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炬

正义，易于执行，难于判定。

时间，既能埋没，亦能证明。

2241年3月27日

金星联邦太空堡垒“纽泽西”

“塔台你好，贵宾六号，一号跑道左，请求雷达引导降落。”

“贵宾六号，塔台，你好，一号跑道左，正在提供雷达引导，继续进近。”

“纽泽西”，一座巨大的太空堡垒，漂浮在浩瀚的宇宙当中。坚固的护盾系统和完善的维生系统，保障着内部长期生活的安全和舒适。其外，武器林立，跑道纵横。

贵宾六号太空运输舰的舱门缓缓打开，两位盛装的嘉宾徐徐走出。

门口早已有人等候。

“欢迎！”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疾步走上前去迎接，“徐信文先生，逢晶女士，欢迎！欢迎来到我的太空堡垒！”

“您好，尼克劳斯先生。感谢您的邀请。还派专舰来接送，您真是太客气了。”被称为徐信文的男人如是说道。

“尼克劳斯先生，感谢您能邀请我们来参加这次聚会。”被称为逢晶的女人如是附和。

“哈哈，我还要感谢你们能来呢。听说，这是你们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

“啊，是的。因为之前我们一直在从事项目研发工作。无论是时间安排还是工作性质，都不允许我们参与这种聚集性活动。不过现在，工作已经结束了。我和我的爱人被允许参加这种规模不大的私人聚会。毕竟，享受生活可是作为金星人的重要一环。”

“对，没错！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这是我们金星人跟那些死板的地球人和火星人最大的不同。”杰佛森·尼克劳斯对徐信文的话无比赞同，面色大喜。

“尼克劳斯先生，请问，我们回复您的请求……”但逢晶似乎还有些顾虑。

“唉，就算你们不说，我们肯定也会做好。在场的都是各界高层人士，没有什么记者、狗仔。我的私人卫队也被安排在了堡垒各处。顶级安保，请两位放心。”

徐信文和逢萌微微一笑，以表认可。

“瑞恩，带两位贵宾入场。”

尼克劳斯一招呼，身后的男侍从立刻走上前来。

“两位贵宾，请跟我来。”

杰佛森·尼克劳斯，“纽泽西”的拥有者，曾经的金星联邦顶层议员，今晚正在他的合金城堡当中举办一场私人聚会。

科学家、政客、商人、网红，金星联邦的各界顶级人物星聚一堂。不仅是因为少有的能够零距离接触如此宏伟强大“纽泽西”的机会，更是因为其主人保证的顶级安保和没有记者等场外人员的轻松环境——有时候，上流人物们只是想要一个和其他上流人物们交流娱乐而不被打扰的机会。

“欢迎登陆纽泽西。两位想要先到处逛逛，还是直接进入主会场？”

“呃……其实这次聚会，对于我们两个不怎么出门的人来说，机会挺难得的，所以我们约了位朋友在这里见面。”

男侍从一下子警觉起来，将两人领到远离人群处。

“方便和我说说这位朋友吗？”男侍从低声细语道。

“如黑夜中的火炬一般。”徐信文悄声回答。

男侍从长呼一口气，声音再次洪亮起来：“恐怕那位朋友现在还不是很方便。先请两位先跟我到三层的酒吧稍事休息。我去帮二位通知那位朋友。”

“好的，多谢。”

逢晶轻挽徐信文的手，娇声说道：“走吧，我的夫君？”

“嚯哎，两位请留步。”三人正在路上，突然被一位身材高大的白发中年商人拦住了去路。“从未见过有如此年轻的夫妻参加这种聚会。我猜，两位应该就是本次的特邀嘉宾，徐先生和夫人吧？”

“是的。请问您是？”

“我叫安东希·库兹涅佐夫，是库兹涅佐夫造船厂的董事长。我曾经购买过两位设计的舰载武器原型。啊，当然，是通过中间商购买的，两位应该并不知道这件事。”

“哦，确实。我们只负责研发。销售方面都是委托他人进行的。”徐信文恍然大悟，走上前去与库兹涅佐夫握手。

“库兹涅佐夫先生，感谢您对我们产品的信任。您的支持就是我们继续研发的动力。”逢晶也与库兹涅佐夫握手示好。

“我还有事，不打扰两位享受聚会了。”库兹涅佐夫与二人告别，又向瑞恩嘱托道，“小伙儿，带郎才女貌的这两位好好逛逛纽泽西。”

“是。”瑞恩向着走远的库兹涅佐夫一鞠躬，又带着两人继续前进。

“意料之外？”逢晶轻笑道。

“还好，应付的过来。”徐信文显然有些紧张。

“嘿，菲兹。”

“Hi，瑞恩。这两位是？”

“徐信文先生，和他的夫人，逢晶女士。”

瑞恩将两人带到了酒吧。

见三人到来，酒保菲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幸会。”

“菲兹，这两位想要一份最大号的纽泽西纪念模型，能帮忙拿一份么？”

“乐意效劳，请两位坐下稍等。”菲兹转头走进后台。

“瑞恩，感谢你的迎接。下面的活动，我们两人进行就好。你先去忙你的吧。”逢晶一坐下，便遣走了瑞恩。

“嗯，我也要抓紧时间了。先走一步，两位保重。”

瑞恩前脚刚走，菲兹就拿着一个绘有“纽泽西”外观的手提箱从后台走了出来。

“我喜欢三层的这个酒吧。一层的主舞台和二层的观众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给，你们的，呃……模型。”菲兹将手提箱递给徐信文。“握把上有快捷连接装置，可以连接上去查看更多信息。”

“多谢了。我们还要去找我们的朋友，就不多留了。”

“Good luck~”

人群中传来了骚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层的主舞台。

“呵，好家伙。是个‘爱丽丝’！”

“听说创造‘爱丽丝’们的那个人，也来今天的聚会了。”

“那个代号叫‘飒’的人？创造新一代仿生人类‘爱丽丝’的天才？”

“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这么精彩，而且还不用连接虚拟现实就能看的演出，现在可不多见了。”

拿上了手提箱的两人不紧不慢地从人群后方绕过。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走进了一间个人舱。

“数据下载完毕。嗯，是‘纽泽西’的结构图。徐信文，你也来下载一份。”

“行了吧，林茹雪。在这儿还要演啊？”

“好吧，反正这里是隔音舱，而且接下来也不需要演了。陈恒，赶紧来下载。”

“好了，我也下载完了。来看看箱子里有什么宝贝。”

“报告地球总部。手提箱信标在指定位置被激活。陈恒和林茹雪已经潜入成功。”

“很好。火炬行动，正式开始。”

第2章  朋友

取出了内容物的手提箱被一分为二。陈恒和林茹雪两人各取其一。

提住握把，用力一甩，伪装成手提箱的折叠武器即刻恢复原样。

“两把盖洛德三七，各配四个脉冲弹匣，每个可供连续射击五十次，也可以牺牲射击次数进行蓄能强化射击。两颗电磁脉冲手雷，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别忘了你的骨传导耳机。”林茹雪检查着从手提箱中取出的各式装备。

“他们还真有法子运进来些好东西。”通过智能隐形眼镜查看着结构图，陈恒也已整装完毕。

“这里是瑞恩，内部通讯系统已被关闭，安保系统也已被重置，恢复时间六分钟。继续按照默认计划行动。”

“林茹雪收到。”

“陈恒收到。”边说着，边拆开了个人舱内的通风管道防护罩。“我们出发了。”

“纽泽西”曾经是一座军用太空堡垒，后被退休的杰佛森·尼克劳斯买下，经过近段时间的维修和改装，其内部曾经的军事化风格已经消失无踪。

不再能派上用场的设备几乎全部被拆卸，以扩张娱乐休闲所用的空间。内部自动警戒炮塔及其控制网络也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亲和的人类警卫。

改装后的“纽泽西”，俨然成为了一座围墙上架着大炮的酒店。

然而这样违背原初设计且尚未全部完成的改装，也带来了两个致命的隐患——极度暴露的通风管道和易被侵入的中控网络。

两人正在四通八达的管道中默默前行。

正半蹲走着，只听管道外的走廊中传来两名保安的交谈声。

“那么认真干什么，不去三楼的酒吧喝一杯？”

“这里今天全是重要嘉宾，可不敢有什么闪失。”

“就是因为只有重要嘉宾，才能放松放松啊。又没有什么参观的平民，还能被伪装着混进来。去酒吧搞杯‘致宇-芯铭’吧，那可是只在这种特殊活动才会调的酒。”

“从地球传来的那个，纪念发明折跃技术双人组的酒？要不……嘘——我好像听到什么！”

陈、林二人心中一惊，急忙停下脚步。

“哪儿有什么动静？文斯，你也太紧张了吧？还是说，你只是想吓唬吓唬我？”

“……或许是吧。利兹克，你去酒吧的话，也帮我拿一杯吧。我继续在这里守着。”

“好，我懂~要是有人来查岗，你就说我去帮一位贵宾带路去了。”

借着去酒吧的保安开关走廊门的声音，陈恒打开身旁的通风管道口，蓄能一枪，击倒了留在原地的保安。而后一跃而下，将他拖入了旁边的一间个人舱内。

陈恒向着还留着通风管道里的林茹雪打了打手势，示意她继续前进，自己则另寻他路。

两人开始了分头行动。

“唉，文斯。我听另一组说，安保系统出了点儿问题，我就赶紧回来了，没去得成酒吧。文斯？人去哪儿了？”

六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

“陈恒，我已到达七楼。但是结构图过期了，去往目的地的通风管道已经被封住，最近的出口外有四个警卫。还剩两分钟。你那边情况如何？”

“下面的警卫都被调去了四楼，我这边基本无阻，马上就到。”

正说着，陈恒已经移动到了七楼的楼梯间，距离现场仅一转角之隔。

“敲敲门。”

“谁来了。”

林茹雪敲了敲通风管道的侧壁。

四名专注警戒的保立刻就安被吸引了注意力。

一颗电磁脉冲手雷从陈恒手中飞出，弹过拐角，瞬间激活。

靠近激活处的两名保安当场被震晕。

另两名保安想要呼叫支援，但无线电根本无法使用；想要展开反击，配备的脉冲武器也已失灵。

恍惚之间，两人刚要掏出腰间的动能手枪，便被从拐角处闪身而出的陈恒撂倒。

“瑞恩，我们到了。”

“收到，权限已上传。”

“Fizz here.一至三层的贵宾一切正常。但是有部分保安正在往楼上赶。Over.”

“收到，我们尽快。”

“陈恒，拿好这个。”林茹雪将自己的发卡取下，从通风管道口掷给了陈恒。“我先去保障撤离区域安全。”

“好，这里我自己能处理。”

大门开启，陈恒举枪检查完毕后，进入其中。

门后的房间不大，但房间中心、墙上、头顶，满是大大小小的显示屏——显然是一个资料室。

陈恒将林茹雪的发卡就近接入了一个插口当中。

“安保系统即将恢复，还剩三十秒。”

“我这里快了，正在破解文件并下载。”

2224年，金星联邦政府正式向地球联邦政府投降，并签署了《朱庇特条约》。第三次太阳系大战，表面上由此而终。但在表面之下，种种证据都表明，火星联邦在这场大战当中为金星联邦提供背后的支持。

朋友，地球联邦的朋友，一个能够协助地球联邦改变整个太阳系局势的朋友，如同一支尘封的火炬，即将从十几年的熄灭当中重燃。他，就是证明火星联邦帮助过金星联邦的关键证据。不知是金星联邦政府疏于防范，还是尼克劳斯议员心怀鬼胎，竟被私藏于此。

地球联邦得知此情报之后，又有一对金星科学家夫妻提供伪造身份帮助。一个名为“火炬”的计划被火速制定，中尉林茹雪和一级军士长陈恒也被秘密纳入其中。当然，那对夫妻，真正的徐信文和逢晶，早已被护送离开金星。

“最后十秒。再不出来门就要关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瑞恩？”

“啊，尼克劳斯先生。”正在一层中控室的瑞恩被尼克劳斯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我正在……联系一至三层的保安小组，准备进入紧急状态。”

“别，先别。”但尼克劳斯似乎也有所惊慌，并没有听到瑞恩刚才对着无线电说的话，“你应该还没联系上吧？”

“是的，通讯不知怎么的受到了干扰，看来只能跑过去告诉他们了。”瑞恩并不确定尼克劳斯是否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陈恒是否已经安全离开，想要找个借口离开。

“停停停！别去！这事儿一定要压下去。不能让客人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能让他们担心。要不然，我这张老脸，可就不保了。”

“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说，四楼的两个保安喝醉了闹事儿吗？”

“啊，对对对。”

瑞恩不知是惊是喜。在内部通讯系统无法使用的情况下，信息被用最原始的方式口口相传着，从四层传到一层，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陈恒？别告诉我你被关在那里头了。”瑞恩在走廊的无人处抽起一支电子烟，再次发起呼叫。

走廊的窗外，只剩两三艘运输舰还在起降。聚会的嘉宾已经基本到齐。

走廊的尽头，阵阵悦耳的少女歌声在堡垒内回响。“爱丽丝”的表演开始了。

“哼，怎么可能？”无线电另一头，响起了陈恒的冷笑声，“朋友已经被我接走了。我正在前往撤离区域，准备与林茹雪会合。载具怎么说？”

“一架‘剑豪’原型机正在机库等着你呢，你就可劲儿爽吧。”瑞恩松下一口气，“别忘了总部交待的，走之前搞出点儿大动静来。”

“明白。”

第3章  请勿在走廊上追逐打闹

“内部通讯系统和安保系统即将完全恢复。我不能再继续和你们联络了。他们也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们注意安全。”

“收到。你也是。”

趁着混乱，陈恒已经向着计划中的撤离区域，也就是机库，前进了不少。

前进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寻找着林茹雪的踪迹。

“抱歉，女士。此地危险，请您返回。”

“危险？怎么危险？”

“对不起，我们无权告诉您这里的情况。但只要您能返回，我们可以保证您的安全。”

通向机库的路上，林茹雪被两名保安拦下。

幸好，陈恒即刻赶到。

“你们俩说这里危险？堂堂尼克劳斯议员，他的太空堡垒里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先生，我们真的被禁止告知……”

还没等话说完，陈恒已经将藏在身上的武器从怀中一把掏出，将其击倒。

另一名保安也被林茹雪解决。

“所有单位注意！堡垒内发现两名潜入的特工，一名身穿黑色西服、棕发灰黑瞳、黄种人男性，一名身穿晚礼服、黄发红瞳、黄种人女性。两人均携带有轻型武器，很有可能还带有小型爆炸物。两人最后的位置在七层E-2通道。四至八层各组立即开始进行搜索。一至三层各组原地警戒，不要让贵宾惊慌。”

“证据拿到了吗？”

会合后的两人继续前进。

“当然。”

陈恒将伪装成发卡的芯片递给了林茹雪。

就在林茹雪停下脚步，准备检查芯片的一瞬间。

“站住，把手举起来！”

一名保安从转角后冲出，正在举枪瞄准。

“当心！”

陈恒下意识地冲上前去，将林茹雪挡在身后。

一阵交火之后，保安被击倒。

“陈恒，陈恒！”

然而陈恒也被保安的脉冲枪击中，跪倒在地，手臂血流不止。

“啊……看来我还是适合穿着精钢装甲的行动。”

“陈恒，别动，我来给你包扎。”林茹雪急忙从裙摆上撕下一块布条，撸起陈恒的衣袖，准备进行临时包扎，“还好保安配备的脉冲枪威力比较小，你没事的。”

“刚才听到这边有枪声。请问你有发现什么吗？”

拐角后又传来一阵交谈声。

正要扶起陈恒的林茹雪急忙放缓了动作。

陈恒也强忍住痛苦，没有出声。

“什么枪声？明明是我在看今年金星联邦军工展的视频！还有，你给我放尊重点儿。我可是贵宾。你连个‘您’都不会说吗？！”

“呃，非常抱歉！我只是希望能够保证您的安全。请您尽快返回一到三层的活动场地，那里绝对安全。”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几声脚步，一人正从拐角后走来。

林茹雪举枪警戒，却发现来的人并不是保安。

“你到底是谁？计划里可没说会有第三个接应的人。”看着面前的男人，林茹雪悄声说道。

“你们那点儿小把戏，骗骗那些从来没见过小徐和小逢的人还差不多。连他俩是我介绍给地联的都没告诉你们，你们的上级是怎么办事儿的？”

来者正是十几分钟前两人在一层遇到的安东希·库兹涅佐夫。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库兹涅佐夫造船厂，金星联邦最大的造船厂之一。在其创始人鲍里斯·库兹涅佐夫意外被变异恶犬咬死后，其子安东希·库兹涅佐夫继承董事长之位。

安东希继任之后，造船厂曾被爆出与地球联邦政府私通的黑料。奈何其在金星联邦造船界拥有极高的地位，这些小道消息很快如烟消散。

在安东希的领导下，库兹涅佐夫造船厂的业务不断扩展、壮大。当然，星际战争中需求最大的太空战舰也是其主要业务之一。

“好吧。感谢你……您的援助。我们继续向机库转移了。您保重。”

“别急，拿上这个。”库兹涅佐夫从裤兜中取出一张身份识别卡，递给了林茹雪。“我猜，你们应该一直在用伪装的联网身份。我刚从机库过来，他们已经重置了机库的安保系统。好在之前我以造船厂贵宾的身份，跟尼克劳斯申请了一张实体卡。”

“可是……”

“别担心。我就跟他们说，是你俩要挟的我。赶紧走吧，要不你的男伴可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蹲坐在墙角的陈恒紧握自己的出血点，一直没有吭声。

“我还好。库兹涅佐夫先生，感激不尽。”

库兹涅佐夫望着远去的两人，冷笑一声，然后拿出平板电脑，真的看起金星联邦军工展的视频来。

“бой начинается.”

机库门口，站在左侧的林茹雪取出自己的电磁脉冲手雷，向靠在右侧墙壁的陈恒伸出三个指头。

陈恒明白意思，准备按下开门按钮。

三，

二，

一。

大门刚打开一条缝隙，电磁脉冲手雷就被掷入机库。

林茹雪举枪进入，陈恒紧随其后。

机库内只有六名守卫，根本无法抵挡突如其来的攻势。

然而更多的保安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来看住大门，你去启动战机。”进入机库后，陈恒瘫坐在地上，情况不容乐观。

“是。”林茹雪拿着身份识别卡，向控制台飞奔而去。

陈恒想要关闭机库大门，然而大门的控制面板已被远程停用。

“身份识别成功。正在为您解锁。请选择您要使用的发射位编号。”广播的声音响遍整个机库。

“快快快！他们就在机库！”闻讯赶来的保安们正在突破机库大门。

陈恒勉强举枪射击，延缓了他们的突破进度。

“九号发射位解锁成功。定时自动发射模式已启动。倒计时，一分钟。请您尽快登机。”

“好了，我们走！”林茹雪一手扶起陈恒，一手开枪压制追兵。“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阵交火之后，两人终于登上了撤离用的“剑豪”原型机。

“陈恒，你还好吗？陈恒！”林茹雪一边做着最后的起飞准备，一边喊着陈恒的名字，让他保持清醒。

“还好……还没到上天堂和我父母重逢的时候呢……”

“准备发射，三，二，一。”

林茹雪按下点火按钮，“剑豪”如一阵烈焰般飞出了“纽泽西”。

尽管收到了拦截指令，但太空堡垒周围的巡逻机甚至追不上“剑豪”折跃战斗机的巡航速度。

“准备启用致宇-芯铭折跃系统！陈恒，坐稳了。”

一道粒子束被发射向前方。

粒子束的终点处，一个黑色的，或者说没有颜色的，折跃空间裂缝被打开。

 “剑豪”折跃战斗机被反湮灭护盾产生的白色光芒包裹着，承载着两人，以及那份火炬般的证据，冲进了折跃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