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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双洁/HE/ABO】穗玉钩11【帝湛VS后羡】

2021-02-26 23:08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乔  | 我要投稿

11 

 

一直没开口的太嫔赵氏,此刻张了嘴:

‘ 我说大中午的觉也不让人睡,巴巴儿传咱们过来…’

 

‘ 太妃不是说,就是问问,怎的我听着,这倒怪罪上孩子了。’

 

‘ 他们少年夫妻,行事左些,有何大不了。家国天下都跟着干系上,扯的可真远。’

 

容嬷嬷是宫中老人,做奴婢的何时插话,她看的准。

 

见此,扑腾,跪了出去。

 

‘ 太妃娘娘,太嫔娘娘,容老奴替我家主子,说句冤枉!’

 

‘ 帝后亦是夫妻,关上门,情情爱爱是伦常。常言道夫妻和睦,普天都盼帝后情深,连前朝折子,都雪花似的求我朝帝后大庆。’

 

‘ 您说,这好好的喜事,怎么就半天功夫,传的如此污遭。’

 

‘ 恕老奴卖个老,说句难听,宫中传这样闲话的人,心肠歹毒,满腹蛇蝎,太妃慧眼慧心,绝不会被他蒙蔽,求您为我们殿下做主,一定要揪出那人,消耳拔舌,挖眼穿肠,制住这股歪风邪气。’

 

太妃在上座脸色青红相接,可他嘴来不及张,又给快嘴的赵太嫔抢先:

‘ 呵呵,容嬷嬷这话说的痛快。太妃眼明心亮,当然不会姑息那等赃心烂肺。我看啊,揪出来后,先该押给你。早听闻,容嬷嬷在宗人府里,一手针,可是叫人说真话的绝活!’

 

聂太嫔看看太妃在上座的脸色,又瞧瞧赵太嫔风凉话的模样,好像只有他一个关注点还在皇后那迎风倒的身骨上。

 

‘ 这样说,的确不是皇后过错,太妃若不是责怪的意思,就让人快回去吧,我看皇后身骨可真不成,这殿里风大,再吹坏他。’

 

目的没有达成,林太妃终究意难平。可此刻骑虎难下,她也只能软下来。

 

‘ 瞧你这孩子,委屈的我心里都跟着难过。本宫也就是问问,你是什么样人,我还能不清楚。’

 

‘ 可怜见儿,快先坐坐。画眉,给皇后看茶。’

 

‘ 儿臣谢太妃体恤,晚些还要接见乌兹大使夫人,儿臣不似太妃和两位太嫔有经验,操持这等事尚需多些准备,茶就不喝了…’

 

‘ 你别急,我还有话。既然你有正事,那我说简短些。’

 

‘ 中午,来人说宫人们给嘉嫔移宫了。’

 

‘ 正是,和园那边空着两座殿宇,嘉嫔入宫后一直病,儿臣怕她过了病气给德妃,请了陛下旨意,叫她过去择一殿自居。’

 

赵太嫔又插了嘴:

‘ 过了病气,呵呵,他俩在息梧宫一个屋檐,谁过了病气给谁,还说不好呢~’

 

林太妃笑笑,仿佛听不懂赵太嫔话中话,只当笑话。

 

转头继续盯着魏婴,道:

‘ 我家那个小侄儿,我找道长看过,说他近水利生,都是为了皇家绵延,临近清池的修德殿…’

 

魏婴抬首,面露为难状:

‘ 儿臣体弱,自然是希望陛下后宫充盈,可摘选宫殿,是陛下允了嘉嫔,儿臣只是找出合适殿宇,为陛下分忧,至于选择哪座…只能看嘉嫔自己,无诏,儿臣不敢擅自做主。’

 

‘ 何况,陛下未曾传谕封诰,林公子便还只是太妃侄儿,宫中之客。儿臣岂能叫嘉嫔让出宫殿给一位…外人。’

 

太妃眼波凌厉,却只能保持笑意。

 

两个太嫔则作壁上观,也是笑,可明显比太妃真心几分。

 

侧殿帷幕后,青石砖上一双脚轻移。

 

话已说尽,魏婴再告退,林太妃只有允准。

 

他前脚仪仗起步,后头太嫔们的轿子也离了碧落宫。

 

 

… …

 

养心殿中,刑部尚书褚发在向皇帝承奏。

 

又是一起闭卷的案子。

 

翰林院侍郎郭子仪乾元小儿,与鸿胪书院院长,秦家坤身独子结亲。

 

新婚夜,却冒出个色匪,将新娘子掳了。隔日清早,秦家儿子归家,红衣破败说明一切。

 

接着,郭秦两家敲了京畿衙门的响鼓,状告南城守备儿子,简量。

 

等京畿衙役跑去他外宅拿人,那小子还敞着上身,醉的不醒。

 

这笔官司没甚悬念,简量醉酒行凶,抢走新娘,破了身子,还留下标记。

 

可南城守备与京畿衙门同品,翰林侍郎因编纂有功,刚刚御册加封,品级还高出京畿半品。

 

最麻烦的是他几家背后势力。

 

守备乃旧太子系,风向转的好,成了如今引领旧太子余部拜服新君的小头目。

 

翰林郭子仪和鸿胪书院在文官和读书人中声望颇高,尤其院长秦川,外地来京读书人,挤破头要进的就是鸿胪书院。

 

京中甚至天下,多少文官都可说出自此书院。

 

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搅的本来简单的案子反而成了一池浑水。

 

褚发呈上此案案卷,给皇帝建议,是总有一方要得罪,与其得罪天下读书人,不如得罪旧太子系。

 

可蓝湛看着卷宗,却是若有所思。

 

最后,皇帝勾红,定叫三法司会审。

 

提调魏长青,任领侍卫内大臣,正一品,拿皇诏,为主审官。刑部尚书褚发,督察院御史都督那敏,长远将军刘虎,三人协同副审。

 

待褚发接旨离去,韩内官笑着给皇帝桌上换了新茶,道:

‘ 为那块地皮封赏,魏大人已经将户部工部两位都得罪。如今这桩案,可是要叫他在火上烤喽~’

 

……

 

 

皇后仪仗离了碧落宫,过御花园杏林边,冷菁近来低声说话。

 

听过后,魏婴没多说,却给了容嬷嬷个手势。

 

‘ 停驾,殿下在院子里透透气,你们去西边修竹道上等着。’

 

……

 

林五秋在花木间跪下时,魏婴不由退出半步。

 

眉间轻蹙了下,又展开。

 

‘ 我是来替姑姑道歉的,请殿下原谅。姑姑她也是受人蒙蔽。晌午,息梧宫的主子来,他们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但姑姑就是听了他的话,才动大气,并非真心与殿下为难。’

 

魏婴看着地上人,左右来去,做审视。

 

林五秋以为他还存猜忌,继续道:

‘ 嫡庶尊卑,五秋心中明白,绝不敢越过殿下,我万万不会做息梧宫那样的人。请殿下明鉴。为此,五秋愿立誓,若我有僭越之心,必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魏婴做了个笑模样,示意冷菁将人扶起。

 

‘ 你有这样见识,自然…让人喜欢。放心,靠水的宫殿,会是你的。’

 

……

 

 

日出林霏开,水落而石出。

 

回到翊坤宫,魏婴将从修竹林道上拾起,玩弄一路的小石子,投进莲缸。

 

‘ 我要的家中带来那件红色练衣找出没?’

 

‘ 殿下,奴婢已经熨好放着。’

 

‘ 嗯,穿戴吧。’

 

冷菁和容嬷嬷两个,近身侍候魏婴更衣。

 

乌兹使节此行带着百万商券,皇帝是想要他都花在武周,魏婴也有了打算。

 

他这次没有设寻常吃喝宴请,而是约了使节夫人玩投壶,听唱曲,看戏文。

 

冷菁给魏婴梳发时,一直欲言又止的容嬷嬷,终于开口:

‘ 今日太妃殿中,香气太重。翊坤宫里从不燃香,可见殿下是不爱那东西的。既然不喜欢,今后,还是少去她宫里的好。’

 

魏婴从容嬷嬷手里的数条发带中,摘的还是那条坠了碧玉珠的红色。

 

‘ 嬷嬷,那你可也闻到,太妃侄儿身上味道?’

 

容嬷嬷思忖下,点头。

 

魏婴对着妆镜,看两边发带垂下尺寸。

‘ 那依嬷嬷看,是他无意染了,还是…身上存香?’

 

容嬷嬷定睛,主仆两个对视一瞬,便是会心。

 

容嬷嬷心里是有惊诧的,她没想到,皇后洞察如此敏锐。思及旧事,不由感叹:

‘ 若是我们主子,当年有您…哎!’

 

止了自己老生常谈,容嬷嬷道:

‘ 老奴凑近看过,他配着香囊。’

 

冷菁道:

‘ 奴婢也看见了。只是,殿下,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魏婴起身,容嬷嬷忙将比目玉佩和缠枝丝绦在犀角腰带上系好。

 

‘ 所以,嬷嬷,你说太妃单纯爱管人管事,只怕未必。’

 

‘ ……’

 

 

… …

 

蓝湛从成堆的奏折中脱开,下了坐床,赤脚踩着地毯,伸展手臂松快筋骨。

 

韩内官正将碧落宫中发生的事,向他禀报。

 

‘ 后来,小林公子追上殿下,他们在杏林中说话,不知具体何事。不过,倒是见小林公子走时,挺开心的。’

 

蓝湛脚步停在长条桌案,上面还摊着那张高台鹧鸪图。

 

指尖划过魏婴题的,我主寿万年…

 

‘ 阿羡是个什么样儿?’

 

‘ 哦,殿下好像不太痛快,一直捂着心口。’

 

不待蓝湛发作,外头个小内官进内通禀,太妃车辇到了。

 

蓝湛眉心松松紧紧。

 

太妃来的也不空手,一个八宝食盒放在床几上。

 

蓝湛和太妃,分别坐在坐炕两边。

 

林五秋给皇帝安静施礼,缓缓开了食盒。

 

转盘似的五方,共五个莲花瓷碟,碟上是鸭脯,鸭舌,鸭脖,鸭腿肉和鸭心。

 

‘ 皇帝日日朝议批奏辛苦,这鸭肉最是宝贝,我宫里厨子手艺一般,倒是我这小侄儿做的这几样零嘴还入得口,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蓝湛低头刻意观看,又含笑瞧了眼林五秋,才开口:

‘ 我瞧鸭舌不错,内官,送去息梧宫,给德妃尝尝。’

 

‘ 是。’

 

韩内官立时将盘子撤走装了,叫个小内官拿了跑着出去。

 

太妃和他家侄儿脸上有些挂不住。

 

‘ 你多大了?’

 

皇帝忽然转过注意,林五秋受宠若惊,答:

‘ 回陛下,十,十七。’

 

‘ 哦,皇后才十六,你比他还长一岁,难怪…’

 

这句话半拉半,说的太妃和林五秋都不明所以。

 

‘ 难怪什么?’

林太妃问。

 

蓝湛推了推那盘鸭脖:

‘ 难怪瞧着,肉皮褶些。’

 

林五秋下意识摸向自己脖子。

 

太妃吸口气,道:

‘ 肉皮都是养出来的,他长在乡下地方,自然没有皇后生在官宦家,宠爱多,皮娇嫩。’

 

蓝湛笑的不冷不热。

‘ 可读过书?’

 

‘ 回陛下,读过的,四书五经,诗词雅赋,都读过一些。’

 

‘ 呵,还是个饱读诗书的。’

 

蓝湛起身,手掌在林五秋肩上点了下:

‘ 挺好。’

 

‘ 皇后选了两处殿宇,朕看你,也…水灵,临近清池那座万和殿,给你住吧。’

 

‘ 陛下抬举,还不快谢恩。’

 

林五秋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蓝湛却站到桌案后,看着字画。

‘ 不过,万和殿以前的主儿上吊死在那里,万和二字不吉利,朕改个名,叫修德。正好,就封你个,德嫔。’

 

林五秋跪在地上,笑容僵住。

 

 

… …

 

招待乌兹使节夫人在御花园中,西子湖的水榭。

 

几挺小舟聚集在莲湖中,舞娘们穿着清风飘逸的裙裝,一曲采莲舞如同能立于水上仙子,看的使节夫人出神。

 

舞曲跳完,魏婴还安排人带了套适合尺寸的采莲舞裙,作为礼物赠与使节夫人。

 

接着是水榭中,名伶戏班唱跳一段斗花。这是一出全小生和武生戏文,由京中最著名戏班两位镇班之宝的乾身少年演绎。魏婴特意要求,两人不上浓郁戏装,还原自己容貌本色。再配以儒雅飘逸的公子服,和潇洒俊美的侠士衫。

 

一对美男子,足够使节夫人移不开眼。

 

最后,魏婴亲自同使节夫人,来了场投壶比赛。

 

那对坤身名伶美男,与他们做同伴。

 

使节夫人选了小生,少侠就归魏婴。

 

这样有声有色的游乐,彻底征服使节夫人。

 

……

 

打发走太妃一家,蓝湛忽然生出迫不及待要见魏婴的念头。

 

仿佛,那林五秋入眼太久,须得魏婴给他洗眼睛。

 

知道魏婴在招待乌兹使节夫人,想着自己贸然出现,未免不合适。毕竟乌兹大使不在。

 

于是,罢了仪仗,蓝湛只带着韩内官和近卫马万三,步行入御花园。

 

‘ 殿下那身红练衣,把使节夫人都看入迷了。她扯人袖子,不会想要那件衣裳吧?’

 

‘ 那小武生看殿下眼神不对啊,陛下,我去削了他,要不要!’

 

蓝湛瞪的马万三自觉闭嘴。

 

可马三嘴是合上,韩内官却下意识,来了句由衷叹:

‘ 皇后真是手长腿长,日常竟没看出,尤其那腿…’

 

忍住想将这俩人四对眼珠抠出的冲动,皇帝道:

‘ 摆驾翊坤宫。’

 

马万三纳闷:

‘ 陛下,殿下还没玩完,去了也只有你自己呀。’

 

蓝湛冷眼:

‘ 我,等他!’

 

……

 

见了皇帝仪仗在宫门口,魏婴不由叹气。

 

招待人时他真是拿出所有精气神,总想着回去了好好躺躺,可……

 

寝殿里,蓝湛在书架边装模做样。

 

魏婴进来见驾。

 

他本想做出副高傲样,回过去个爱答不理。可侧眼对上那一身红装,腰佩比目的人儿,眼珠就怔了。

 

‘ 你干嘛去了!’

 

听了皇帝问话,魏婴纳闷。

 

他在自己殿中,难道还能不知。

 

‘ 招待乌兹使节夫人。’

 

‘嗯,可有收获?’

 

‘ 哦,她觉我国衣料配饰极好,愿促其夫君,与我朝加增丝绸,刺绣订单。’

 

说着,魏婴走近蓝湛,道:

‘ 所以,我想请旨,出宫一趟,陪她游一游京城繁华,顺带看看丝绸大铺,和有名绣坊。’

 

‘ 还要出宫!’

 

魏婴不明白蓝湛反应。

 

蓝湛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俩乾身美男围着他的画面。

 

当然,爱翻旧账的皇帝陛下,想起的还有当年学里,许多……

 

‘ 你们,出去。’

 

韩内官,冷菁,容嬷嬷,应声后退。

 

‘ 陛…陛下,使不得!’

 

帷幕里动静让三人好奇,皇后娘娘的使不得,是怎样个,使…不得。

 

殿门关闭时,三个同时看天,极近傍晚,得,今儿晚饭,不定什么时辰。

 

……

 

寝殿里,魏婴独个靠立在红柱上。

 

乍看之下,似乎整个殿中,就他一人。

 

‘ 陛下,我出了一身汗,还,还没洗漱…’

 

...

 

一只手探出来,粗暴撤掉犀角玉带。

 

环佩叮咚落地。

 

魏婴像是要喘不过气。

 

‘ 阿羡,看我这样,是不是,很…昏君~’

 

‘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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