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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到了公寓亨利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已经冻僵了。

刚坐到沙发上，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亨利有些诧异：“埃德尔？你来得这么快？”

“卡维利老师？快帮帮我。”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细弱的女孩子的声音，声音中似乎带有一丝哭腔。

亨利打开门，站在面前的竟是玛丽埃塔，她脸上还带着哭泣过的泪痕。雪水从她靴子上滑落，在门口的迎宾踏垫上印出鞋子的印记。

“玛丽埃塔，怎么了吗？快进屋里来，跟老师讲讲。“

亨利似乎有些手忙脚乱，赶紧泡一杯红茶给小玛丽埃塔暖暖身子。

“快和老师说说怎么了？怎么没回家里？”

“妈妈……妈妈她……”玛丽埃塔支支吾吾起来，“妈妈她……变得好奇怪……”

“你妈妈……？”亨利有些疑惑，“我不明白……”

“妈妈她昨天回来了，但是变得很奇怪很奇怪。”

“怎么了？怎么个奇怪的方法。”

“卡维利老师知道仿生机器人的样子吧？就那个样子！”

“啊……？”亨利有些疑惑，他确实没有留意过家用的仿生人是什么样子的，毕竟自己未曾拥有过一台，“我不明白……”

玛丽埃塔一直在止不住地打颤，但是理智和信任最终压过了恐惧。

“妈妈她平时出差回来都会十分疲劳，什么事情都让妮卡帮她做。”

“妮卡？”

“我们家的女仆型仿生人。”玛丽埃塔解释道，“但是妈妈昨天真的特别可怕，回来之后精力格外旺盛一样。”

“那不是挺好的？”想想自己高中初中住校都得半个月回到家里一次，亨利更加疑惑。

“不是，就是……它们特别亲热。有点出格了那种。“

亨利更加疑惑了。

“然后就是我晚上起夜，结果看到妈妈在卫生间里好像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用一把螺丝刀在自己身上在做什么。”玛丽埃塔更加害怕，“妮卡有时候就是这样，比如说她胳膊的关节异常就会自己修理，所以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亨利愈发疑惑，整个脑子都被调动起来思考这件事情。

“但是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想着第二天问一下妈妈。“玛丽埃塔继续解释，“然后她一醒过来就问我昨天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还说让我赶紧忘掉，否则让我好看之类的。”

“啊？”亨利更加错愕，虽然玛丽埃塔的家长会一般是妮卡来参加，莉莉安和他也确实有过几次照面，那几次的印象却和玛丽埃塔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吃饭的时候看到我惊魂不定还十分惊讶，结果当我问妈妈为什么那么对我，结果妈妈却说什么都不知道之类的。结果就在我刚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忽然抓住我的手，让我赶紧去找卡维利老师。所以我吃完早饭就赶紧想办法跑出来了。“玛丽埃塔惊魂未定，眼睛中还闪烁着泪花。

小孩子总是把梦境和现实混为一谈，但是已经初中的玛丽埃塔似乎却并不这样。从小生在单亲家庭的玛丽埃塔·维斯瓦尼亚，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和理智。这个年纪的孩子，往往撒谎都并不圆满，而玛丽埃塔所说的事情，似乎更加真实而并非虚构。

“你先……你现在我家住下吧……待会儿有个叔叔要来……先住在我的房间吧。这……这太奇怪了。”

玛丽埃塔忽然眼睛圆睁，一脸惊愕地指着亨利身后。

“是吧？我也觉得奇怪。”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亨利的身后爆发，亨利来不及回头就被什么东西敲到了脑袋，疼痛和失去平衡带来的天旋地转一同袭来，他跌倒在一旁的地板上。泪水模糊了视线，耳朵也蜂鸣起来。隐约间，玛丽埃塔被什么人抓住胳膊拖出门口。小小的手拼命的挣扎，却毫无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亨利被什么人摇醒，埃德尔正站在自己眼前。

“喂喂喂喂别乱动，老兄。”埃德尔上下翻看着亨利，“我的天啊，出什么事了？”

“玛丽埃塔……玛丽埃塔……她……阿巴阿巴……”亨利想要说着什么，双手毫无规律地挥舞着，旋地转的眩晕却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别着急，你先坐下，看着我，看着我。”

亨利感到自己被扶了起来，脑子却一片空白，

他抓住埃德尔的手很熟练地说道：“亨利，看着我，亨利，你能听到我吗？听得到的话就抓紧我的手。”

亨利握住了埃德尔的手，眼睛依旧是怔怔地。

“好的，别慌，我就在你身边。现在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在……在我家里……“

埃德尔紧紧抓着他的手，继续问道：“你还记得我对吧？”

“埃德尔，埃德尔·曼努埃尔。”亨利感觉自己的脑子正在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现在别着慌，你刚才被人袭击了，坐起来，慢慢和我讲清楚怎么回事。“

十几分钟之后，埃德尔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亨利也逐渐恢复过来。

“他们身穿制服的话，你还记得他们身上有什么标志吗？”埃德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正在沉思。

“没……没看清楚，但是和电视上FBP安保部门的制服差不多。

“可能对你来说很怪异，但是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真的出自FBP之手。”埃德尔缓缓说道，“联合政府的警察部队很少这样子。”

“可是玛丽她……她跟我说的事情就很奇怪。“

“是的，用机器人替代从事简单工作的并不困难，但是她妈妈那种岗位说什么也不可能是机器人做得了的吧。“

亨利揉揉自己后脑青肿的地方，点点头赞同埃德尔的说法。

“要不，我带你去市郊那边，找个人帮帮忙看看？“

亨利同意了，转身去卧室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枪别在腰间。

“走吧，我开车。”埃德尔招呼道。

纽约城郊的光景也并非亨利所未知的景象，全自动温室的穹顶上面的积雪和热核反应堆冒出的蒸汽遥相呼应，纽约则在白雪皑皑的身后逐渐淡去。

埃德尔将车速放慢，寻觅着熟悉的乡下小路，昨天半夜的大雪掩盖了无数的踪迹，也包括那条并不显眼的小路。

车头急转，向着小路开去。

农舍在不远处若隐若现，茫茫雪原上，那幢小小的农舍显得是那么高大伟岸。

埃德尔把车停在旧马厩附近，带着亨利一起下了车。

宽厚的手拍打着农舍的大门，这次迎接他的并非上面活门中的小脸。

“莱拉！莱拉！“埃德尔继续敲门。

大门的门锁在这时候滑落，埃德尔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他推开大门，枪口指向屋内，几十年前在陆战队当兵留下的肌肉记忆让他警觉。壁炉温暖的火光已经熄灭，一旁猎犬的铁链已经不知被谁解开。

楼梯传来木板弯曲的吱嘎声，埃德尔把手枪指向那里，亨利紧紧跟在身后。

“好冷啊……莱拉！快去关门！”二楼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

“来了妈妈！”莱拉的声音传来，埃德尔把手枪放低了一点。

拖鞋的声音逐渐走进，亨利看清楚了莱拉的样子。

“埃……埃德尔？“莱拉见到二人，有些吃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在楼底下叫你那么久，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这位是……？“

“幸会，你叫我亨利就行。”亨利脱下手套，伸出手想要握手。

莱拉关好大门。回头问道：“你们来找我是要干什么？“

“亨利之前被FBP的人袭击了，还绑架了他的学生，叫什么来着的？”埃德尔解释道。

“玛丽埃塔，玛丽埃塔·维斯瓦尼亚。”

“维斯瓦尼亚？FBP的人工智能部门那个维斯瓦尼亚？”莱拉警觉起来。

“是她的女儿，今天早上找我来讲了个很奇怪的故事。”亨利给莱拉讲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听完亨利的描述，大家都沉默了，空气仿佛静止了，直到大门上的门锁又一次滑落。

“你们……还被袭击了？”

“是的。”亨利说道。

“你让我想到了之前一个线人交给我的一份资料，我想请你们看看。”莱拉眨了眨眼，“你们也上来吧，暖和些。那个门锁一直这样的，麻烦你们带上就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