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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战锤】渣翻长篇:钢铁连队(第十一章)

2021-11-09 14:12 作者:帝皇毒刃不屈要塞号  | 我要投稿

第十一章

你害怕混沌的怪物吗,凡人?你应该感到害怕,因为它们会在永远欲求不满的祭坛前折磨你的灵魂。它们很强大,也很可怕。但是,它们也是由所有被禁止的知识创造出来的,即使是这样的生物,也不过是凡人思绪的延伸而已。没有梦想,它们只是幻影。是我们的思想把它们召唤到现实世界,所以记住这危险的教训吧,世界上再没有比一个人不受束缚的心灵更危险的了。这是我们无法遏制本性的后果。在我们不受约束的想象中,正是使我们伟大的东西深处埋着足以毁灭我们的诅咒的种子。因此畏惧求学之人吧!

——《禁忌之卷(The Proscribed Scrolls)》,对开本第十四章,由弗拉姆堡的异端(The Heretic of Framburg)撰写

 

大地被折磨得支离破碎。在山脉的深处,巨大的机器在辛勤工作。石室被几十个火盆照亮了,血红色的光在石头上游弋。巨大的空间由粗大的柱子支撑着,火焰在地板上凿开的沟渠中燃烧。隆隆重复的鼓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工人们在劳动时的声音提高了。火光映衬着几百个黑影,有的在敲铁砧,有的在照管周围巨大的机械装置。

 

每隔一段时间,蒸汽就会从隐藏的管道或阀门中喷出。活塞在黄铜套里缓缓地转动。金属相互碰撞。火花在光滑的地板上飞溅。炉子无休止地轰鸣着,一行行弯着腰扛着木头的工人在试图喂饱它。火烧得很厉害,弥漫着浓郁的臭味。

 

在地下深处,在莫格拉加的最深处,安娜·路易莎伯爵夫人的军队正在接收军备。弯弯曲曲的矛尖落入等候的篮子中,然后被拖进军械库。刚锻好的剑被从锻炉抽出,这些剑在高温下闪闪发光,然后在被带到磨石上进一步打磨之前先投入水中淬火。铁弩的弩箭经过磨尖和硬化,然后加入已经成形的弩箭中。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的深处,正在制作着更为神秘的工艺品。奇怪的金属制品被精心地切割和抛光,然后沿着工人们的流水线被组装成战争机器。人们仔细研究枪管、扳机装置、黑火药组件和所有其他枪匠的制造品。首席炮手们在一排排工匠之间走来走去,拿起零件,透过圆圆的眼镜盯着它们。只要发现一点瑕疵,这些作品就会因为不合格被处理掉。在他们严格的筛选下,幸存下来的作品几乎是完美无缺的。

 

再往下走,就到了城堡地基的底部,武器库已经堆满了。安娜-路易莎的武器比她的士兵还多。这就是她的政策。只要在春天来临时在帝国贫穷的地段许下报酬不菲的承诺的时候,她就不用担心人手不足了。贪婪的雇佣兵,开小差的行省军,落魄的前贵族。所有人都会涌向她的旗帜之下,渴望使用她军火库里的致命武器散播死亡。在她坚不可摧的城堡冰冷的围墙内,她的致命武器与日俱增。很快,即使在她那几乎无边无际的储藏室里,也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所有的武器了。

 

拉斯莫尔满意地看了看现场。他站在房间墙壁高处的一个狭窄的平台上。阳台在被烟熏的空气中伸出不到四英尺,一排棱角分明的铁栏杆环绕着它。从这个有利的位置,他可以看到一排排的工人在工作,锤子有节奏地起落,那景象使他神魂颠倒。这么多年后,他终于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工坊。即使是帝国工业力量的中心努恩,也无法与之相比。在人类的土地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创造出这样的武器。这是一个明亮的新黎明的开始。

 

他想,也许在矮人的光辉岁月也是如此。也许古老的群山王国也曾回响着金属的撞击和火焰的轰鸣声。然而荣光一去不复返。一半的矮人王国已经陨落,最古老的锻炉也彻底冷却了下来。只有拉斯莫尔还拥有那些遗忘已久的知识,并有能力在现代利用它们。他遭受的多年的嘲笑即将结束。

 

“太棒了。”他喘着气说,眼睛扫视着噩梦般的景象。“完美,卓越,无人可敌。”但他的白日梦被打断了。拉斯莫尔听到身后传来穿甲脚步声,在这块未加工的石头上,有一条通往阳台的狭窄走廊,里面满是人影,其中有一个影子是他最熟悉的。拉斯莫尔的心又低沉了下去,埃塞尔曼是来监督进展的。

 

这名战士大步走到阳台上。他厌恶地环顾四周,而他的随从都恭恭敬敬地退了回去。拉斯莫尔点头致意。埃塞尔曼几乎无视了他的存在。

 

“你把整个房间都变成了铁匠铺。”他冷冷地说。他象牙色的头发被火焰的余光染红了。

 

拉斯莫尔还以一阵冷笑。

 

“有人让我给你建立一支军队,”他说。“你需要武器,我只是做好供应商该做的事情而已。”

 

埃塞尔曼看起来并不信服。这些由青铜和钢铁制成的强大装置显然让他感到震惊。在永恒的黑暗中,它们像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的生物一样,发出嘶嘶声和砰砰声。

 

“那地狱引擎在哪儿?”他说,凝视着下面火红的黑暗。

 

“只有一台准备好了。”拉斯莫尔说。他说:“要完成另一台还需要几个星期,这是一项精细的工作。我们正处在知识的前沿,不能心浮气躁。”

 

埃塞尔曼哼了一声。

 

“我们需要它们的时间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早,”他说。“你看到鲁登道夫的军队规模了吗?”他们在等待时机,我们应该从山口进攻他们。现在他们在我们前面扎营,想包围我们,我不喜欢这样。”

 

拉斯莫尔笑了,笑声就跟一阵刮擦一样,很快湮没在下面的砰砰声中。

 

“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他嘲弄地说。“这不像你,他们在这里对我们无能为力。他们可怜的提利尔小火花被浇灭了,它绝不会在这块石头上燃烧起来。他们一半的大炮都被击毁了,其余的几乎都不能把墙壁弄凹,更别说把它们打破了。让他们在野外饿死吧!这样过几个星期,机器就准备好了。如果他们觉得我们之前的表演很美,他们会喜欢返场的。”

 

埃塞尔曼那张严肃的脸仍然毫无表情。

 

“也许你是对的,”他说,语气里流露出对工程师的怀疑。“但这是一种懦弱的做法。我宁愿现在就动手,也不愿以后再动手。我已经很久没有手握宝剑,肺里没有新鲜空气进出了。你的污秽使我中毒。”

 

拉斯莫尔得意地笑了。

 

“那就请求那位女士让你出去,我很想听听她会作何评价。”

 

埃塞尔曼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赢了,”他从火炉边转过身来,说道。“我会乖乖呆在这直到她决定解开我身上的狗链子,我不会再试图说服她了。”

 

拉斯莫尔笑了。

 

“我很高兴你明白了道理,”他说。

 

埃塞尔曼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我希望你是对的,拉斯莫尔。这充满了可怕的风险。我承认,你的装置很强大。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一代人的时间没法完成的。当叛乱从霍克领蔓延开来时,还有比鲁登道夫更强大的势力需要担心。”

 

“是的。”拉斯莫尔说。“但事实上这是可以做到的,要记得玛丽恩堡的故事。你的信仰在哪里?”

 

他说话时,锤子雨点般落下,火花飞溅。火焰在岩壁上跳得很高,巨大的齿轮在黑暗中慢慢转动。

 

“如果我有信仰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做了。”埃塞尔曼喃喃道。“这正是我担心的。”

 

当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拉瑟莫尔时,埃塞尔曼比那位驼背的工程师高得多。

 

“不过,我得说句公道话,你在这里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玩具,”他说。“我知道它们有多致命。这就是我下来的原因。我要你用它们来保证这里的安全。别再为这位女士制造更多的尖刺了。我们需要确保堡垒的安全。”

 

拉斯莫尔又露出了暴躁的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他说。“你还想要什么保护?”这儿的城墙有十二英尺厚。”

 

“我以前指挥过一次围攻,”埃塞尔曼说。“城堡永远不会像你的自以为如建造的那样坚固,它总会有薄弱环节。你吹嘘说你的武器无人可敌,那就证明给我看,用它们武装这个地方,把你那该死的爆竹在城堡的每一个拱门上串起来。”

 

他向拉斯莫尔俯下身去,下面的火光映入他的眼帘。

 

“如果他们进来了,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活着出去的。”他低声说。"让这里成为死亡陷阱的大家庭吧,如果这些墙被攻破,我想听到他们进来时被烧死的声音。”

 

拉斯莫尔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

 

“陷阱。”他说,津津有味地吐了吐舌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多一点安全措施也无妨,这将是一种愉快的智力消遣。”

 

埃塞尔曼被迫退出,看起来他很想离开铸造厂。

 

“不管是不是转移注意力,你都得去。”他说。“只是不要花太长时间,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们,我能在血液里感觉到。我见过你用火的方式。从主塔开始,然后再到其他地方,一切角落都需要覆盖。这可能不会发生,但如果发生了,他们的肉体将成为燃料。我们不能让他们走这么远,塔楼里的秘密会让我们都倒霉的。”

 

拉斯莫尔低下了头。当他的脸再次抬起来时,脸上是一副饥肠辘辘的表情。

 

“我马上就办,将军,”他说。“这将是我的荣幸。一些真正的乐子。”

 

 


 

 

马格努斯又一次挤进了隧道。他不喜欢在地下工作,里面的空间太狭窄了。每当他进入索尔加德的工作间时,他都无法忘记脑门顶上压着一层沉重的石头。这太不自然了,至少对人类来说是如此。

 

铁血从来就不擅长土木工程。但他在努恩的许多同事都很喜欢。那些在完成所有的训练前没有被压死或窒息的人,在选帝侯的军队中长期效力并做出了许多贡献,因为围城技术一直高度受重视。但对马格努斯来说,他的职业的乐趣在于钻研黑火药的知识,这正是能让这位工程师孩子气的兴奋之处。他还记得三十多年前父亲给他做的第一次示范,那时候,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孩子气的脸被奥古斯都·铁血在铁匠铺的地板上放置的非自然的蜡烛照亮。直到后来,他才被允许亲自动手,试验引信、炸药和燃烧时间。这就是工程学的神奇之处,增强火药不可预测和反复无常的特性,它们是炮兵学校的玩物和仆从。当然,也有危险。

 

马格努斯向前行进,穿过狭窄的入口,进入索尔加德和他的工兵队伍挖掘的更宽的隧道,这项工作做得很出色。在夜色的掩护下,人们把材料偷偷地塞进了紧贴着崖壁阴影的狭窄裂缝。他们是小队行动的,每次都尽量少带东西。所有的工具,包括凿子、斧头和锤子,都保存在地下。而且没有木框架支撑着隧道脆弱的天花板,索尔加德坚持要这样做,因为即使是在晚上,敌人也很容易发现一大群人扛着沉重的木板和横梁进入岩洞。相反,矮人利用他的种族对山脊的丰富知识来指导挖掘。这条隧道蜿蜒穿过了坚硬耐磨的岩石。这一过程使开挖变得危险和费力,但降低了坍塌的风险。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根柱子立在那里,由索尔加德亲自塑造成巧妙的形状。这些柱子承载着整个地面的重量。每当马格努斯从它们身边擦过,他就在胸前做一个彗星的手势。

 

从山谷一侧的自然开口,雕刻的走廊稳步地向下延伸到山根的中心。它走的不是一条笔直的路,而是不平坦地穿过最合适的岩石,空隙刚好够一个人弯着身子走过去。索尔加德在隧道里毫无阻碍地渡步,但马格努斯不得不弯下腰,手指离地面只有几英寸高。

 

经过几天的艰苦努力,这条地下通道已经延伸到了谷底,并接近了城堡的底部。工人们工作了一整夜,依靠莫格拉姆格内部不断发出的轰鸣声来掩盖他们砍东西和凿东西的声音。即使在坚硬的岩石面前,他们也很少使用炸药。有几次,当唯一的选择是用炸药炸开前面的岩石时,马格努斯让沙恩霍斯特用剩下的火炮开火。这是一种粗糙的战术,因为他们剩下的大炮几乎无法击中当前射程内的城墙。不过,至少就目前而言,这似乎起了作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守卫者知道他们脚下的隧道。事实上,仍然没有任何防守的迹象,城堡一如既往的冷漠如冰。

 

马格努斯把自己挤进一个更小的缝隙里,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隧道的墙上挂着火炬。根据索尔加德的某种矮人技术制成,它们燃烧得明亮而少烟。但是,被深埋在地下的那种令人腻烦、令人窒息的感觉是逃不掉的,空气又热又闷。当马格努斯走到地道前端时,他听到工人们在咒骂。汗味很重。钢铁撞击岩石发出叮当声,火花和火焰都照亮了黑暗。

 

“情况如何?马格努斯说,他喘着粗气,双手压在大腿上。他的手掌湿漉漉的,他的亚麻布衬衫紧贴着他的皮大衣。

 

矮人从岩壁上转过身来,他笑了。索尔加德在地下最感到快乐,而他在阳光下的心情很少这么好。

 

“事情进展的顺利!他咆哮着说道,眼睛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芒。“我们几乎畅通无阻,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想好我们进去后要做什么。”

 

马格努斯向后靠在墙上,让他的呼吸恢复正常。隧道是个令人愤恨的地方。

 

“我把你的草图拿给沙恩霍斯特看了,”他说。“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我觉得他又开始信任我们了,事情在好转”

 

索尔加德跺了一脚,倚在了格拉米斯特身上。矮人从来没有用斧子来砍石头,而是一直把它放在身边。这把华丽的战斧对他来说似乎是某种护身符。

 

“他怎么说?”矮人问道。

 

“他想把那些守城火炮解决掉,”马格努斯说。“城墙上的那些。没有了它们,他认为他可以让克鲁格、科索夫和其他人进攻城门。我跟他说我觉得我们能做到,你觉得呢?”

 

索尔加德大声吸了口气,满是疤痕的面颊鼓了起来。

 

“格朗尼的胡须啊,人类,”他摇着头说。“你建议我们怎么做?”我可以进入底层,但之后你要做什么?单枪匹马去袭击那个地方?”

 

马格努斯冷酷地笑了。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他干巴巴地说。“但我们还有一些锦囊妙计。梅西纳并不是唯一一个拥有些捉弄人的小把戏的人。”

 

他把手伸进衣服里,取出一个小金属球,上面钉满铆钉,包裹在皮条里。

 

“知道这是什么吗?”

 

索尔加德警惕地盯着这个装置。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他怀疑地说。“某种黑火药武器?”

 

马格努斯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炸药,”他说。“我自己的设计。小到可以在腰带上系上一打,但威力又大到足以清空一屋子的人。只要拉出带子,灯芯就会被火石点燃。不过,在它爆炸前要跑得足够远,它们都是毁灭性的。”

 

马格努斯咧嘴一笑,把球轻轻扔在手心。

 

“这些是我自己事先藏好的,”他说。“我能抢救出来的最后一批,它们都有做一些额外的调整。”索尔加德皱起了眉头。

 

“那就别像个傻瓜一样乱扔了。”他咆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马格努斯小心地把球放好。

 

“我们带两打人。六个人带着这个,其他人带着手枪和刀。人再多的话,我们就需要更大的缺口了。到主墙下面的平地上来,我们要一路打到大炮那里。我们把炸弹绑在它们身上,或是塞进炮管里,然后撤退。等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就有一堆被引爆的大炮要处理了。然后我们就可以通过隧道逃之夭夭。”

 

马格努斯满意地坐了下来。

 

“沙恩霍斯特喜欢这个主意,”他说。“他让我来挑选人选。”索尔加德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我从未听到过的话,这真是一个该死的愚蠢计划,”他咕哝道。“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就你所知,我们会闯进一间挤满士兵的警卫室。那你那珍贵的炸弹玩具就没用了。”

 

马格努斯宽容地看着矮人。他就没想过索尔加德会热情洋溢地赞扬他,那不是他的风格。

 

“我们有要塞的旧地图,”他说。沙恩霍斯特和我仔细研究过,你也声称了解这个城堡,虽然里面现在是啥样只有西格玛知道。如果你能把我们带到正门的左边,我们就能进入其中一个储藏室。那里不会有警卫。谁会料到地底下面会有袭击呢?士兵们将在城墙和塔楼上驻守,并看守铁匠铺。如果我们行动迅速,就能狠狠地打击他们,然后脱身。从储存室楼层开始,螺旋楼梯将我们带到主城墙。我们需要点运气,但那些炮台太大了。我们一进入射程就能看到它们。”

 

索尔加德瞟了马格努斯一眼。

 

“你的乐观值得称赞,”他说。“但前提是一切顺利。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像兔子从洞里刚钻出来一样,很可能会在露头时被杀死。”

 

马格努斯没有被吓倒,战争总是有风险的。

 

“他们不会知道的,”他自信地说。“我们去去就回,就像他们在山里对我们做的一样。但他们不敢追出去太远。一旦那些火炮失效了,我们就会看到他们有多么外强中干。”

 

索尔加德皱起了眉头。

 

“我会继续挖的,”他说。“如果那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可以在明天黎明前把你送到大门下面。但我不太喜欢你的计划让你一个人进去。当岩石裂开时,我会和你一起进去。格拉姆米斯特渴望上阵杀敌,我不会让这块石头磨钝它的棱角。”

 

马格努斯笑了。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他说,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们不会期待听到卡扎利德语的,另外多一双手会很有用。”

 

他笨拙地转过身,拖着脚走回隧道,朝着外面寒冷的夜色走去。

 

马格努斯说:“快完工时请通知我。”“我要回营地训练突击队。这些炸弹需要一定的经验来处理。”

 

索尔加德点点头。

 

“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他说着,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那些不断敲打岩壁的人。

 

马格努斯沿着狭窄的小路往回走,走到听不见的地方后,矮人才摇了摇头。

 

“这个人崽子的计划真是糟糕透了,”他嘟囔着,走回矿井的最前面。“这笔仇恨最好值得我这么付出。”

 

然后他又站在岩石的边缘,指挥着工作,像一个将军一样踱来踱去。慢慢地,令人痛苦地缓慢,隐藏在黑暗和坚实的花岗岩中,向隧道的目的地蜿蜒前进。

 

梅西纳一挥手把文件放在桌上。里面有几张纸,沙恩霍斯特花了些时间翻了翻。西尔维奥可以从旁边感觉到卢卡斯的不安,但他丝毫不在意。那男孩是个神经过敏的人。

 

他们和将军单独呆在帐篷里。从外面,梅西纳可以听到营地里例行的嘈杂声。人们点燃了篝火,打磨手中的武器。人群中传来刺耳的喊叫和辱骂声。甚至有一首淫荡的歌曲从这个庞大的营地的另一边飘过来。尽管梅西纳通常喜欢这样的东西,但他很高兴这些文字是不可能被理解的。他怀疑沙恩霍斯特是否欣赏酒馆歌唱艺术的精妙之处。

 

在厚厚的帆布被单下,将军的帐篷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朴素。地上靠边放着一卷薄薄的织物,肯定是用来睡觉的。旁边的一张简单的桌子上放着一只木碗和一罐水。屋角里有一只沉重的铁箱子,一张简陋的桌子和一把椅子。梅西纳以前见过一些将军们的住处,大多数时候,那里就像一个临时的宫殿,里面塞满了红葡萄酒和好肉。不管沙恩霍斯特犯了什么错,他至少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他和他的其他人一样睡在石头地板上。墨西拿甚至怀疑他睡前是否摘下了剑带。

 

将军坐在桌旁,梅西纳和卢卡斯则站在桌前。赫歇尔的头划破了织物做的天花板。像许多艾维领人一样,他太高了,这对他自己没有好处。沙恩霍斯特慢吞吞地翻动着脆弱的羊皮纸。其中有一些已经很老了,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它们在他的手中剥落了。

 

“我不会假装我能读懂所有这些计划,”他说着,从图纸上抬起严肃的脸。“在我看来,它像是一种多管炮,带轮子的。毫无疑问,你是来告诉我更多情况的。”

 

梅西纳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武器,长官,”他说,“但不像你看到的那些部署的武器。你听说过米拉利亚诺的蒸汽坦克吗?这比它小一点,尽管它们的工作原理相似。但是,如果组装正确的话,它就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它有两个连接在一起的枪管,能够旋转和非常准确的瞄准目标。它只需要一个组员来操作,尽管还有空间容纳更多的人。炮手坐在这里的椅子上,操作射击装置。装弹是由这个液压机构自动完成的。我不会详述所有的细节,但这个系统相当巧妙。弹药是在这里装入的,循环系统直接将其导入后膛。这块钢铁可以防止堵塞……”

 

沙恩霍斯特不耐烦地举起手来。

 

“我不需要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伙计,”他厉声说。“告诉我它能做什么。”

 

梅西纳觉得他的脸颊发热了。他必须记住,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对射击的细节感兴趣。即使是工程学一年级的学生也能理解图纸上的机器是多么具有革命性。然而,像大多数人一样,沙恩霍斯特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少耐心。

 

“这是一种野战火炮,”梅西纳抑制着自己的热情说。“它不能自己推倒这些城墙,但它可以给敌军带来浩劫。我叫它蓝色知更鸟,它每分钟能向一群步兵开火一次。射速只能与它的力量相匹配。枪管出膛的子弹能像劈柴一样劈开板甲。凭借其独特的瞄准系统,它甚至可以直接击中远处的物体。一旦进入正式的战斗,这台机器就是一门大炮,它能使战局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转变。相信我,将军。无论他们在那座堡垒里藏了什么武器,都比不上这个。”

 

沙恩霍斯特心不在焉地揉着下巴,小心翼翼地看着设计图。

 

“你说你很快就能把它组装好?””他问道。

 

梅西纳点了点头。

 

“很快了,”他说。“许多组件都准备好了。它们只需要组装在一起,基本组装并连接到我们的火炮上。赫歇尔和我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两门贝莎女王炮可以用来建造蓝色知更鸟。当然,这将意味着失去它们。但当你看到这台机器带来的改变时,相信我,你将永远不会后悔的。”

 

沙恩霍斯特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他锐利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墨西拿。

 

“你的上级铁血对此有何看法?”

 

梅西纳感到他的手心在冒汗,这就是欺骗人的坏处。

 

“他同意我的意见,”梅西纳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漠。“他现在正忙于矮人索尔加德的攻城计划,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赫歇尔和我完全有能力制造这个装置,只要你下令进攻,一切都会准备好的。”

 

沙恩霍斯特保持着坚定的目光,梅西纳感到一股汗珠从他的脊柱底部流下。而卢卡斯的脸都变白了,把他带来是个错误,这孩子会毁了一切的。

 

最终,沙恩霍斯特叹了口气。

 

“听着,我不在乎你们之间还在酝酿什么政治把戏,”他说。“如果你认为我有兴趣解决炮兵部队内部的纠纷话,那你就低估了我的操劳程度。”

 

将军把羊皮纸卷起来,交还墨西拿。

 

“我允许你建造这个,”他说。“如果铁血告诉我的是真的,你最多还有两天来攻陷城堡。充分利用它。如果到那时你还没完成,我需要你召集炮兵和其他人。你能做到吗?”

 

梅西纳吞了口唾沫,那几乎没有时间,这个装置还有许多他不明白的地方。但这仍然是可能的,一切都是可能的。

 

“当然可以,先生。”他说着,从沙恩霍斯特手里接过那卷羊皮纸。“所以我要送你一件连海尔伯格元帅都做梦也想不到的武器。”

 

沙恩霍斯特对此并不高兴。像往常一样,他的表情仍然是雷鸣刚过的一样。

 

“那就干吧,”他厉声说。“到时候向我的副官报告。你最好是对的,别忘了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别再让我失望了。”

 

墨西拿鞠了一躬,离开了帐篷。赫歇尔像个吓坏了的孩子,跟在他后面,当他穿过门帘的开口时,他被他的脚绊倒了。他们匆匆离开了将军的住处。

 

“我还是不认为这是明智的!”他们一边走,男孩一边嘶嘶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怎么让那东西工作。”

 

梅西纳朝他转过身来,用一根手指戳着卢卡斯的胸口。

 

“停止你的抱怨!他咆哮道,眼神里露出凶狠的目光。“你可是同意和我一起做这件事的。如果我们做对了,我们就会像英雄一样离开这里。臼炮将被遗忘,我们将有我们的贵族头衔,你在担心什么?”

 

卢卡斯看起来很害怕,但他坚持住了。周围在岩石上闲荡的人们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讨论。在整个营地里,争论时时刻刻都在爆发,几乎不值一提。

 

“铁血不想使用它肯定有原因,”卢卡斯坚持说。“你听到他对希尔德布兰特说的话了。如果沙恩霍斯特告诉他……”

 

梅西纳轻蔑地笑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你听到了,这是我和那个醉鬼之间的私事,不关他的事。”

 

梅西纳感到自己的怒气在沸腾,必须设法平息它。他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愤怒消失了一些。生赫歇尔的气是没有用的。这孩子太天真了,他需要他来帮忙制造武器。

 

“沙恩霍斯特不是任人摆布的傻瓜,”梅西纳平静地说。只要不损害他自己的地位,他会很高兴看到他的工程师之间的竞争。他不会告诉铁血的。至于危险,你必须学会忍受。我们做的是危险的买卖。一直都是这样。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你最好做些不那么费力的事情。”

 

卢卡斯看上去只是半信半疑。他的脸上仍流露出愤慨。

 

“来吧,孩子。”梅西纳说,语气更像父亲了。“这对你来说是很好的锻炼。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铁血的设计图。如果我们不能,那么我们必须停止工作。你说呢?”

 

卢卡斯犹豫了一下,他那张坦率的脸显然被撕裂了。有那么一会儿,他的眼睛朝山谷边缘瞟了一眼,铁血在那里和索尔加德一起在地下辛苦劳作。然后他们又把目光放回到羊皮纸上。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们试一试吧。”他终于开口了,不过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如果我们不能让它安全,我们就应该停止。这是我的第一场战斗,我不希望这是我的最后一次。”

 

梅西纳感到一阵如释重负的感觉传遍全身,蓝色知更鸟很可能会有致命的设计缺陷,但从图纸上他可以看出它的威力是致命的。有些赌博是值得的。

 

“当然,”西尔维奥安慰地说,用胳膊搂住卢卡斯的肩膀,把他拉回火炮阵地。“我们会慢慢来,检查每一个阶段。但是记住,我们必须对别人保密。铁血和索尔加德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但我们得阻止那个大个子希尔德布兰特到处打探。他太忠诚了,不能带他一起来。你能做到吗?”

 

卢卡斯点点头。

 

“我想能,”他说。

 

这两个人一起穿过营地,穿过一排排无所事事的士兵,走向集结在军队后方的大炮。那里藏着铁血的箱子。他们掌握了蓝色知更鸟的蓝图和部件,现在里面只有稻草和石头,锁已经被熟练地撬开并重新密封。先前的东西现在在梅西纳手里,他小心地打开包装,准备组装。

 

梅西纳的胃突然一阵悸动,他感到他之前的焦虑变成了兴奋。零部件都在那儿,它们只是需要正确地组合在一起就好。然后舞台就会准备好迎接最具毁灭性的死亡机器的到来来美化旧世界的战场。他的名字,西尔维奥·彼得罗·德塔利亚·梅西纳(Silvio Pietro de Taglia Messina),而不是铁血的名字,将被镌刻在努恩的荣誉名册上。

 

梅西纳看到这幅景象,内心微微一笑,感到一阵喜悦。战争可能是肮脏的勾当。但有时,就在偶尔,这也是一种精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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