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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棒第2季下 第19话 私刑 1-5节

2021-10-13 19:03 作者:请叫我火老板  | 我要投稿

剧本/輿水泰弘 砂本量 樱井武晴 深泽正树 坂田义和

小说改编/碇卯人

翻译/火老板

 

本书是根据于2004年1月7日至3月17日,在朝日电视台播放的《相棒》的第11话~第21话剧本为基础,重构改编成全10话的小说。因为是改编,所以会有变动之处,望悉知。

 

第十九话 私刑

 

“你说浅仓?”

龟山薰的声音很大。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他从手机中听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消息的内容是抓到了被认为已经越狱自杀的死刑犯浅仓禄郞。

此情报来源于奥寺美和子。她在帝都新闻社会部工作,是薰的恋人,是个工作资讯情报通。她打探到的消息有时会比薰这个现役警察还快。美和子这回也比薰先得知了情报,于是用手机与他联络了。

美和子无视职业道德也要向薰打电话是有原因的。浅仓禄郞是薰与美和子大学以来的朋友,三人是昔日曾一起谈论梦想的好友关系。

然而这个浅仓,却化为被称作“平成开膛手杰克”的恐怖连环杀人魔,最高法院判处了其死刑后不久,就杀害狱警越狱了。越狱后他更是被人目击在自杀圣地的某悬崖飞跃而下,并留下了像遗书一样的纸条,还以为他一定是自杀了。

据美和子的消息,浅仓是在志愿团体进行慈善活动分发食物时,混在流浪汉中被发现的。浅仓现在被移交到了代代木北署。好像浅仓被发现时,还戴着像俄罗斯人戴的帽子。

不管如何都应该赶过去看看。薰向上司杉下右京打了声招呼,就从特命系的办公室飞奔而出。

 

代代木北署一片骚乱。明明稀世杀人魔浅仓禄郞被抓住这点就是大新闻了,而来接收浅仓的,是法务省刑事局的年轻女刑事课长永井纮子。法务省刑事局是运营检察厅组织,指挥监督检察权的部门。即便说警察和检察官不一样,她也是让警察抬不起头来的人物。因为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大人物,于是代代木北署前面是人山人海的记者群。

署内的审讯室中,永井纮子与浅仓正面对面。精明能干的女官僚用冰冷的声音质问道。

“你的名字是?”

死刑犯用阴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向前看着,给出了一个不得要领的回答。

“是浅仓……禄郞吗?”

代代木北署五十多岁一脸疲惫的刑事课长,在刑事局年轻美貌的刑事课长耳边说道。

“他似乎失去了记忆。”

纮子面对浅仓,用毫不动摇的口吻说道。

“没错,你就是浅仓禄郞。”

即便得到权威人士的保证,浅仓还是一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表情。纮子对代代木北署的搜查员和自己的部下宣言道,“按照预定移交吧。”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了,一个男人以一股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气势闯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

回答代代木北署刑事课长问题的是想要制止薰的他的部下。

“他是警视厅的人。”

“我叫龟山。”薰转向旧友,“浅仓,你在哪干什么啊?”

“你这样没用的哦,”纮子静静地说明道,“因为他好像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

浅仓睁大眼睛,看着薰的脸。

“你是叫龟山吗?”

“喂,你开玩笑吧?你不认识我了?”

“看起来你很了解我吧。”

薰一把拽住浅仓的衣领,周围的搜查员一齐上前阻止他,将其拉开。

“浅仓,其实你还认识我的吧?”

但是浅仓听到着薰的话就像听着未知国家的语言似的。于是在不久后,浅仓就由永井纮子移交到了拘置所。

 

最高检察厅次长检察官皆川千登势,她戴上老花镜,正在浏览浅仓禄郞的审判确定记录。她是自检察官总长之后检察厅的二把手,有着“妖怪”这一异名,虽然面容枯槁,但是全身散发出了非同寻常的威严。皆川千登势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永井纮子。

“快点把执行草拟书做好。尽快拿到审批,做好执行命令书。”

“我明白了。”

明明马上就要执行浅仓的死刑了,但是法务省的女官僚毫不慌乱。最高检察厅的女中豪杰为了正面看自己值得信赖的得意门生的脸,她抬起头,摘下了老花镜。

“丧失记忆这件事是确定的吗?”

“是解离性的逆行性健忘。好像也叫心因性记忆丧失。明天精神科医生会到拘置所来对他进行治疗,使用一种叫‘麻醉面试’的治疗法。”

就像能干的秘书,纮子麻利地回答。

“这样啊。治疗也要全力以赴。”

“好的。”

 

东京拘置所的单人房中,阴暗的欺凌行为正在发生。面对丧失记忆的浅仓,三个狱警一拥而上,向浅仓施以暴力。主谋是一个叫笠井的狱警。笠井将浅仓踢倒,一把抓住浅仓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喂,杀人犯!看看这个。”

一张浅仓所杀的斋藤刑务主任的照片被举到了死刑犯的眼前。

“看仔细了。记起来了吗?”

浅仓缓缓地摇了摇头,笠井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

“他是我们这儿的人,被你杀了。”

比笠井年少的两个分别叫做儿玉和西村的狱警从背后固定住浅仓的手腕,让他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

“你赶紧去死吧!”

儿玉从口袋里掏出绳子,交给了笠井。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执行的死刑,谁等的下去啊!”

绳子绕上了浅仓的脖子,就这样勒住了他的脖子。浅仓痛苦得表情扭曲,因为两个壮实的狱警押住了他,他连抵抗都做不到。等待死刑等得不耐烦的狱警们,出手使用了私刑。

这时新上任的刑务主任中津一义脸色大变地走了进来,叱责了三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马上变成立正的姿势,笠井作为代表说道,“不,没什么。”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赶紧给我回到岗位上!”

看见三人逃也似地离开了牢房,浅仓不停的咳嗽,中津摩挲着他的背。

“没事吧?原谅他们吧。他们太激动了。”

“我……”浅仓用痛苦的声音问道,“杀了狱警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都不记得了……”

浅仓摇了摇头,中津脸上一瞬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你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杀了一个狱警,是刑务主任斋藤英彦。”

“斋藤……”

即便浅仓听到这个名字,也丝毫唤不起脑中的记忆。

 

浅仓的名字活跃在各早报的标题中。在特命系小办公室消磨时间的角田六郎摊开的报纸上,也刊登着《死刑犯浅仓禄郎丧失记忆的疑问》这样的报道。

“他越来越麻烦了,真是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角田的话,办公室角落发出了“哐当”一声。一脸不高兴的薰一脚踹飞了垃圾桶。金属制的垃圾桶倒在了地上,纸屑飞散而出。

“小龟,心情不太好呢。”

角田向右京耳语道,右京作为薰的上司用坚决地态度提醒他。

“你想踢什么都无所谓,之后请记得要好好收拾掉。”

“之后浅仓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是哪种意思呢?”

“他在越狱时杀了狱警吧?果然这也要审判吧?”

对于组织犯罪对策五课长的疑问,特命系的系长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对于他犯下的罪行,必须认真裁决。”

“但是,他失去记忆这点很麻烦吧?”

“只要犯罪的时候是正常的,且犯罪行为没有值得怀疑的余地,那么即便现在失去记忆也不会成为问题。”

 

两位女性一边走在法务省的走廊上,一边进行着密谈。

“是谁让审批不顺利的?”

皆川千登势转向永井纮子问道,永井纮子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走廊前方回答道。

“要说不顺利的话,差不多全部都不顺利。我们这儿的山冈局长,矫正局的若林局长都强烈反对。”

“山冈和若林啊……敢忤逆我,他们认真的吗?”

检察厅的妖怪脸上浮起了冷笑。

“检察官,”刑事局的才女叫了妖怪,“请由检察官您再一次出面。”

“我明白了,我会直接跟他们去说的。”

“拜托您了。”

纮子停下脚步低下头,千登势则直接走向了大臣室。

“浅仓禄郎的确定记录,您已经过目了吗?”

千登势的目光宛如要发射出来一般,她盯着沙发对面的法务大臣问道。法务大臣濑户内米藏戴着老花眼镜浏览着刚才话题中的资料。

“是的,我看了。”

“浅仓本是我们的人。他的立场应是守护法律秩序。”

濑户内将资料放到了接待桌上,摘下老花镜,用手指揉搓着两眼之间。

“也就是说,他立场本是守护法律秩序,却蹂躏了法律和秩序。”

“你不觉得他的罪很重吗?”

“所以就得尽快把他给吊死?”

次长检察官歪着嘴唇说道。

“这是为了恢复司法当局失去的信赖。“

“无视惯例进行的处刑,你觉得会博得省内的同意吗?”

法务大臣抱着胸,一副坚决反对的样子。

“这点请您不要担心。”

千登势表露出自信,濑户内用江户方言应下了。因为语气很强烈,嘴上的白胡子在摇晃。

“而且他还丧失记忆了吧?怎么可能对精神失常的人处刑呢?”

法务大臣与次长检察官之间火花静静地四溅。次长检察官似乎打算始终贯彻强攻。

“丧失记忆而导致精神失常这点就是意见的分歧处,但是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让他恢复记忆。现在正在做死刑执行命令书,不久后就会送到大臣您的手上吧。”

濑户内不禁苦笑了起来。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点上了。缓缓地吸了一口后,“抱歉,我不会签字的。”

“所以,”千登势提高了声音,“我才来这里叨扰您的。”

“你这是打算当面谈判啊。”

“给出死刑执行的命令是法务大臣的职责。”

“我是个不签字的男人。”不知是否是烟迷了眼,濑户内眯起眼睛,“更别说是浅仓禄郎的执行命令书了。”

检察厅的妖怪先恼怒了。她歪着嘴唇,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们不需要不能在命令书上签字的大臣。”

法务省的头头愉快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管签不签字,你们这些人,也不把大臣什么的放在眼里。法务省还有检察厅的这群人,大家都向着检察官总长。不过,不管哪哪的省厅大臣什么的都是摆设,而且我们这儿还特过分。”

“请不要替换话题。”

濑户内将夹着香烟的食指和中指指着千登势。

“你有信仰吗?”

“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吧。”

“没有呀。”

“法律就是我的信仰。”

“什么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拿到技有①的大臣一直在笑。次长检察官则立刻瞄准了一本获胜。

“暂时还有一些时间。请在好好考虑的基础上,积极地研究一下吧。”

 

结束麻醉面试的精神科医生,向等待在走廊上的永井纮子说明情况。医生说,浅仓的记忆现在没有恢复的迹象,所以明天再来试一次。

纮子沉默地听着医生的报告,她视野中的一角出现了一个身影。转过头去,她看到一个身穿狱警制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站立不动。她察觉到这个男人有什么话想说,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是刑务主任中津。那个,浅仓的……治疗怎么样了?记忆恢复了吗?”

中津紧张地问道,纮子摇了摇头,简洁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纮子目送刑务主任身体僵硬地离开,她与精神科医生一起走向门口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警察。

“请你通融一下吧。”

“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啊。”

警察穿着飞行夹克和工作裤,打扮平易近人,正对着警卫负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负责人则极为冷淡地应对他。纮子的好奇心被刺激到了。

“你是龟山先生……吧?”

薰不知道能不能与浅仓见面,于是来到了东京拘置所。这更刺激了纮子的好奇心。刑事局刑事课长的头衔发挥了作用,警卫承认了特例处理,纮子告别精神科医生,她与薰一起走进了会面室。

“不好意思,帮大忙了。”

薰向纮子道谢,纮子的脸上没有笑意。

“没什么。因为你可能有助于他恢复记忆。”

“啊?”

“你是浅仓禄郎大学以来的朋友。然后,你也是逮捕他的警察。我大概调查了一下。”

真是不能对她放松警惕。薰脑中正转着这个想法的时候,隔板对面的门被打开了,中津刑务主任带着浅仓出现了。等到昔日的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坐下来,薰说道。

“浅仓,你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吗?”

“……我杀了很多人吧。”

“你想起来了吗?”

浅仓微微向中津那边转过头,“他告诉我了很多事情。我确实是个杀人魔。我为什么要越狱呢?”

“为了去死。”

“为了去死?那么……是自杀未遂了?”

这里没有曾经充满斗志闪闪发光的浅仓。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躯壳,薰的胸中涌上一股愁闷的感情。

“是我啊,浅仓!其他事情都无所谓!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但是,你倒是想起我啊!你居然连我都忘了……你怎么能这样!”

薰宣泄了一会儿感情,浅仓变得呆愣愣的了。浅仓暂时变得一副正在回想什么的表情,然后像是想要求助一般地问道。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其实我做了一个梦。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同一个梦。”

“怎么样的梦?”

“有一个少年在梦里登场。那个少年用憎恨的目光看向母亲。不久,少年杀了母亲。真是一个可怕的梦。”

“……这不是梦。”薰犹豫了瞬间,但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这是你的记忆。这是你很早时候的记忆。”

浅仓似乎预想到了这个答案。

“果然那个少年是我吗?我连自己的母亲都杀了。”

“是的。如果你想知道理由的话我告诉你。听好了,你是……”

薰说到半路停下了。一行泪从浅仓的眼中滑了出来。

 

那天晚上,薰的手机响了,是永井纮子打来的。纮子用一如既往冰冷的口吻,向他传达明天起试试用催眠疗法来治疗浅仓。

这个方案最原先的提议者是杉下右京。右京不忍看到薰一直担心旧友的精神障碍,他向搭档建议,关于解离性记忆丧失,有案例显示催眠疗法能增加巨大的效果。慎重起见薰向纮子也提议了这个疗法,没想到纮子居然说决定采用这种方法。虽然催眠疗法似乎在日本的精神医学界还被视作异端,肯定是纮子使用了法务省的权势,说服了负责治疗浅仓的医生。

当然,用催眠疗法也不一定能唤回浅仓的记忆。即便如此,如果浅仓恢复记忆的话,让他与浅仓再见一面,薰是这么与纮子约定的。虽然薰的心依旧被不安所笼罩,但是还是在遥远的地方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薰心中刚刚燃起希望的灯火,讽刺的是,在东京拘置所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案子将火掐灭了。深夜拘置所的火灾警报器响起了尖锐的声音。直到第二天早上纮子打来电话前,薰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注释:

1.技有(技有り):柔道中不是一本但接近一本的判定。在比赛进行25秒至30秒之间时压制对手,拿下两次“技有”就算获得一本。一场柔道比赛中,运动员获得“一本”后,该场柔道比赛即可结束,获得“一本”的运动员获得本场比赛胜利。(来着百度百科)

 

薰接到永井纮子的联络,跟右京与美和子结伴开车急忙赶往城北大学医院。纮子独自等在大厅之中。刚毅的纮子此时看起来也稍显寂寞。纮子向薰点了点头,带着三人前往遗体安置室。

空空如也的安置室正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个台子,上面放着一个裹尸袋。纮子踩着高跟鞋走到台子跟前,拉下了袋子的拉链,出现了一张已经彻底苍白的死刑犯的脸。喉咙的地方可以看到紫色瘀血的痕迹。

薰与美和子没了声音,右京代替他俩,向纮子问道。

“验尸的结果似乎是自杀吧?”

“是的。”

纮子惜字如金地回答道。

“是昨晚吗?”

“被发现的时候好像是深夜两点多。”

薰听到这里,忍不住发怒,露出了不满。

“是不是稍微太松懈了点啊?”

“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太松懈,所以事情才变成这样了吗?说起来他越狱那件事,就是松懈的证明吧!因此他还杀了本不用被杀的人!”

右京叱责了因情绪高涨难以控制的薰。

“龟山君!虽然我不否认拘置所管理松懈,但是现在你这样责备她可不行。”

薰失去了愤怒的矛头,他咬着牙,美和子将手放在薰背上,替恋人的无礼道歉。

“对不起。”

“没什么,”纮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了,因为新闻发布会要在适合的时间再召开,所以在此之前请控制一下情报。”

美和子扼杀了自己作为新闻记者的天性,回答道。

“我明白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薰俯视着尸体,喃喃道。

“你为什么要自杀……”

这天下午,法务省的会面场正式将浅仓禄郞自杀的消息向外传达,记者们也指出了拘置所内警备体制不完善,出席会面场的法务省干部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永井纮子为了事后处理而来到东京拘置所,她被刑务主任叫住了。一脸认真的中津,让纮子感到了一些可疑,她让部下在一边等候,与中津走进了会议室。中津确认了好几次没人偷听后,向纮子告密笠井等三个狱警前些日子对浅仓行使私刑的事情。

“我觉得将这件事情告诉您比较好。”

听完中津的话,纮子在最近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

“这是真的吗?”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有将当时情况录下来的录像带。”

“啊?”

“是监控视频。以防万一我保管了下来。”

“这样啊,请务必提供出来。”

“我明白了。还有……”

“什么?”

“其实关于那个录像……”

中津有些难以开口地含糊其辞。

 

带着浅仓禄郞的标题已经连续两天出现在报纸的一整面上。那天的晚报,根据新闻发布会浅仓自杀的消息被大肆报道。在特命系的办公室,角田摊着晚报,“啧”了一声。确定薰不在办公室,就跟右京说道。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吧,真麻烦,是吧?不过,这种话不能对小龟说,会被他踹飞的。”

右京似乎一心一意地在想些什么,他没有回应角田。为此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五课长并没有丧气。

“但是,说实话,这样就能放下肩上的胆子了吧。”角田将晚报放在了右京的桌上,“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呢?”

“谁知道呢,”右京终于开口了,“为什么呢?”

 

薰在东京拘置所的太平间里,美和子也在。在浅仓禄郞的遗体前,美和子向永井纮子确认道。

“这样可以吗?”

“不如说我们这边拜托你们这样做。无人认领的话他就会变成无人祭祀的死者,这样也太可怜了一些。”纮子表情生硬,她的目光落在手表上,“那么我先告辞了。因为搬送的手续已经完成了。”

纮子转身离去,薰叫住了她。

“永井小姐。”

“什么?”

“今天早上真是对不起。我说过头了。”

薰认真地道歉,纮子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请不要在意。”

说完这句话,纮子就走出了房间。太平间中只剩下薰与美和子,还有浅仓的遗体了。

“他最后还是没有记起我们,就这么死了。”美和子俯视着遗体,声音带着哭腔,“就完全把我们忘了……”

“别哭了,傻瓜。”

“因为他没有任何回忆了啊。这太过分了。”

美和子抱住了遗体,薰拼命咬紧牙关,他握住了美和子的手。

“混蛋……”

阴暗又狭小的太平间内,回响着男人和女人的哽咽声。

 

纮子将中津刑务主任交给她的录像带给千登势看。三个狱警脚踢浅仓,向浅仓的脸上吐口水,用绳子勒住浅仓的脖子。

“够了,看得我想吐。”

千登势真的感觉恶心,她用手扶住头。纮子用遥控器停止了录像播放。

“一定得讨论一下如何处分了。”

“但是,要慎重,”千登势看向纮子,“如果确定是狱警故意刁难导致浅仓自杀,这可不得了了。”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千登势拿起听筒,听完内容,就说了“让他进来吧。”没多久,秘书带着濑户内米藏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请坐吧。”

就像与法务大臣替换似的,纮子行了一礼走出了办公室。大臣坐到了沙发上,点燃了烟。然后开始猛烈地讽刺。

“拘置所是那种可以很容易就自杀的地方吗?”

次长检察官歪着嘴唇否定道。

“没有的事。”

“现在不是有人自杀了吗?”

“因为自杀的是浅仓禄郞。一个诡计多端的男人。结果,到最后的最后,还是一直被他折腾到结束。”

“自杀的原因清楚没?”

“不清楚。”

“什么时候能清楚?”

“不清楚。”

“你这样不算回答。”

“如果有结果了,我会给您一份书面报告的。”

法务大臣与次长检察官迎来了第二轮的唇枪舌战。虽然初期大臣占优势,但是防御一方的检察官也顽强地忍耐着。

“我不要那种模棱两可的报告书。反正你肯定不打算给我重要的情报吧……”

“没有这回事。”

“你那边应该得到情报了吧,”濑户内探出身子,“只要事情经过就行,我就想听这个。”

千登势背靠沙发说道。

“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情报啊。”

 

参加浅仓火葬的人,只有美和子与薰,还有右京和宫部玉纪四个人。在等待取骨灰的时候,四个人在休息室有些闲得慌。

“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吧。”

穿着丧服的薰喃喃道,右京低声提出异议。

“真的是这样吗?自杀的原因还不清楚。”

“已经够了。浅仓的事已经够多了。”

“或许他不想恢复记忆吧?”玉纪提出了令人意外的建议,“因为正好是要接受催眠治疗的时候,如果顺利的话明明就能回忆起来了。”

“原来如此。为了逃避恢复记忆而自杀吗?”右京回味着前妻的话,然后,转向搭档,“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应该说我根本不想去考虑这件事!”

这时,继续助长薰怒气的噪音响了起来。

特命系的龟山!”

是搜查一课的警察伊丹宪一。他的同事三浦信辅也来了。两人都穿着丧服。

薰站起来冲向伊丹,用力一拳殴向死对头。被突袭的伊丹摔了个屁股墩儿,但是他没有还手。

右京转向三浦。

“你们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吗?”

“因为我们受了浅仓检察官很多照顾,完全被他耍了。不过,到现在也算是个珍贵的回忆。所以最后来向他道个别。”

“这样啊。”

伊丹站了起来,揉着被打的脸,问薰。

“几点烧?”

“你们忙的话,赶紧回去!”

“别这么刻薄嘛,龟。他为什么自杀?”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就去问他本人。”

伊丹轻轻地抽了抽鼻子,他在薰耳边说出了机密情报。

“很奇怪哦。”

薰感受到伊丹的语调认真,缓缓地与死对头四目相对。

“什么?”

“有隐瞒事实的嫌疑。”

“隐瞒?”

意想不到的话让薰变得混乱了起来,右京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心,他转向了三浦。

“说隐瞒并不妥当。”

“这是检验现场的所属辖区警署的情报。不过他们说现场是由法务省送来的地检的检察官在第一线指挥。所辖警署被排除在外,似乎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伊丹转向右京说道。

“拘置所的单人房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你是知道的吧?因为是二十四小时监控的体制,所以还有录像。”

“是的。”

“但是,拘置所似乎不想提供那个录像带。”

“录下浅仓先生自杀的那个录像吗?”

伊丹和三浦同时点了点头。

 

傍晚,右京和薰在日比谷公园见了永井纮子。特命系的警察们从搜查一课的警察们那里听到非官方的情报,马上开始了行动。薰没有说明情报源,将疑惑传达给了纮子,并利用了帝都新闻的强力关系,以半威胁的形式将纮子叫了出来。

“那么,关于浅仓自杀时录像带的事情。”

薰缓缓地将话题提出,纮子抚着头发回答道。

“我收到了忘记放进去的报告。”

“忘记放进去?录像带吗?”

“这是因疏忽造成的失误。”

“失误……”

“他们提供不了自杀场面的录像带就是这个原因。没有其他的意思。”

右京对纮子的话有在意的地方。

“忘记放进去……也就是说,之前放着的录像带被拔了出来。为什么被拔出来呢?”

“因为那盘录像带被作为证据保存了起来。”

“证据?”

纮子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说明了存在记录了笠井等人暴行的录像带。薰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脸色变了。

“浅仓被他们这么刁难吗?”

“也就是说,为了保存浅仓被故意刁难的证据,刑务主任将录像带拔了出来,然后忘了放进新的录像带,是吗?”

右京总结了一下,纮子依旧简洁地回应道。

“是的。”

薰向法务省的官僚逼问道。

“你们考虑过狱警故意刁难是浅仓自杀的原因吗?”

“虽然可以这样推测,但是不能被证实。这样轻易地联想会变得麻烦。”

“我没觉得这能轻易联想上。”

“当然,虽然你不会,但是媒体就不一样了。请一定要遵守禁止发表报道的约定。”

冰冷的视线像钉子一样刺向薰,薰不得不点了点头。

“这点我明白……”

“我们正在以起诉狱警们的暴行罪的方向讨论中。”

“话说回来,”右京换了话题,“为什么自杀可以成功呢?”

“什么?”

“录下浅仓先生自杀画面的录像带不存在,这一点我们先放在一边,我们已经知道原因了。但是,应该有狱警实时监视着浅仓先生自杀的场面。也就是说,狱警能通过监控看到浅仓先生自杀的画面……而且应该有好几位狱警。”

纮子的眉间稍稍扭曲了起来。她感觉这个特命系的警部不能小看。

“如果他们看到浅仓先生有危险的行为,在监视的狱警们难道不会飞奔过去吗?这样的话,就应该可以阻止他自杀了。”右京竖起了左手的食指,“然而,浅仓先生顺利地死亡了。在监控摄像头的监视下,能够自杀成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说自杀的原因,这一点更让我在意。您知道点什么吗?”

纮子像是觉得右京的疑问完全不值一提的样子。

“不知道。这方面我并不清楚……我只听说验尸结果是自杀。那么,我告辞了。”

纮子向两名警察行了一礼,抬头挺胸迈着大步离开了。

 

那之后第二天。

右京觉得应该直接向相关人员询问情况。于是他决定直接去东京拘置所。但是,在法务省管辖的拘置所,警察证不管用。薰饶有兴趣地看着右京打算用什么方法去询问情况,在他眼前,右京又拿出了妙招。右京居然要求与未判决拘留犯田端甲子男会面。

田端是个有着为诉求社会改革而占领警视厅经验的炸弹男。他忧虑于警察的腐败,特命系的两人对他的主张表示了一定的理解,之后成功地逮捕了他。不知为何,田端对他们就是能敞开心扉。

“呦呦呦,看起来过的不错嘛。”

田端轻松得就像好久没见面与在居酒屋相会的熟人打招呼似的,他走进了会面室。

“算是吧,还挺好的。你也过得不错嘛。”

薰也回话道,田端却喝道,“别多管闲事,你个混蛋!”

“我没想到你会提起控诉审。”右京说。

“嗯,反正二审肯定也是有罪,我还想到时候上告①呢。”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

薰问道,田端像教育薰似的回话道。

“你个混蛋。我们国家是三审制度啊,是吧,喂?我啊,有控诉也有上告的权利!行使这些权利有错吗!?所以啊,不过,怎么说呢,因为机会难得啊,趁此机会,我想好好体验一把日本的审判制度。”

右京一边苦笑,一边说道,“对了,拘置所的生活如何?”

“不差。因为未判决,还相当自由。但是,因为天灾让人有些不安。”

“天灾?”薰说。

“地震之类的啊,该死的,发生的话多慌啊?最近也有那个,该死的,大半夜火灾警报器响了,吓死我了。”

“发生火灾了吗?

“发生火灾很麻烦的,喂。不过,好像是警报器误启动。但是我们可都被关在房间里呢,该死的,是吧。万一发生什么的时候,不是让人很担心嘛,他们能不能好好引导我们去避难什么的。”

“警报器的误启动是什么时候?”

右京问道,田端闭上眼睛双手抱胸。

“嗯……大前天吧。”

“大半夜差不多几点的时候?”

“夜深人静的丑三之时②。”

“是在凌晨两点到两点半左右吗?”

“正好是浅仓死的时候!”

薰不禁叫了出来。

 

之后两人前往了狱警的监控室。右京的个性是有疑问就必须追究到底,不是在意法务省管辖还是什么管辖的时候了。

打开监控室的门,数名狱警一齐回头。其中笠井站了起来,向他们走近,后面跟着的是儿玉和西村。

“你们有什么事?”

两人出示了警察证报上姓名,三名狱警的眼中浮现出了戒备的神色,互相看了看。

右京越过三人的肩膀向室内偷看,有好几台大型设备能看到监控画面,拘置所里各个房间的概况都一览无余。

“原来如此,这里能完全看清单人房中的情况啊。”

“请问有什么事?”

笠井挡在他们面前,用逼问的口吻问道。这时薰回答道。

“关于浅仓禄郞的案子,我们想问一下……”

“浅仓?”

右京看见狱警间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为了消除疑问,他说道。

“浅仓禄郞死亡的夜晚似乎有火灾骚动。在此期间他自杀了。而且是在二十四小时监视体制的房间内。我们稍微有些在意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况,希望能够告诉我们。”

笠井保持着怀疑的姿态,不太情愿地说道。

“那时,正好是两点左右,火灾警报器响了。主任命令我们全员分头去寻找起火的地方。但是,中途警报器就停下了。原因是报警器的误启动。”

“也就是说,由于火灾骚动,这里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人的。没有一个人在监视器前呆着。”

“就是这样。”

“然后在此期间,浅仓死了。”

薰强调道,笠井勉强承认这一事实。

“是哪位注意到了浅仓禄郞有异样的?”

“是我。”

年轻的西村自报姓名。

“我一回到这里就发现浅仓有异常,我们三个人马上赶了过去。”

笠井接着说道。

“浅仓将上衣的袖子打了个结,将它挂在门把手上,将脖子套了进去,用坐着的姿势以体重将脖子吊起。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真是绝妙的时机啊。”

右京一针见血地指出。

“啊?”

“难道不是这样吗?虽然时间短但是监看监视器有一段空白的时间。然后,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浅仓禄郞完成了自杀。”

“你是说制作这段空白时间的是主任吗?”

薰确认道,年龄应该处于三人中间的儿玉回答道。

“是的。刑务主任中津。”

薰拉着右京的手臂,到了离狱警们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然后在上司耳边小声说道。

“忘记放监控录像带的也是那个主任吧。”

“是的。”右京小声回应道,“因此也没有自杀的画面。这也过于巧合了呢。”

这时从背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中津刑务主任出现在了监控室。笠井向中津报告道。

“这两位在询问关于浅仓禄郞的事情。”

中津瞪着监控室的入侵者。因为职业的关系,应该已经习惯于露出可怕的表情,他那充满威圧感的表情真是表现得炉火纯青。

“前台处稍微有些骚动,说来会面的两个警察不见了。”

“非常抱歉,”右京微微低下了头,“我们并没有打算引起骚动。”

“会面结束的话,希望你们尽快离开。”

中津的态度极其冷淡。

 

离开了东京拘置所,薰的手机响了。是永井纮子打来的。纮子希望他们去一下法务省。

他们跟在纮子后面,踏入了次长检察官室,巨大的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位干瘦的女性。女性的脸像是干枯凋零一般,她的眼中放出锐利异常的视线。这个人就是次长检察官皆川千登势。

“我已经从永井那里听说了。”

她的声音比薰预想得要光润得多,千登势说道。

“你们对浅仓禄郞的自杀抱有疑问。”

右京用往常一样冷静的口吻回答道。

“是的。之前疑问还有些模糊,现在疑问已经很清晰了。”

千登势用饶有兴趣的目光催促他们继续说下去,薰回应了她的期待。

“其实,我们刚从拘置所出来。我们是去问浅仓死时候的情况的。现在有足够的余地能怀疑浅仓是否是自杀。”

关于怀疑的余地,右京具体地罗列了一下。

“忘记放进录像带,火灾警报器误启动,而随之产生的空白时间……这些如果都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人为的话,目的不就自然是要取浅仓禄郞的性命吗?”

“刑务主任的中津先生与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有关系。”

薰如是指出,次长检察官从容不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了两人的身边。

“你们的意思是刑务主任杀了浅仓?”

“但是没有证据。”

“我明白了。”千登势用严厉的目光看向警察们,终止了对话,“感谢你们给的珍贵意见。我们会马上调查的。”

检察厅的妖怪目送特命系的两人离开后,低着头对始终站着的法务省女官僚说道。

“这都是你的错,小纮。因为你放出了多余的情报,才会变成这样。我真是郁闷得不得了呀。”

“恕我直言,”纮子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如果不做一些情报交换作为条件,那么就阻止不了不负责任的新闻报道。那样的话,我觉得您会在其他方面感到郁闷。”

千登势瞪着比自己小两轮还多的女性,“这样啊,这是为了我啊。真是谢谢了。”

纮子并没有避开这些带刺的话。她在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女性耳边说道,“检察官,其实我也有与他们一样的疑问。我觉得确实很值得怀疑。”

“但是啊,小纮,只是自杀事情就已经够大了,如果是杀人的话,法务省要再次获得信赖得花上上百年了。”

纮子正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时,一句意想不到的话飞进了她的耳朵。

“上次那个录像,公开吧。”

 

在宫部玉纪开的店“花之里”中,右京和薰正坐在吧台边,面前放着烫热的酒。他们之间坐着奥寺美和子。

“浅仓是被杀的,怎么会……”

美和子刚从薰那里知道了疑点,她提高了声音,这时右京制止了她操之过急的结论。

“当然,还不一定是这样呢。”

玉纪为三人端上了菜。浇着酱油糖汁的鰤鱼煮萝卜看起来很美味,玉纪将装着鰤鱼煮萝卜的盘子放在吧台上,这时老板娘向前夫问道。

“刑务主任是候补犯人吧?”

“原来如此候补啊……那样他就是第一候补。”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了浅仓先生?”

“如果我们知道这个的话就没这么多麻烦了。”薰马上将筷子伸向了萝卜,“知道杀人动机的话,就能以其作为突破口继续进攻了,至少如果浅仓还活着就能确认一下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美和子一边夹开鰤鱼一边说道,“如果浅仓先生还活着的话,还有什么杀人动机不动机的。而且,即便还活着,没有记忆的话也确认不了啊。”

这句话让右京突然惊觉。

“记忆……”右京向玉纪搭话,“你那时在火葬场,应该说过一些有趣的话吧。”

“有趣的话?我说的吗?”

“是的。应该是,‘或许他不想恢复记忆吧’。打个比方。”右京向搭档的方向探出身体,“不想恢复记忆的,不是浅仓先生,而是刑务主任的话,怎么样呢?”

“啊,”比起薰,薰的恋人率先理解了右京想说的话,“浅仓先生的记忆中,有什么对刑务主任不利的东西……是这样的意思吗?”

“是的。如果他想起来的话会让刑务主任很麻烦。”

薰终于想出了杀人动机。

“害怕浅仓恢复记忆于是杀了他……”

 

在“花之里”中正讨论曝光浅仓禄郞的死有隐瞒嫌疑时,而在法务大臣室中,正播放着浅仓禄郞生前的录像带。看到三个狱警对死刑犯施暴的清晰录像,濑户内米藏很惊讶。

与大臣一起观看录像带的是皆川千登势,她淡淡地说道。

“我们会以暴行罪起诉这群人,并且公开这段录像。然后,对此应当有责任的人的处分也要……。”

次长检察官的话被法务大臣打断了。

“门面什么的无所谓了。严肃地接受事态,认真反省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那个部分,”濑户内这时指着千登势,“是你们所欠缺的。”

面对面地被指责,这让检察厅的妖怪咬牙切齿。然后,用谁都听不清的声音,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臭和尚”。

 

 

注释:

1.控訴審、上告:日本法律中上诉有三种,分别是控訴(二审)、上告(三审)、抗告。

1.1.控诉:对第一审法院(最开始受审的法院)的结果不服,向“控诉法院(第一审法院是家庭法院或者地方法院的话,控诉法院就是高等法院;第一审法院是简易法院的话,控诉法院就是地方法院)”申请审查。

1.2.上告:对“控诉法院”下达的控诉审判决不服,向“上告法院(地方法院是控诉法院的话,上告法院是高等法院;高等法院是控诉法院的话,上告法院是最高法院。)”申请审查。

1.3.抗告:对下级法院(最高法院以外的法院)发出的“决定、命令”不服,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向上级法院申请审查。

2. 丑三つ時:这是由日本一种叫延喜法表示的时间,指的是凌晨2点至2点半这段时间。干支中的“丑”即是凌晨1点至3点。然后将两个小时分为四等分,每一等分为30分钟,所以“三つ”即使第三个30分钟,就是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之间,所以是凌晨2点至2点半之间。

 

 

(待续)

 


相棒第2季下 第19话 私刑 1-5节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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