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第二辑 第三十七章 JAD.1937.09.29-2
从进入这间餐厅开始,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的尤里乌斯就一直在附近的环境,为可能需要的脱身做准备,也正因如此,他很快便察觉到,这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对于一座餐厅来说,这里的布局也过于豪华了,似乎是参照了教堂内部布局设计的大厅除去出口外能通向外界的通道就只有后厨的小门和周围的窗户,而玻璃和教堂的彩色玻璃一样用了铅条裹边,这即是定型也是加固。紧闭的玻璃窗旁也都是都坐着人,想要从那里硬闯出去显然不是容易的事。
不过随着与弗朗西斯的交涉结果不甚理想,从窗户突破重围这点很快便不在考虑之中了。只要能跟上他的脚步,弗朗西斯就会放两人出去,虽然尤里乌斯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穷凶极恶的黑帮老大,但眼下似乎是唯一的好办法。望着弗朗西斯吐出雪茄烟雾离去的身影,那些打手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将面前的小子收拾一顿。尤里乌斯也用手将自己的礼帽取下。虽然平日里除了在家中时,尤里乌斯都会带着这顶帽子,但在战斗中显然它没有什么作用,而且还能利用其发挥一些额外的效果。
突然,他大步向前,然后将拿着帽子的手臂向前伸去,如同挥拳一般。那些打手都被少年的速度和敏捷所惊讶,但作为常年在街头巷尾靠拳头吃饭的帮派打手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便先躲避那一记拳击。只是这个拳头向前伸展的不仅快,而且远,远到超乎他们想象的程度,而后轻轻的打在了身后还未反应过来之人的胸口上——事实上,这就是个离了手的帽子而已。被这个小伎俩糊弄到的打手愤怒的刚要转身,就被早已到其面前的尤里乌斯的一击通背拳打到了脸上,少年纤细的手臂在速度的加持下比钢棍还坚硬。在他倒地之时,剧烈的疼痛感和口腔内热辣的血腥味让其短时间内无力再战。
可感受到疼痛感的却不只有挨打的人,由于情况紧急,尤里乌斯下意识的用了自己惯用的右手攻敌,而在拍打完敌人后,尤里乌斯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股酸痛和无力的感觉,显然是之前的负伤还未完全康复,虽然要硬是坚持还可以战斗,但尤里乌斯还是将右手收回到了背后,改用左手向前扫去,也或许是这段思考的间隙或是他们经验老道,让他面前的打手既是反应过来的进行了规避,并用出腿攻击,迫使尤里乌斯向反而被向后逼退,但再往后就是墙了,如果不想方法突破封锁,被挤在墙角的他是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无论是自己习练的腿招还是拳法都大开大合,要在空旷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发挥。
但狭小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东西布置密集。在扫了眼四周后,尤里乌斯迅速拿起一瓶放在自己身旁柜子上的酒杯向前做出一个挥动的姿势,那个打手也熟练的用双手挡在眼前,做出一副规避的姿态,却被对方用一个弹腿踢的向一旁倒去。而手上的酒杯则被扔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虽然被胳膊挡下没有伤到面部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在剩下的几个靠前打算前进的打手也被尤里乌斯随手拿起的圆桌上的酒杯和盘子掷中,有些面上带伤的倒地,有些也被迫的不敢向前。
不知是见到前几位的败状还是早有习惯,另一位打手直接操起手旁的木椅当做武器的准备向少年掷去。而尤里乌斯也手疾眼快的蹲下躲避,同时用手抓住自己身前一把木椅的横撑,在起身时将其扔其,在那个打手被突然向上而来的椅子吓退了一步后,重新站立的尤里乌斯用将其接住并向前推去。用椅子下的四条腿和椅面将那个打手“束住”后用左手对着他的面部来了一拳,把他打退。
虽然看起来打的非常华丽,但持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尤里乌斯内心琢磨着绝对不能在这打消耗战,必须赶紧出去。将手中的椅子向前扔去,阻挡其他人继续向前的同时,尤里乌斯转过身来,用腿勾住身后那块被敌人掷来,已经在砸中墙面后破损的椅子残片,将其向一旁的包间和大厅之间的彩色玻璃踢去,玻璃很幸运的被砸出了个足够大的口中,让尤里乌斯能从中跳出包间而不被碎片划伤。
离开包间的少年望了眼前方,莉贝希奥背安排的坐在一处离自己有大约20米的桌子上,而弗朗西斯则领着一众小弟坐在不远处。她暂时安全,那就好。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过去。两人之间间隔了大概6排桌椅,当中两两一组且中间用着木质的小栅栏隔开。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直接跨过这些栅栏从座子上跑过去了。但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不少黑帮份子不安分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场地中央跑去,而在他身后包间里的打手也冲了出来,看来想要越过这些障碍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尤里乌斯先是向前跑动,踩在桌子上条过了第一道栅栏,但从周围赶来的打手已经到了位置,拿起桌椅杯碗向他砸来,他只能暂时向后倒回到栅栏后躲避这段投掷攻击,而在投掷结束后,一个打手爬到了栅栏前的桌子上准备拦截他。不过这家伙站的位置很不好,踩在了一个盘子上,在他因为脚底打滑而分神的时候,尤里乌斯站起来一拳打在他面上,让他失去意识的倒在了地面。之后他立刻从桌子上跑动到另一张桌子,并在那里翻过木质的栅栏,从桌子落到地面上。而那些打手也迅速从三个方向聚了过来准备拦截他。
但尤里乌斯已经率先计划好了战术,几乎刚一落地,他就转身握住了身后的椅子并将其向前踢去。在前方的打手为自保而去制住那把椅子时,尤里乌斯又翻身抄起另一把椅子扔向一旁,将那边的几个打手驱散开的同时跑到之前身前的打手面前将其踢开。之后跑动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放在上面排列好的盘子和刀叉向身后掷去阻挡他身后的追兵。这些餐厅早作布置的把杯碗都放好有时候好处可真多,尤里乌斯内心不禁想到。
只是当尤里乌斯继续翻越一道栅栏,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人感到恐惧的一幕,一个穿着西装,身形及其硕大,留着苍白色短发的大块头站在了他的面前,而尤里乌斯之前竟然没有听到他移动前来的声音,按理来说这样一个大只佬,迈动步伐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大的脚步声才对啊。更渗人的是他的外貌,皮肤如同抹了粉般苍白而毫无血色,双眼中流露的也是一种平淡而空洞的神情。虽然一直被认为是白化病患者,但尤里乌斯从外表上看远没有白化病那样渗人,他的皮肤是一种带着血色的,看起来健康的多的洁白,头发也是带着些略泛灰色的银白色。而面前的家伙则更接近标准的白化病分子,外表看起来如同一具死亡已久的尸骸一般。
但显而易见的,他并不是什么尸骸,而是个活生生的敌人。在对方抬起手的一刻,尤里乌斯便急忙向一旁闪避,在面前这个巨人强大的体格前,他没有敢迎接这一击拳击。
下一刻,他就很庆幸自己这么做,因为他听到了那个男人拳头挥动发出的破风声,也感受到拳头周围气体在高速带动下形成的拳风。虽然这一击没有打中任何东西,但尤里乌斯肯定如果自己在没有灵能的情况下接下这一拳,估计再次住院也是轻的了。
当尤里乌斯还在因震惊而感到犹豫时,一个黑帮打手冲到了他身旁挥出了一拳,这一击被及时反应过来的尤里乌斯转身避过,并回敬了他一腿将对方踹到了一旁的餐桌上。在那个打手趴在被撞碎的桌子上,痛苦的抚摸着被撞击的腋下的时候,尤里乌斯则走到了他的身旁,抡起椅子向那个白化巨人砸去,而对方则只是伸出腿来,轻松将挥动中的椅子与半空中踢了个粉碎。并让拿着椅子的尤里乌斯被震撼的再后退了一小步。这家伙的力气十分惊人,强到已经快超出人类的范畴了(在不使用灵能的情况下)。尤里乌斯不敢与之正面抗衡,立刻转身爬上栅栏继续逃跑,而那巨人则以飞快的速度从一旁绕道的向他追来,他看起来全然不如身躯般笨重。
另一方面,尤里乌斯要面对的追兵还不止这个大块头。场上还有不少其他的帮派份子呢,其中一个和尤里乌斯一样,相邻的地方踩着桌子翻越栅栏的追上他,但更早落地的尤里乌斯却及时出腿,踢断了对方身下的桌子的支撑柱,让其翻栏而过时无法支撑的摔在的地上。同时尤里乌斯继续捡起桌子上的盘子酒杯,全力向后甩到那个大块头的身上,而对方依旧只是用身体硬接,一路冲到少年的面前再轰出一击似乎没啥技巧,但极具蛮力的一拳。这次尤里乌斯虽然同样躲避,但却在更近距离感受到了那股如刀刃能般切开空气的拳风,而这一拳也打到了地面上,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和一股全场人都能感受到的震动,陶瓷的地砖被砸至碎裂,底下的水泥地面也出现了一个小坑。
虽然尤里乌斯没有真的看到这一击的效果,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拳力,为自己接下来的战斗感到担忧,不过他的任务并不是击败它,只要做到逃离就行。在对方向自己轰拳的同时,尤里乌斯也用双手支撑身体,对着对方的胸腹来了击踢击,然后趁着对方被踢得向后退的同时翻滚站起,对着对方的腹部补上了一拳...然后他就后悔了。由于太过专注的思考战术和专注于战斗,尤里乌斯下意识使用了自己惯用手,锤在了对方如钢铁般坚硬的腹部上,让自己的手臂感到十分的酸痛,关键是那个白化巨人似乎没受多大损伤,他迅速起腿就是一脚,把已经及时用双手防御的尤里乌斯向个球一样踢得向后飞去,直接撞倒了一组桌椅,连带的推倒了身后的栅栏然后摔在了另一面的地上。
见到此情此景的莉贝不由得感到一股担心,虽然她知道以尤里乌斯的身体素质不至于因此受重伤,但再这么下去的话...虽然周围的人数量众多,公然使用灵能的话对他们也很不利,但此刻要救人的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开始将手放到自己胸前,看起来是在为对方的遭遇感到揪心,实际是在暗中积蓄力量。
而弗朗西斯则抽着雪茄继续说道:“不错,说实话他已经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客观的说他绝对是个有种的家伙,但看起来还是技不如人啊。到了现在,你还不肯透露一些信息,而是看他继续挨打...”
突然间,在弗朗西斯的身后传来嘈杂的响声,让其不少帮派份子都向后望去,并冲上前尝试将阻止什么,但在一阵阵哀嚎和敲打声中,他们失败了,有人正在以蛮力闯入这座被黑手党占领餐厅内。
回看尤里乌斯,这一击力道确实非常强,他的手臂上出现了明显的淤青,右手已经疼的发软了,但那些黑帮份子显然不会同情已经受伤的他,在他还在地上颤巍的爬起时,已经有人冲到了他面前,但已经受伤的尤里乌斯并没有失去战斗力,他闪过了对方挥向自己的拳击,并并出腿踢在了对方的腰部将其踢飞。只是此时另一个人从另一侧饶了过来,在尤里乌斯看着其他方向时将其环抱擒拿住,并甩到一旁地上。这一摔并不算重,但少年还是被这一突然的袭击打断了节奏,当他从地上打算重新爬起时,却看到那个白化巨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Неплохо для молодого человека。”说了一句尤里乌斯完全听不懂的句子后,他抡起拳头向倒在地上的尤里乌斯挥去,还要用胳膊去挡吗?尤里乌斯几乎没有考虑这种可能,而是尽其所能的从地上爬起的同时开始调动灵能,寄希望于灵能组成的护盾能够挡下这一击。
“碰”的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对方的拳头被钉在了自己额头上方,或者说,是打在了一道隐形的墙上。灵能护盾生效了,但似乎不是自己的。此刻的他虽然只来得及调动微弱的灵能,但还是感觉到了是来自莉贝希奥的能量,而转过身去后看也确实如此,莉贝从作为站起,用双手向不远处尤里乌斯所在的位置输送着足以组成屏障的灵能...足以吗?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这股灵能似乎不太“纯”,不像是莉贝释放出来的能量,事实上莉贝脸上的表情除了专注外,还多了一层意外?而且他身后的那些黑帮份子似乎全乱套了,包括弗朗西斯在内的人都在向后看去并喧闹着什么,全然没有在意这片场地上发生的事情。
然后,尤里乌斯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勾住,快速的“拖”着自己离开了那片即将碎裂的护盾。当尤里乌斯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手腕时,便发现勾着自己的是一根...拐杖?而拿着拐杖的也不是什么大爷老头,而是一个面向有点熟悉的紫发少女。
之前追击他的大只佬并没有前来继续攻击,而是转头望向与弗朗西斯一样的方向,此时餐厅里涌入一群手持枪械厉声呵斥着的人,与餐厅内的帮派份子紧张的对峙着。是警察吗?从他们的态度和装束来看并不像,比起公职人员,看起来更像是...另一批帮派的成员。这些新来的人显然都目标明确,一些人用冲锋枪控制威胁住那些还没来得及拔枪的人,一些人则拿着武器站到了莉贝希奥和尤里乌斯身旁,虽然看起来很凶恶,但他们似乎都没有敌意,更像是在保护他们?
而在大厅的中央,一个中年男人走入了这片气氛及其紧张的区域。“弗朗西斯先生,近日别来无恙啊。”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大概是尤里乌斯曾经听见过几次,但之后就再无见面过的人。不过尤里乌斯不用对那个人的身份多加思索,因为弗朗西斯把对方的名字透露了出来。“德怀尔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的底盘来了。”
爱德华·詹姆斯·德怀尔。尤里乌斯很快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大概一个月前,他曾经邀请过自己并打算提供“保护”,打算充当调停人,但被尤里乌斯所拒绝了。现在仔细一想,尤里乌斯还是很需要对方的帮助的。而此时的莉贝希奥也被从座位上被带到了德怀尔的身后,一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挽着她的手,同时似乎是注意到了尤里乌斯一般用手势对他打了个招呼,看起来是当初那个赌场的荷官涅弗拉,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灵纹,这样就能解释刚刚那层护盾中奇怪的“杂质”了。
同时这样的话,尤里乌斯就对身边的这个人有印象了。当初在会面的时候,德怀尔就提到过那是他的保镖来着。而这个被称呼为贝莉的少女则将还躺在地上的尤里乌斯拉了起来让其站在自己身旁,从她手臂的力气来看,确实能承担起保镖的职责。至于那根拐杖看起来像是一个特殊的武器...把手部分是金属制的,显然不能帮助握持防滑,握着还很膈手,估计是拿这部分来攻击人吧。
“没什么风,就是有一些误会需要我调停一下。”德怀尔用手指了指尤里乌斯,“我听说一位受我保护的朋友在这,就处于避免误会近一步扩大的风险赶来了。所以弗朗西斯先生,请问您把这位凯撒里昂先生‘请’到你的地盘,有什么事吗?”
“没你的事,德怀尔。我找他是要回我损失的东西而已,只要他肯说出来,我就放他走。”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似乎的确不应该制止。但既然这孩子受到我的庇护,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他欠了你什么,我帮你摆平。”
“欠了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德怀尔。”弗朗西斯愤怒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另一位帮派领袖。“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尤里乌斯可是去过你的地盘,现在你说要庇护他,那他用什么来换取庇护的?德怀尔,这件事是我先插手的,就算你想要分一杯羹,也得问过我的意见。”
说起来,为什么德怀尔要宣称他庇护了自己呢,尤里乌斯对此感到一丝奇怪。而德怀尔则依然云淡风轻的对着对方说到。“他确实找到过我,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交易,你就当我是单纯的我对这小子印象很好,想要卖个人情给对方罢了。同样的,‘埃律西亚的地下凯撒’也可能给我卖个好处,方便我们日后更好的合作,如何?”
“合作?可以啊,日后要是你要出殡了,我可以给你安排意大利式的全套葬礼,附带帮你塞进木桶时钉紧钉子,亲手把你扔进墨忒那伊湾,如何?”说着,弗朗西斯以飞快的速度从怀中拔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德怀尔,而德怀尔麾下的爱尔兰打手则显然没有估算到这一幕的发生,专心盯紧周围其他打手的他们在弗朗西斯拔出枪来后,才迟迟转过身去对准了弗朗西斯。
此时场上的气氛非常紧张,两个帮派的打手们纷纷攥着武器对准的敌对帮派,站在尤里乌斯对面的大块头凝视着不远处的弗朗西斯,似乎在盘算着随时赶去保护自己的老大。而站在他一旁的贝莉则用手伸向自己的手杖,在稍作扭动后,手杖的把手部分被抽出,露出藏在手杖内细长的刀刃,感情这东西原来是把仗剑啊。
在他还在内心中感慨于这种武器的设计精妙时,紫发的女人用脚踢了下将仗剑作为剑鞘的下半部分,然后递给了他,原本看起来像是普通木棍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刀片,使其变成了一把小尺寸的镰刀。“拿去,等会协助我们战斗。”
“...等一下,协助,你们真打算和这些人打一架啊。”
对方冷漠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尤里乌斯。“老爷子帮了你,那你就得回去帮他。”
这话说得有道理吗?不清楚,但尤里乌斯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用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拿着把,就算我要帮忙,我也用不上这个。”
“既然如此,那小心。”说完简短的话后,她转过身去,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拿着弯刀,准备在战斗开始后拦截面前的那些人。
真的要参和进来吗?尤里乌斯犹豫了一会,虽然从道理上来说,自己不顾他人解救的恩情,在对方陷入危难时临阵脱逃很不好,但这件事,从他们的言语上来看,好像当初德怀尔不找他,自己还不会被卷入这场事件中吧。不过理性分析其实没多大意义,毕竟眼下弗朗西斯是完全不想放他们走的,武力突围似乎是唯一的方法,这样的话...尤里乌斯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臂上,琢磨着是否是要使用这东西的时候了。
但就在这时,情况又出现了新的转机。一名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帮派份子冲入了餐厅中喊道:“老大!外面有好多警察!”
德怀尔回过头去询问道:“警察?具体有多少?”
“很多,大概十几辆卡车,下来的也都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餐厅内瞬间转变了局势,在德怀尔和弗朗西斯对视了一眼后,他们都伸出手下令所有人收起枪械,并开始四散的坐到周围最近的座位上。包括那个大块头面上也在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后,转身坐到了身旁的两张椅子上。而在尤里乌斯还感到奇怪和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叫贝莉的打手就拉着自己走到了一个桌子旁,示意他赶紧坐下。
“这...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快坐好,等会什么都别说。”
依旧是冷漠的回答,但尤里乌斯也不太指望——或者说希望——一个黑帮份子对自己太过热气,无奈的他只好先坐下,观察周围的反应。
当然,对他热气的黑帮份子也不是没有,没一会后,涅弗拉就拉着莉贝希奥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来,莉贝希奥小姐,你先坐好吧。”
“唉?”看得出来,莉贝此刻也感到非常困惑,不过当她坐到尤里乌斯身旁时,她还是选择先把这些疑问压下,关心些更重要的问题,“怎么样...你还好吧。”
“本来感觉身体还蛮痛的,但现在疑问困惑什么痛觉都感受不到了。”尤里乌斯叹了一口气。“所以...涅弗拉,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看在我们之间有过一面之缘的关系上,您不能告诉一下我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答应这样算欠我一个人情的话,我就告诉你。”一边说着,金发的少女坐在了他们的对面,而一旁那个打手则一起坐下的同时,将剑收回到了拐杖中。
“嘶...”尤里乌斯想起之前在赌场那次经历,比较幸运的是从之前的短暂的接触来看,这个人情应该不会被要求帮忙携带不知名粉末之类的事情,所以尤里乌斯点了点头。“别太过分就行。”
“那先长话短说吧,总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装作无事发生,避免警察来发现这里原本即将发生一场火并。这样能避免非常多麻烦事。”
涅弗拉刚说完,就有一群身着浅绿色军装的民兵携带着步枪冲进了餐厅中,如果他们早来个十几秒,就会看到一群拿着武器互相敌对的帮派份子。但此刻在餐厅内的,就只有一群坐在座位上杯酒言欢的男人,而且他们的桌子上并没有酒,或者说连杯水都没有,只有一些空杯子和空碟子而已。
然后,一个非常面熟的军官攥着手枪走进了餐厅,在环视了整个场所后,他冷笑了一声。“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这架都打完了?餐厅的负责人呢!”
弗朗西斯立即抽着雪茄站了起来,回过神后表现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哎呦,是克劳狄乌斯中校啊,今天我们餐厅真是高朋满座啊。不过如果阁下想要前来,应该早作预约才好,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嘛。”
“得了吧,安东尼奥,我可不是来吃饭的。” 新拉维尼翁行省民兵的总指挥,之前参与过火车站的军官克劳狄乌斯转过身去,继续看着餐厅周围破败的景象。“而且不光光是我,我看你们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来吃饭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在举行一场聚会罢了,菜还没准备好上桌呢。你说是不是啊,德怀尔先生!”
在一声呼唤后,坐在另一个角落的德怀尔也站起来:“是啊,我们只是来谈生意,探讨我们之间的竞争和合作示意,没想到竟然把克劳狄乌斯先生引了过来,难道在别人的餐厅谈合作事宜违法吗?”
“当然不违反,如果谈得是正经生意,我们自然不会来抓人。警方似乎受到举报,说这里有绑架和斗殴事件啊。”克劳狄乌斯中校向前走了几步后,指了指周围坐着的人。“你看,这里都是些名声不太好的前科人士和嫌疑犯,或许难免会让人有些联想啊...哦~还有那里,又是玻璃破了又是凳子坏了,要是被人看到,肯定要怀疑是有人打过架不是吗?”
“事实上,之前还确实有人闹过事,不过我们已经让他赔偿了。他也答应以后都不会再犯,所以应该不需要报警。”弗朗西斯对着军官说到:“长官,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们也会私下协商解决,犯不着这样兴师动众的。”
“人们担心的,就是你们的协商不够合理。”克劳狄乌斯中校在人群当中走了一会后,突然注意到了尤里乌斯,对于这个银发少年,中校显然很有印象,他立刻走上前去询问。“我想我认得你,孩子。你当时在凯索波利斯火车站是不是。”
面对这个和自己父亲重名的人,尤里乌斯并没有想要与之对话的想法,毕竟言多必失,他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你在当时莫名莫名其妙行动又莫名其妙失踪这件事我们先按下不表,你怎么会在这。着看起来不像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所在的地方啊。”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比较标准的回答应该是“我被绑架了,绑架犯就在眼前,快把他们抓起来”。但有介于现场局势的复杂,这似乎又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尤里乌斯望了坐在对面的涅弗拉一眼,希望他能帮忙提供个“标准答案”。
而对方很快就心领神会的抢答。“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是互相认识的朋友,今天下午有时间,我们就出门一起吃了顿饭。”说完后,桌上的另外三人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个说法当然是不可信的,作为军人的克劳狄乌斯显然也不是傻子。“聚餐?要聚餐的话为什么会来这样一个地方,这么一个...杀气腾腾的餐厅里,而且你们也没法吃饭啊,这里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因为听说这里很好吃,我们就来试一下。结果也是坐了一会才发现连个点菜的地方都没有,原本还想再等一会的,但竟然警察都来了,那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好菜了。”说着,涅弗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尤里乌斯说道,“朋友们,我们还换别家吃吧。”
克劳狄乌斯面前的另外三个年轻人都急忙起身,用着略带紧张的步伐向门外走去。虽然知道有古怪,但他也不愿拦下他们的去做调查,这当中原因有很多,他即不太想得罪在场的两个帮派,也不想因为莫名传唤四个年轻人而闹出事端,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这不是他的职责,调查帮派份子什么的是西格玛特遣队的工作,而他来着只是因为报警可能会爆发帮派火并并准备抓捕,但既然没发生,那这些破事自然就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于是他对着守卫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既然什么都调查不出来,那就应该收队了,不过他很清楚在这帮家伙只是在自己和军队面前和声和气,所以他走到“不属于”这片场地的德怀尔面前发出一段隐晦的警告。“德怀尔先生,我想在确认一遍,您真的没有察觉到这附近存在大规模斗殴的可能吗?”
“据我所知,没有,我们只是在这喝茶聊天而已,现在话也聊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弗朗西斯先生,我们来日再讨论一下吧。”说完后,德怀尔即向餐厅的门口走去,而同时餐厅内的大量打手也起身随他们的老大离开。
弗朗西斯则面带微笑的对德怀尔挥了挥手。“好的,德怀尔先生。希望我们下次能讨论出好的结果吧。”
还想有下次?克劳狄乌斯心中对这帮不法分子很是厌恶,要么就在这开片然后被他抓回去刷点功绩,要么就安安心心做生意别闹事,搞这么大阵仗还他要紧急出动干嘛。不过也没办法,作为执法力量的他总不能希望这些人扰乱社会秩序,他又没有证据去把他们抓起来(何况这也不是他的职责),无可奈何,他只能对着那些守备的军警大喊了一声。“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