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的凝视(博士X浊心斯卡蒂):无妄之歌
博士越发觉得这首歌很熟悉,熟悉到几乎听过好多遍。可现在,他只想让这阵歌声赶紧停下,在不停下,估计博士就疯了。
博士死死地抓挠着头发,又狠狠地将自己往墙上撞,企图以此来减轻一点儿痛苦。不知道为什么,博士本能的抗拒着这首歌,慢慢的,眼前的景色变了,变成了神秘幽邃的深海,在一座乱石林中,一双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博士(说是眼睛其实更像是两道新鲜的伤口在往外渗血),随后一阵光芒照射进那片乱石林中,博士这才发现,这不是什么乱石林,而是一座巨大的建筑,同时他也看清了那双眼睛的主人:那是一个怪物,身体形态与人相当,但是长着一个八爪鱼似的脑袋,身体则覆盖着类似鳞片的胶状物,背后还有一对如同蝙蝠般狭长的巨大翅膀,身材臃肿而肥胖,通体绿色。怪物被光芒照射到后,身躯缓缓的从那栋建筑中挣脱出来,而后煽动它那巨大的翅膀向博士游弋而来,仿佛一座山峰正在移动。
博士感觉到了恐惧,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冰凉、四肢的无力,恐惧正迫使着他做出人类本能的反应。
“不……不……不!不要!”博士使劲儿抓挠着自己的头皮,嘶吼着,可是嘴巴张开的一瞬间,他冰凉的液体涌入了口中。“快让我从……这该死的……幻境……出去!放……我出……去!”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很快又与这片海域融为一体。一开始博士还能感受到恐惧,但随着怪物的接近,博士逐渐连恐惧的力气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有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比这海还要深的绝望,对未知的绝望。随后,博士感觉到冰凉的液体进入了他的肺,本能迫使他张开了嘴,又有许多冰凉的液体冲进他的肺。不知是自己真的来到了深海还是由于巨大的恐惧此时正狠狠地挤压着他的肺,温暖的空气正逐渐被液体挤出,脑袋开始发昏,困倦感袭来。
眼看那个巨大的怪物长满鳞片的手就要接触到博士了,博士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忽然,眼前的景象好似一颗石子落入水中一般泛起涟漪,紧接着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最后竟如同一张纸一般被撕扯成了碎片。天地慢慢合为一片混沌,各种事物的轮廓开始逐渐成型,眼前的景象恢复为了博士进入幻觉之前的那个房间。博士从幻觉中清醒了过来。
博士猛地抓起一支注射器扎向右臂,随后又赶紧服用了几片思瑞康才冷静下来,但也就是这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身上怎么那么湿?而且肺里凉飕飕的,还有些痛。刚才博士以为自己还在幻觉中,所以才会觉得身上是湿的,而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衣服从里到外湿透了,附着在肌肤上极其的不舒服,而且还黏糊糊的。至于肺部,博士觉得像是灌了水似的,非常痛。这时博士忽然止不住的咳嗽,一滩咸腥的液体被博士吐了出来,连同刚刚被吞进去的思瑞康一起。
“博士……你怎么了?!”斯卡蒂听到动静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点燃的烛台,这烛台上的一点光亮为博士带来了一丝丝安全感,就像是已到暮年的君王才开始以明治国一样,这一点光亮虽弱小,但比没有要好。
联想到幻觉出点前的歌声,博士立马站起身,结果由于身上的液体太滑不慎摔了一跤。
“哎呦喂………啊………”
博士摔了个狗吃屎。
“博士,你没事吧……”斯卡蒂伸手想扶博士起来,可博士飞快的拍掉了她的手,明显是害怕她靠近。
“离我远点儿。”
博士说话丝毫不客气,语气里透露着坚决和敌意,以及……理所当然?见状,斯卡蒂摸了摸刚刚被博士拍打的手,神情愈发落寞了些,只是由于烛光太暗博士看不清,随后博士把兜帽和口罩都戴上了,并尽可能的将帽沿拉低,随后盾坐在了墙角,使自己整个人处在阴影中。这间房子的窗户被封上了,再加上今天月亮根本就没出来,所以烛光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光明。
博士是个很怕黑的人,因为一旦来到很黑的地方后,他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去洗那具冰冷的石棺,以及棺盖合上前的最后一刻,他所看到的那副面庞,那副他一辈子也不会忘却的面庞,以及她的名字。
普瑞赛斯。
恢复部分记忆后,博士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她,他之所以提出要再这么多城市建设站点,也是出于自己的一点私心。
很显然,现在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博士只希望自己可以再梦到她。
梦到那束棕色的头发,梦到那菱形的瞳孔,梦到那白色的装束,梦到那双温暖的手。可现在他一闭眼,就会看到那个八爪鱼似的怪物,能让人发疯的怪物。
博士很好奇怎么自己还没疯。博士紧紧的抱住双腿,将脸埋入膝盖。这么做能找到安全感吗?不能,但可以暂时逃避这一切。逃避可耻也无用,但身处绝境中的人就是喜欢做这种事,若问理由,大概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他暂时不用承担自己应承担的责任吧,尽管博士也不知道此时有什么责任好让他逃避的。
斯卡蒂想上前安慰博士,可她的手刚刚碰到博士的衣袖,一个字就向她砸来。
“滚……”
斯卡蒂知道博士不想碰到自己,于是便悄悄退出了房间,离开了离开了这栋房屋。
外面下起了小雨,咸腥味在空气中蔓延,斯卡蒂缓缓的唱起了那飘渺的歌谣,歌声一响,有着深水动物特征的神秘生物鱼贯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名为不详的征兆。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于是博士的大脑向他发出了抗议,不一会儿,他就又睡着了。
他又做噩梦了,这次没有梦到那个巨大的章鱼似的生物,但是梦到了海。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佛世界已经被海水淹没一般,天际线特别模糊,几乎无法分辨,混浊的天空如同这大海一样,如果不是博士呼吸到了空气恐怕他会分不清这是在深海还是海面。然而就是这么混浊的一片天,竟然可以看到星星,绿色的星星,接着星星变大,化为了一阵烟雾……烟雾?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雾?
博士仔细看着这绿色的烟雾,从地平线升起,延伸至高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坐在火山口正中央看岩浆喷发似的。这哪是什么烟雾!?这是星云!
但是在地球上怎么可能看到星云呢?从刚开始博士就在怀疑了,明明只是做梦,为什么会有溺水感呢?而且醒来时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也都湿透了,不可能是汗湿的,而且身上有一股鱼腥味,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自己刚刚真的到了深海,而且现在,博士处于水中的部分也感受到了冰凉感。
想到这,博士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此时,这绿色的星云却开始缓缓移动了起来,西边的渐渐变淡,东边的逐渐变浓,发出耀眼的色彩。随后一颗发着绿光的恒星上升,将一丝温暖带给了博士。
博士丝毫没有感受到温暖,恐惧感开始将他吞没。有关天文学的,博士不是很懂,但是他听说过,类似太阳的恒星的上层大气会射出超声速的等离子体带电粒子流,这种带点粒子流被称为太阳风。
所以……这也不是星云,而是太阳风……
恐惧如同一只巨手,将博士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让他喘不过气,但紧接着,更恐怖的东西来了。
那只如同章鱼的巨大生物缓缓从海平面升起,绿色的巨大身躯显现了出来,比之前博士见到的还要大,这一刻,博士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生物的两只手向博士伸来,想要将其攥在手心,随后,博士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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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今天是久违的晴天,太阳照耀着大地,一切都变得干燥了起来。
斯卡蒂想要叫醒博士,可是联想到博士昨晚的态度,决定不去吵醒他。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从早晨到下午,博士一直没有醒来。最后斯卡蒂终于忍不住了,前去叫醒博士。
博士的房门是半掩着的,轻轻推开,只见博士瘫倒在了地上。斯卡蒂很吃惊,赶紧上前把博士抱了起来,而博士双目禁闭,额头发烫,怎么叫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