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个东北蒙古族姑娘喝酒一杯倒这件事
最近《封神》第一部很火啊,里面演姬发的于适很帅啊,我看有人说,于适骑射这么厉害,是因为他是蒙古族,基因里自带的技能。哎呀呀,这不是巧了么,这不是巧了么,我也是蒙古族呀,大家看我的长相也应该能猜出个八九分了,大脑门、小眼睛、高颧骨,脑袋圆咕隆咚的,这就是很典型的蒙古族长相了。可是,可是,我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除了爱吃肉这点以外,我连喝酒都不太行。一般场合一杯倒,特殊场合半杯倒,蒙古族传说的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在我这儿根本就不好使。虽然我总挺牛X地写,我在耶路撒冷怎么怎么和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姑娘们喝酒开party,但其实,我酒量差得很,美国人都发现了。她们说,我喝两口脸就红,喝一杯酒开始发呆,再喝两口,就直接睡觉去了,超级无敌地……cute。Cute算什么美好品质了?于是,回美国读博之后,我就很少喝酒了,一是确实酒量太差,二是喝完第二天头疼、影响我念书写论文,所以我能不喝就不喝。但有些场合,不整点儿,好像差那么点意思,比如疫情前某次,某位在大纽约地区高校任教的一位华人女性professor请我去林肯中心看芭蕾,看完芭蕾、当天我们几个女性知识分子就在哥伦布圈儿找了个酒吧,几个人坐下来,点了瓶西班牙红葡萄酒,就着炸章鱼爪和Mac&Cheese,喝酒聊天儿。这种场合,我不喝就有点扫兴了,我想反正四个人喝一瓶,我象征性地喝半杯,应该问题不大。于是我就倒了半杯红葡萄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以拖延时间。但没想到,我刚抿不到10口时,就被我国一位著名导演的妻子发现,这人咋脸红了?还通红通红地。于是,她特别关切地问我,说:“你没事吧,脸咋这么红?”我说:“嗯……我就是不太会喝酒。一杯酒倒。”然后那位姐姐又仔细端详一下我说:“诶?看你的长相,怎么像少数民族呢?”我说:“对,我是东北的蒙古族……”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三位全笑了,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能喝酒的蒙古族,还是东北姑娘,怎么抿了这么点脸就红了?我说,我要是现在把这一杯干了,就不能回家了。好在,那天晚上没人劝酒,都跟我说量力而行,我也就只喝了那半杯,最后还能坐地铁回哥大附近的家,那次之后,我就再没喝过酒——我爸给我炖肉里面放的料酒不算。所以啊,不要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既有成见”,有不严肃的学者,也有一杯酒倒的东北蒙古族姑娘。(哎,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