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无瑕之刃》第三部分第三章
巫师名叫哈吉斯。
在放逐到恐惧之眼的破碎军团，所引发的奴隶战争的混乱中，哈吉斯被放逐，他抛弃了他的军团、兄弟、原体，就像他们抛弃他一样。在军团所造成的大灾难中，他们在自己的监狱王国内互相对抗，拥有他这种能力的巫师可以身处军团战争那自相残杀的漩涡，与交战的军阀和战帮领袖们讨价还价。当败者们想要完成那些忠于人类帝国之人在泰拉上已经开始进行的事情时（统治），塑造亚空间作为武器的能力总是必不可少。苦难和失败粉碎了曾经在荷鲁斯·卢佩卡尔旗帜下进攻人类古老家园的军队，因此哈吉斯从一个军团残党到另一个军团残党，从一个军阀到另一个军阀，兜售他的法术。
哈吉斯并不追求卑鄙的掠夺欲，也不在乎权力、奴隶或在伟大之海与现实的混合领域统领一方疆土。他的爱好比较高深，他的服务只有一种价格。正是这种罪过，使他在杀死普洛斯佩罗的凶手的鲜血尚未在他的盔甲上晾干，就被赶出了巫师星的家。
秘密。
甚至在阿里曼的傲慢达到顶峰之前，他所谓的红字便已铸就，千子军团就有过清洗。普洛斯佩罗毁灭带来的创伤，以及他们的父亲赤红的马格努斯把军团带到巫师星时所造成的撕裂性混乱，已经成功地粉碎了那些哲学战士通常所特有的高傲、冷静和自信的优越感。猖獗的突变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肉体的变异，使兄弟会进一步分裂，越来越多的人屈服，堕落成可怕的怪物。
信任已死，和其他无辜之人一样，在提兹卡血腥的黄沙上留下了无数的伤亡。兄弟会衰落了，取而代之的是孤立的军团。巫师密会像肿瘤一样形成。普洛斯佩罗的战士法师们把自己封闭在他们的智慧所召唤的新家园的巨大穹顶和塔内，囤积知识及其所赋予的力量。
哈吉斯仅为一点儿知识，就取走一个兄弟的性命，因此他被放逐。然而，他不过是来自巫师星的游子之一。那些要么能不受肉体变异影响，要么能抵抗肉体变异的天选者，只召集最亲密的门徒出走，随着其他堕落军团的到来，融入到末日般的战争中，被恐惧之眼所吞噬，万劫不复。
秘密，知识，这些都是哈吉斯的欲望，是他唯一的挚爱。他在恐惧之眼内旅行，为战帮而战时，发现了一架飞行器那将困扰他的秘密。一个古老得不可计量的网络通道，位于现实和亚空间之间。它被灵族异形作为通道和庇护所，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传说它拥有穿越银河，到达更远之地的道路。这些大门保护着密藏高深知识，远离凡世的宝库。要进入这种地方，光做一扇门是不够的。人们必须在网道的隐形门道后面找到一条路进去。
哈吉斯把所有的努力都投入到寻找这些入口上。他焚灭城市，摧毁整支军队，只为得到一丁点情报。几个世纪，甚至几千年来，他痴迷于此。只要时间在伟大之海可被认定是一个可测量的概念，他就开始煞费苦心地绘制网道图。他的搜寻充满了危险，因为他所获得的情报会被泄露，卷入受冒犯军阀的陷阱。那些被证明卓有成效的知识碎片，一次又一次地通向死胡同、一无所有的区域，或是真正门道的阴影里，那些被在迷宫般隧道中穿梭的异形永远封闭的大门。
终于，哈吉斯找到了他一直追寻的东西。一个真实可行的入口能让他进入现实和亚空间之间的世界。无数的牺牲和背叛，在破碎军团最邪恶的军阀手下忍受难以承受的奴役，无数生灵的死亡，才得到了这些。他的发现成就了哈吉斯最宏伟的雄心，这是在他的军团死去后，唯一的动力，是他长久以来的人生目标。
正是这样的秘密为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就力量而言，哈吉斯在搜寻的过程中得到了增强，但他却没看到注视他的眼睛。这个意志远远地注视着他旅途中的每一个堕落血腥的脚步和进展。现在，也看到了他的胜利。
哈吉斯身处青铜色和深红色相间的艾利普斯号（Elypsis）船内，在眼域风暴（the storms of Eyespace）中航行。她是一艘小巧轻便的护卫舰，但这是他从巫师星逃离时能偷到的最好的船，给予了他莫大的帮助。她的枪炮曾吟唱过一千首歌曲，她的盔甲经受了每时每刻都在毁灭他们的领域中形成的可怕冲击。船员们人数稀少，但都是高效而忠诚的奴隶。他们的主人打开通往禁地的大门时，甚至允许少数人跪在观测屏幕下的舰桥上。
在舰桥周围，普洛斯佩罗石像鬼的肚子发出惊恐的呼叫。从席卷观测视域的巨大风暴云层深处，一抹暗银不断扩展。它越来越近，逐渐形成王冠号优雅，带侵略性的轮廓。
“调头！”哈吉斯朝负责为艾利普斯号导航的机仆机组大喊。它小巧的引擎阵列在转弯时闪着光。从镶嵌在护卫舰侧翼的三门大炮中，一波波巨弹轰鸣而出。
船舷撞在王冠号的虚空盾上，激起绚烂多彩的光辉。多重能量场在吸收撞击时闪闪发光，将冲力消除并分散在舰船周围的防护膜上。她勇往直前，武器待发。
交火时间转瞬即逝。
王冠号是太空中的利刃之都，一艘比艾利普斯号大三倍的舰船。像她那种大小的战舰袭击一艘护卫舰结局早已注定。
克莱昂曾表示，想要戏弄这艘护卫舰，在把它掏空之前，让其穿过眼域。奏者婉言拒绝了她的请求。然而，当她用王冠号的光矛将猎物一块一块地切割时，巫师没有提出异议。她享受着这艘船的缓慢毁灭，直到它化作一艘残缺、漂浮着的废船，奄奄一息。
艾利普斯号上的生命需要再维持一小段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奏者登船，收获他精心栽培的果实。
纵观一生，迪伦克只知道一个常数。那就是痛苦。锁链带来的痛苦，主人暴行的痛苦，被剥夺的痛苦，像奴隶一样忍受着。在角斗场和黑暗的船只走廊中，他的同伴遭受暴力的痛苦。杀死他们的痛苦，胜利的痛苦，生存的痛苦。知道自己会继续活下去，承受更多痛苦的痛苦。
所有这一切都记录在他肉体上的伤疤中，刻在他被残酷对待的心灵记忆里。所有那些流血、辛劳和绝望的时刻都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面对如今折磨他的事情，这些都显得无比苍白。
迪伦克经历了他无法想象的刺激。迪伦克一生都被那些崇拜血与战争之神祭坛的人所奴役，而血与战争之神只接受头骨和仍在跳动的心脏，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性质的神圣力量。这是一个能提供令人惊奇、不可思议礼物的实体，其唯一代价就是收到礼物的喜悦。
他感受到了色孽的气息。
然后，就像在工业世界的雾霾中短暂看到星光一样，它从他身边消失了。这种快乐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它的接触如此短暂。那些现在提着迪伦克锁链的人拒绝给他任何东西，只让他的呼吸机吸入微弱的神圣麝香。它散发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立刻把它吸了进去。它与他饥渴感官的重逢是如此诱人，但转瞬即逝。这种缺失正在消解他存在的核心，从内心让他崩溃。即使有了那份应得的快乐，他也无法回到他曾经生活过的凄凉低谷，作为一只为十二军团服务，被殴打的可怜虫，被当作牲口对待，被屠夫包围。他需要更多熏香。
迪伦克在喷雾中呼吸时，以为自己尝到了真实的生活。但他现在的感觉比死亡还要难受。没有它，他快溺死在空气中了。
戴在迪伦克脖子上的锁链咔哒作响，即使套在他那厚重的防护服里，也紧紧束缚着。尽管与外界隔绝，但当迪伦克走在这艘他的主人们懒得告诉他名为王冠号的战舰上层甲板时，还是几近崩溃。连续不断的声光势不可挡，就像穿越波涛汹涌的大海。只走了一小段路，他就因恶心脚步不稳，仿佛失明。
麝香又一次发出挑逗的耳语，使他挺起身板。他跟着那个提着锁链的驼背变种人，穿过一个狭窄的圆形舱口。面对眼前的黑暗和寂静，迪伦克感到很震惊。他思索片刻，直到项圈被解开，笨重的头盔随着一声嘶嘶的气压从头上松开，他的意识最终屈服。他头顶上的一条琥珀流明在嗡鸣的能量声中闪烁着。
迪伦克站在狭窄的管状房间过道里，两侧是沉默的机器人，他们被锁在座位上。他们的身体是肉与银的可怕结合，远胜于战斗机仆的笨拙机械。这些都是柔韧，轮廓分明流畅，设计灵活的作品。他们胳膊肘处的手臂上有橡皮灯管、节鞭和刀刃，仿佛与生俱来。每一种都不一样，都是对同一画面的独特演绎，将有机物与机械融为一体。迪伦克看不清他们的血液和骨骼在哪里结束，也看不清机器从哪里开始。
“欢迎光临,小家伙，”这声音把迪伦克吓得跪了下来。当陶钢靴发出的沉重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不由得缩起身子，把自己压在一个完美的女性仿生机械人的小腿上。指尖轻轻的摩擦声伴随着清脆柔和的脚步声，从一件用感觉器官做成的斗篷边缘传来。鼻子细嗅着迪伦克的气味，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你喜欢奥利瓦的宠物吗?”奏者指向一排排的电子人。“既然他已经拥抱了肉体的光辉，红色世界（the red world，火星）会怎么看待他的作品呢。”
巫师咯咯地笑了起来，从他闪亮的面甲后面发出可怕的声音。他在管道尽头停下，坐在一个空置的座位上，放下安全带。迪伦克掌心下的甲板随着建筑的轰鸣而震动。
他正在一枚鱼雷体里。
“我要去收集重要的知识，而你将成为其中一员。感到荣幸吧。”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但迪伦克仍然一动不动，呆呆地跪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奏者歪着脑袋。+如果你想在我们抵达后活下来，保护好自己吧+
迪伦克因巫师刀子般抵在他脑袋里的声音叫喊着。奏者又把头转向座位。血从迪伦克的鼻子溅到甲板上，他稳住身体，然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安全束缚椅前，把自己锁在里面。
被困在座位内，面对奏者的凝视，是迪伦克一生中最可怕的感受之一。半神法师的心灵回声仍然像电子冰片一样敲打着他的脑袋内壁。巫师在他的思想里，这一认知带来的折磨使他极度恐慌。
奏者叹了口气，从腰带上的皮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他打开小瓶，将一定量的紫罗兰色粉末倒入手掌。
迪伦克的身体没有等待他的大脑去处理巫师持有的东西，便猛烈地反抗起束缚。
“为你的旅程准备的，”他说，这时粉末在他的手掌上形成了一个漩涡。如果没有彻底被这种毒药所奴役，迪伦克就会看清它的真面目，看到系在他身上的提绳被一个残忍的木偶师随心所欲地拉扯。但现在他已经看不清了。当登船撞锤准备击发时，粉紫色云雾颤抖着，然后飘去盖在迪伦克的脸上。
奴隶翻起白眼。狂喜，惊人的狂喜潮水般涌来。迪伦克融入其中。他周围世界的景象和声音都消失了，直到只剩他一人，独享幸福。
当鱼雷发射时，迪伦克的感官早已飞至九霄云外，不再关心其他，只能勉强听到巫师的笑声。
“我不是挺大度的吗?”
随着战帮被法比乌斯的阴谋所俘而失踪，奏者采取了卑鄙的手段来袭击艾利普斯号。一打跳帮鱼雷嵌在这艘深红护卫舰的上层建筑中，把它们的货物倒进火花四溅、烈焰弥漫的内部。从聚集在王冠号下层甲板的战斗部族中搜寻来的变种人，穿着粗糙的锁子甲和破裂的皮革，手握弯曲的斧子，爪子里捏着祖传自动手枪，冲上甲板。他们咆哮着用铁蹄踩踏，杀死少数试图反抗者，把其余的人都变成了奴隶。
其他的突击舱里走出成群结队形态优美的半机械人，它们是技术异端奥利瓦那亚空间受祝血肉和玷污机械的结晶。它们像毒药一样流进了艾利普斯号的静脉里。在他们体内嗡嗡作响的指令和原始冲动指引着他们穿过飞船，准确无误地到达能切断所有进出指挥甲板和舰桥的通道位置。
奏者从鱼雷中走出，品味着刺痛，他斗篷边缘被金属甲板烧焦，金属甲板已因他们的入侵而扭曲过热。王冠号部署它们以图插入舰桥附近。克莱里昂没有让他们失望。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护卫舰的结构图。他还要走两层甲板才能到达目的地。
奥利瓦的造物在巫师周围滑行，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无人作为游骑兵留在他身边。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就不会把阿菲莱留在塔里。在任何情况下，终结者对他的意义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实上，奥利瓦目前的工作是修复他的战甲，因为它在与那个大魔作战时受到重创。不，奏者在这里不需要保护。
奏者已经感应到敌军全体抵抗意志瓦解的趋势。他漫步于走廊上，已经从哈吉斯的眼睛内看过这里一千次了。这艘护卫舰上仅有一个骨干船员，而且很贫弱。哈吉斯一直过着雇佣兵的生活，他也曾利用类似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随着一生所痴迷的目标尽在眼前，他没有想到要保留一个骨干战士来确保他进入网道。这使他的命运更容易被决定。奏者示意迪伦克跟随他，大步走进烟雾弥漫的走廊中的房间。
他们在于战斗中被放弃的两层甲板上稳步前进，未遭遇抵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