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箫的美好-2020新的开始
突然想写这么一篇文章,我是2010年接触的箫,现在已经跨入了2020年了。
今天还好多工作时间很紧,可是还是要放下这些,因为这些感觉,这些想说的话,或许转瞬即逝,在这样的时候把它留下来,比其他的都重要。看来晚上又要加班了。
2019到2020的跨年夜,是极为特殊的一个夜晚。各种机缘巧合,和我的一位做埙的朋友一起度过的。我很喜欢这位老大哥,他很辛苦,很辛苦,人太实在。我们这个圈子的朋友们都想劝他不要这样了,几乎全年的无休,跨年夜如果不是我逼他停下来估计他是在工作中度过的。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想不开看不开。为什么不雇个人帮忙?为什么不带个学徒?为什么不提高价格?他的埙和他本身有各种光环围绕着名气与品质无需多言,可是他却依旧不听我们的话。还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365天不停止的工作制作工作制作,坚持不提价太多因为觉得那样喜欢的人就买不到了。我和他工作性质很像,我其实是做了改变的,所以我想去劝他去改变,因为觉得他太苦太苦。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因为同类行业,只是因为我很喜欢他。
结果却不是我想的那般。被改变的不是他,而是我。跨年夜,两个人一人7两白兰地,酒桌上,和我说了很多,我只记得一句话,他对我说,我们是做埙做箫的,不是普通人,是传统文化的传播者。回到了他的住处,他醉着还不忘记把需要干燥的埙翻过来晾着。当他拿着他的树叶埙摘掉一片片叶子的时候,他对我说,你看这个,多美多漂亮啊,那一刻,他的眼睛是光亮的,他的人也是闪着光辉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有缘分在这样的时候和这样的人一起跨过一个10年的节点,是我的造化。夜晚,我们在床上,一个小木床,在一间冰冷的农村里的小房间,那房间是他几乎全年呆着休息的地方,两个人躺着,听他说着做埙的快乐,踏实,和满足。他说,总有人诋毁,有人不解,但是埙那么大的肚子,自然能包容一切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都很傻。大家都在想着劝他改变他的生活状态,可是,他的快乐,他的世界,相比之下,好像因为心疼他而劝他的我们才是应该被他心疼的。他拥有的,他感受的,其实我们都没有看到,那些内心的满足和欣喜,劝他的我们,又有多少?
1月1号回来的路上,我和师弟打了好久的电话。之前几天我还在和他计划着新一年我们要怎么做做多少销售量怎么去定价策划云云的。在车上,我却在反思,把我心里的话对他说。我说,我想让更多的人体会到吹箫的美好。他笑我这个话题太大他不敢想,他只想做箫开开心心的就行,如果这事儿不开心,赚再多的钱也没意义。我说,我这3年好像走到了一个迷茫地方,才挣脱出来。
我能被朋友的行为触动,不是因为他让我改变了,而是他的样子本就是当初的我啊。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家庭上的事儿,因为一些外部环境,我不得不做出了一些改变,只是改变中,不知不觉我迷茫了。这迷茫,这3年,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是我的选择,一个成年人的选择。而且这三年的经历,或许是我2020年以后真正前行最大的基石。
回到工作室,1月1日的中午,当我再次坐到了工作台前,我才发觉,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照顾他们了。这3年,我保证了每一根我发出去的箫的品质,对于工作而言,我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但是对于箫而言,我做的太少了。为了做更多的箫保证品质,仿佛我就像一个停不下来的机器,每次做一根箫,都想着赶紧把它完成,发给客户,这样才有时间忙接下来的事情,周而复始的。订单越来越多,人越来越满。坐在工作台那一刻我发觉我竟然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些箫了。曾经那么安静微笑内心安稳的对着每一根制作的箫的样子仿佛好久没有感受过了。没有带着欣喜与满足的和每一根我要发出去的箫做最后的交流与道别,很久都没有安静的去踏踏实实的制作每一根了。
想到这些,一瞬间泪如雨下,充满了各种愧疚的泪水止不下来。人生第一次为了感情之外的事儿流泪。一个人坐在那里把这三年积压的情绪释放了出去。对于工作我做好了,对于箫我欠他们太多太多。我只把他们当成了产品,合格了,出去了,换得了报酬,可是他们可是一个个孩子啊,我冷冰冰的对他们。。。他们是改变了我人生的机缘,我却如此。。。虽然有各种外界的不得已,但是从我自身而言,却也是迷失了。曾几何时,离职改行去做箫的我,为的,也只是能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想再欺压自己的内心了。迷失了太久,幸而终于回来了。赚了钱,却失去了那一份心,我是赚了还是赔了?说不清说不清。只是我知道,未来,我还是会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正如我跨年0点的朋友圈发的那般,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写了这么多,才开始写主题,这仿佛是我写东西的模式了,以前写文章也是一堆前言然后才开始主题,莫怪莫怪。
就如同我对我师弟说的,我想做的,是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吹箫的美好。吹箫的美好。是什么?或许吹箫的人很多,为各种目的的。为了某个曲子,为了某个人,为了排解某一些东西,为了把这个乐器演奏好。
箫是乐器么?当然是,但是直播也好和别人聊天说的也好,我都说过。作为乐器它真的挺一般的。我吹箫也并只不是因为它是乐器。为什么?因为你要付出太多太多才能达到其他乐器入门的程度,我是做箫的,深知这个乐器的不足。这个乐器本身在音乐上的表现力适合表现的东西真的不多。它有很多的弱点,甚至于现在很多我们听到的所谓的箫的音色都是无膜笛演奏出来的。但是为什么还有人吹箫又或者被箫吸引着?抛除音乐,因为吹箫本身很美好呀。
很多时候,只是吹箫,或许未必有多好的技术,未必吹出来的东西有多好听,但是吹箫本身就会带给自己很多的心灵上的收获。这是没法用言语或者客观去描述衡量的,但是却又是真实存在的。于我而言,吹箫带给了自己很多心灵上的美好享受。这方面和古琴很像。很多人或许都觉得古琴很难听的懂,音乐也未必有多好听,为什么会有人沉迷其中?记得当初不会弹古琴的我真正坐在琴桌前拨弄它的时候,没有音乐,只是这个位置,这个声音,就已经带给了自己无法言喻的美好感受。听者不觉,只有那个演奏者才了解其中的滋味。吹箫本身也一样有这样的体验,只是这些东西,看人,看机缘。于我而言开始也没有,大概一年多以后才突然感觉到了这份美好,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要与箫为伴。当初我离职去从事箫的工作的内心状态,是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我都需要它。我不知道我离职做箫未来会不会后悔,但是我知道老了我想起这件事儿没做我一定会后悔。再后来到国学,哲学,乃至于生活上对人对事,吹箫带给我的变化与美好,始终都影响着我。
已经记不得见过多少人,他们很喜欢吹箫,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喜欢,不仅仅为了吹出好听的音乐,而只是在这个路上,拿着箫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美好的体验。这样的人,吹好箫的音乐只是时间问题,而对于他们而言,箫带给他们的感受,远不止音乐这么一点点。
谁说吹箫的快乐一定在吹好的时候才有呢?谁说一定要吹好箫技术好吹的好听的才是吹箫呢?吹箫本身,就很美好。当然这个美好并不是人人都感受的到。还在纠结痛苦的,还在不断的寻找所谓好箫的人,可曾停下来,安安静静感受过吹箫本身呢?
或许这需要一个过程。如我就不是开始就感受的到的这些,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我的教程也好,我未来要做的事儿也好,都是围绕着这些的。我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吹箫的美好。教程只是开始,毕竟接触的人都是从箫的乐器属性开始的,走下去,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感受到吹箫本身带给他们的美好,而我,只是用我很微小的力量,让这些能感受到的人会多一些。
直播时候我说过,如果为了演奏,为了卖箫,为了制作,我在三年前就可以不用练了,直到如今有时候一天我还能一吹十来个小时。能让我不断吹下去的,不是因为它是一个乐器,而只是吹箫本身带给我太多的美好与满足了。
这些东西或许假大空,因为这就如同艺术一般,不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能够刺激每个人神经的艺术形式也各有不同,能感受到,本就是一种机缘。但是一直吹下去,无论什么缘由,我想机缘到了总会在某个点有一些人会感受到这些,而从这开始,箫几乎就会伴随这些人一生了。最近两年我都自己掏机票火车票顺路去免费教过一些人吹箫,能让我去这样做的人,都是这些真的喜欢吹箫的人,从平时的交流中感受的到,我也乐于去为这些人去做一些我能做的事儿。或许因为在吹箫中,都是同类吧。
最后说一句我和我师弟前阵子感慨的话收尾。如果朋友说埙的精神是包容,那么箫对于我而言就是和。融和,调和,平和。随着吹箫的日子越来越久,我的生活,我对人对事儿的态度,做事的方式,都是慢慢趋近于和。
早年他曾说,未来你出门就不用带着箫了,因为慢慢的,你自己这个人就是箫。
那天我对他说,我发觉,在音乐乐器上,是我吹了箫,箫承载了我的思想通过音乐传达出去。但是在生活中,我的感受是我被箫吹了。或许它并不是死物,只是不言语罢了。它有它的思想和精神,虽不能言却再生活中用它的思想来通过我的身体用我的生活传达了出去,在生活中,箫是演奏者。
我的文字水平一直不高,表达能力有限,而且这些东西很多又很难用文字精准表达,只是留下一篇文章表达一些感受。对于未来,像我说的,我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吹箫的美好,这是我真的想做的。种种行为,也都围绕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