奥点了点头，但从她一直面带不适的捂嘴不言来看，此刻她也反胃的在呕吐的边缘。无论是气味还是画面，对大部分人来说冲击感都太过强烈了。
在环顾了周围一圈后，尤里乌斯发现了布兰登·图里努斯，他正坐在一个沙袋后方用有线电话与别人通话着，在看到尤里乌斯后，他一边举手示意对方过来一边放下了手中的听筒。
“地震台刚刚联系了我，报告了他们的发现：在事发这附近前曾出现过震源深度0米的地震。”在尤里乌斯他们靠近时，布兰登就已经开始讲述现状。“这当然不是因为自然灾害，而是非自然的高能量释放事件。”
“比如爆炸？”
“大概率不是，因为地震非常的微弱，微弱到不远处的测量站几乎接收不到，而且大概在事发前一个小时发生，根据这些科研人员在失去联系前传递的讯息，他们在洞穴内进行了一词小当量爆破，原因大概是这个。”布兰登解释道。“所以说，这一切并非大当量爆炸或火药袭击导致的，这也能论证其他的证据，这里的武器载具乃至人体，都是被用非常暴力的方式破坏的，比起热兵器，能造成这种破坏的更像是...撕扯。”
“如果用灵能，那人是可以将自己的体能强化到撕裂钢筋的。可是在这种地方应该会有灵能抑制器吧。”莉贝希奥问道。
“有，而且在我们的时候已经被关闭了。”他漆黑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的山头，那里安置着一块箱式结构的物件，玻璃表面内安置的大量的线路和线圈。这套仪器可以持续通过放射高频率的电磁波和高能音波来干扰灵能使用者，不同于一次性的灵能干扰弹，其频率会被调到较低的波段，使设备能持续使用的同时让不使用灵能的人能较为自在的在其范围内活动。
“关闭了？就是有人偷偷潜入将其关闭，然后...”
“并非如此，从一些其他痕迹来看，是在事发后这附近的安保人员自己关闭的，为的是使用灵能自卫。”布兰登那起放在沙袋上的一张纸递给他们。“这是一份用灵能探测器绘制的图像，显示的是事发后四个小时，也就是大概昨晚9点我们抵达的时候，这附近的灵能残留痕迹。”
莉贝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份纸张，并和尤里乌斯一起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这份水平视角的图像中大部分画面为暗蓝色，只有少部分地方呈现出黄色乃至红色，这些就是灵能者使用灵能留下的痕迹。
“你们可以看到，灵能残留的并不多，只有几处灵能的痕迹比较显眼...推测那几位战士在恐惧和慌乱中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力量被反噬了。这种现象我们已经遇到很多次了，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负责调查灵能异常现场和逮捕灵能罪犯的布兰登叹了口气。“除此之外，场上留下的灵能非常少，尤其是那辆装甲车周围，目标在撕裂其时似乎并没有用上灵能，而是纯蛮力。”
“如果对方力气大到这种程度，为了支撑出力身上应该有大量的肌肉，这些肌肉累计的重量会让他们的脚印变得明显才对。”莉贝小声嘟囔到。
“这些事情我们自然会调查，但这里脚印实在太多太杂，还需要时间。而且莉贝希奥小姐，你觉得一个普通的人，有可能有这么大力量吗。”
莉贝希奥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个侦探小说爱好者，不是专家。”
“有没有可能是什么生物所为。”尤里乌斯说到。“比如某种巨大的猛兽...未被发现的那种？”
对于这个猜想，布兰登瞥了他一眼：“现在都20世纪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猛兽未被发现？”
尤里乌斯摆了摆手：“嘛，这世上有种东西叫未确认生物。也许这个就是呢。”
布兰登听后点了点头，毕竟某种意义上未确认生物也是交由欧米茄分遣队负责的：“但现存并不符合被生物袭击的状态，尸体上没有留下撕咬的痕迹，也没有政策到出于领地意识留下的信息素。虽然确实有可能，但似乎也不大。”
“这样看起来也太奇怪，排除了灵能者和未确认生物后你们该不会要考虑外星人和闹鬼吧。”尤里乌斯回话道。
“我们会严谨的排除每一种可能找到正确的选项。至少目前来看第三项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当天并没有人目睹到什么奇怪的天体。”布兰登说完后向后走去。“不过我跟你们提到过，事发前这里进行爆破对吧，两者之间可能存在关鸾，这也是我把你们两个当事人找来的原因。现在跟我来吧。”
虽然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两人还是跟随着布兰登走向洞穴的入口...严格意义上，是出口。洞口的两侧依旧能看到大量的弹痕，估计是被士兵的手中的枪械打出来的。“从散落着的武器和这些弹痕来看，受害者应该进行了强烈的抵抗。
“事实上这里不但有枪弹和灵能者，还有一门ST28型25毫米单管径机炮阵地。如果只是一般的什么野兽，那也是绝对能防住的。这也是我不认可野兽袭击说法的原因。”布兰登说着的同时沿着洞口的街区向内走去。“从各种角度来看，这都更像是一场有预谋袭击。”
“袭击的话，会不会是斯巴达人干的。”莉贝问道。
“这是很有可能的，不过凶手在杀死这里的所有人后没有做出其他多余的举动，甚至连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都没有取走，从之前的表现来看，那些人对墓穴内的东西抱有野心，那按理来说就应该将那些东西取走才对。”布兰登指了指前方，“而且，你们先看看面前。”
相比于外面，洞穴内似乎显得干净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这里早被清理过的缘故，但即便如此，封闭的空间内依旧弥漫着一股让人生理和心理上都感到不安的恶臭味。“如果你们感到恶心，那周围有个垃圾袋，可以吐在里面。那些负责处理遗骸的兄弟们已经吐了近百的人次了。”
“我觉得暂时还不至于...”尤里乌斯强忍着气味环顾四周，那块被称为棺材的物体已经静静的躺在那里，体表呈现出吸收着光线般的黑色，石棺下的地面已经被彻底染成了暗红色，很难想象在被清理前，第一眼看到内部情景的士兵会作何感想；石棺一旁是一处大坑，没猜错的话那里就是马尔库斯被落石砸到地下的地方，地面上留有一些铆钉，似乎曾经在这里安装了几个护栏，但现在早已不见了踪影；周围散落着一些桌子和显微镜，探照灯之类的科研物品，而墙上...一样遍布着血渍，而且尤里乌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墙上的壁画呢？怎么都没有。”
“被他们卸下来了，据说是为了运回去方便研究，昨天中午的时候一些工程人用锯子将壁画切割了下来运到了车上，那批坐车的工人也是最后一批活着离开这里的人。而且重点不在墙上，在前面。”
尤里乌斯一时不知该怒斥这个命令损坏文物还是庆幸其让壁画竟可能保留了原样，不过重点确实不在这。他看了眼周围，洞穴内的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就不多了，比如那些支撑的石柱，在经过这次事件后表面又多了不少凹陷与痕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嵌入其中的弹头，其中一座石柱已经被削去大块，看起来已经无力承担“支撑”的任务了。但除此之外也没啥问题，而且这显然不会是科考队主动弄出来的。此外还有就是那道当初他们进入这处洞穴的入口，虽然当时没怎么用心看，但显然入口处破败了很多，而且周围还有被炸药熏黑的痕迹。
等等...入口？“我记得当时说这扇门没被找到来着。”
“当初你们从这处洞穴逃离的时候，入口就被一道厚重的石墙关闭了，之后我们曾和科研团队暗示过这个，但他们说这道石墙非常厚，后边不可能有东西。”布兰登说着向前走去，一些还停留在此收集更多证据的士兵都向其敬礼后继续手中的工作。“直到前几天，他们报告说发现这背后确实有古怪，所以昨天他们尝试用切割仪器将这里切割开来，但发现这么做实在太慢了，于是就上了炸药。”
“炸药可还行，这帮人也不怕把这个洞穴震塌。”
“从最后传来的报告来看，他们还是懂得提前撤出洞穴，待引爆后才重新进入的。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就无从得知，只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行动是成功了，他们发现了当初连通地道和‘墓穴’的房间，不过据帕特洛克罗斯所说，这片地方和你们当初所见的区别很大，我想听听你的证词。”
尤里乌斯和莉贝跟在对方身后进入了这处洞穴，当时刚见到这个房间的时候，他曾被这里的华丽所震撼，并以解开机关为由让马尔库斯被自己解开了灵能锁，为接下来的逃脱做好了准备，只是眼前的这座漆黑的洞穴，显然与当日自己所见的有很大的不同。
“当时这里是很明亮的，墙体上都有蓝色的照明设备，甚至墙上的机关还把星空给点缀了出来。”尤里乌斯向洞穴的墙壁走去，他还记得这些墙面当初不仅散发光线提供照明，甚至还构成了有规律的图案，只是现在他们却暗淡无光，看起来就像是单纯的黑色玻璃，洞穴内也被大型探照灯的白光而非当初的蓝光取代。
布兰登点了点头：“这倒确实和帕特洛克罗斯来时说的相吻合，还有别的吗？”
还有别的...说实话刚刚的发现已经够重大了吧。在往周围看了几圈，同时尽力回想此处和之前的区别时，他想起一件比较特殊的变化。“还有就是...我想先问一句，你们来的时候，这里有很多受害者的尸体吗？”
“是的，而且这里的遗体相当多，大概有三十多具，而且大部分都是被一击重击毙命。”布兰登叹了口气。“从他们的服装来看，在这里遇害的大多都是科研人员，他们可能是在避难之后被杀害的。”
该不该提醒他们那些尸体中有另一批上个世纪的人呢。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尤里乌斯没有选择多嘴，况且正常人显然是能分清血肉的尸体和白骨的区别的，所以这个应该就不用说了。他环顾四周，由于光源的改变，这里比之前阴暗了很多，诸如头顶的变化是没法看出来了，那三座石柱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散射出光线，不过他们也依旧屹立在那，没有什么变化。但尤里乌斯很快注意到了石柱之后的几具物体，他可以确信当天石柱后面并没有这些东西。
“那些是什么？”尤里乌斯走进那些黑影，这些东西是被堆起来的大量木板残骸。“这些木头碎屑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吗？”
“并不，我们发现的时候这些木板压着几个人的遗骸，我们因此先把它们清理到一边了。还没有时间做更进一步的处理。”布兰登告诉他。
一直跟在他们身旁的莉贝立刻察觉到：“也就是说这些木板在他们遇害前就在这，甚至可能是凶器咯？为什么不从这里入手呢。”
“真是因为我们意识到这点，我们才将它们暂时放在这。”布兰登解释道。“我们已经将一部分碎片拿回去化验了，但眼下事情实在太多，光是整理受害者遗体这项工作都远未完成。只能等有空了再来分析这些木板是从哪来的了。”
与此同时，尤里乌斯蹲在了那些木板前，回想着一件事，当初他和马尔库斯他们一起被困在这里时，似乎在头顶往下吊下来了一些东西...一些...箱子？而且颜色和这似乎对得上。“布兰登先生，关于这些木板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比如他们里面装着什么？”
“装着什么？这种事情我们自然不清楚。不过根据初步的外形分析这些木板应该受过想当的打的力，估计是被人从扔到半空再落下来的。”
“或者也可能它本来就在半空。”尤里乌斯站起来望向头顶，虽然由于照明的原因看的并不是很清晰，但还是隐约能看见上方有两个开口。“在当时马尔库斯和我一行人被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头上曾经有东西被吊下来...虽然我没有细看，但听说是两个箱子。”
“箱子？”
“是的，虽然我当时没注意看，但确实与之很像，这也许是什么内部的反制措施。而且当时斯达乔斯曾说，那里面藏有没有灵能的活物。”他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注意到过，这里有不少骸骨，他们是一群死于上世纪，意外发现这里并被杀死的人。或许他们和昨天的那批科研人员一样，都是触发了什么反制措施并被其杀害的。”
“反制措施？没有灵能的活物？”布兰登对于这一套说辞感到相当诧异，只是当他刚要提问之时，口袋中的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尤里乌斯看到他的面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便转过身向外走去。将他们两人以及其他一些工作中的士兵无言的留在了那个阴暗的房间内。莉贝对此毫无办法的望了眼尤里乌斯，这些他们该怎么办？继续呆在这里尝试帮忙破案吗？
尤里乌斯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就走出洞穴。毕竟他们不是专业的专家侦探，呆在这并不能帮到多少忙。而在从“墓穴”向外走，从那块“石棺”经过时，尤里乌斯的右臂似乎感到一股微微的发热感，让他不由得举起手臂看了眼，不过并没有什么异常，那种感觉很快也消散了。
走出洞穴时，布兰登正又一次拿着有线电话接收着讯号。很快，他放下手中的听筒转向面对两人。“你们出来啦，那正好，我们去一趟山下的市区，那里的警局把胶片修复冲洗出来了。”
“胶片？是指录像吗？”莉贝问道。
“对，而且大概率是记录了事发情况的录像。”布兰登解释道。“虽然摄影机被破坏，里面的胶卷也受到了损毁，但据帕特洛克罗斯所说还是录下了有用的东西...而且，似乎还真印证了凯撒里昂你的猜想。”
没有思维能力的东西快速向他们出来的方向移动。对于这个目标没有来找他们，而是越过他们向另一个方向快速移动这件事，它们为数不多的意识感到了一点诧异，但很快目标似乎又开始向它们所在的位置移动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考验终于要开始了吗？这两个东西立刻摆好了战斗姿态，但它们很快发现，目标正位于一个不低的高度，并且速度极快，很快从它们的头顶略过同时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回头望向高速离去的目标，两个东西没有，也不可能有怨言，它们只是迈开脚，以竟可能快的速度追逐目标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