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棺记》第六章 人骨
第六章 人骨
程子开始用他毕生所学的专业技能进行第一次自发的课外考古技能练习，而我则看上了床旁边的那张写字桌。
这种老式的写字桌我在小时候见到过，后来爷爷去世之后，老房子里一下子清理掉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一张老式的写字桌。
我在桌子前面坐下来，想象当时坐在这里的人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果然，在桌子左手边前方有一个很淡的圆圆的印子，我猜是煤油灯留下来的痕迹，桌面上其他地方非常干净，想到床上的被子都被整整齐齐地叠好了，住在这里的人离开的时候一定是从容地离开的。
写字桌的中间和左右两边，都是那种老式的带拉环的抽屉，很有年代感，也很精致，但这种抽屉的锁一般都很简单，就算没有钥匙，暴力拆卸也并不是很难。
我挨个把抽屉拉开看了一遍，如果所料，没有上锁，全都空空如也，但从不同抽屉的落灰程度来看，明显有的抽屉里曾经放过东西。
我想了想，把那些痕迹都用手机拍了下来，有这些痕迹对比，说不定从爷爷的遗物里还能翻出点意料之外的东西来。
我现在很确定这就是我爷爷那个年代的东西，我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是我爷爷，他是如何在这里伏案。但是因为爷爷走得太早，我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关于爷爷的容貌的记忆了。
写字桌再往旁边的角落，就是我上次看到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的东西。
我仔细看，居然是一地散落的图纸。
我想起来，我爷爷是做木工的，也读过几年书，虽然没有学历，也没什么文凭，但是在当时也算是专业技术人才了。
我一一把图纸捡起来，奈何不是专业人士，我勉强能看出这是几张木工设计图纸，大概能认出一些杠杆装置之类的，但我认不出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么看来，这个房间，应该是我爷爷住过的地方没错了。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么一间隐秘的地窖里，画这些图纸呢，而图纸上这些东西，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老谈。”程子在一旁低声叫我，我把图纸尽量原样放好，然后赶到程子那边，看他有什么发现。
刚转身，我就发现上次发现的另一扇门就在我背后，也就是在……
我闭上眼睛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地窖平面图，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感，那么这扇门——是开在沈清平家里的。
“老谈？”程子又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急忙过去，却发现程子蹲在地上端详着被他已经清理出的那截东西，面色凝重。
我看到露出土的那一截东西的时候，也是一愣，那个形状根本不是什么瓷器，但我一时想不出来这东西像什么。
“老谈，这东西，好像是人的骨头。”程子抬头看看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再看一眼程子已经挖出一半的那个东西，脑袋里“轰”一声。果然，我刚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现在才发现，我看到的那一部分，是这根骨头圆圆的露出地面的关节。
被程子挖出来的地下的部分更加使我确认了这个事实，这根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斜埋进地里的大棒骨。
“老谈，现在怎么办。”程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咽了口唾沫，开始把程子挖出来的东西动手埋回去。
说实话，这玩得有点大，当程子说出这是人骨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信，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我们好像把人家尸骨给刨了。
这骨头是后来被埋进来的，还是原来就有？我爷爷当时住在这里的时候知道人骨的存在吗？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出现这种东西？
我手上忙活着，脑子里开始越来越乱，这时，程子突然猛戳了我一下，我一个激灵，就听到一串钥匙碰撞的声音。
是从沈清平家那一扇门外传来的。
“快走。”我马上用口型示意程子，程子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慌忙地从地上开始收拾他的工具，但是越慌越乱，那些工具又非常零散。
我急中生智，把那些东西往一边床底下大力踢过去，然后在刚刚程子挖出来的地方踩了几脚，把重新填回去的土踩实，然后拉着程子光速躲进衣橱里。
刚把衣橱门关上，我就听到那扇铁门被“哐当”一声打开的声音，透过衣橱的门缝，我看到有光扫来扫去。
我和程子缩在衣橱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碰任何地方，静静地屏着呼吸。
来人的手电光来回扫了几下，就消失了，接着我就听到了那扇铁门关闭的声音，我和程子同时松了口气。
在铁门关闭的瞬间，我终于听到那人说了一句话：“没人。”
但是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看向程子，黑暗中，我看到他也看向我，显然，他也听到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走了之后，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暗门，我们两个逃也似的跑出了地窖，一刻不敢停留，一路沿着窄道回到了地面上。
回去之后我把地窖入口隐藏好，然后我和程子一人一头坐在沙发上心照不宣地啥也没说。
这次我们看到的东西，比第一次我看到的还要震撼。
毕竟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真正见到人的尸骨。我甚至有一个突然的想法，骨灰盒里的，真的是我爷爷吗？会不会地下埋的那个，才是我爷爷？
“老谈？”过了很久，程子才看向我，“要不我们，报警吧。”
对，报警，如果那真的是人骨的话，那已经完全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了，无论我们算是探险，还是好奇，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了。
“程子，你确定吧，你确定那真的是人的骨头对吧。”
“八成把握。”程子慎重地对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人骨，那就得让专业人士来判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你觉得，沈清平他们知不知道？”我问程子道。
“你是说……”程子皱起眉头。
“虽然我们没法判断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谁，但显然他们家肯定有个人知道这个地窖的存在，那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这个人骨的存在？”
“那个人会不会是他爸？”程子问我。
我想了想，感觉更疑惑了。
如果把我们现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那就是说我从爷爷的坟里找到了一个开地窖的钥匙，打开之后却发现这个地窖并不是我们家的，而是我们家有一个通往别人家地窖的密道，而这个地窖又显然是我爷爷曾经使用过的地方，并且在这个地窖里，我们发现了人的骨头。
而且这次，我们也没有听到上次“哒哒哒”的声音。
显然所有的信息都是散乱的。
我晃晃脑袋，开始理不清这件事，并且有点感到害怕了。
“哎呦，程子乾来啦？”突然老爸的声音传过来。
老爸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叔叔好。”程子忙站起来跟我爸打招呼。
“没事没事，你们玩吧，我回来拿个东西。”我爸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你们中午饭自己看着做点，我就不在家吃了。”
“你们都在人家建国叔家吃啊。”我问我爸。
“害，也就随便吃点。”老爸进了卧室，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灵光一闪：“爸，沈清平他们家今年回家过年了没啊？”
“啊？你说老沈家啊。”老爸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你沈叔他们年前回来得早，但是听说他们和潮北那边有什么接触，早就被医院接过去隔离了。”
隔离了？
“那沈清平呢？”我心里一惊，继续问道。
“他们家闺女啊，今年好像直接没回老家来吧。”说着，老爸从卧室里出来，又接着对我们说，“我给你转点钱，带程子乾你们俩去买点吃的吧，别亏待客人。”
说完，老爸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留下我和程子在沙发上四目相对。
沈清平没回来？那我们今上午看到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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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5日，是广大网络小说创作者自发组织的第一届“五五断更节”，所以昨天小文响应号召断更了一天，希望大家关注创作者的处境，一起发声，谢谢！希望看到这里的你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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