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60记）

我把车缓缓开出员工停车场。

我特别留意了四楼正中的那扇窗。

窗帘挡得严严实实，没有长发女。

说来也怪，自从我认定黑先生与长发女有关联，并充当了我与长发女之间的通介之后，长发女就再也没出现过。

难不成，那个长发女是个会读心术的鬼？

冥冥中，她在用她的方式否定我？

她在无声地告诉我，她不是牛郎，我也不是织女，黑先生更不是我与她相见的那座鹊桥。

一路还算顺畅，车稳稳向前开着。

“你的车，今早是谁开来的？”

“我自己开来的。”（黑先生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你自己开来的？”

“是啊。”

“你自己能开车，为什么还要我送你回去啊？”

“不可以吗？”

“你刚刚不是说开不了车嘛，所以特意等着我。”

“开不了车是假，等你是真。”

黑先生的话真是太“硬”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我不敢转头看向他，生怕下一刻会四目相接。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我回应到）

“我想请你当我的女朋友。”

突然注意到前面的红灯，我一脚刹车，结结实实踩了下去。

幸好黑先生系了安全带。

“你……你没开玩笑吧。”

“没有啊，我就是想请你做一回我的女友，准确地说是假扮。”

听到“假扮”二字，我的心暗暗一沉。

我讲不清这种感觉，或是紧张后的放松，或是放松后的失落。

“为什么要我假扮你女朋友？”

“明天晚上，有个亲朋好友的聚会，我必须得去，还得带着女朋友。”

“与其临时抱佛脚，倒不如早些正正经经地交个女朋友。”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只能找你了。”

后面的车按了一声喇叭，催促我绿灯通行。

“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啊？”

“因为……因为好开口。”

“你觉得我好说话？”（我跟着一问）

“为一个保护过你的男人做一点小事，你不会不答应吧。”

“这算一件小事吗？”

“我只要你来假扮，又不要求你真的爱上我。”

“你这样的，我可不敢爱。”

“那是你没尝试，一旦尝试，说不定，你就欲罢不能了。”

到了黑先生所住的小区门口，我把车停在路边。

“准确地告诉我，答不答应帮我这个忙。”

“我……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这么说，你是不肯帮了。”

“我没说一定不肯啊。”

“我明白了，你就是同意了。”（黑先生紧跟着一句）

“我……我也没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黑先生说得没错，他的请求，从提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心底默默答应了。

我没有选择。

不是黑先生不容许我选择，而是我自己不愿有任何的备选项。

我刚要下车，黑先生拉住了我。

他的手握在我的手腕，温温热热的。

“小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试探着看向黑先生的一双眼睛）

“如果，如果我真的想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尽量自然地一笑，故作风轻云淡）

“告诉我，你愿意吗？”

“你真想知道答案？”

“当然，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那好，我认真地告诉你，我——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原因有二，第一，你对我知之甚多，我对你了解甚少，对我而言，你太神秘了。”

“第二呢？”

“第二，你有很明显的嗜好，你很爱财，想要赚不完的钱。”

“这有什么不好吗？不是有那么句话嘛，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

“我也同意这句话，比如，好色的男人就有优点，他们通常心软，凡事不会赶尽杀绝。”

“男人好色可以，爱财就不行吗？”（黑先生跟着问到）

“爱财当然可以，不过，太过爱财的男人有个缺点，为达目的、无不可为。”

“你觉得，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正因为我不确定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所以，我不愿意成为你的女朋友。”

“我可以让你真正地了解我。”

“那就慢慢了解吧，再见。”

我“拒绝”了黑先生，无论他的“如果”之问有几分真、几分假。

也正是他的“如果”之问，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睡着了，我的梦开始了。

一座金色大厅里，一个男人一步步走向我。

他的脚步不慢，可他与我的距离却没有明显拉近。

我试着走向他，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