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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架空】【骑砍向】钦定库塞特源流考(8)

2023-07-18 00:56 作者:Schlachtkreuzern  | 我要投稿

微龙绫(?)

刀,哥萨克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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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去集市上买孩子们用的描红纸,走上那条贯穿乌兰城的南北大街才发现街上的异常。

 

在大集上问将军府的家仆,洛天依才知道,阿绫死了。镇守乌兰等处地方将军战死了,在1107年,洛天依与她相识的第二十三年。

 

她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回家摆起香案告慰无数已经不在了的人,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对阿绫的感情。

 

那是爱吗?

 

也许是,可阿绫从一开始就知道帝国时日将尽,一切将要毁灭,她只是没告诉洛天依。

后来世事巨变,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洛天依的阿绫已经在奥尼拉的冲天大火里走丢了,点燃大火的魔鬼叫额克那拉·阿灵阿。

 

所以那是恨吗?

 

也许是,可她们曾共同度过那最好的时候,她们彼此都当对方是心头上的人。洛天依有父母手足,阿绫身上背着的东西则远多于此。没人自由自在,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农村里走街串巷的先知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凡以剑伤人的,必被剑伤。洛天依很喜欢这句话,你自己选择了拿起剑,那么你也已经选择了相应的结果,不过她觉得自己绝对没有理解正确它的真正的意思。

 

每个人都做出了选择,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做出选择的后果,她只希望阿绫不要在最后一刻感到后悔。

 

一阵风吹过,几十张白纸飞离洛天依的手,黄色的纸面透着夏末的阳光,纸张纷纷扬扬落下,就像奥尼拉江畔的落梅。洛天依没有弯腰捡拾,她只是慢慢向家走去,似乎并没看见周遭发生的一切。只是往日一炷香就能走到的路,那天被她走了半个时辰。

 

学堂的孩子们看到自己的先生史无前例地学着库塞特人的样子在腰上别了把刀,那是把顺刀,很多军人家庭的孩子们也都有。一个孩子绕到侧面念出了刀柄护板上刻着的库塞特语,问先生alin是谁,笑着说这字写得真难看,就像一个不会说库塞特语的人对着别人写出的字强行模仿出来的一样。

 

”送我刀的人”,洛天依这样说。

 

“那手上的扳指呢,也是别人送的吧”,孩子们又爆发出一阵童言无忌的哄笑“先生用不上这样的东西,因为先生根本就不会射箭!”

 

又有人问alin如今在哪。

 

“她已经不在了,二十多年前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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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上,几个穿着不一般的库塞特军人要洛天依和他们一起南下,去俄尔堤西亚,有人要见她,是库塞特汗国的大汗穆德里。

 

一行人在驿站系统的扶持下走了两个星期,到达俄尔堤西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城中灯火尚未点起,太阳早已落山,青蓝色的天尚有光亮,巨大的宫城伏在夜色里。他们到达午门前,午门经过了特别的设计,洛天依站在它面前喘不过气,只觉黑暗中巨物一般的体量似是要向自己压过来。进门的时候,白甲侍卫搜走了洛天依身上所有带尖头的东西,自然包括那柄顺刀,可这时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宦者过来,说大汗允许洛天依和那柄刀一起进来。

 

于是门开了,从大到小,一层又一层的宫门依次打开,灯笼和火把组成光的链路,通往大殿后的一个小房子,那里就是大汗的书房。

 

库塞特汗国征服了帝国,接管了帝国人打下的疆土,可他们没停下。白山黑水处奔涌出的兵锋涤荡了草原戈壁的库吉特和喀拉库吉特,也终于让卡拉德人数百年来第一次对阿塞莱的戈壁和萨兰德的高原与雪山形成了实际控制。就在诺德人第一次入侵的一年前,库塞特人又深入了巴丹尼亚的深林,将那些曾经名义上归附帝国但对内继续自治的巴丹尼亚部落铲除殆尽,以一个由标准的帝国官僚系统组成的巴丹尼亚行省和下面星星点点的县城取而代之。

 

破袜子成了秋叶海棠,库塞特治下的帝国比帝国治下的帝国扩张近一倍,而从归附部落转变成的实际控制的领土面积则增加了一倍不止,一张巨大的蛛网伸展在这片前所未有的广袤领土上,而洛天依眼前的这个小房间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乌兰处在库塞特汗国朝报系统的服务范围之内,洛天依自然知道,此时穆德里刚刚完成了对极西处大漠里最后一支喀拉库吉特部落的吞并。

 

大汗的桌上摆着一叠纸,最上面一张上写了首诗。

 

健卒抡选二十二,曰阿玉锡统其群。
曰巴图济尔噶尔,及察哈什副以进。

阿玉锡喜曰固当,廿五人气摩青旻。
衔枚夜袭觇贼向,如万祖父临儿孙。

 

过去这些年,他的诗还是那么烂。

 

“你觉我这诗怎么样?”,桌前的身影依旧埋在奏折堆里。

 

时间的水流没放过任何一人,曾经的少年天子无处可寻,只剩下垂暮的皇权。

 

“烂”,洛天依想也没想。

 

“放肆”,居于帝位者,威严和冷峻日积月累,印在一言一行,刻到了骨子里。

 

屋里屋外的仆役们跪倒一片,只剩下站着的洛天依,她是沙滩上大浪过后仅剩的沙塔,等待着下一浪的冲击。

 

“你再看看这个吧”,洛天依从这一次的声音里听出了疲惫。

 

“好一个‘廿载同心成逝水,两眶血泪洒东风。’”,洛天依的眸子动了动。

 

“阿绫出征前给了我一封信,你想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吗”,穆德里从纸堆里抬起头,盯着洛天依,眼里不再有惯常的凌厉。

 

“我不想知道,你妹妹和我没关系”

 

“她早就知道此役凶多吉少”,穆德里的双眼一直紧盯着洛天依别在腰上的刀,“她希望我放你回家”

 

二人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他们都看出了阿绫这封信里的错误:洛天依还有家吗,在库塞特人来了之后。

 

洛天依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然后踏上返回乌兰的旅途。可她也并没丢下那柄刀。

 

日子一天又一天平淡地过去。

 

1108年五月,蛰伏已久的维吉亚公国开始征服东方,六十多万兵力分为两个梯队,在库塞特汗国的东北边境发动突袭。开战第二十一天,乌兰陷落。开战第二十五天,逃出乌兰的库塞特残兵和平民,在跨过一条冰河时遭到哥萨克骑兵和马拉炮兵的突袭。

 

冰面开裂,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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