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撩头计划(27)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偷听,左脚跟右脚商量了一会儿,便决定回去。
要怎么处理这朵桃花,是王大头自己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不莽撞地上前去宣示主权,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着绝对的信任。既是信任他,也是信任我自己。
包厢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女生。只是她脸色微微发白,看来外头的冷风着实强劲。坐下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朝我看了一眼,却没想到与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我回之以微笑,她则别扭地移开目光。
约摸一刻钟之后,王大头回来了。他把脱下来的羽绒服搭在储物柜旁的立式衣帽架上,然后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大哥,做核酸了没?
在2019年之后的未来,我们的比赛规划以及日常生活确实被新冠疫情影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推迟至2021年的东京奥运会,甚至是在没有现场观众的情形下举办的。万人欢呼是妄想,因为那时无论是输还是赢,直击天灵盖的只有自己的呐喊与对手的嘶吼。
“发啥呆呢?”王大头坐下来,而后碰了碰我的肩膀,“咋,已经吃饱了?”
“嗯,吃饱啦。”我吐了口气,圆滚滚的肚子便抵着衣服微微凸起,很饱很满足,“哥哥,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就是出去透透气,顺便处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王大头撑着侧脸盯我,稍微提高了音量,“我们家小豆包长大了啊,会主动关心人了。”
啥玩意儿?
用这老气横秋的语气跟我讲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爸。但瞧见别人揶揄的神情以及某人羡慕的目光,我忽然很受用,满意地回应:“一直以来,我都很关心你的!”
***
等吃完饭、唱完歌,下了将近半天的雪终于停了,路面上已然覆盖着一层白毯。我和王大头谢绝了大家一起打车回队里的邀请,准备走回去。反正也不远,主要是我也想踩雪玩。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穿了雪地靴出门。”我一脚一个小坑,王大头就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提醒我小心滑倒。但只要我回头看看,就能发现他每一步都踩着我的脚印,把小坑变成了大坑。
一直踩雪未免乏味,于是我蹲下假装系鞋带,实则偷偷捏了个雪球,然后趁某人不注意扔了过去。雪球在王大头的肩膀上炸开,碎雪簌簌掉落在地。他无奈地摇摇头,也笑着捏了个雪球,然后拿着它向我跑了过来。我见势不妙想躲,却晚了一步。身后是粗壮的树干,身前是温热的胸膛,我已无处可逃。
“哥哥,虽然我是故意的,但你也不能离这么近打我呀!”我捂住眼睛,只透过指缝观察他的表情,故意委委屈屈地撒娇,“很疼的!我真的会疼哭的!”
“想啥呢......”他低声笑了笑,用力扒拉开我的手,而后郑重其事地将雪球放在我手心,“除了脸不能打,其余的地方随便你招呼!”
我一愣,接着便是狂喜——还有这等好事?
但半小时后,王大头看着我豁开大口的靴子、我看着他鸭绒乱飞的羽绒服,双双陷入沉思。是的,追逐中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顺便把他绊倒了。其实也不算我绊倒的,是王大头看见我要摔了,他不仅不避,反而迎上来抱住我,生生当了我的肉垫。
我真纳了闷了,现在的小男生已经学会偶像剧的撩妹方式了吗?
我的靴子确实穿了挺久,所以脚用力过猛后,它直接当场去世;但王大头的羽绒服,是被锋利的大石头划开的,都要吓死了。也好在有衣服挡着,人没事。
我愧疚地捡了几根鸭绒,递给他:“哥哥,我帮你塞回去吧。”
“......”王大头克制着不对我说“除去”。
“怎么办啊,我这鞋应该是走不成了。”我那穿着黄色绒绒袜的脚趾正好奇地观察这个世界,被王大头的目光扫到的时候,还害羞地扭了扭。
他看了眼周边的环境,“莎莎,还有几百米就到了,能坚持一下吗?”
“可以的!”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了两步,猛然掉落的鞋底却用它孤勇的残躯“啪啪”打我的脸。我戳了戳自己的手指,脸都快埋地里了,“哥哥,我觉得可以,但是它好像觉得不可以......”
“上来吧。”王大头转过身去,然后蹲下,“我背你。”
“啊?”
......
“哥哥,你真好。”我趴在他背上,非常吃惊。说实在的,我没想到当初推自行车(我坐在上面)都吃力的人,如今却能够稳稳地背起我。或许过年的时候,他每天都吃八盘肉,所以攒了用不完的力气,“累不累?”
“不累,都没走几步。”王大头笑了两声,试探着问我,“莎莎,你一直叫我哥哥,有想过改口吗?”
“没想过。”我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之后,觉得不够坚决,“从没想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说:“你知道的,我不把你当妹妹;我也知道,你不把我当哥哥。我们知道,但外人不知道......”
“哥哥,你会让除了我以外的人叫你哥哥吗?”我打断了他的话。
王大头毫不犹豫地回我,“当然不会,除非我有亲妹妹。”
“这就够了。”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肩膀,甜甜地笑,“外人怎么想不重要,我是唯一才重要。”
短短几百米的路,因为王大头背着我,显得格外漫长。漫长到我的眼皮开始打架,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们才走了一半。
“莎莎,你睡吧,到了我喊你。”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声,脑子里的东西已经乱作一团,“承认吧,你就是喜欢背我。巴黎夺冠那次,你还背着我去塞纳河畔看风景了......”
王大头疑惑地问道:“莎莎,什么巴黎夺冠?”
我没听见,因为已经睡着了。
他想了想,便自言自语,“所以刚才是在说梦话吧。”
ps:啾咪,姐妹们听《茉莉味方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