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微光
荒漠无垠的沙海中,干燥之风拂面而至,头巾与面纱无法为少年遮挡,白日的暴晒与夜间的极寒,试炼着少年的身心,干渴与饥饿,这便是自然馈赠的礼物。 绿州,若累在那里,倒地片时也是奢求,可是此刻不能停留,指南针与星盘都在述着方向,夜晚北极星也渐渐看不见,那双眼睛干瘪而肿痛,他无没回想几天前的无虑。 骆驼商队响着清脆的铜铃声,卫士们配置几把锋利的弯刀走在队伍的两侧,沙漠有时将他们的半脚掩盖,又轻悄悄的放开。日与月交替,在这里除了沙,就只有沙。那个少年就在队伍之中,迷茫的体验着不同的生活,他的灵魂好像与他分开了。长老偶尔在星海下说教,偶尔借给他水罐喝水。那少年的空洞的眼神,似乎能吞下一切的黑暗。 “我们还是在这里放下他吧,生与死皆为天意,他得醒过来,若神会眷顾活了下来,便也是神的宠儿了。” 于是白日开始吞噬他,夜间的月亮仿佛随时能够偷走他的生命,犹如枯骨在死亡的沼泽中挣扎,可是这里没有水,苍黄无寂,角蟒时常从沙土中钻出,时而在沙土中淹没。 他的脑海早已空白,除了本能的求生,似乎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苦撑着,垂死,似没有力气,于是他就躺在那里,做完最后的祈祷,不再挣扎,等待着死亡的访问。 烈日蒸烤,水汽挥发,不觉之间,是终未之夜,月如此腥红,不是血从他眼中流出,前三日苦撑,似乎不如此刻放弃挣扎后的放松,他终于只能隐约窥见这如捕风捉影的现世。 “醒醒,殿下,你还不能死在这里。” 那人如同少年一般的穿戴,只是有些纤瘦,似乎是个女孩,但她黑色的身着体现着她的不凡,他似察觉到了,死亡天使。 看来他是善良,至少离开世界接他的人,不属于地狱。 “我不是你找的殿下,我一无所有,只是在沙漠中苦苦求生的流浪汉,若是要带走灵魂,何不现在取去?” “不,殿下,神让我称你为‘殿下’,虽然你现在真的…”她恭恭敬的行了礼,也有些困惑就看着他,为何要离开圣庭,饱受苦楚。 “那时你在方尖碑前,彼时在禾场上,我这微小尘世之人,还请不要看眼里,愿我主视为草芥收走我吧。” “不可称我为你主,应当将至圣之名归上帝,向前而行,绿州,是的,绿州在等你。”她展开羽翼向天而去,少年全身似医冶了,他也不知如何去行。 “义人虽七次跌倒,仍必兴起。”他轻念着经句,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天国延续的道路之上。 前方又是什么,他只知道若只能走一点,那就一点,而谦卑的逃亡,十年之后,王座的洗礼,将考验并见证是死路之行亦或是生门之巡,到那时,才能知道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