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桑】未展眉92~96(曦桑 聂瑶)
CP:曦桑 聂瑶 澄宁 宋薛 轩离 忘羡。ABO有生子 *大量原创情节 大量原创人物 大量ooc 大量与原著不符 大量胡编乱造 大量不较真不走心不走肾 存在过度美化人物 存在严重滤镜 存在严重的放飞自我与写high了的乱拉郎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缺失部分可以去企鹅:二九四 一四四 六四 零六】 ----------- 九十二、 初五上午,朔月熟悉的剑光出现在清河上空。不多时,蓝曦臣带着聂怀桑降落在不净世的山门前。甫一落地,聂怀桑就迫不及待地放开蓝曦臣的腰,从他怀中咻的一声扑进聂明玦怀里,高高兴兴地喊道:“大哥!我回来啦!” “知道了,不用喊得这么大声。”聂明玦耳朵遭了摧残,可也没把人推出去,由着他挽住手臂,往不净世内走去。 聂怀桑走了几步才想起蓝曦臣来,回头见他一脸无奈,赶忙回去牵住他的手,就这样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往里走。待走到堂前,见三姑四叔等长辈都在,不觉红了脸,将手松开想要收回去。不料,这次却换蓝曦臣紧紧握住不放。众人见此不觉笑起来。蓝曦臣握着他的手,依照礼数,向堂内众人一一问好,大家也少不得打趣一番。 聊了一阵,已到用午饭的时间,大家便坐下来准备吃饭,这时却听聂淑兰道:“怎么不见阿瑶?” 聂明玦瞬间不自在起来。自那日后,金光瑶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既不出来,也不见他。就算见了,他也只是一句“大哥想好究竟要怎么办之后再来跟我说话吧,我身上疼,不能久坐,还请大哥原谅。”偏他心里乱,也只能离开,让他先歇着。 聂怀桑闻言却惊喜道:“瑶哥还没回去?太好了,正好等下去找他。” “他生了些小病,你别去闹他。”聂明玦皱眉道。 “啊?重不重?那我更得去看看他了。”聂怀桑没看出来大哥的异样,依然想着去和金光瑶说话,“快吃饭吧,我好饿啊。” “来来来,吃吧。”聂季耘招呼道。 这生病是假,(……)疼倒是真的。 金光瑶躺了三天才堪堪养好,(……),他今天总算是能从床上起来,坐到桌前吃饭去了。 刚吃完没多久,就听敲门声响起,随之一起的还有那极为熟悉的声音:“瑶哥,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金光瑶说道。聂怀桑推门而入,见他面色有些憔悴,不觉大吃一惊,赶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怎么病了?” “啊,那天高兴,吃多了酒,着凉了。”金光瑶轻描淡写道。“不过不用担心,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等过后多吃点肉,就养过来了。” “那就好。”聂怀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难得出来一趟,又赶上生病,不得多待几天啊。”金光瑶眨了眨眼,“再说,回金家也没什么好事,倒不如在这里,大哥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会在吃食上克扣。”况且,现在的聂明玦可不敢再对他大吼大叫了。 金光瑶说完,有些好奇地盯着聂怀桑打量,他还是头一次见聂怀桑这副打扮,不免觉得有趣,让他站起身来转一圈,给自己好好看看。 “怎么都这样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聂怀桑嘀咕道,可还是乖乖听话照做。“你这样,曦臣哥哥也这样。” 金光瑶闻言有些惊讶道:“你都成亲了还这么叫他啊?” 聂怀桑脸一红,有些扭捏道:“可是,直接叫他曦臣感觉怪怪的。而且他喜欢我这么叫。我想改口他都不同意。”原本蓝曦臣是想让他直接喊哥哥的,他实在抹不开面子,就一切照旧了。 “……”好情趣。不是很懂你们小夫夫。 不过这一次,金光瑶却发现了一件事,他对聂怀桑虽仍是亲近,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会冒出抱着他亲一下的念头。想来,可能是怀桑和蓝曦臣彻底结了契,身上的气味发生些许变化,给自己的感受自然也变了。 聂怀桑之前身上的气味和聂明玦相近,因他兄弟二人惯常用的都是苏氏留下来的那个香方,天长日久,衣服都熏染成清冷的雪松气,虽有所不同,但亦有相似之处。而这气息正和聂明玦的乾息相近,所以他对聂怀桑就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移情作用。可现在聂怀桑身上有了蓝曦臣的气味,遮掩掉他本身的味道,再加上他自己已经和聂明玦结了契,所以聂怀桑自然而然对他就没了那种吸引。 哦,合着以前他是得不到聂明玦,就拿他弟弟当代餐了。 金光瑶扶额,突然开始反思起自己来。 “怎么了瑶哥?”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金光瑶放下手,拉着他慢慢走到书桌前,“我在金麟台上总也睡不好,在这里却是睡得香甜,想来是熏香的事,方便抄一张给我吗?我回去也好自己做。” “哦,好。大哥的还是我的?” “大哥的。” “哦——明白。”聂怀桑不免八卦起来。这种借着香料想念爱人的戏码他熟!而且后面必要接一大段肉麻戏才行。看来,是时候复出写文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提笔将香方写出来。 另一边,此时众人皆已散去,蓝曦臣正同聂明玦在屋中谈论刀灵一事。 “彻底压制我还没有找到相应的办法,不过,延缓可以做到。而且法子也不稀奇。”蓝曦臣缓缓道。 聂明玦眸光微亮:“你是说,清心音?” “是的,正是清心音。《洗华》一曲原本的功效就是清心安神,破除妄念,想来也可去除戾气,只要大哥胸中戾气消除,便可不受刀灵影响,不正好可以减少刀灵发作的频率吗?” “好,我们先试试。” 蓝曦臣拿出裂冰,吹响了清心曲,为聂明玦消除戾气。 箫声一如其名,如冰碎裂,似水流动,真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聂怀桑拉着金光瑶走到伏魔殿外时,正赶上清心音吹到最后一段,二人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侧耳细听。 箫声渐悄,他二人还未回过神来。 不多时,只听聂明玦的声音道:“心口倒真是不觉得疼了。” “嗯,我想只要每日找人来吹奏,一定可以抑制住刀灵。不若我多留一段时间?” “你舍得和怀桑分开么?怕是片刻也不愿。” 蓝曦臣一下没了动静,好半天才道:“大哥莫要拿我取笑。我留在这里几天,算是陪怀桑小住一段时日。每天抽出一两个时辰来,也是可以的。” 聂明玦摆摆手:“行了,蓝家事情那样多,你哪有这个时间。再说,你俩不烦,我还烦呢,成天腻腻歪歪的。” 蓝曦臣低下头,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般打趣,聂怀桑也不好立刻进去,和金光瑶在院中走了几圈,等蓝曦臣从屋中出来后,他才放了金光瑶,进去找自家大哥。 “二哥。”金光瑶喊了一声,慢慢挪了过去,“你方才和大哥所说,可是真的?清心音当真能够帮助大哥抑制刀灵?” “自然可以的。”蓝曦臣道,“我想着,要不从蓝家派个人来,每日给大哥弹琴,为他……”说到这里,他不觉一顿,忽然拍了一下手,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竟然将你会弹琴的事给忘了。这个主意好,你来弹琴,也算是有正当的理由同大哥独处,还能增进感情。这个好,你等我,我将曲谱写下来。回头,再送张琴过来。你千万把握好机会,和大哥好好相处。” 金光瑶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没想到,蓝曦臣全给他想好了。 真是一个好骗的人啊。 “那就多谢了。”金光瑶笑道。“若是能有进展,小弟万分感激。”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蓝曦臣匆匆走了。金光瑶也不等聂怀桑,自己慢慢走回住的地方。 没一会儿,蓝曦臣就派人将曲谱送去。金光瑶认真看了起来,一手拿起曲谱,一手在桌上虚虚拨弄空气,在脑海中想象着指法。 正在学习,聂明玦却忽然来了。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瞧了一眼。“这是什么?”聂明玦看不懂那上面的文字。苏氏在世时虽然教导他们学习君子六艺,但音律一项,他和怀桑都不行。他是不感兴趣,怀桑是和苏家人一样,五音不全,不通音律,学也学不明白。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聂明玦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整个人瞬间僵了。 “大哥怎么了?”金光瑶抬头看向他。 “怀桑……五音不全,不通音律,他的孩子,能学蓝家的技艺吗?” 金光瑶也跟着沉默了。 不是,你们定亲前,都没意识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说,说不定,孩子会像二哥多一些呢?”金光瑶有些不大确定。 “巧了,怀桑当时也这么想。以为自己长大后一定能像我父亲,可你看他的身高。” “……”不提身高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金光瑶啪地把曲谱往他手里一塞,气哼哼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对了,这个到底是什么?” “是清心音的曲谱。我向二哥讨了件差事。日日为大哥弹琴清心。” 清心音是蓝家的绝学之一,一般来说不可外传。聂明玦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蓝曦臣都不在意,那就说明金光瑶学了也没什么大事。况且是为了他好。便没有再说。而是将曲谱小心地放到一旁。 金光瑶顺过气,也不恼了,仰头看向聂明玦道:“对了,大哥来找我做什么?可是想明白了?” “嗯。”聂明玦站在他面前,重重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见金光瑶在揉脖子,便蹲下身去,换自己仰头看着他。“我想好了,我们,试试吧。” “啊?”金光瑶不觉一怔。 “我回去后想过了,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对你,从琅琊以后,确实有些偏见。所以,不若这段时间,相处试试。我会放下偏见,你也弃了那些歪门邪道,从此改过。就这样,试着相处一下。” 金光瑶静静听他说完,目光微颤。他知道自己赢了。聂明玦这是在向他妥协。未免太得意,他将脸默默别过去,却又落下一行泪来。 聂明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试探着将他抱入怀中,在心底不住叹气。 也只能这样了。他不是那种睡过就丢的人,既然做下这事,那就要对他负责。只是,他不会让金光瑶拿到绝对的掌控权,清河的事务,现下就要分一些给怀桑,让他能够参与进来。还有自己手底下的人,也要全都留给怀桑。他不能让这些落在金光瑶手里。 二人柔情相拥,身体紧密贴合,但心里却全然都是算计。 也真是应了一句,貌合神离。 ------------------ 清心音来了。这里其实伏笔蛮多。倒也用不着在意。有些难发现,后面到了再说。 以及这个文里,聂瑶是真的一点都不相爱。是互相喜欢的,可也互相猜疑和算计。就算在一起了也一个谋划,一个提防。就凑合着过吧。 拿怀桑当代餐嗑的瑶瑶笑死,发现怀桑身上有蓝大的味道,连抱抱都不想了。 瑶瑶:玛德,我的小宠物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烦气。不能愉快的亲亲了。 但其实,是被标记后,同为天乾的聂大和蓝大的气息相互排斥,所以瑶瑶受到影响,也不喜欢身上带着蓝大信息素的怀桑了。但只要气息消失,瑶瑶还会忍不住对怀桑亲亲抱抱。 前面写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一件事,(当然仅限本文)瑶瑶的掌控和占有欲也不是一般的重。感觉他也是那种很享受事情全在自己掌控之下的人。 另一个可能是蓝大,后面剧情到了再说(第九十四章有) 聂大是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大男子思想,毕竟从小见到聂爸和二娘就是这种相处模式,他和孟瑶最开始也是这种分工明确的相处,所以他可能觉得被瑶瑶管着没有什么不对,相反,他可能还会享受被瑶瑶管着。觉得这就是爱的证明。 怀桑就是那种无所谓啦,满足我的需求就好,虽然会烦但不会反抗。身边三个控制欲爆棚的人,他大概也习惯了。 忽然觉得瑶瑶对聂家兄弟的执念也不是一般的深。喜欢哥哥(爱情意味),也喜欢弟弟(宠物饲主角度) 九十三、 蓝曦臣和聂怀桑是十月初七那天,在聂家吃过午饭才走的。 聂明玦也没多留他们两个,明日是蓝曦臣的生辰,往常都是在蓝家摆上一桌宴席来庆贺,各家或送礼物或亲自到访祝福,但今年他们两个早已约好要一起过,所以吃过饭,闲聊一阵,蓝曦臣就带着依依不舍的聂怀桑离了清河。 他们两个没有直接回姑苏,而是绕过蓝家向着远处飞去,最终停在一处山林中。 这里原是温家与蓝家的交界地带,现在已经归了蓝家。蓝曦臣也是战时才偶然发现,这山中还有一处隐秘的入口,连着后面好大的一片温泉庄子。他当时想着怀桑见了一定会喜欢,就开口将这里讨要了来。 山中静谧清幽,穿过一条林荫密道进入结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各色繁花锦簇,汇成一大片花海,花海中有一条青石子小路,通往后面的庄园。 聂怀桑整个人都看呆了,被蓝曦臣牵着走入宅邸,满眼俱是惊喜。宅子与园林都是江南地区特有的精致,树木山石看似随意摆放,实则经过精细的规划,从任何角度看去都像是一幅画。虽为人工,却与周遭浑然一体,非常完美。宅子极大,后面还有一大片的露天温泉,主院里也有一个。 聂怀桑瞬间爱上了这里,抱着蓝曦臣狠狠亲了一口,就欢快地逛园子去了,走得脚都痛了仍是不肯停下,最后还是蓝曦臣用美食引诱,才将他摁住。 “曦臣哥哥,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聂怀桑兴奋道,“来的时候我看见山下有一个好大的城市,而且好像在举行什么庆典,我们明天就扮作寻常人,下山游玩好不好?” “好,都依你。”蓝曦臣给他夹了一块鱼肉。这些菜是蓝曦臣提前派人准备好的,用保温的食盒温着,稍微热一下就能吃。 聂怀桑兴奋地谋划着明日要做什么。书肆,古董店之类的必然是要去的,书画是要买的,若是有卖扇子的那就更好了。成了亲还是这点好,就算买这些曦臣哥哥也不会说他什么。 因着忙了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聂怀桑少不得撒娇卖萌,求蓝曦臣放过他这一次,不然明天就没力气出去玩了。蓝曦臣目光微暗,从新婚那夜后,他还没有碰过怀桑。怀里的人总是能想出诸多借口来推脱,什么明天还要忙啦,什么还要回聂家,要是大家发现他走路姿势奇奇怪怪的,实在太难为情啦。现在又要拿出去玩来搪塞他。 蓝曦臣自是早已想得不行,可也知道这事不能着急,怀桑显然对那事还有恐惧,于是捉住他的手亲了一下,哑着声音道:“既是如此,明天又是我的生辰,晚上须得依了我才行。” “当,当然。”聂怀桑有些心虚,但想着蓝曦臣做来做去无非就那么几个姿势,多的花样他也不会,到时候再求求他,总归是能应付过来的。便也心安了,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再三保证道,“明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莫说明日,以后也都依了你。” “嗯。你自己说的,可别后悔。” “当然不会后悔。睡吧,好困啊。”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二人起来,换了身装扮,扮作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下山游玩去了。 此地之前是温家与蓝家的交界,但同时也是数条官道的交汇点,人来人往,繁华异常。虽战时两家争夺激烈,让此地受了不少影响,但射日之征一结束,城镇很快在蓝家的管理下重新恢复繁华。 聂怀桑一面听蓝曦臣讲这些趣事,一面好奇地打量,见家家户户门前屋顶都挂着一块红布,不禁有些好奇道:“奇怪,难道是什么习俗吗?怎么最近到哪都能看到红色的布?”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来上茶的小二哥笑吟吟道,“半月前,大家听闻本地驻守的仙家宗主大婚的消息,便自发扯出红布挂在门上,以示庆贺。听说这蓝宗主和他的道侣是从小相识,一块长大的,感情好得很呐!”聂怀桑脸一下子红了,赶忙低头去喝茶。蓝曦臣笑吟吟地看着他。偏这时小二哥又说了一句:“二位的感情也很好呢。” 聂怀桑的脸更红了些,蓝曦臣笑道:“我二人也是新婚,想着出来走走。” “嗨,我懂,这刚成亲的都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看都看不够。来,这是二位的茶点,刚出炉,慢些吃。”小二哥说完,就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 聂怀桑打开扇子扇了扇,想散去脸上的热意,却不知他现在的样子落在蓝曦臣眼中有多可爱,被他看得越发害羞起来,忙道:“我,我们等下去卖书画那条街上转转吧。” “好。”蓝曦臣轻声笑道。他的心思,全落在晚上怀桑答应了他的那件事上。 他二人吃过茶点,从茶楼里出来,并不急着做什么,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遇到什么喜欢的就停下来看看,买上一些。 他二人样貌都极为出众,蓝曦臣更甚,仿佛整个人都自带光晕,吸引了不少目光。聂怀桑不觉往后落了半步,有些不敢走在他身旁。蓝曦臣自然感受到了他的退缩,便将他的手握住,改为十指相扣的姿势,大大方方地牵着他往前走,举止亲密非常。 聂怀桑颇有些难为情,可又打从心底觉得欢喜,悄悄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他的心事皆因他而起,而今,也因他再不会痛。 等到了书画街,聂怀桑眼睛一下就直了,可管不了那么许多,一头扎在里面,看这个也喜欢,看那个也漂亮,他在铺子里一件件看过,最后拿着两把扇子左看右看,实在难以抉择。 “曦臣哥哥,你看这两把哪个好些?”聂怀桑回头问他,但蓝曦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闻言才慢慢转移到扇子上。一把是乌木的骨,扇面上画着西湖的烟雨,背后有名家的题字。一把却是较为普通的竹木骨,画的也是雨,可看着就比第一把有灵气得多。 “怀桑真的很喜欢扇子啊。”蓝曦臣不由笑道。 “嗯,当然。”聂怀桑实在难以取舍,最后决定两个都买了。“我第一把扇子是阿爹送的。而且很巧,阿爹和阿娘定情也是因为一把扇子。所以我也喜欢。这扇子不是用的材料越名贵越好,有时也要看扇面上的画和题字,所以虽是第一把更好做工更细,可惜终究是少了一些灵气。算不得上乘。”他说到这儿,将第一把扇子展开给他看,“不过,他画的这幅烟雨图也很不错。” 蓝曦臣心如擂鼓,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一双眼微微睁大,怔怔地望着那双浮动在扇面之上,狡黠灵动如星一般的眸子。像一尾鱼,拖着长长的漂亮尾巴,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荡,一摆尾,顺着水,飘然游进他的心里。他想起十六岁那年的烟雨,朦朦胧胧,藏着他不能对人言的心事。 “好看。”他轻声道。不知道是在说扇面,还是在说眼前人。 聂怀桑脸上蓦地一红,将扇子收起。 “走,走吧,天快黑了。” “嗯。”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到外面,好半天都不敢再看彼此。到了街口,聂怀桑有意慢下脚步来等他,正走着,忽然看到路边一个小女孩顶着一个大花篮在沿街叫卖,只是她一看到自己,忽然就睁大眼睛,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囡囡,怎么不走了?” 小女孩身后跟着一个老妇人,手里拿着把小凳子,她慢腾腾走过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脸。 “漂,漂亮哥哥。”小女孩回头对老妇人说,“阿婆你看,好漂亮的哥哥。” “你啊,人小鬼大的。”老妇人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对聂怀桑道,“这位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啊,要买一串花链吗?” “花,花链?” “嗯。”老妇人指给他看,篮子里满满摆着一串串花。“这种花啊只在傍晚时开,我们当地人都喜欢这花,就拿下来编成手链戴在手上。年轻人呢祈求姻缘,年老的人呢祈求平安。无非是讨个好兆头。” “买一些吧。”蓝曦臣道,悄然站在他身侧。 老妇人忙把椅子放下,捡起一串花,示意聂怀桑将手伸出来,随意闲聊道: “二位看着不似凡人,可是修行的仙君?” “嗯,是。”聂怀桑点点头。 “刚刚成亲吧?” “这您也能看出来?” “当然了,年纪大了,什么看不出来。”老妇人呵呵笑道,“刚成亲的都这般黏糊,就是一刻都不愿分开。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称呼的,不过小公子,你相公很爱重你啊,一直看着你,连眼睛都不舍得转一下。” 聂怀桑一怔,不觉回头望去,正坠入一片温柔的海。 夕阳在他眼中落下,他的影子在他眸中亮起,他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仿佛一个小小的太阳,照进他原本平静规整却沉闷的人生里,为他增添一抹亮色。 曦臣哥哥…… “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 ------------------- 一些婚后的小日常,呜,可爱,就要青梅竹马,就要青梅竹马(发出纯爱党的哀嚎) 九十四、 再回到山中,二人心情已经变得很不一样。 聂怀桑有些别扭,他虽然和蓝曦臣相识多年,从小一块长大,可就是太熟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转变过来态度,他还习惯把他当成哥哥一般,连相处也和之前一样。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话本子里写得那么肉麻吗? 聂怀桑想想姑苏那些以他俩为原型的本子,吓得一哆嗦。别,太肉麻了,曦臣哥哥不是那种伤春悲秋,没事就跟他演一出苦情大戏,时不时抛下一场泪来的性子,要曦臣哥哥真这样做,实在有些太奇怪了。 而且,为什么总把我写成始乱终弃的渣男啊!你们都被骗了!明明占有欲强到连他穿什么颜色的里衣都要管的人是曦臣哥哥,他也很被动很无辜的好吗?想退亲十多年没成功还被……,还有不要再写黑化本了,不黑化都快招架不住,要是再黑化,我这腰是真的不用再要了。 聂怀桑心里疯狂吐槽,面上仍是十分平静地脱着衣服。这宅子挨着温泉,可喜的是主院里也挖了一个大的温泉池,就在花丛之间,用些光滑漂亮的碎石子打底,从屋里穿过一条紫藤垂花廊,能直接走过去。 聂怀桑带上换洗的衣服,到了岸边才将里衣脱掉,钻进水里去。 这温泉周遭种了不少灵植,聂怀桑虽叫不上名字,但看这郁郁葱葱的样,也知道这些是特意寻来的,喜欢温暖潮湿的植物。 他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看着花瓣飘落在池子中,不觉感到一丝平和美好,便将眼睛闭上,四肢舒展,愉快地享受起来。(……) “怀桑。” 【省略一辆两千六百多字的小车车】 聂怀桑立刻警觉起来,这才想到他们是在外面,顿时有些羞臊,虽然知道这里没有人在,可还是非常不好意思。 “我们回去吧。” 聂怀桑试图挣扎,将自己(……)从蓝曦臣手里救出来,但蓝曦臣捏了一下他的脸,满面笑容地看着他道: “但是,怀桑昨天说了今天都听我的。” “……”啊,好像昨天是说了这样的话。聂怀桑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省略七百多字的小车车】 蓝曦臣将他重新抱回水里,清洗干净,然后替他和自己穿好衣服,又披上披风,抱着他飞到屋顶。 烟花恰在此时在空中炸开,漂亮异常。 今天是小镇上的丰收庆典,这个节日是战后兴起的,为的是祈福消灾。他二人紧密挨在一起,看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城镇,望着天上绚丽多彩的烟花,只觉得从未这般幸福过。远处有悠扬的乐声传来,婉转唱着:“人生几见此佳景。惟愿取年年此夜,人月双清。注1” 聂怀桑心头微颤,转头看向蓝曦臣,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原来,人在极度幸福的时候,也是会哭的。 ———————————————————————————————————————————— 注1:出自《桃花扇》 蓝大的一些隐藏的占有欲。平时看着佛系青年清心寡欲,但实际上掌控的欲望相当强。虽然通常认识下大家会觉得蓝家两个兄弟只有样貌相似性格是相反的,但我却反倒觉得,其实他俩骨子里应该都是有点固执或者偏执的,这点像了青蘅君。他俩的掌控欲,独占欲和控制欲应该都很强,只是蓝大没有像汪叽那样展现出来。 所以写的时候觉得从这方面看,曦桑也是很配的,蓝大会享受完全掌握怀桑的乐趣,而未黑化状态下的怀桑是个软乎乎喜欢玩乐什么都不争的性子,他对蓝大安排的生活应该没什么异议,反正蓝大对他很好事事宠着,想要什么都会给他,他大概也不会觉得想反抗。这种相处反而两个人互相都会觉得快乐和舒服。一个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喜欢掌控,一个习惯了被安排着走。 当然仅限于未黑化状态下的怀桑。黑化之后蓝大的掌控对他来说就变成束缚了。不过怀桑黑化之后蓝大也黑化,那就变成强制+囚禁的走向,病病的,也蛮带感。双傻白甜好嗑,双黑模式也好嗑。 前文怀桑自己也说过,蓝大更喜欢那个跟在他身后事事听他的乖巧弟弟。他自己都清楚,所以在那之后其实一直在蓝大面前装乖。蓝大就吃这一套。不行,再多说就剧透了。 这章连着 番外一:缱绻 一起看比较好,正文里有上下文和字数限制,所以一些比较多的花样就放在番外里了。番外一刺激到就算是做了处理也发不出来。 九十五、 金光瑶在清河停留数日,等伤彻底养好后才慢悠悠赶回金家。他不在这几日,金麟台上也没人给他写封信问候几句,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但未免有些心凉。只是等他回了金家才发现,不只是他回来晚了,一起走的金子轩现在还死皮赖脸地待在莲花坞,顿时有些好笑。 难怪没人找他,都习以为常了是吧? 金光瑶回到绽园,刚刚梳洗一番换过衣物,就听人来通报,说是宗主找他。他冷笑一声,觉得金广善找自己绝没有什么好事,但面上仍是谦恭,随着来人向芳菲殿走去。 “父亲。”金光瑶行过礼,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 金广善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异样之处,便吹了吹手中捧着的茶,斥责道:“怎么在清河待了那么久?你上次既然拒了同聂宗主成亲的事,就该检点些,莫要惹了人的口舌,生出些是非,损毁了金家的体面。” “是,儿子谨记。”金光瑶谦恭道,但心里却止不住想笑,这仙门中谁不知道你的风流韵事?要说检点,最应该反省的就是你。金家的体面,就算是毁,也不会毁在他的手里。“不过,儿子有一事需要禀告父亲。” “哦?什么事?” “儿子在回来前,正巧得知一件事。”金光瑶压低声音道,“赤锋尊刀灵难控,泽芜君提议最好是有人为他抚琴清心,儿子想着,这可能是一个好的机会,正好借此打入聂家。” “哼,这算什么好机会?不过是每日弹琴取乐,做些娼妓优伶之事,取悦人心。”金广善不屑道,“行了,你回去吧,轩儿的亲事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 “是。”金光瑶退了下去。他知道,金广善一定会在这事上动心思。他不怕他搅和,就怕他不搅和。 金广善喝了口茶,暗自思忖这事。早在金光瑶同聂明玦之间的暧昧传言满天飞的那段时间,他就想借着这个事和聂家结亲。毕竟秦家哪里比得上聂家?若是和聂家联姻,对金家也有些好处。 可没想到,金光瑶和聂明玦都拒绝了这件事。 金光瑶虽是喜欢聂明玦,但不想自己的婚姻被当做筹码。虽说他自己的目标也是聂明玦,可自己主动去争取,和金广善去提是完全两码事。 若是让金广善去向聂家提,那金家一定会把此事当做对他的施舍,毕竟在金广善和金夫人眼中,自己这般低贱之人能嫁给清河的宗主,全是依靠了金家的地位,他们一定会借此威胁他。到了那时,他必是全然不得自由,失去一部分的主动权,完全被金家拿捏住。 这样一来,婚事上少不得要来回扯皮,若是惹恼了聂明玦,说不定会前功尽弃。所以金光瑶一口回绝此事,却在几日后,想办法睡了聂明玦,以此逼聂明玦主动来向金家求娶,这样一来,金广善也拿他没辙了。 而聂明玦拒绝,则是因为当时仍对金光瑶的人品失望。在二人试着相处后,聂明玦打算先将清河的事务处理好再去向金家求亲,所以目前没有什么举动。 金广善不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竟是在盘算将自己的女儿塞给聂明玦。金广善本来就不大愿意让这桩美事落在金光瑶头上,他隐约察觉到,这个从前很是听话,什么活儿都抢着干,一心想博取他认同的金光瑶逐渐变得不可掌控,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不说,还在背后挑唆,让轩儿也不再听他的话了。 哼,这样不听话的人,去了聂家就更不会再听他指令了。倒不如让子沁去。子沁比金光瑶年轻貌美,又是温软的女儿身,比他知情识趣得多,且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身家清白。再者他二人是兄妹,长得也有相似之处,想来聂明玦不会拒绝。抚琴的事,就交给子沁去做。 金广善想好后,叫人悄悄将金子沁叫来,暗暗嘱咐一番,随后便借着金子轩大婚一事,将金光瑶扣在金麟台上,却要金子沁抱着琴,去了不净世。 他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聂明玦会直接将人给赶出来。 聂明玦也是气得不行。他那日正在演武场上练刀,听人说金家的人来了,忙换了衣服去见,结果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那里。他当时心下已经有些不快,皱着眉想了许久才想起,这好像是金广善刚认回来的女儿,因而客套几句,就想着回去。 哪知这女人缠着他不放,说什么从哥哥那里听闻聂宗主需要抚琴清心,但哥哥有事在忙,所以便自告奋勇,来清河为哥哥分忧。 若是以往,聂明玦说不定真能相信,毕竟金光瑶怕他怕得要死,除非必要,是断不会自己一个人来的,但自从二人决定试着相处后,金光瑶可不一定会把这个机会让出去,还是让给这么个妹妹。聂明玦想了一下,就知道是金广善做下的手脚。 看来这金宗主还不死心,仍是想和聂家联姻。但却不想把机会给金光瑶,所以派了自己的女儿来。只是,一个金光瑶就够有手段的了,他这女儿看着也不像良善之辈,想来也是个有心计的。 聂明玦只想将人给打发走,但天色已晚,让她一个弱女子回去好像不大好,就叫了人来,领她先去客院休息。金子沁闻言忙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挂着几滴泪珠,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娇娇柔柔道: “子沁不辛苦,请让子沁为聂宗主抚琴吧。” “……”聂明玦拉住要跑的聂飞霞,让她顺道把聂云安和三姑请来,四个人一块坐在堂下听她弹琴。他可以和金光瑶单独待在一起,毕竟二人有着兄弟的名分,但他是断不能和这位金小姐单独相处。这要是传出去,保不准那人明天就会飞来清河找他质问。从前倒是看不出,他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性子。 聂明玦坐得笔直端正,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想着金光瑶,任金子沁如何卖弄风情故作羞怯都不看一眼,只专心吃着自己面前的茶。聂云安和聂飞霞则小声数着,这金小姐弹首曲子一共抛了多少次媚眼给瞎子看。 “她这意思也忒明显了。”聂淑兰加入谈话,小小声道,“弹什么不好,弹《长相思》,真有她的,这首曲子缠绵哀怨,真能清心安神?” 清心音是蓝家不传之秘,蓝曦臣不介意给金光瑶是因为大家都是结义兄弟,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一家人,但这金子沁和蓝曦臣非亲非故,哪能把琴谱交给她?所以聂明玦只说让她随意弹奏。然后她就真的随意弹了。 “三姑你不懂,她也不是为了清心安神来的。”聂云安道。“我觉得,还是瑶瑶好。” “我也觉得还是瑶瑶好。”聂飞霞投了赞成票,并顺便帮聂怀桑投了一票,“再说她比怀桑高大半个头,站在一起那个画面不大和谐。” 聂淑兰恍然大悟道:“是啊。还是差不多的身高好看。瑶瑶就挺好。” “……”你们这就确定了呗?聂明玦没控制住力道,啪嚓一下把杯子捏得粉碎,溅了自己一身水。清不清心的不重要,他现在倒是挺凉快的。“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来,“天色不早,大家早些休息。”说完便走。 聂明玦兀自回房,预备将此事写下来告诉给金光瑶,正写着忽听门外一声娇吟,一迭声柔柔地喊着聂宗主。 “……”没完没了是吧?! 聂明玦心头火一下冲上了头,掷了笔,怒气冲冲地走出去。金家这些人,他不发火是真把他给看轻了,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住他。 “飞霞!送金小姐回金家去!” 聂明玦此刻火气上头,控制不住音量,震耳欲聋的吼声真个将庭下娇柔的美人给吓得哭出来。聂飞霞得了命令,拉着金子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方才她是不敢拦,但现在宗主都发话了,她有什么不敢的? 等人走了,聂明玦回去将信写完,着聂云安和聂飞霞一起去金家。 没几日,金光瑶就出现在了不净世。他那天虽是不在,但个中情形聂云安和聂飞霞已经给他讲了一遍,这次来聂家,聂淑兰又拉着他讲了一遍,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等着见到聂明玦后调侃他几句。 他一路畅通无阻,进到聂明玦寝殿,抬眼见靠窗那侧的墙上挂了一张琴,知道这就是蓝曦臣送的那张,不觉取下来细细观看,并将琴弦调到合适的程度,对着旁边摆着的曲谱先研究起来。 聂明玦练完刀回来就听得屋内琴声阵阵,只觉得胸中郁气散去大半,连呼吸也顺畅许多。他进了屋,见金光瑶仍是埋头研究曲谱没理自己,便先去换了衣服,随后才坐到他对面,支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 金光瑶原是想装装样子,但被他这样专注地盯着瞧,饶是再厚的脸皮也有些绷不住,手下一滑,弹出一连串杂音。 “大哥莫要来扰我,这曲子本就难学,若是我学得不好发挥不出效用,还如何为大哥清心安神?”金光瑶抱怨道。“要是再惹了大哥生气,将我连夜扔出去,可怎么办啊。” “……”我就知道他会吃醋。聂明玦不禁开始头疼。“那不是把人给送走了吗?你还要我怎样?” “哼,人家刚到这儿你就得把人给赶出去,还跟人说话,还听她弹什么《长相思》,三姑都跟我说了。”金光瑶越说越气,“往日我跟人说一两句话你就气得恨不得拿刀把人给劈了,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放松要求了?怎么?难道还不许我吃醋了?赤锋尊这般高的出身,偏又长得俊美,至今仍在那世家公子榜上待着没下来,可见有不少坤泽对您芳心暗许。光我知道的就好几个,没想到啊没想到,赤锋尊竟也是这等招蜂引蝶之人。” “……你还弹不弹了?” “弹。不弹我自己生气。” --------------- 写的时候翻原著,在瑶瑶最开始给聂大弹琴那段,羡羡附身的时候也提了有效。后面是因为薛洋杀常家他俩又吵起来了。然后瑶瑶两个月用乱魄抄弄死了聂大。这里薛洋在夷陵呆着,和瑶瑶有联系也都是背地里的,聂大不知道。所以他俩的关系没原著那么恶化。而且,瑶瑶还一副你说什么我改的样子,聂大看了就更心软了,毕竟睡过。 虽然剧情魔改,但有些该走的地方还是要走。 九十六、 待得一曲终了,二人心中火气散去大半。聂明玦这才问起金子沁是怎么回事。 金光瑶摇头道:“我那日回到金麟台后,想着和库房讨要一张琴来练习,偏巧被玄羽那孩子看到。他知道我和你的事,就好奇多问了几句。不想被她听去,还告诉给了父亲。然后我就一直被留在金麟台上操持兄长的婚事。你将人赶出来那天,正巧赶上我兄长从莲花坞回来,云安和飞霞将事对他说了,我兄长发了好大的火,让她回去好好反省,然后又要我来给你道歉。” “他们没为难你吧?”聂明玦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 金光瑶没说话,却将外袍脱下,解了衣带,转身过去,将金星雪浪袍缓缓退下,给他看自己背上的淤青。 “哪能不为难?那么大的花瓶砸过来,还好是砸在背上,若换了其他地方,怕是要当场见血。”他刚一说完,就感觉背后一道热源靠近,紧接着聂明玦的手指温柔地落在伤口上。 只是再轻柔的举动,碰上那团淤血,都会痛得不行。 金光瑶轻轻抽了口气,似是痛极,聂明玦立刻将手收回,须臾,再度凑过来,在他的背上轻轻呼了几口热气,缓解他的疼痛,而后将灵力聚拢在掌心,慢慢贴合在伤口之上,一点点化掉淤血。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聂明玦散出乾息,把他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气息之下,细心哄慰着。金光瑶深吸一口,只觉得自己如同浸泡在温泉水中,浑身上下都舒服得不行。 “大哥,替我将腺体上的药膏抹掉好不好?”金光瑶眯了眼睛,被他的气息挑出些火气来,腺体微微发着热,无声的将兴奋传达给身后人。 聂明玦动作一顿,仍是替他清理最后那点淤血,“你身上还有伤,别闹。再说成亲前做这些,不合礼数。” “不合礼数的事又不是没做过。”金光瑶眼睛微眯,因为情欲得不到满足而有些烦躁,“大哥莫不是厌了我喜欢上了我那妹妹?是啊,女孩子娇娇软软,自是比我强得多,还是说,大哥嫌我年纪大了,不如河间那时鲜嫩,所以失了兴趣……” “别把我说得好像变态一样,我又不是那样的人。”聂明玦有些不悦道,“再说,我几时嫌了你了?” 金光瑶哼了一声:“是吗?你不喜欢年纪小的?我可比大哥小了整整十二岁呢。” “你这是嫌我老了?” “不敢不敢。” 金光瑶口中虽是这样说,可聂明玦从他紧绷的肌肉状态判断出,这人还在生上次的气,不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都多大的人了,你吃你妹妹的醋还不够,还要跟自己吃醋。” “多大的人了也能吃醋。你见我同别人亲密不也醋到不行?还说我。” “行了,别生气了。以后这不净世只准你一个姓金的来还不行吗?”聂明玦小心翼翼地碰碰他的肩膀,因为之前强迫人做下那事,现在对上金光瑶,他总是莫名心虚。金光瑶仍是生着闷气,起身将衣服穿好,回了自己的院落。留聂明玦一个人在屋里想破脑袋。 他刚走没一会儿,聂淑兰就过来了。她是来递交最近新入聂家的修士名单,见他一脸郁闷,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见阿瑶那孩子在这?他不是来给你弹琴吗?” 聂明玦闷闷道:“我好像又把人给惹生气了。” “哎呀,你们两个真的?” 聂明玦点点头,难得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聂淑兰瞬间眉开眼笑,只觉心中一桩大事终于有了盼头,忙坐下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定下来,想着等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只是他总生气,我也不懂是哪里惹了他。” “你是不是说什么了?” 聂明玦想不出来,只得把刚才的事简单讲了一遍,聂淑兰咂了咂舌,道:“怪不得生气了,你啊,可真是直来直去惯了,也不懂人的心思。” “他哪是在吃醋啊,不过是没有安全感,希望你表态呢。你们之前关系又不好,他会害怕你翻脸不认人也在常理之内。要我说,你若是喜欢,就抓紧去定下来。听说,金宗主那边要着人给他相看人家了。其实前些天,那边也派人来探过意思,说要将那金小姐说给你。我想着这事得看你自己,就委婉回绝掉了,但金宗主似乎不大死心,没多久就派了金小姐来给你弹琴。阿瑶从金家来,哪能不知道这些消息,肯定是慌了,又不好直说,就拿话试探你的意思呢。偏你,一点都没听懂。” 原来是这样。 聂明玦恍然大悟,忙要起身去找金光瑶,却被聂淑兰给拦住。 “明玦,你要是真想和他在一起,刀灵的事,也对他如实说了吧。”她顿了顿,道,“我多少也能猜到你的顾虑,可你不能什么都不对他说,抱着为他好的心态,自己擅自将事定下,这事也得问问他的看法,看他是想和你在一起还是彻底断了。” 聂明玦闻言僵立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作。聂淑兰无奈摇头,将册子放在桌上,自己悄悄退了出去。有些事啊,还得他们自己想明白才行。 一直到入了夜,聂明玦才去找金光瑶。 金光瑶正在练琴,用的是金子沁没来得及拿走的那一把,只他心里有事,琴也弹得断断续续呕哑嘲哳,好听的一阵一阵,莫说是清心,怕是蓝曦臣听了都要忍不住发火。 聂明玦站在院中听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放过自己的耳朵,抬手敲了敲门。琴声停下,半晌,听闻里面人道: “进来吧,大哥几时这般小心了。” 聂明玦推门而入,在外间等了一阵,才看到金光瑶慢悠悠从里间走出。与平日端庄优雅的敛芳尊不同,此刻的金光瑶散乱一头乌发,身着一件里衣,松松披着外袍,显出几分慵懒随性,看得聂明玦有些呆住。 “你这是准备睡了?” “嗯,但睡不着,想着起来弹弹琴。”金光瑶拢了拢衣服,坐到一旁榻上,淡淡说道。 聂明玦坐到他身旁,盯着他看了一阵,默默将他的一只手捉住,握在手中轻轻摇晃几下。金光瑶微微皱眉,有些委屈道: “怎么?大哥现在不怕不合礼数了?” “我不是为这事而来。”聂明玦道,“你的心事我知道了。只是,我心中的忧虑怕是你还不懂。我问你,刀灵的事,你知道多少?” 金光瑶沉默一阵,方才开口:“知道的不多。只是听怀桑说,大哥你脾气越来越暴躁,是受刀灵的影响。真的像怀桑说的那么严重吗?难道这样日日抚琴清心也控制不住吗?” “控制不住的,不过是些延缓的法子,若能真的控制住,也不会有早夭的诅咒了。”聂明玦长叹一声,将聂家的情况细细讲给他听。“非是我不愿,只是这般,我也不好接受你。”他静默半晌后又道:“其实,你既知我刀灵难控,就该早些绝了念想,另寻他人。若他日我早早离世,你也不至于太过伤心。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完全控制住刀灵,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我们能在一起的日子也只有这么长。而这之后,我已故去,而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便是那时,你择人另嫁,我也不会怪你的。”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朝三暮四随便就能喜欢上谁的人吗?大哥,你错了。”金光瑶本来还很担忧,可听到他后面那几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意思?接受了他的心意又把他往外推吗?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可恨。他恨恨道,“你说我不懂你心里的忧虑,大哥又哪里知道我的心事。你以为我是因为在你身边做副使日日相对才喜欢上你的吗?不是的。早在还未见面之时,我便已对你……心向往之。” 见聂明玦一脸迷惑,他不觉抬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真是又恨又爱,只想把人搂在怀里狠狠咬上一口。不过到底是没敢。他将儿时之事缓缓道来,又说了战时被救的事,说到后面,却是悄然红了眼眶。 “在我还小的时候,每当被打骂,总希望有人能来接我和阿娘逃出苦海。可是后来明白,这世上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想要什么也只有自己努力去争取。就因这样,所以我格外重视‘成果’,该是我的,它就该是我的,若被别人夺了去,嘴上虽是不说,可心中到底是记恨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做错了许多的事,有些太不计较手段,只在乎结果了。但,大哥也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从来没人教过我正确的路应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所谓的正路在哪里,所以有时候,我不是不听你的,我不是不想改,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走。”他望着聂明玦,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满怀期待道,“大哥,你能教教我吗?你能告诉我吗?我到底该怎么走,该如何做,才能叫你满意?” 未等聂明玦答话,他已倒入他的怀中,脸颊贴在他胸前,缓缓磨蹭着。 “大哥,我累了。父亲那头一直在逼我去见其他人,但我只想见你。我那么在乎他人看法,却还是抛下脸面来了。你好歹,念着些我的苦,对我好些吧。” 他说的这些,聂明玦竟是完全不知道。他此时才知金光瑶心中所想,不觉为他这份心思所打动,将往日对他的偏激看法暂时放到一旁。原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改,只是不知道怎么改。他有这份想要改变的心便已是难能可贵,可见他不是那等丧尽天良之徒,或许这段时间,真能将他的性子给掰过来。 聂明玦抱着他,自是感受到了胸口一片湿意,知道他不愿自己看到他在哭,便低头吻了吻他的发心。怀中的身子登时一僵。聂明玦却觉心下寸寸软了下去,恍惚中还以为回到了河间那时,不觉微微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俊美无双,这一笑散去了眉间敛着的凶煞之气,更觉惊艳。金光瑶不觉看得呆住,连嘴唇被吻住都没反应过来。 “你的心事我知道了。”聂明玦未曾见过,素来机灵的人竟会因为一个吻呆成这样,忽然觉得他这模样还挺可爱的,不觉心口一热,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了你。待事情处理好,我便去向金家求亲,这下你可放心了?你且好好休息。”他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那般变态的人,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做那事?若是你想,等好了之后,再,再说。” “……” 金光瑶忽然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最难追的聂明玦都被他给追到了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虽是用了些心机和手段,但这些,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 瑶瑶其实是故意的,他知道金广善一定会想办法破坏,就由着他破坏,然后自己装作受委屈的样子对聂大,把人给追到手。喜欢一些个一边搞事业一边想尽办法睡了聂大的瑶瑶。但是,有个事挺对不起,他俩这块眼瞅着就要he,结果想想后面的发展,我又把他俩给be掉了。私密马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