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圣母（四） 首次周旋
《人间圣母》并非UP原创，它是UP的同学烟茶的作品。由于烟茶同学没有账号但又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所以商量之后决定让我替烟茶在我的账号发表，类似转载。发布时间、频率均由烟茶决定 没问题了，那就↓↓↓ 程羽在阳台上练完竹笛和银溪一起下楼，看见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人，正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他。 这个约摸四十岁的人的神情叫人看了发怵。 “小伙子，何不坐下来谈？” 程羽咽了口唾沫朝那人走去。他不会认错的，处决刘浩东时的宣判者是他，打电话叫他去安全屋的人也是他：高云口中的分部管理员李安田，在此。程羽坐到了他对面，银溪轻轻一跃跳到沙发上坐在程羽身边。 “第一次出任务，感觉如何？”李安田嘴角掀起冰一样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此人尽管现在态度和蔼，但不难看出他内心的冷酷。 程羽避开了他的双眼：“杀了人，还能感觉如何？”只回了这一句，他腋下就开始冒汗。 “这就不行了？你以为加入组织是好玩的，还没转正就吓成这样？”“吓成哪样……”程羽及时地掐住话头，内心忐忑不安，也不知刚才那句是否透露出了些许敌意：“保护生命的组织干着杀人的事，难道还要人——”“那人漠视生命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试图侵染别人的思想，留他有何用处？难不成你觉得他还有救？”李安田的声音变得激愤，程羽不禁往银溪那边挪了挪。 “小伙子，我调查过你小时候的情况……你明明和我一样都受人欺凌，被人看不起，但你选择了堕落，把心理安慰寄托在一支毫无用处的竹笛上；高云让你训练银溪，结果你却把她当成了知心姐姐来倒苦水！”“见鬼！他怎么知道我和银溪……”程羽暗自想着，不过李安田显然没打算给他深入思考的时间。 “你就看看我吧！学生生涯中没少被人欺负。你能想象吗：一个大高个子被一群小矮子推来搡去！而我手无缚鸡之力，连还手都不会！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惩恶扬善的人。可是帮助同学的下场不过是跟他们一起被打被骂罢了，但这不重要！事后他们一句真诚的感谢就能支持我继续干下去。后来我选择了法律专业，一路坡爬滚打干到法官，终于可以为被压迫的人出一口气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表情却变得阴冷，“但现在我已经连这项工作都感到厌倦了。人对别的生命犯下的罪行比我曾受理过的案件多了多少倍？人对自己的同类都尚且可以那么残忍，更何况是其他生命？于是我果断辞去工作，转而加入玛利亚组织。人类自居这个世界的顶端，扬扬自得，却从不关心自己这个所谓的‘顶端’带给其他生命多大的灾难！物种灭绝、生物多样性失调，包括那些什么温室效应、厄尔尼诺、臭氧层空洞等等，难道不都是人类一手促成的吗？人类爽了，过得舒服了，考虑过其他生命吗？杀人？哼，杀人有什么可耻，有什么可怕的？那些在别的生命面前自封为王、视它们如蝼蚁、将它们踩在脚下随意践踏的人就是该杀。他们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为杀了他们而感到羞耻、而感到害怕！他们要赎罪！全人类都要赎罪！！” 李安田吼叫起来，程羽瞬间就丧失了回应的勇气，更别提反驳对方了。他内心不安地同时也感觉到银溪的身体因惊吓而微微颤抖。李安田很久才平复了心情，但难掩眼中的杀意：“小伙子，既然有心保护生命，就不要把人类放在第一位！要学会深沉的爱与恨，那些对生命没有敬意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顿了顿，又盯住程羽，像似要用目光把他烧穿似的，“说句老实话，身为玛利亚组织的一员，你是不够格的。看到你过去的资料时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但我已经向罪恶宣战，而你呢？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吹笛的苦行僧，对于惩治恶人都能吓得手脚颤抖。你比我渺小千万倍！” 程羽现在就在手脚颤抖。李安田的话刺痛他，也强迫他去思考对方每一句话的份量。 “行了。开学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们学校的吴锦玉老师，她是联络人。”李安田撂下这句话后起身离开，临走前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以后还一直是这个状态，我可就得严肃考虑你的转正问题了。” 李安田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程羽在这声音中好容易放松下来，才发现额角已是冷汗泠泠。李安田的处事原则与他完全不同，刚才的呵斥和指责也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与疑惑。种种思绪最后都汇聚成这个问题： “别无他法了吗？” 保护生命则不该让人类享有特权。如果这只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服务，那也不过是另一种牟利的方式；但对自己的同类大开杀戒，放在哪个物种中都不是应该被认可的行为。 “你比我渺小千万倍！” 渺小？李安田早就燃起了复仇的火焰，也早就不是为了自身。他在为所有被压迫的生命而战，他视其为使命！那我呢？银溪到来之前和竹笛为伴，银溪来时候除了照料她、和她倾诉心事之外也没有为别的物种做过什么事，甚至没有为银溪做过什么其他的事……呵，果然渺小……程羽把头埋进臂弯，碰到了银溪。 “要学会深沉的爱与恨！” 真的要这么绝情吗？爱什么？爱别的生命？恨什么？恨人类？怎么可能。生而为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仇恨自己的种族，这可是比叛国还大的罪行！但仔细一想，处于当下这种情况，如果要把保护别的物种视作使命，又怎能不做到憎恶人类？人类是地球上名副其实的罪恶最深的种族，人对其他物种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是他们造就了这一切，难道不该被恨吗？种种报复不过是人类自食其果罢了，这是他们活该！但难道所有人都该被恨吗？像我们这样心怀众生的人还有多少？难道都要被一棒子打死…… 程羽尽力从一堆杂乱的思绪中挣脱，挥手将竹笛丢到桌子上。 “银溪，你之前见过他吗？这个李安田……” 银溪抬头望着程羽，似乎在思索，旋即起身往楼上跑去。程羽有些出乎意料地跟上。 “你干嘛……”一路跟进通讯室，银溪示意程羽帮她打开电脑。程羽恍然大悟，随即调了一个打字界面出来。银溪虽然不能说人话，但可以识字啊！ 程羽看着银溪跳到电脑前，用一对爪子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打着。 “他一直是管理员。” 一直？就这句话程羽就察觉出一些端倪。据他所知，新成员在加入组织的时候光是转正就已经十分繁琐，李安田如果一直是分部管理员，除非他是创始人之一。 “我见过他私自组织成员偷实验个体做实验。”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程羽的兴趣。呵，斥责我没勇气，自己又在干些什么事这么见不得人？ 程羽问道：“你没有向上举报过吗？” 银溪的眼神似是黯淡了一瞬，又敲打起来：“我只告诉过高云，但他不让我去。” 程羽：“那……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银溪又卖力地敲打起来，结果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程羽赶忙一把抱住了她，再看向电脑。 “没有个体出来过。” 看了这话，程羽感觉心头像是压了一个什么很重的东西。 没有个体出来？伤害型实验吗？根据银溪所述，高云也是知情者，为什么不向上级报告他的这些行为？难不成……是同伙？ 银溪突然从程羽怀中挣脱出来，又回到电脑前敲打着： “高云不让我和别人透露此事，你不要告诉别人。”然后便是一脸殷切和恳求地望着他。程羽点点头，抚了抚银溪的背，却无心享受狐毛那顺滑的质感，内心百味杂陈。 他发现事情变得复杂了，周围所有人仿佛都戴着面具一般。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