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3 飒绒 十卷【华晨宇水仙】
后面发生了什么，飒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抱着绒绒哭了很久，之后大概是累了，他就靠在绒绒身上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飒靠着床坐起来，手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他环视房间里，没有看到绒绒的身影，心里竟还有些失落。
“飒哥！你睡醒啦！”
绒绒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肚子饿不饿？我定了外卖。”
他坐回床边，把袋子里东西一个一个掏出来放到床头柜上“你想吃哪个？”
飒没什么胃口，取了一盒切好的水果，拿叉子扎了往嘴里送。
“…绒绒，今天的事……”他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
飒摇摇头“我是想说，谢谢你。”
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绒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别这么说。”他想起了什么“啊，你的伤…不然我还是带你去医院重新包一下吧。”
“太麻烦了。”
他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不行不行，那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我陪你去，要是大夫问起来，就说是不小心划到的，很快就好了。”
绒绒絮絮叨叨的收拾东西，飒就坐在床上看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没有责备，没有厌恶，只有纯粹的关心。
处理伤口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回来的路上，绒绒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飒的注意。
“绒绒？”
“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绒绒纠结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是有个事情…不过我怕你生气，所以一直没敢说。”
“什么事？”
好像下定了特别大的决心，绒绒深吸了一口气“我下午进你房间的时候…门锁让我撞坏了，酒店说明天才能换好，所以…今天晚上可能要委屈你在我房间住一宿。”
绒绒低着头拿眼角瞟飒，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犯了错怕被家长责骂的孩子，飒觉得可爱。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那就麻烦你收留我一晚吧。”
见他没生气绒绒这才松了口气，一想到飒今晚要借住在他房间，忍不住兴奋，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在心里嗷嗷乱叫。
飒的行李很少，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简单的洗漱用品，绒绒很快帮他收拾好东西一起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有点乱，你坐一会儿，我很快收拾好。”
飒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绒绒手忙脚乱的收拾衣服，不经意看到一旁放着的熊猫玩偶。
“这么大了还玩娃娃？”
绒绒嘿嘿笑“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它，睡得香。”
手感倒是不错，飒捏捏熊猫的肚子，软乎乎毛绒绒，抬眼看见绒绒低着头往行李箱里收东西，不知道这小鬼的脑袋和熊猫的肚子哪个更好揉。这么想着，手不自觉的就伸过来了，正好对上绒绒抬起的眼睛。
手僵在半空，飒咳嗽两声企图化解尴尬，倒是绒绒似乎看出他想干嘛“啃总说摸我的脑袋特别解压，你要是想摸，我不会介意的。”
“我……”
绒绒见他不好意思，大方的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对着他笑啊笑，笑的飒耳朵发烫。
“是挺解压的…”
“嘿嘿。”
“咳…你不是想讨论剧本吗，收拾好了就开始吧。”
“好啊～”
……
临城仓库
卷点完最后一个箱子里的布匹，放下手中的货单对身边人点头“装车吧。叫小易过来。”
名叫小易的年轻人听到召唤，立马跑过来“少爷。”
卷道“环游山山匪换了新当家，这事你知道吧？”
小易点头“知道。”
“听说这个新当家神秘的很，没人见过他的样子，而且心思难测，虽然我已经派人送去银两打点过了，却还是不太放心。”
“少爷，小易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小易定会尽全力保证货物能在第一时间到达烟城。”
卷点点头“好，这批货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了，我会多派些人手护送你们一路过去，记住你说的话。”
“明白。”
“嗯，去吧。”
货物运走两天，卷一直心神不宁，果然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个伙计赶来通知卷，运送货物的队伍在环游山遭到山匪伏击，连人带货一并被扣下了，他们只放了一个伙计下山捎来口信，今晚黄昏时，恭请卷少爷一人亲自莅临山寨，商议货物去留问题。
年过半百的老父亲劝他“卷儿啊，那山匪首领要你一个人去谈判，定是没安好心，我看那批货不要也罢，你的安全才最重要。”
三姨娘也劝道“就是啊卷儿，一批货而已，丢了就丢了，你要是去了那寨子出了什么事，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卷思索片刻“爹，三姨娘，这一趟我必须去，除了那批货，布庄的几个伙计都被他们抓了，我若不去，他们怎么办。况且环游山是临城运输的必经之路，就算我这次躲过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我们的货今后就只在城里卖了？”
“可是…太危险了。”
“爹您不必担心，这山匪想要谈，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会小心应付，不会耽搁太久。”
当晚黄昏，卷按照约定独自前往山寨，似乎确定他一定会来，才到山脚下，就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卷少爷，我们大当家特意差我在此恭候，请您随我来。”
“有劳大哥。”
卷跟着领路人一路到了山寨，门口的人收了他的配枪，又带他往里走了一段，在大帐前停下“我们大当家的就在里面，卷少爷请吧。”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寨子里点起了火把，而大帐内却只有两侧亮着几盏落地烛灯，卷缓步来到大帐中央，只隐隐看见高台中央的宝座上坐着一个人，卷心想，那必定就是这山匪头子了。
“在下华卷，见过大当家的。”
那人在黑暗中换了个姿势，没有理会卷，卷心知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于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黑暗中的人轻笑一声，好像刚刚才发现他在堂下似的“原来是卷少爷，在下恭候多时了。”
他自称“在下”，却从头到尾一直高高在上的坐在高台上没有动过，卷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应付，不想那人先开口道“卷少爷此次前来，是为了那批货吧。”
卷心想废话！不是你非得让我过来吗！面上却依然恭敬“正是。请大当家开个价。”
那人懒懒靠在椅背上笑道“我知道那批货，不只是布，你往烟城送，应该是运去前线的吧。”
卷心中一惊，面上依然从容淡定“大当家的既已知道，那在下也不瞒您了，烟城现在战事吃紧，军用物资缺乏，这批货物必须在十日内送到，否则晚一日，便会多死很多人，您也是侠义之士，一定不想看见同胞受难。”
那人拜拜手“我不是什么侠义之士，对这些物资也不感兴趣，我跟你做生意，用我想要的来换，东西我尽数奉还。”
“可以。”
“卷少爷先别答应的这么痛快，我不要金，也不要银，我只要一个人。”
“谁？”
“你。”
这下卷就彻底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土匪头子一开口，竟是要让他拿自己来换这批货。
土匪见他半天不答，又说道“听闻卷少爷留洋回来，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我这山寨刚好缺个军师，如何，你答不答应？”
“大当家的，在下才疏学浅，虽说读过一些杂书，可最多也就是做做生意，军师之位实在不敢高攀。”
“这样啊……既然军师你不愿意当，那不如留下来，做个压寨夫人吧。”
“什…什么？！”
台上那人见他的表情，似是忍了很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小卷儿也太可爱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明快起来，卷觉得耳熟，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宝座上的土匪头子。
“十？！怎么是你？！”
十从宝座上走下来，嘚瑟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卷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可你不是…戏班的人吗？”
“我唱戏是玩票，这才是我的主业。”
卷心道难怪这家伙那么无赖，搞了半天还真是个土匪。
既然是熟人，那就不必客气了“你扣我的人和货通通还给我。”
十一听这话就笑了“你一见到我就管我要东西，也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卷一个白眼丢给他，我看你好的很“别跟我扯那些，我们布庄平日里给你的过路费一分没少过，这批货运送之前我还差人单独打点，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也太不讲理了！”
十看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山寨首领放在眼睛，但他就是喜欢卷这样，不跟他见外。
“东西我没说不还你，不过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呢。”
卷想起刚才十说让他做压寨夫人的鬼话，不由得气火上涌“十！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批货晚一天要死多少人！你还在这跟我开玩笑！”
十虽然喜欢逗卷，但是如果卷真生气，那他可就立马怂了“你别恼，我逗你的，我现在就让人把东西和人都放了，然后再派些人手，护送他们去烟城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卷的火气消下去一点了，白稚修长的手直直伸到十跟前，十愣了一下“干嘛？”
“我给你的过路费，给我吐出来。”
十哭笑不得“别闹，我这还有一帮兄弟要养呢，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减两成？”
“七成。”
“三成。”
“六成。”
“五成！卷少爷～不能再少了。”
卷看着撒娇的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吧好吧，五成就五成。”
“嘿嘿。”总算把人哄好了。
十命人摆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对卷全数按照上宾礼仪招待，卷喝了一口十给他斟满的酒，辣的咳了半天，十看着他胀红的脸心怦怦直跳。
“所以你费了这么大劲，就是想让我来陪你吃饭喝酒？”
十笑的不太好意思“如果我直接请你，怕你不愿意来，顺便也是想给你个惊喜。”
确实挺惊的“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找我？你之前不都是直接去铺子里堵我的吗？”
“这不是刚接手寨子里的事，走不开，所以这段时间都没去，但是又想你想的紧。”
这家伙果然又开始不正经了，卷不想跟他掰扯，只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得知货物被扣之后他心急如焚，到了这会儿方才有心思吃饭。
十托着下巴看他吃的嘴巴鼓鼓“伯父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了，今天天晚了路不好走，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晚上就在我这住下，明日我让人送你回去。”
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好。”
看他吃的投入，十笑着揉了揉卷的头发。
一只粗糙的大手盖在自己头上，卷抬眼看十，房间里暖黄的烛光映着十的眉眼，显得尤其温柔，卷以为自己看错了，低下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耳尖竟隐约发烫。一定是酒的问题，这酒太烈，让他这么快就醉了。
山寨里的酒不像酒楼那么温润绵密，寨子里都是粗汉子，喝酒就是要那个痛快劲，是以他们拿来招待卷的酒虽然已经挑了最柔的，但卷却觉得依然辛辣。卷的酒量一般，不过他自己不觉得，平日喝酒都是小酌几杯，自然是不会醉的，时间久了竟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千杯不醉的错觉，于是碰到了烈酒，几杯进去就觉得有些恍惚，但他不信邪，即便十已经劝他不要喝了，他还是卯着劲又喝了两杯，结果杯子还没放下，人就爬在了桌上。
十哭笑不得，虽然外人眼里卷成熟稳重，雷厉风行，但在十眼里，他觉得卷就像只猫，平日里优雅冷峻，但你想伸手去摸他时，他就会冲你亮出尖利的指甲，可熟悉了以后，他锋利的爪子就变成了粉嫩嫩的肉垫，一下一下抓的人心痒难耐。
“老大，客房收拾好了，您看要不把卷少爷安顿过去吧。”
十瞥了手下一眼“你懂个屁，就咱们那个客房，那能住人吗？卷少爷金贵着呢，放眼咱们寨子里…也就我那屋能凑合一下。”
手下挠挠头，咱们客房那么差劲吗“那卷少爷住您那屋，您住哪啊？”
十瞪他一眼，真没眼力“去去去！烧盆热水给我端屋里去！”
十扶着东倒西歪的卷回了房间，用湿热的毛巾帮他擦脸，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卷在床上翻了个身，脸朝外，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一下“小易…枕头臭了……”
十气的牙痒痒，热毛巾啪的甩到盆里“嫌我臭？！”我今天还偏要挨着你“往里面睡点，给我留个位置。”
床不算大，挤下两个成年男人却刚刚好，十拿手撑着脑袋看卷的睡颜，熟睡中的卷没有了平日的锋芒，柔和安静的样子映在十的眼里异常可爱。
“你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竟生得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蛋？”
手指轻抚上卷的眉眼，那双眼睛睁开时尽是流光神采顾盼生辉，手指向下划过柔和的鼻子，小巧圆润的鼻头，在嘴唇上停了下来，十盯着他的嘴唇，初见时他便尝过那是怎样的美味，柔软甘甜，此刻那双桃花般的唇瓣微微张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十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他觉得只有那对双唇深处的甘露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躁动。
他再次含住那片柔软，轻柔的逗弄，身下的人睫毛轻颤，猫儿似的呜咽一声，十顿时觉得一股燥热的火嘭的在他脑海中炸开，让他还想获取更多香甜。
卷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浑厚的气息包围着，湿润灼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脖子上，让他的身体一阵阵发软。缓缓睁开眼睛，猛然发觉自己的上衣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解开，而十此刻正压在他身上，在他脖颈处磨蹭。
“你这混蛋！！”
酒瞬间清醒，十被一脚从床上踹下去。
卷涨红着脸从床上坐起，恶狠狠的瞪着十，十见他气的双眼泛红，那副样子凶恶不足，倒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奶猫。不过他知道自己刚刚的确过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竟情难自已了。
“卷儿…我错了。”
卷看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来气“混蛋！无耻！下流！还有，不准叫我卷儿！”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是我没控制住，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你刚刚……”想起刚刚十对自己做的事，卷不由脸又是一红，恼羞成怒抓起床边的凳子“我要宰了你！”
十被他追的满屋子躲，边躲边求饶，但是卷到底是个富家少爷，跟十这种自小满山跑的山匪头子不一样，很快他就没有力气了，十见他打不动了，赶紧凑过来讨饶。
卷喘着气坐在凳子上，十端来一杯茶给他，卷一饮而尽“再倒一杯。”
十又端了一杯给他，两杯茶下去，卷稍微平复了一下，十陪笑“卷儿，我看你也累了吧，不如早点睡吧。”
卷瞪他一眼“今晚我睡这，你睡别处去。”
“可这是我的房间。”
“我不管，总之你今晚不准再进这个房间！”
于是，堂堂环游山山匪首领，在这个晚上被赶出了自己房间。
在外面守夜的手下好奇问道“大当家的，您怎么出来了？”
十瞪他一眼“瞎打听什么！去给老子收拾个客房！”
听见外面人已经走了，卷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嗅到了被子上十的味道，卷不由得又想起刚才的情景，脸瞬间涨的滚烫，烦躁的把被子踹到脚下，闭上眼却感觉十炙热的吻仿佛就在耳侧。卷躺在床上辗转了一夜，直到凌晨时分才勉强睡去。
……
绒绒满脸通红的放下剧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飒“这段…这段要怎么拍啊。”
飒微微笑道“亲热戏也是演员的必须要经历的，你刚入行觉得不好意思也很正常，拍多了就习惯了。”
“我听说，演情侣的两个人在拍摄期间最好多待在一起，这样可以快速进入状态。”
“的确是这样。”
“你以前拍摄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飒想了想“会有吧。”
“那你们会不会…假戏真做啊？”绒绒想起他之前看过几篇关于飒绯闻女友的花边新闻，没注意到自己说出的话酸溜溜的。
“演员除了要会快速入戏，也要能及时出戏，如果沉浸在角色里不能自拔，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绒绒认真听他说完，迅速拿小本本记下来。
飒笑着把他的本子拿开“你这样记是没用的，这种事要自己体会。”
“听你说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事，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像你一样厉害的人～”
飒的眼睛暗淡下来“你还是…不要变成我这样的人才好。”
“飒哥……”好像说错话了！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你别介意。”
绒绒摇头“不会。”
其实绒绒大概知道一点发生在飒身上的事，那件事网上闹的很厉害，绒绒当时还没有出道，只能在各种论坛里搜集信息，他得知那段视频是飒的经纪人卖给对家的，飒因此跟她决裂，那段时间飒的状态非常不好，他看到有人在深夜的医院走廊，拍下飒独自就医的身影，后来飒休息了很长时间，他跟所有粉丝一样，每天都在网络上看他的动态，担心他的身体，终于在一场活动中，飒回归了，依然笑容明媚，依然温暖如初。
而现在想来，怎么可能如初，那次事件必定有他不知道的细节，必定对飒造成了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的影响，他才会崩溃，他才会把自己蜷缩在那个角落里，任刀子划过自己的皮肤，他说，他讨厌自己。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绒绒抬眼偷偷瞄了一眼飒，他低着头，眼睛盯着剧本，指尖将剧本的纸张捏的皱皱的，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绒绒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再看过去，正对上飒的眼睛，那眼神里带着些许紧张和歉意，很快就转开了。难道他在为刚才的对话而自责？可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为什么反倒这样小心翼翼的？
“飒哥，或许…你愿意和我说说你的事吗？比如你的习惯，爱好，让你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都可以。”
我想再了解你多一些。
飒一时怔住了，他的事？他看着绒绒真诚的眼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再没有其他，他没有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事，只有他应该或者不应该做的事，绒绒说的这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他许久未答，绒绒不免后悔问出这种问题，他跟飒认识时间不长，这么冒冒失失打听飒的私事，跟私生狗仔有什么区别，忙转移话题“飒哥你累了吧，不如早点休息吧。”
飒闷闷答了一句“嗯。”便侧身躺下不再说话。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告诉绒绒，只是当他认真想要一个答案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真的开心过了。
绒绒郁闷的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见飒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默默叹了口气“我真是个笨蛋。”
嘀嘀咕咕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薄毯，在沙发上勉强睡下。
那张沙发小的可怜，绒绒两条腿搭在外面，头枕在沙发扶手上缩成一团，到了半夜就醒了，他躺的实在难受，便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琢磨着不如干脆打个地铺吧。
“你睡到床上来吧。”飒的声音淡淡响起。
绒绒吓了一跳“我吵醒你了？”
“没有，刚好醒了而已。”飒撒谎了，他根本没有睡着，他看见绒绒睡在沙发上心里愧疚，正想着怎么能让他睡的舒服些。
绒绒想了想“还是别了，你手上有伤，我睡觉不老实怕碰到你，我睡地上可以的。”
“来吧，这床睡两个人足够了。”
飒都这么说了，绒绒这会儿的确困的不行，也就不在推辞，老老实实躺在床的一边“如果我碰到你了，记得把我叫醒。”
“嗯。快睡吧。”
飒本以为绒绒说自己睡觉不老实是客气客气，但很快他就发现，绒绒说的没错，他睡觉的确不老实，刚睡着没多久，就开始变换各种姿势，最后一个翻身就栽到了飒的怀里，飒一愣，感觉到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像只小猫一样，一直往他胸口钻呀钻，飒犹豫着把手伸到他背后，轻轻抚摸他的背，那刚刚还闹腾的小鬼终于逐渐安静下来，绒绒均匀的鼻息意外让他觉得安心，他抚摸着绒绒的背，抚摸他的头发，小鬼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嘟嘟哝哝说了句梦话，飒微微笑了，他闭上眼睛，困意逐渐袭来，没过多久也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