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战神》第二十八章 潜渊之龙

六八二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大越国和大魔国正欲组织一次联合行动，对外密号“东北虎”，以免天兵向西南方向联想。天国东征军南路在岭南战场上已经突进到哀牢山——乌蒙山一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西南突出部，与北方正在秦岭开凿蜀道的西路军遥相呼应，东路军沿阿姆河挺进到大泽地区，北路军则被派往齐地镇压当地起义军。齐地已经爆发赤眉起义，燕地则即使在天狼组织策划下发动铜马起义，绿林起义和乞活起义正在中原愈发猛烈，红巾、黄巾、白巾也正在复苏，䓟、芺蒂、艸天、义王、大肜﹑高湖﹑重连﹑铁胫﹑大抢﹑尤来﹑上江﹑青犊﹑五校﹑檀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正在逐渐壮大，各起义军尊天狼子为总盟主，人类和魔种残余势力建立“诸邪恶与众异端同盟联军”(简称为“邪恶联军”)，和天国的“诸神圣与众信徒共爱联军”(简称为“神圣联军”)针锋相对。天国自“魔种危机”后再次发布“大圣战总动员令”，但是天国早已耗干了战争的热情和能力，只得寄希望于附庸们的“奉献”。目前形势对于两军而言都十分危急，此时任何战术上的成败都可以左右全局的态势。

二月二十八日下午，第一次秘密推演在大魔国的地皇城夏姬苑中进行，由大越太子陈国峻推演邪恶联军行动，由蜜獾军团长官吾夷推演神圣联军行动，双方都只展示对方应知的情报，亲王神农氏和天狼组织的高级参谋观摩。巨大的沙盘上摆满了算子与标志，每一个标志都代表着上千条生命。他们推演到了晚上，得出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北伐的代价是巨大的，而且西南突出部中的天兵始终能从容地撤出岭南，战斗几乎不可能成功。因此大越国的北伐便从战略性的主攻地位退到了牵制性辅助进攻地位，在推演中吾夷甚至摸拟天兵在大越北部登陆，围歼二十多个军团的可怕场景。

战略目标的变更让各军团的组织形式也发生了变化，因为游击战和遭遇战成为主流的作战形式。响蜜鴷斥候将要承担起更多的战斗任务，这需要更细致的分工，前敌斥候在全军前方开路侦察，左右侧卫斥候负责两翼安全，后卫斥候负责断后和误导追击的敌人，留在敌占区的称为敌后斥候，负责组织协调民兵作战。经过长时间战斗，响蜜鴷斥候中已经有了相当多的老兵，战术已经成熟，装备早已就位。重弩和短矛是他们的传统武器，烟幕弹和毒剂弹是他们的保命符，反光板和灯筒是与友军交流的高效工具。蜜獾军团中的老兵和文化程度高的士兵优先编入响蜜鴷斥候大队，其次便是北风巨弩兵和落日长弓兵。北风巨弩是渤海国人的猎熊工具，由竹木和三把角弓制成，巨弩宽在一米五，长约一米，侧面装有两根抬杆，底部有支架，一箭可以在500米外射死着甲的天兵，在300米内射死披甲的地龙，士兵们三人一组即可保障正常机动，发射仅需45秒。落日长弓结合了东夷、扶桑和百越人的设计，用竹木与牛角做弓，以钢为架，配备了悬准锥和角标尺，士兵只需在观察手的指引下调整角度和方位即可准确将箭雨曲射送到150米之内，他们平射时对75米以内的敌军造成重大杀伤，发射仅需3－9秒。军团的主力是蜜獾游袭兵，他们一般无甲或使用轻便纸甲，外罩黑衣，在夜间纵队行进时将一条细长白布挂在背后或背袋上以便互相辩识，故称为“白背兵”。新兵们会编入负责开路的开山营和负责采集打猎的游袭猎弓营，从事战斗以外的繁重工作。

而到了三月七日，天狼组织从天国南洋公司的暗线里发现，有高级军官正在秘密地高价收购天国南洋公司的股票，加之密纺布贸易的兴旺，东方舰队向民间购买船只……。天狼组织根据这些公开的情报推测天国即将进行一次大规模进攻，此时东征军又雇佣小南洲的土著人帮助东方舰队建造港口，不幸的是因为小南洲的土著信奉“伪神”，天兵又对其中的男人进行了有计划的屠杀，将年轻女人变卖为奴，正直的天籁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只能以“破坏财物”的名义惩罚为首的军官赔偿，那些军官又将赔偿转嫁到下属头上。

天国兵的质量早就大不如前，现在的天兵都是为钱打仗的穷人，但军官以各种名义将许诺给士兵田产和奴隶变买牟利，再次破产的士兵就只得逃出军营加入海盗了。海盗们又将他们带来的情报卖给了邪恶联军一方，叛军因此得知，搁浅在小南洲的羽浓号岛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七万人的港口城市，经过海盗们的考察，发现羽浓城中华丽的酒馆妓院林立，在城市周边建起了疗养院、军营、还有面向普通士兵的“劳军所”。尤为令人惊讶的是，化妆成军官的白皮肤海盗们在妓院中找到了三名表演歌舞的扶桑公主，还在羽浓港内发现一些奇怪的平头艇，他们那天还正好遇见在城边浅滩练习登陆技能的部队。

天兵修建这样一个运力巨大的港口有什么意图？羽浓城与大陆并无陆路连接，也未发现小南洲的物资有中转的迹象，平头艇只有小南洲使用。天狼怀疑可能是要以小南洲为基地登陆大越某地，但至于是哪地？他们无从得知。

天狼子向大越太子陈国峻提出了建议，希望将天国在北方的力量看成是协助登陆作战的力量，并以此推算敌人登陆的部署。

“如果我们进行北伐，那么被惊动的天兵也许会以此推测我们的行动，至少会有一些敌人会试图穿插北伐军，另一些可能会抢占南方的险要关口。”吾夷在摸拟对抗中数次用登陆围歼北伐军的例子让太子陈国峻找到了一种极大的可能性。

为了迷惑敌人，3月到4月间大越国一直在北部地区明目张胆地修筑工事，作出一副准确防守的样子。叛军想以此拖延天兵进攻的时间，让天兵更改登陆行动的计划。利用这段时间排查任何适合天兵空降和登陆的地点，在可以被修建成大型中转站的山间平地下方秘密挖掘坑稀疏的坑道网，在周边的山地上修筑暗堡并贮藏物资，用廉价的泥堡分隔从海岸进入内陆的山路。

大越人不想让天兵等待太久，否则天兵便会迫于炎热的天气提前行动。因此在五月三日，由蜜獾军团为主力的十万北伐军分成五路北上，他们的任务是制造声势，让天兵误认为他们要讲入岭南截断天国在西南的退路。苗岭一带也在天狼子的调度下展开了令人震惊的策应攻击，蜜獾军团第一天便推进百里，击溃三支辅助军国，歼敌万余。尽管胆小如鼠，吾夷还是同军团的士兵们一同行进，冒着被轰炸的危险在丛林间穿行。

准确说来，这次行动确实出乎所有天国将领预料，他们一到认为在狭窄且后勤不便的大越战线上任何进攻都不现实。五月五日，十万北伐军在占领谅山后被雷暴云团困住，而吾夷和蜜獾军团只得临时在谅山高处扎营。五月九日，叛军通过吾夷提供的雷击时间结合太阳轨迹发现紫电剑正在飞速从淮海国沿东干线向南飞行，五月十七日正午的雷击又显示紫电剑在小南洲附近，而岭南地区的游击队又从未发现天国调度军团，西南的天兵倒是在明目张胆地向大越前线调动。

五月十九日，雷暴云团消散，蜜獾军团在早上做出撤退的姿态引诱敌人进攻，伏击并歼灭了一只辅助军国，歼敌近万人，蜜獾军团追击了一个上午，攻占了被弃守的镇南关，打出大魔国的旗帜。北伐军浩浩荡荡地开进镇南关后，天国南洋公司的股价再次暴跌，但巨头们的领头抛售与接盘再次印证了天狼组织的看法。五月二十一日，蜜獾军团留下旗帜等物交给镇南关两万守军秘密撤退，留下八万人防守镇南一线，但到了二十三日，天兵还不来登陆，戏快演不下去了，毕竟他们不可能只用十万人继续向前打。太子陈国峻想要从设伏的军队中增兵，但最终只是用大量伪装成士兵的二十万民夫来代替。

二十五日，七头巨型飞龙以不可思异的超高速沿着大越海岸飞过，这被认定是长风军团的天籁亲自侦察。二十六早，象郡的间谍送来秘报称象郡正在向小南洲运输大量新鲜牛肉、鲜鸡蛋、葡萄酒等昂贵食材和胭脂、眼彩、香水、女奴隶等奢侈品，叛军据此判断天兵正在进行大战前的娱乐，吾夷在服役时知道天兵的牛排煎蛋代表要打硬仗。

但到了二十七日，天兵还未发动进攻，陈国峻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要继续向岭南发起进攻。幸好在这天中午，崖州的叛军游击队用飞龙送来消息，原来天兵在二十六日晚就誓师出征，但因为大量士兵醉酒而无法马上行动。天兵抓来的女奴隶想要趁机逃脱结果引起了一场大屠杀，侥幸逃出的十三名女奴隶们乘小船加入了游击队。

二十八日傍晚，海面上刮起强力的东风，三千头巨型飞龙拖曳着滑翔机在莱州——红河一线连投下了八个军团，最深一外竟然到达了奠边。好在除了奠边以外的军团都落在了埋伏圈之内，落地后的天兵迅速搭起营垒固守待援。黄昏时，长风军团和紫电军团为首的天国东方舰队出现在海面上，东方舰队北起太平，南至美安，乘着猛烈的东风登陆大越。舰船上的弩砲和天空中的飞龙最开始完全压制住了滩头的叛军，但当大批飞龙开始返航时，混入其中的叛军飞龙击沉了十七条运输船，造成了七百人伤亡和一定程度的混乱，其中九条装满航弹的大船在战沉时导致了海面大火。

在孟聂——封土一线，以夜莺军团为首的叛军对西北方正在集结的天兵发起反突击和反火力准备。因此西北部的敌人未能和奠边的天豹军团一同向莱州府进发，当晚天豹军团便被分割包围，而西北方的敌人则始终不能突破叛军防线。

但是在海岸上，天籁长风军团和极穹紫电军团正势如破竹地沿红河和马江向内陆推进，这让叛军的前两道防线迅速失守，在机动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天籁却被空降军团的覆灭震惊了。因为八个空降军团中的七个在完成集结后便被埋伏的投石机、弩砲还有如树木一样众多的叛军吃掉了，尤其是在南定城的遗址上，叛军们留下了“岭南之鼠欢迎长风军团”的标语。天籁因此不贸然行动，只敢正常地在海岸上展开并保守推进。

虽然楔入叛军后方的钉子已被拔除，但叛军们重整防线依然花了很长时间。奇袭变成了僵持，睛天和白天时天兵围剿驻地附近的叛军，但在阴天和黑夜，叛军不间断地发起偷袭。

六月九日，长风军团终于率领东路军主力占领文安，六月十七日，东西两路于班包顺利会师，叛军坚壁清野撤入山林。黑水河——红河运输线全线贯通，从小南洲运抵的物资在海防、沱山、天平、太平四处中转，形成了红河三角洲四大港。天国东方舰队便可以在红河和黑水河上通行无阻，恣意妄为，他们将海防开放为商港，允许各国商船进入。天国南洋公司的股价因为而飞涨，但是贪婪的海盗们却在此时让代理人出售所有股票。

南洋海盗共和国和东洋海盗行会显然不会容许天国东方舰队壮大，等到叛军倒下，海盗们也将无处可藏。他们买通了淮海国的各级官员，将两百多条海盗大船注册成淮海国的官方舰队，七月十九日傍晚，他们分成四路混入海防、沱山、天平、太平四港。海盗们将大船的船尾部分拆开，让一条条细长的小艇从船尾下水，最后大船自沉以堵塞航道，而那些小艇则将艇首尖细的喷头插进大船的船身，然后他们松开固定小艇下方火油罐的绳索，火油罐从倒立变成直立，其中的火油受到水压和铅芯浮动板的挤压而喷射出来。天国东方舰队因此受到致命打击，红河三角洲的每一条航道都因大火而封闭，致少七百条大型运输船当晚沉入海底，海防港大火持续了五天，沱山港持续了七天，天平港持续了六天，太平港持续了三天。

叛军们在收到四港遇袭的情报后纷纷杀出山林，在红河和黑水河上架设铁索、尖刺陷阱、浮桥阻拦天国东方舰队行动。七月二十二日，天籁只得让各军撤退，东路军主力在黑水河上的乐松一带被两万叛军用铁索阻拦，长风军团的翼骑兵乘风浪斩断铁索让东方舰队前进并包抄了叛军。叛军据险死守，天籁知道不可能立即解决这些躲在地道中的家伙，便率舰队继续前进，而在前锋到达东木时，他们看见的却是用石头加重的沉水阻栅，无法在水面上立即清除。长风军团只得一面压制两岸营垒中的叛军，一面派兵士清除水下阻碍。在二十三日拂晓，大越国和叛军的两百多头飞龙投下水面烧夷弹，黏火油在水上边飘边烧，使得天国东方舰队主力陷入了一片火海，逼得天国东方舰队主力弃船登岸，十七万人艰难地从山间小道向东面的山西进发，但行至一半，又发现山西道中段已经因为叛军故意蓄水成了一片沼泽。天籁下令从东北绕开沼泽，沿红河南岸突围。他们直到二十七日才抵达山西，在那里叛军已经挖好了阵地以逸待劳，红河上其他地方的天国东方舰队余部也已肃清，而东路军的主力已经在行军中病倒了一大半，只有长风军团的五万人还可继续战斗。

而叛军并未去追击撤退的西路军，而是向北一路深入，配合大魔国的其他军队将天兵驱逐出西南，导致西路军在战略上被围困在叛军控制区腹地，导致西路军被尽数斩杀。那么在此危亡之际，托尔和他的紫电军团呢？托尔因为包庇犯罪的军官而和天籁在小南洲吵了起来，托尔一气之下回周天城打报告去了，紫电军团回到了淮海国。

天籁见兵败如山倒，几次想要自尽被手下阻止，他下令宰杀所有飞龙以杜绝军官逃亡的现象。八月三日，他同意东路军各部的投降请求，自己则率领一万五千翼骑兵和三万名不穿盔甲的步兵突围。八月四日早，天籁率领四万五千人乘西风沿着红河掠地飞行，八万天兵带着全套盔甲武器投降，根据投降协议，叛军只斩断了俘虏的右手小臂并承诺全数送回。而随天籁突围出红河的人最终有两万多人活着从海上逃回象郡，这是他最后的兵力了。

叛军按承诺将五万战俘(有三万病死)从陆路送还，三千多名军官从海路送还。但有乌马为首的两百多军官因为滥杀无辜，陈国峻太子恨之入骨，不愿放回，但又担心损害“恶魔形象”。陈国峻便想出，用船送乌马儿到海中，然後凿沉船，使之溺毙，天籁亦无从责怪。

当五万多衣衫褴褛，只留下一条手臂的战俘们回到象郡时，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讥讽和猜忌，当地的天国公民们拒绝为他们提供服务。由于天国战俘是只有左臂的白皮肤士兵，天国人称向“邪恶组织”妥协的白皮肤人为“白左派”，简称为白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