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运的锁链
第八章 命运的锁链
任天云捂住话筒，抬眉道：“程力钧，你知道迎春纪是什么吗？”
社长点点头：“本来某某祭是霓虹那边相当于庙会的祭祀庆典，但随着二次元在瓷器的发展，也有许多打着这种名号的活动在大陆举行，但其实本质上还是嘉年华、漫展一类的东西，属于商业性质的娱乐活动，现在因为文化敏感性就把‘祭’换成了‘纪’。”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之后，天云又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看来这个迎春纪也是个不能放过的线索。那爱姐你接下来怎么办？是去和他们的父母接触还是去支援莉莉他们？”
“这个......”爱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是先问一下杨心曼警官吧，她认为时机合适了再联系他们的父母。另外我这边不用担心，我自己坐公交可以回去，也可以去莉莉那边，你要有什么新线索就接着调查，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明白，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我这边还没忙完，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天云挂断电话后长吁一口气道：“二次元都很喜欢漫展吗？咱们市哪里会举行漫展？”
“也还好吧，漫展会吸引很多角色扮演爱好者，有专业的表演，也会有一些社牛整狠活。漫展上也会有摊位能买到很多动漫周边，有时候还能请到业内的知名人士，是粉丝线下见面的好机会，运气好的话还能合影或要到签名。漫展不像主题乐园天天都有，想去也得赶场，大多数是要收门票钱的，另外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很高的浓度去漫展感受社死，总的来说还是有一点点门槛的吧。至于咱们市，不定期的也会有一些漫展，最近应该是没什么消息，如果有大型的漫展的话我们都会在群里交流的。”
这就让天云有些为难，不禁挠了挠头说道：“那咱们市还有其他的地方有二次元文化吗？”
唐思诗拍照玩的差不多了，便在一旁坐下，加入话题：“你们聊的怎么样了？最近确实没什么在办的展会，要想去的话只能从线上预约其他城市的门票了。平日里二次元们在线下聚集本来就很少，咱们市的话倒是只有一个‘潮流国际动漫’，是连锁二次元周边零售品牌的一家分店，现在角色扮演比较风行，也出租一些角色扮演的衣服，我们社团就从那里租过几次。”
“二次元周边产品的溢价较高，质量差距也比较明显，那家店虽然在商圈之中，但生意不温不火，想要更多的实惠可能要在网上比价，但若要说认识更多二次元同好的话，这倒是个好地方。除了这家店，我们还会联系专门的摄影工作室，从他们手中租衣服，不过团员个人拍摄的需求更多一点。另外城东还有两家游戏主机体验店，或许也能认识一些二次元爱好者。”程力钧随口补充道。
“嗯，谢谢你。”天云扶着下巴，眉头开始打架：“线索并不明朗啊，这下有些难办了。”
其实程力钧早就有些怀疑了，一直憋到现在：“哈，其实，我能冒昧问一句到底怎么了？你们在调查什么？”
没等天云反应，唐思诗便抢在前面，说着俏皮话：“略略，这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就不告诉你。”
任天云没好气的拨开她，笑道：“这......倒也没有那么的......可能正式的报导很快就有了，小道消息也会传开，估计你很快就知道了。总的来说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最好注意一下安全。”
力钧不明所以，但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从思诗这嘻嘻哈哈的样子中很难看出什么紧迫感，不过让她悲天怆地，或许更难一些吧。
三人一时顿凝无语，天云便先一步收拾思绪，准备作别：“那......别的也没什么需要了解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力钧，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递给他道：“这是我们杂志社的一期特刊，质量很高，算是本次的一个谢礼，送给你。”
接着便起身会意，互通礼仪之后，天云就带着思诗风风火火离开了学校。
“接下来我们还去哪里啊？”思诗淑裙瘦臀蹭进车座里侧，声音就抚过你的耳畔。
天云扭了扭脖子，手脚却不停：“先去那家‘潮流国际动漫’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拯救世界呢，好事多磨。”汽车的轰鸣亮起了刹车灯与计费牌。
又是时钟大角度的飞驰，天云驱车停靠，思诗却是稚童般的急切，挎着包包先行一步踩点。
天云推响精致的门铃的时候，唐思诗早已发现新大陆，兴奋地拉天云过去查看：“快看这个，新上市的刑天铠甲拼装模型，好酷啊。”
确实如此。洁白的陈列柜中，显眼的灯光在人偶的弧面、褶皱、间隙上反射，熠熠生辉的诱人冲动，而其中两尊硬朗的刑天铠甲又格外瞩目。
天云虽然经常支持铠甲产品，但还是忍不住对思诗耳语道：“喂，我们可不是来玩的，你有在作调查吗，店老板在哪里？”
“老板在后面呢，我带你过去。”思诗的手就没松开，又是不由分说的拉着就走。
从两排货架中穿过，出了隘口便豁然开朗，整整三层的各式服装环绕墙壁呈半圆，右手角突兀一面试衣镜，淡淡的花香琳琅着五光十色，奇装异服却寻不见店长的身影。
天云鼠首鹰顾，本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别样玄机，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惊了视线。只见活动板隔开的一方小三角内旋身出来一个“大葱精”，这“画中般的人儿”，多少有些刺痛了双眼。
还没等两人发话，那人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扶胸、闭眼、弓腰、长出气。
“嗨，吓死我了。你们是顾客？买东西还是租衣服？”略带中性的声音伶俐口齿，声带却有着异样的震动，引人注意。
“哦，女士你好，我叫——↘”“？”还没等天云说完，那人就忸怩起来：“厚厚厚，真的吗？你没看出来，我有这么像？”宽开口的袖头被那人捂住嘴，青色的毛糙发丝由斜向直滑落，透见的缝隙中横出一叶柳眉，提腿点脚扭胯，百褶裙推动着百褶。
“呃......这......我......”天云支支吾吾的搞不清状况，这波属实给他的猪脑干过载了。
见天云这般尴尬无措，便也有心轻笑着打趣：“哎呀，人家是女装大佬，懂吗？”
“还是不懂。”
唐思诗在一旁咳了咳缓解尴尬：“二次元角色扮演中有很多男生扮女装，你刚才叫他‘女士’，就显得他还原度高，相当于是在夸他。”
“可是你这......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一出终究让人心中生梗，天云还是没摸着头脑。
“哼，讨厌。”说着他便轻步走过两人身旁，边走还边说道：“先过来吧，店长刚出去还没回来呢。”
三人又回到收银台，刚站定还未等接着发问，一个中年男人便带风进门，将塑料袋这一兜随手放到电脑屏前，便脱下外套挂在里侧衣帽架上。
“老板，有客。”那人向男子示意，四指跪拜，拇指一翘指向两人。
“啊，欢迎欢迎，看看要点什么。”男子回转神来，笑脸相迎。
天云倒是把手一抬：“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是听说这边有一家卖二次元周边的，所以过来随便看看。”
“这个女孩刚才不是在看吗......没事，我也看动漫，喜欢这一块的过来走走都没问题。要不......你们先看？我这在隔壁买的饭，你们有什么需要跟我招呼一声就行。”老板衣着朴素，倒也热情好客，若不是亲口，谁能想到他也是动漫爱好者。
天云本来是不买东西的托词，但既然如此倒也不便叨扰，反而思诗兴致不减，那就由着她吧。
中间的货架将店里辟成两条通道，也难怪老板出去了都没发现。不过唐思诗也的确太过投入了，手机还在不停的白嫖手办的色相。在这期间天云时不时的偷瞄那边，只见得那人向老板商量着什么，而老板则是低头吃饭，拿鼠标连连点击，又或者偷空回应他几句。
不多时，铃铛一响，店内就又只剩下三人了。而思诗也了然兴趣，便和天云一同上前，接着老板闲聊几何。
言语逶迤，得知老板是本地闲人，闲钱，闲事，虽然也看动漫，但是对于二次元圈内的事情，反而不如程力钧了解的多。几番打扰，不肯解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又在思诗撺掇之下，还是忍痛买下了拼装刑天。
了却此间事，也到了晌午过半，两人又得寻街步行，找店打尖。天云本无所谓、来者不拒，但却跟了个走马观花的唐思诗，也算是把单身多年没体会过的被女生支配的恐惧，给补了回来。
两人最终选定一家餐厅刚要入座，又直叹命运玄妙——刚刚在动漫周边店遇到的那个“女装大佬”竟然也在这家餐厅吃饭。不过他此时穿着寻常的便服，摘掉了假发套，却还是扎着一个短马尾，身边还放着一个帆布包，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唐思诗率先发现那人，戳了天云又对他指指点点，两人眼神交流，互相给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过去和他一起用餐。
“嗨，真巧啊，你也在这。”唐思诗在他对面落座，主动打招呼。
“是呀，是挺巧。”他与两人并桌，倒也没有拒绝：“你们......有什么事吗？”
任天云再次尴尬的打着哈哈：“你看咱这次，怎么不算的上缘分？又看见你一个人，就过来认识一下，聊一聊，反倒是没什么事情，打发一下无趣的时间。”
听天云这么一说，他才提起注意力，眯着眼巡视天云和思诗，随后便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啊，良辰虚度，更待此时。”
天云还是有梗在胸，不过还是礼貌的问道：“那，能自我介绍一下吗？我叫任天云，是一名记者，她叫唐思诗，还在上大学。”
那人点了点头道：“幸会，我叫张梓晨，自由职业，也是角色扮演爱好者。”
“那，我可以叫你梓晨吗？梓晨，你只吃素食吗？”思诗从小就很可爱，声音甜甜的拉近距离。
张梓晨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沙拉和他们二人盘中的意面牛排说道：“不是素食，准确来说是轻食，吃轻食当然是减少热量，为了减肥。”
还是那老生常谈的问题，引起了天云的好奇：“但是，我看你也不胖啊，或者说已经算很瘦了。”
张梓晨笑了，似乎同样老生常谈的说道：“我就是一直控制热量摄入，再加上一些训练才能保持这样的身材的。至于胖瘦，只能说是每个人的观念不同罢了。”
“那你很喜欢二次元吗？为什么热衷于男扮女装的角色扮演？”思诗又接着问道。
不知道是触及到了什么敏感点，还是接连的发问使他有些不悦：“你们这是干嘛？审讯我吗？”这下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天云和思诗都面露尴尬。
不过张梓晨倒也没有拒绝回答：“我是自由职业者，说到底其实一半是要靠着角色扮演吃饭的。其实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还是在于个人喜好，角色扮演并不是‘从一而终’，最多也就是热度有高低。”
读到了空气的二人开始谨言慎行，不再触霉头，而是将一些对象转向自己来引起他的发言。虽然还没到其乐融融，但两人却专业的像半个特务，三人之间也互相交了一些底。
张梓晨先于二人吃完，又在包中翻出一个白色的塑料瓶来，和餐厅的胡椒粉调料瓶差不多粗细，虽然上面的标签撕得干净，但即便上面没有任何残留，正常人也一眼就能认出这一定是个药瓶。
天云的目光微微瞥向思诗，却发现思诗也在注意这个瓶子。但事实就是，张梓晨知道他们二人在意这个瓶子，天云思诗也知道他知道他们两个在意这个瓶子，但张梓晨还是将这个瓶子光明正大的拿了出来，从瓶中磕出几粒药丸，用水送服。
这一举动让天云在心中闪过了一堆可能，但思绪还是有些混乱。不过，别忘了，他可是铠甲召唤人。于是便在心中暗自召唤霸焱马。霸焱马感受到召唤，转瞬之间便从虚空之中现身，并且保持极其亲密的状态，只有对应的铠甲召唤人才能看到。
天云目光如炬，虽然他不能透过瓶子看到内部，但却能够在心中暗自下令道：
“霸焱马，扫描瓶子内部的物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