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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斗酒浪诗会

2023-06-25 12:13 作者:诸法空性  | 我要投稿

先妖有诗云:烟笼寒水月笼沙,桂枝簪花凡人家,莺歌满园酒香起,围坐篝火话天涯。

这个诗我是在《义妖传》里面看到的,是个翼族小子看望妹妹时有感而发的。

人的世界害怕孤独,妖的世界又何尝不是?

人的世界可以通过酒会摆脱孤独,大家热闹一下,妖当然也可以。所以,在妖精森林里面,时常有公子哥儿举办诗会来消遣一下。

在这个东西上,我们挺佩服人族的,能把聚会的内容增加了许多内容而不只是吃吃喝喝的,也只有他们这一族能想得到。

听说妖族原先的聚会不是讨论人肉怎么吃就是怎么增强修为,或者如何从魔族那里掠夺财货,层次低得很,学习人类之后,聚会有了酒,有了歌舞,有了音乐,档次就慢慢变得高级起来,丰富起来。

诗会什么时候开始举办的一直是个谜,因为参加诗会的人一直在变,传到我的这个时代已经超过千年了,但是自从酒会变成了诗会之后,它就成了妖族年轻贵族们的最爱。我爹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但是那只是妖族上层社会社交的一个手段,他这人是个大老粗,当时只知道喝酒交朋友,其他什么都没注意到,去了几次他觉得无聊,就再也没去了。

自从两年前被小七拉去一回,慢慢地我也喜欢上了这个东西,因为那里不仅仅有好酒喝,还有一些我从没见过的新鲜事物。

比如说从某位星君的下人那里弄来的蟠桃桃核。

蟠桃这东西据说是天上才有的仙物,吃了能够益寿延年,平地飞升成仙,但是没有人能够把它偷出来,因为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开办的时候蟠桃园才会被打开。

这一枚蟠桃桃核是该星君应邀参加蟠桃会之后吃完桃子留下来的。

星君不在意,星君的下人门可十分在意。因为桃子只要有桃核,是可以再种出桃树来的!有桃核,还怕没桃子?

可惜没有妖知道这东西怎么种。他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桃核,他是金子样的。

心蕊不以为然,要说别人没办法那倒可能是真的,但是对于树妖一族来说那不是容易得很?让他们那一族的人看看,十有八九不就能种出来了?

我笑道,那可是天地初生的灵根结出来果子,哪里有那么好养的?树妖一族是凡间演化出来的灵气,怎么能够弄得明白这天地初生的灵根需要的生长环境?即便他们有卓越的妖术道法,大约也没有办法跟天界的环境比吧?

心蕊突发奇想,直接吞了不就好了?桃子总归是木质,进了肚子应该功效都是一样的。

我乍舌道,那可是金子!吞金是会死人的。再说,好不容易从星君那里弄来的东西,还指望着它长出桃树结果子呢,怎么能就一个人独吞了呢?

除了吃,诗会还有别的新东西。

还有一次聚会上,石妖一族的公子恒信带了一篇拓片过来,据说那上面刻的竟是传闻中的凤求凰!

这是一首古曲,人族那边已经失传了,此时竟然在妖族的石妖一族给找到了,激动之余,恒信就把这东西从族内拥有此物的那人手里给买了过来,但是他在族里找了个遍,哪里找得到能弹此曲的人?偌大一个石妖一族,竟然没有几个懂音律的!

没办法,他就把这东西带来了诗会,竟然真的有人会弹!

翼族的一个小子据说略通音律,试着弹了一下。

当夜,梨花池的荷花都开了,周遭的鸟儿那一夜都失眠了。

若只是这样也没什么,第二天侍女收拾梨花池的时候,捡起来的鸟儿都痴痴呆呆地,华翼瞅了半天说,这些凡胎经不住他那弟弟的琴声,都害上相思病了。

我不懂音律,但是经此一次就完全被这诗会惊到了。与父王的那些公文比起来,这里带给人的东西新奇而又震撼,虽然它们不是妖界至宝,但是却不可错过,不是亲眼见过,哪里知道这世间还有此等玩物?

不知不觉间,我带着心蕊已经走近了梨花池。

远远地梨花池灯光明亮,妖气充盈,淡蓝色的光雾将几十亩亭台楼阁缭绕得跟天上瑶池差不多,周遭的树木上沾染了过量的妖气,竟也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有的还挂上了莫名的花朵,分外美丽1.

心蕊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赞叹道,天上的瑶池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姑娘说对了!”一人站在入口处,遥遥向我拱手,开口称赞心蕊。

这是白圭。寒夜精灵一族留守将军家的二公子。

心蕊登时愣住,悄悄问我,这人怎么是冰刻的?浑身都是冰碴子?

我一边作揖回礼,一边回答她,那不是冰,那是水晶。

心蕊登时乐开了花,瞪着眼睛望着白圭,叫到,水晶!那这人可值钱了!

我和白圭都一愣,转而望着她哈哈大笑,道,是。

“这是你令妹么?”白圭问我。

我点头回答,是。白圭的精神顿时一振。

心蕊知道自己出口冒失了。他爹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她虽然性子活泼了一些,但是在他爹的严厉教育之下读的那些个书还是没白读的,自然明白当面把一个人说的能换钱那是跟骂人无疑了。

她脸色微红,拉着我就窜进了梨花池。由于我已经被他拉来拉去拉惯了,所以回头适时对着白圭叫道,我今天带了好酒,共饮啊!

他双目放光,高兴答道,好!


场子里面小七和岳一宏已经到了,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探讨了一下山丹养马场的马匹与西域马匹在肉味上的差异,参加诗会的人也就三三两两地到了。

心蕊早就和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女宾聚到花厅里去了,我左右看了看,除了已经稔熟的涛哥、正毅、君成、华翼,其他常来诗社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一恒诗社那边我只认识恒信,他带来的几个生面孔我一个都叫不出来名字,但是人都是才俊,不止长相风雅,身上的妖气却也脱俗,跟妖精森林这边的妖气之档次不相上下。

诗会差不多该开始了。

白圭作为此次诗会的掌坛,适时迎了过来,与大家做礼笑道,诸位今日共聚梨花池,梨花池蓬荜生辉,妖气充盈。我方才夜观天象,就连天上的南斗六星都是烨烨闪亮,光华夺目。看起来,我们今天的诗会聚得正合时宜,诸位的才气出类拔萃,就连天上的星君也注意到了。

不才作为今日诗会的掌坛,在此首先代表林中诗社对一恒诗社的集体到来表示欢迎,感谢大家对林中诗社的一贯支持。其次,今夜,美酒管够,希望大家今天晚上能够随心随性,玩得开心,舒畅高歌,若能做出上好佳作,自然有上等奖品送上。

歌舞也已备好,正在云池那边,各位的佳作随时会有舞姬编排成曲,附以舞蹈,如果有喜欢欢歌劲舞的尽可以去那边共赏。

白圭的话音方落,我也凑热闹道,诸位,今晚我特意带来了我们花妖一族的镇族之宝——美酒“阳春白雪”……

我刚开了个头,猛然觉得掉进了饿狼窟,因为齐刷刷的数道目光顿时聚在了我的手掌之上!那一双双眼睛恨不能将我的手里的东西给抢了过去!

小七更是惊道,葱少,你……你真的把他带了来!我还以为你说笑呢……

我就知道他们会这样,笑道,大家高兴,我也高兴,谁都知道我们花妖一族的阳春白雪是酒中圣品,不下于瑶池仙酿,我今天把他带来纯粹就是给大家助兴的,今天我们看看谁能在这诗会上拔得头筹,就把这酒最为奖品送与他,如何?

好!小七立刻乐开了花。就我所知,这些人里面他号称酒圣。

众人皆拍掌叫好。

暗地里瞅了一眼女宾那边,心蕊看起来此时才明白过来我问她要酒这件事,不过她看起来依旧个没心没肺,欢喜十分,并不在意我是将这酒送人还是自己喝。妖族里面谁都知道心家酿酒之术那是一等一的。

我立刻心安了。

照理,诗会的开始是一番寒暄。

我正准备去见见一恒那些不认识的新诗友,不想白圭早就迫不及待地躲在回廊上,乘着薄雾将我拉到一茎荷花后,迫不及待地提起我的衣领指着我的鼻子问我,葱少,你妹子的你可别骗我,你才十八岁,你哪来的妹妹?

我心思根本没在这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之前我看他见心蕊十分高兴,我并没有往情意这个方向想。我毕竟还是个幼齿的妖精,虽说身体跟白圭他们差不多,已是成年模样,但是我的心思看起来根本没到白圭他们这个水平,只晓得事实胜于雄辩,哪里懂得谎话连篇?

……

这家伙,莫非看上心蕊了?

我们妖族啥时候在意年龄了?

我反问。

这话问得他却也是一愣。

乘着这功夫,我挣脱了他的手,一边抚平衣服一边又道,我们妖族啥时候变得那么讲究人伦了?妖就是妖,一切随心就好了,心蕊没有哥哥,想认我做哥,而我没有妹妹,就想认个妹子,怎么了?山石树木成精了认个兄妹都未必有血缘,难道我只能将我娘生的叫做妹妹?

谁规定我们妖族的兄妹必须是按年龄来做的?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一捏,笑道,我们虽然开诗社、起音律、赏歌舞,但是我们还是妖,人族那一套不适合我们的糟粕,我们可以不学啊,我们只学我们喜欢的,那些迂腐的东西就忘了它吧。

因他这寒夜精灵一族太过迂腐,做事跟他们的形状一样有棱有角地硌手,我的话原本是一番调笑,却不想说的重了,不知道扎到他那根神经了,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双肩,激动得脸色都红润了起来,急道,听了你一席话,我今日才觉得我这三百来年是白活了,真是白活了。哥,哥,你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大哥,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对小弟我说,小弟我只要能做到,一定拼了性命也要完成大哥的心愿!

啊?

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么容易就多了个小弟?等等,这厮十有八九在套近乎吧?八成……这小子想通过我接近心蕊?

不过,就算套近乎也没啥,他要是真的喜欢心蕊我这个当哥的岂有不成全他们的道理?毕竟我还没见过心蕊在某个才俊面前红过脸呢。

这被他一搅和,原本先认识一下一恒诗社的打算就泡汤了。众人略有寒暄之后,已经聚集到梨花池的前厅准备今天晚上的重要活动了。我只好摇摇头拉他一起去前厅。

其实梨花池本就建在一片荷塘之上,说聚会的主要场所是前厅也有些牵强,但是就聚会活动的主要所来说这里倒是再合适不够。

四周的树上早已是熠熠生辉,花开朵朵,淡蓝色的雾霭混合着妖气升腾起来,整个前厅就如同云海一般如梦似幻,自是对酒当歌好场所!



今日诗会有些趣味。

这是我听到一恒诗社那个黄头发的帅哥作为一恒诗社首座提出今日的作诗题目之后的第一个感觉。感情西域妖族的想法就是与中原妖族的想法不太一样,我们常做的诗不是七言就是五言,他提出的题目却是夹在中间,结构新颖。

这黄头发帅哥名唤托夫,名字也蛮奇怪。他给出的题目是从人族号“藏剑”和号“天策”的两个人那里得来的一副对子。

第一首:“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守空壕。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梢。”

天策回信:“待卿长发及腰,我必凯旋回朝。昔日纵马任逍遥,俱是少年英豪。东都霞色好,西湖烟波渺。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卿共度良宵。盼携手终老,愿与子同袍。”

凡夫俗子们倒是也有几个应和着写了两首回信,托夫倒也搜集了几首,一并给了出来。

其一:“待卿长发及腰,吾愿轻车还朝。少年纵马长安道,仅凭胸中六韬。不知霞色好,忍得胡骑骄。贺兰几重飞渡,大漠月下弓刀。巡营夜听征夫泪,点将缺少旧同袍。待到画眉时,风霜满鬓梢。”

其二:“待卿长发及腰,小生归来可好?三生石上刻今朝,孟婆摊前知晓。青丝成白发,有情天亦老。最是相思难负,一曲共谱琴萧。鼓弦别梦泪迷离,冷风残月天晓。孤舟钓江客,犹念旧日好。”

其三:“待汝长发及腰,姑娘嫁我可好? 红妆铺陈十里桥,羡煞邻里村娇。北国风光好,西湖烟波渺。不求江山多娇,惟愿纵马逍遥,抛却玉带紫蟒袍,与卿共此偕老。日暮共举杯,将闲愁轻抛。”

凡夫俗子们的回信各有想法,一恒诗社倒觉得有趣,把这诗拿来了,用作今晚的题目,且看谁有更好的回信。

而我却依旧将兴趣停在托夫的外形上。

不知道西域那地方水土不好还别的什么,据说那里不止人,连妖的毛色都会有些发黄,眼睛长得比较大,眼窝比较深,就连鼻子都长得比较柴。  

三叔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家族聚会上,我印象深刻。那时他一个劲瞄良牙,特别是他的鼻子,似乎看看它有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翘,但是我摇头告诉他,良牙并不是那里来的,他是被人下了药之后变成这样的。说起来到也奇怪,兽族那些喜欢拐卖小兽的畜生们不知什么原因,都十分喜欢他们和西域的妖模样一致。

由于三叔这话,我见到黄头发的帅哥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惊讶的,反而觉得有些眼熟。

托夫的题目出完,鉴于他的外表,又想起白日里才看过的妖皇找人和亲的圣旨,我不由得心中一荡,脑子一抽,立马生出一首诗来:“待卿长发及腰,我定班师还朝。三千里路云和月,哪怕山高路遥!妖皇圣令在,魔气终难消。涤尘常伴清影,醉榻空问洞箫。不知天上红线老,何事错搭鹊桥?把酒祝青天,梦中共良宵。”

“好!”大多数人立刻喝彩。

毕竟是第一首诗嘛。

但是我略显得意的余光里,却瞅见了一两个或狐疑,或惊讶的目光。仔细去看时,却见那目光一闪,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我立刻又回归欢乐的海洋。虽然这诗表面上有些不工整,但是如果看过妖后的征兵令,看过妖后的和亲令,大约没有人不会觉得我在说白话。

小七恭喜道,哈哈,葱少,看看,终究是绝世妖王的世子,如此敏捷,如此多才!我等还在心里琢磨原诗的意境,你这里成品就已经出来了。

那边一恒诗社的托夫亦是兴高采烈,一边小心地在纸上拳写着我的诗,一边大叫,美哉美哉,近日又得一首美文,看来我的墙上又要多一副字啦!

恒信也走了上来,一边恭喜我一边笑道,葱少好诗!看来今天的头筹就是你了!一恒诗社这边今天也准备了一些小礼品,原本是要送上来的,但是方才葱少拿出了阳春白雪这样的好奖品,我这边就没敢拿出来献丑。现在葱少既然拔了这头筹,那一恒诗社这边的礼物拿出来也就不算丢人了。

我这边如果拿了自己送出来的阳春白雪做奖品,自是无趣,能够获得一恒诗社的礼物那是最好不过,我欣然接受。

下人把奖品拿出来,我看了一下,是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我正要谢过恒信,让良牙接过礼物,一恒那边突然走出一位才俊,笑道,诸位公子且慢,我有一事不明,方才这位葱公子的诗中有两句,“妖皇圣令在,魔气终难消”指的是什么?

坏了。我这才醒悟过来,妖皇的旨意,怎么可以拿来取笑?还魔气难消?妖皇的和亲诏书才下来没几天,大家都才看见,就这样被拿来作诗,这不是藐视妖皇的圣令呢么?我虽是随大流,诗里面有些评判征兵令和和亲令的味道,但是评判朝政倒是在两可之间,拿妖皇的圣令来做调笑就有些过了。

好家伙,我原意是说上了妖皇和亲令的人,她原来的情郎会伤心的,却没深想过这个问题。

……

这小子话音还没落,小七一脸坦然适时插嘴道,这两句解释起来好说,我们妖族跟魔族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两族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为此两族祖辈上谁没死过人?每次魔族来攻,妖后陛下哪次不是颁发旨意,征兵对战?可是,连年战争下来,我们打赢了还是魔族赢了?都没赢!“妖皇圣令在,魔气终难消”这是事实啊!葱少说的没错。

众人都在点头。

小七继续说道,至于下面的,死了那么多的人,打仗拆散了多少苦命鸳鸯这也不用我说了吧?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伯父、二伯父、五叔、七叔都在和魔族打仗的战场里死掉了,大家也知道我参花一族,原本就人丁单薄,这连年的战争下来,哪个家里不是形只影单的?葱少也说的是实情。

这些年我常去我伯父家里,我伯母眼睛就是连年累月哭瞎的!虽然我们妖族重新生一对眼睛也不算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知道我伯母说什么?她说,这样还好。看不见日月,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反正心里面还能看见我伯父的影子,这样活着还有个念想。

我们作诗的目的原本是取乐,但是更多的也是在抒发自己的情怀和想法!且不说这些情绪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难道天下的事情还不能让人说句话?

我们作诗,如果都是虚情假意,那都还聚到这里做什么?

小七有越说越激动的成分,而众人也有越听越激动的成分,两厢便宜,白圭的酒上的就极是时机了。众人举杯,第一杯不再是庆祝聚会,而是敬给了那些死在战争中的祖先。如此一来,我调笑的成分就被稀释了,而我的一颗心也从嗓子眼掉到了脚底板上。还脆生生地叮当响了两声。



酒过二巡,梨花池的妖气更浓了,酒气升腾起来,作诗的气氛更加高涨起来。

正毅挥了一手青墨出来,淋淋漓漓地在六尺长卷上盘出一片龙蛇,即是眼趣也是雅趣:“待卿长发及腰,吾将解甲归巢。路问白头大阿伯,旧时桃花可好?犹记杏园里,青梅竹马谣。二十年来征战,七千日夜煎熬。门前桃花灼灼开,尽皆风中浅笑,谁在画卷中,独唱念奴娇?”

嗯,他这哪里是写诗,简直是用诗在画画。

众人围着他弄出来的不知是画作还是诗作,啧啧赞叹,风华竟一时无二!

我正饶有兴致地同大伙一道看他泼墨挥毫,涛哥悄悄拉我,我便离了前厅,同他一道到了长廊无人之处。

涛哥严肃起来,问,对于妖后的选人和亲圣旨,你可有了应对之策?

我立时明白了涛哥的意思。

水妖一族,大约只有半人半鱼的美人鱼拿得出手,其他佳丽不是面向不敢恭维就是外形独特,都没有办法拿得出手,就算他们修成了人形,离了水就要死要活的,每天得在水里泡上个把时辰,弄得身上滑腻腻,湿汃汃的,实在是难以入怀。

而鉴于美人鱼这只分支过于稀罕,少一个这一种族便多了一分绝种的可能。所以水妖一族最怕的就是这样奉献人口的政令。

按照以往的惯例,涛哥碰到这种事情跟他祖上的处理方式一样,都会从别的种族借上一些人口过去,代替水族献上去,交代任务完事。

所以,他问这话十有八九就是想问我这里借上一些人口。

哦,这个事呀,这事我爹还没说怎么办呢。

我说。

虽说花妖一族人口不少,但是修到成年也并非易事,我虽然是花妖一族的世子,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敢擅自做主,还是得爹爹做决定。而我也知道,经过连年战争,花妖一族也损失了不少人口,原本武功法术高强的长辈也折损了一大半,如果现在再匀出去一些,那么势必影响到本族的利益。

而且,妖后要的是美人,虽说妖族一部分人口是自然修炼出来的,但是通过繁衍而来的毕竟还是多数,所以美人献得多了,小花妖从何而来?

葱少,你不够哥们。涛哥立马变了脸色。

我嘿嘿一笑,辩道,兄弟归兄弟,大事上面小弟可不敢犯糊涂。这可不是哥们不哥们的事情,这关乎到本族兴衰,岂敢儿戏?你不是也是因为怕你本族伤了元气才来问我的么,就不许我在这事情上面做得稳妥一些?

涛哥又换回来一脸媚笑,道,诶,也对,我是有些急了。

我亦是笑非笑地做做场面。或许有别的办法。我说。

突然想起在兽族做的一件旧事。

这得从良牙说起。

兽族是整个妖族生育能力最强悍的种族,因此当生的过多的时候,兽族就会发生一些见不得光的丑事,有兽族的人会将族人拿去买卖。买卖牲口倒没什么稀奇的,而这些兽族的这些小妖们就比较可怜了,他们原本的样子就是兽类,这下不用变都可以直接拿来当做普通的兽卖,而且,由于兽族,不,整个妖族都不善生产,所以这些小兽妖就会被卖给人类。

卖他们的人大多是有权有势的上等兽妖,他们会将这些这些小兽妖的魔力封了,以免被人知道生出什么事端,所以这些小兽妖无法诉说他们的遭遇,想逃都逃不掉。因此就算他们已经过了300岁,如果不识货的人类买了他们去将他们与普通野兽放在一起煮来吃了,他们也只能认命。

而为了更好体现这些小妖兽的可人之处,上等妖兽通常不止会将他们的魔力和变化能力给封了,还会给他们下药,让他们显得更为出众一些。

我的跟班良牙便是这么一只被人困住的小兽妖。

对此,妖后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管。兽族的繁殖能力在那里放着,即便是她想管,她也不可能制定什么法令出来,如果在战争年代,兽族倒是可以直接征兵入伍去打仗,但是和平年代她也没有过多的地方来养活这些新生的小兽妖。

她总不可能把这些家伙一个个地都自己养起来吧?

况且,就算妖后不管,人类世界里面的那些和尚道士也不可能任凭兽族这么发展壮大下去,因为他们不可能让兽族壮大到足以威胁到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平衡。

如此一来,有了消耗,妖后也就不用管了,她倒是清闲了。

我看见良牙的时候,他就只是一只未长成年的小狗妖,有人正拿了绳子将他吊在木架上端着水瓢往他嘴巴里面不停地灌水,这是杀狗的常用办法。而我那是正被心蕊拉去人族的集市上逛街。心蕊去买人族的胭脂桂花油,我便皱眉停下了脚步。

灌水并不一定能灌死他,因为他是妖兽,没一只普通小狗那么傻,所以这么做只能让他痛苦万分,却无法将他立刻杀死,这让我有些于心不忍。沾了老爹的光,我凭着我微末的一点魔力,竟然能看出来他是一只妖兽。于是我一把打翻了那人的水瓢,喝道,这狗崽子我买了!

那饭店老板嚣张至极,叫道,这狗不卖!我的客人还在里面等着呢。杀良牙的这人是一家饭店的老板。

我一把洒出十片金叶子,道,这么漂亮的小狗,吃了可惜了。

饭店老板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满脸谄媚道,公子万福,小的这就给你把这狗包好。

包?我可不想让他把良牙炖了再给我,一脚将他蹬到墙角去,嘴里说着不用了,这狗我要拉着溜街。当下便去解吊狗的绳子。

可手还没伸到跟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一把从身后拽住了我,将我提了起来,得意道,哈,我就说了,将这小妖狗吊在这里,肯定能引来大货,这不,看着这小子出手这么阔绰,不是有头有脸的就是妖族里面的公子哥儿,一并拿了,练出妖灵,肯定能让爷爷大补一顿!

令人惊掉下巴的事情一桩接一桩,这汉子话还没说完,他对面的同类脸色突变,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来,一声娇喝在他身后暴起,紧接着我后领一松,就被他扔到了地上。

摸着屁股站起来一看,一个一身青衣,白纱遮面的女郎一柄长剑已点破了大汉的双肩,左手凌空一指,一道内力凌空已经戳中了大汉的穴道,让他说不出话来。我惊讶于青衣女子的刹那风姿,但是那汉子的同伙却是嬉笑着围上了女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笑骂着,哎呀,好一个小妖娘,姿色还不错!



有人救我,我自然不能看着她受难。心上一计,从地上骨碌碌爬起来涕泪交流地指着那被封了穴道的汉子骂道,张福来,你个畜生,你表姐一家都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你为了得到她,竟然还想杀了我!?你!你!你,你为了抓住我们,竟然还冤枉我们是妖怪!?

路过的大叔大婶们,你们给评评理,我和我未婚妻是青梅竹马的外地人,我们本来家境都还好,结果这个畜生害了我未婚妻一家不说,还贪图她的美色,想要虏了她去,我们逃到这里还是被他给找到了,大伙看看,我和我未婚妻像是妖怪么?

这……这……这个畜生仗着他自己会一些道术,到处说我们身上有妖气,要抓我们回去炼药,可是我们……我们不是妖怪啊,我们是人!我们像是会害人的样子么?

你们再看看这只狗,这只狗在他们眼里都是妖!这哪里是妖啊?!我指着良牙,良牙此时肚子鼓得像只皮球,由于肠胃被水胀坏了,此刻正往外吐着参杂着血的浑水。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那样子根本是装不出来的。

“呦,作孽呀!”一老伯看着良牙那模样,忍不住跺脚骂道。

而我适时地一边对着街面上围过来的普通人满地磕着头,一边像是死了爹一样嚎道,大叔大婶们,帮我们评个理吧,帮我们评个理吧,大伙说说这是不是个畜生!?

我倒不怕那店老板出来戳穿我,店老板是肉眼凡胎,看不出来被他灌水要杀掉的良牙是只妖兽。

他最多也就是有可能被几个会点道术的大汉吓住之后站在人群之中围观。如果要跳出来帮那几个壮汉,那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我的金叶子还在他的口袋里,他们可是真金白银,并不是我变出来的。

我这边嚎着,一时间白纱遮面的女郎也没了主意。她没弄明白我要做什么,也就只能左右把我护住,防备几个壮汉围上来偷袭我们。

却没想到店老板却早已经爬起来拄着一根棍子倚靠在卖菜的木车边,指着我大声道,这小公子我见过,心肠好,经常来我这里吃饭,今天看我杀狗,心有不忍,这才从我这里救了这只狗。没想到这几个家伙这么欺负人的,竟然说这只狗是妖怪?连人都是妖怪?可怜见的。来我店里的客人都是妖怪的话这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诶?这话……

刚才不该打他的。我心道。

哇……

我继续大哭。

心里突然想起来一句人的话:“人之初,性本善”。

心蕊后来说她在人群中看得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往后退退,深怕影响了我演戏。

哎呦!可怜哪!有大娘也掺和了进来。

更有好事的直接嚷嚷道,报官报官,看看这几个人把人家姑娘祸害成啥了!姑娘,你别怕,我们这里不兴这么欺负人的!

更有人一边用菜叶子去扔壮汉们,一边嚷嚷道,小伙子,别怕,打他们!我们帮你!

为了加强气氛,我从路边捡起一根挑菜的扁担,擎在手里挡在女郎前面,叫道,既然逃不了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小爷跟你们拼了!

壮汉们一愣,或许被我的气势和不怕死的态度给镇住了,又或许忌惮周围已经围了三匝的人群会被他们给彻底激怒,竟彼此交换着眼色不敢围上来。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女郎突然娇喝一声,竟也带着苦大仇深的腔道,公子,有你这番话奴家就算是死了也值了!你不会武功,让我来!这几个奸人害我全家,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如果打不过他们,我就将这命交到阎王那里去,我要问问阎王,什么时候才会收了这帮匪人!如果打不过我死了,你帮我给我娘带句话,就说我去找我爹去了!

嗳?

还有比我还能顺杆子网上爬的!

没等我回答,她已扑了出去。

拼了!

虽说萍水相逢,但是以歪治邪这招实乃同道中人,就算不是真的情侣,但是做个朋友也是不可多得的良缘!

一番混战。我被划了两剑,只是两三寸破皮口子,但是却用扁担敲中了五六扁担。待得从一团烟尘中脱身出来,一双纤手提着我的衣领几乎是飞驰着就出了市集。回头一瞥间,那些壮汉还在烟尘中,能看到的还有几个偶尔被甩出战团的普通乡亲。

哈哈哈……我笑。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女郎拎着我比拎着一只小鸡还要轻快。

半个时辰之后,我便身在了兽族青楼的“天仙阁”之中。

压下我在“天仙阁”的经历暂且不表,此间面对着涛哥,我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涛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僵着身子瞪着我惊道,你!……你!……你!劫青楼?抢歌女?然后把她们作为和亲人选给送上去!?

其实这个主意并不一定好,因为即便是抢到的歌女谁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不是还是黄花大闺女,所以她们未必是和亲的上好人选。

不过,对于妖族来说,那个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历来战争中战士死了,有几个妖女能够独守空房几百年的,所以妖族大多并不把这当回事。

但是对于魔族的贵族们来说,是不是把黄花大闺女作为重要的是来看我倒是没有一点把握。

嘿,能完成任务就行了,谁在乎那个?只要妖后不怪罪我们没把人送上去,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涛哥倒是犹豫起来,但是他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想了半天才道,这样算不算是拐卖妖口?

我摸着鼻子道,应该不算吧。据我所知,兽族那里人口增长太快,其实被送到青楼那种地方去的很多都是没人要的小妖。如果把她们从那里带出来,给他们自由,应该还是做件善事吧。

涛哥左右踱着步子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着实拿不定主意。最后突然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好!那就这么办!

我略略有些得意。如果那女郎还在那里,没准涛哥能帮我把她也救出来吧。

回到梨花池前厅,众人已经完全沉浸在酒宴欢歌之中,大约才气已经抒发的差不多了,我正和涛哥在一方案几前坐下来,作个舒适的姿势靠在白玉花岗岩上,心蕊便捧了一道金黄色的册子蹿到了我面前。

咦?这不是妖后的圣旨么?!怎么你还带在身上?我顿时又严肃起来。

咋?我不看上面的文字,在上面记录些文字总可以吧?

我酒气已经开始涌上来,听到她不再去那么关注圣旨的内容就放下心来,略略瞅了一眼,原来是她将方才托夫所收集的诗,还有我和众人写的回信都录了上去。想来一个女孩子身上并没有笔墨,大约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借,便临时将诗录到了圣旨上去。

这圣旨一般没啥用,只要不直接毁了一般就是封存在书房里的命,没人看,所以只要后面把诗重新誊写出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扫了一眼我被涛哥叫出去后众人的回信,其中一首有些意思。

“待卿长发及腰,疾翎传我捷报。青梅正欲添红妆,谁知寒雪飘飘。恨别鸟惊心,意归夜难熬。青丝静待年华,泪烛空守寂寥。古来征战几人回?归来皆是英豪!当年明月在,云中着红绡。”

郎情妾意。



一场诗会最大的乐点除了作诗,耳热酒酣之际的八卦也是一大乐点,觥筹交错之间,牛也吹了,瓜也吃了,还见识了自己从没见识过的奇闻韵事,何等美哉!

而这一场八卦下来,最大的瓜莫过于这幽冥魔君的婚事。

之前我以为自己的随文有些唐突了,至此才发现并不是我唐突了,而是我性子还不够稳,硕大的瓜只看见一两支叶蔓便有感而发了,真正的瓜尚未完全挖出来,当八卦成了诗会的主题之时,我才知道原来妖后的皇命之后还有很多的故事。

这幽冥魔君是个苦孩子。

苦孩子并不意味着他是孤儿。他有父亲,有母亲,但是他是个私生子。

传说魔族的人伦关系比较混乱,比妖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个听起来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接下来的故事就比较压抑了,他爹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

而且屋漏偏逢连阴雨,偏偏他爹老魔君有十几位侍妾,却一无所出!不是几十年里一无所出,而是这一辈子一无所出!

这事情就耐人寻味了。

魔君无法传宗接代,那他是哪里来的?

这恐怕只有他娘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事情上的故事,版本多了去了,有说他娘嫁给他爹之前就背地里有人,有说他娘嫁给他爹之后他娘有了人的,有说他爹实在没办法了没法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让他娘偷人的,还有说他就是捡来的一个弃婴……反正他娘不是平常人,是上一代魔君的郡主,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他娘不待见他。那是自然了,天天被十几位侍妾的眼睛盯着,这压力足可以将她逼疯,女人的羡慕嫉妒恨那是会杀人的,特别是她们一无所出的时候众眼也会烁金的。

他爹也不待见他,他知道那不是自己亲生的。

但是他爹又不能让他死,死了魔君位置就有可能被他人觊觎。老魔君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的魔君之位只有传给他那才是正统,把他弄死了恐怕幽冥魔族立刻就是一场内乱。

但是他又不能放任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心烦。

好在那时候魔族和妖族正打得一片火热,老魔君正忙着和其他魔君联合起来对付妖后,这未来的魔君还能在夹缝里找到一片生存的空间,但是折腾是免不了的。

据说当时给妖族造成巨大伤害的十万羽灌银鹤羽追魂箭就是他爹重压之下他的杰作。为此他被人族和妖族联合起来打了个半死。你应付差事就行了么,怎么能做得如此优秀呢?

这中间为什么会牵扯到人族原因已经散失在传说里面了,但当时人族当时的一些高手却一路追杀,竟然逮住了他!

人族是个短命的种族,但是比妖族更记仇。还有,人族虽然是个“人之初,性本善”的种族,但是当他们心中有恨的时候,却比魔族还要像魔族。

人族高手逮住了他,用72颗定魂针将他钉在珈蓝山的后崖,几乎将他的三魂七魄都给拆散。

他娘不管,他爹也不管。

最后救他的,竟然是人族当时的国师——落尘子。传说当时这人五指如兰,拨开漫天云雾,嘴里轻吐一个个“破”字,便拔除了谁也不知道怎么能够解开的72颗定魂针。那些针,可是人族高手凭借地仙之能以虚空仙力钉在他魂魄之上的玩意,无有实体,不受五行之力,和魂魄融为一体,根本没有人能够解得开!

众人质疑落尘子救他的目的,落尘子说,妖族和魔族打得正热闹,怎么能让这场战争这么轻松就分出胜负呢?

此等优秀的人,不去打仗挂在这里做什么?让人看么?这里也没有几个人能上的来啊。

这未来的魔君就这样被重新投入了战场。

妖后气了个半死。

你人族都把他给抓住了,他是魔族,也曾经对你人族犯下过累累罪行,你人族怎么能就这样把他给放出来?!

擒贼先擒王,既然人族杀不死他,那就自己动手。这样的人落在魔族里面成了下一代魔君,这还得了?

妖后牙根痒得无以复加。

妖后也派了几大高手去追杀他。

他娘还是不管,他爹继续看热闹。

但是这回妖后却花了大力气才将他给抓住了!经过人类那边荼毒淬炼,这小子竟然长进了,拥有地仙档次的修为,着实难抓得很,要想直接杀死那更困难!

围捕他的人里面有我爹。这个事我听他说过,当年为了围捕他,妖族死了十位将军!

将军可是仅次于三十六洞妖王的存在,能以一己之力力战十位妖族将军的存在,恐怕实力已经不在一位正统魔君的实力之下了!我问我爹能不能打过他,我爹沉思了好一会,用一把筷子做算筹演练了半天,得出个“平手”的结论。

既然抓住了,那就应该消灭了他,可是妖后却在这个时候心软了。妖后是一个惜才的人。

而这未来的魔君是一个真正的魔头。

他在妖后的面前提出了一个要求,说只要满足这个要求,他能让妖族和魔族的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战争结束。

妖后正为此焦头烂额,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这是个大诱惑。

什么要求?

幽冥魔君当时已经弱冠,当然,这是按照魔族的年龄来算的,也就是五百多岁的样子。他说,只要妖后能助他夺了幽冥一族的魔君君位,那么他承诺的一切将全部实现,包括这场战争之后魔族和妖族可以和平共生。

妖后当机立断,成交!

哦~

我等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妖后今日要成全与幽冥魔君的一桩好事,原来是有这层渊源在里面的!

那么说,妖后今天的和亲圣旨,竟是在将近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定下的交易的一部分!大家叹道。

按理说八卦到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了,但是有人问,那为什么没有听说这后面幽冥魔族内部出现什么大的内乱?而是听说幽冥魔族竟然和平交接王位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能知道这里面的辛秘?

小七一拍大腿道,妖后的手段草蛇灰线的,能看懂的那都是活了千年以上的老妖精了,我们在座的都是年轻后生,活了都没过五百岁,谁能知道这里面的细枝末节?

这话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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