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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寒 第二十章 感君怜 忘羡

2021-07-27 15:54 作者:快爬小乌龟  | 我要投稿

第二十章 感君怜-破镜重圆,分钗合钿,一曲悠扬同相伴


蓝湛并未离去而是仍在乱葬岗住了下来,这可难为坏了魏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还真就把他这一亩三分地当自己的地方了。蓝湛倒是神清气爽,每日都能看到心上之人,时不时攀谈几句,有时候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自己都能笑出来。魏婴可就惨了,日日又得精心伺候,日日又得费心躲着,明明心里放不下总是偷偷关注蓝湛的点点滴滴,可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温情看到蓝湛跟魏婴二人别扭的样子,“蓝湛,你这究竟何意?”,蓝湛看了一眼温情,“忘机以前不懂情爱之事,错判了自己的心,自己心里真正心悦之人正是魏婴,我自知亏欠他良多,日后我定会补偿他”,魏婴恰巧路过,在洞口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前半段他并未听到,心里酸涩,原来蓝湛只是觉得亏欠于我,只是亏欠罢了,有什么好补偿的,事情已然如此,自己并未想过其他,等日子久了,蓝湛自会离开。

魏婴觉得偷听别人讲话是小人行径他转身离开,温情开口说道“魏婴他总是心里只有他人唯独苦着自己,希望你日后真的会好好对他,他对你的心思怕是傻子、瞎子都看出来了,你们的事外人不便插嘴,可我还是劝你一句,他的身心都千疮百孔了,再也经不起一点风浪了”,蓝湛双眉轻颦“他对我?难道.....”,温情看着眼前的人,想不到蓝湛天纵英才却在感情上竟如此迟钝,这俩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瞎子、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竟然还蒙在鼓里,仙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温情看着蓝湛暗喜的脸庞“魏婴身子不好,以前的沉疴已经落下了病根”,蓝湛紧张的看着温情“那如何是好,温情你是最好的医师,你务必帮帮阿羡”,“乱葬岗阴气慎重就不利于他的身子”,蓝湛紧接说道“我想带他回姑苏,只怕他未必愿意”,“蓝湛,就算我是最好的医师,可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才是他最好的那味药”

蓝湛看着魏婴烛光里的身影,“阿羡,过几日我带你去与金家对质,我必会还你清白,事情一了你愿意跟我回姑苏吗?”他把蓝氏的通山玉令放在魏婴的手心,魏婴不需要蓝湛的补偿,等到事情了后,他想去云游天下,行侠仗义。但魏婴还是攥紧了蓝湛给的玉令,他一辈子受人馈赠不多,竟都是来源于蓝湛。

其实每日早起的第一件事,魏婴就是暗自找寻蓝湛,看他在干什么,在忙些什么,可缺了什么。今日暗暗遍寻却不见蓝湛,魏婴失望,蓝湛走了,他走了,甚至都没有与自己打声招呼,自己算他什么人,何必与自己招呼。一上午的时间魏婴都浑浑噩噩,看不到那抹白色身影仿佛缺了些什么,中午午膳之时看到餐桌上有酒,还有很多佳肴,“这是?”,大老远他听到了蓝湛的声音,“我下山买了酒,你身子不好只可少饮”,魏婴赶忙回头看到蓝湛的脸庞时他的心竟是那样的安定与欣然,蓝湛拿了酒杯过来,魏婴笑了笑,酒过三巡,魏婴脸上红霞飞舞似是微醺,“蓝湛,我以为你走了,你不会再来了,等你的滋味真的好难过,我再也不想等你了”,蓝湛听到魏婴的话他怔怔的盯着魏婴“阿羡,以后你目之所及都会有我”,魏婴站起身来微微踉跄,蓝湛扶起魏婴,“蓝湛,如果你要走,你告诉我一声”,“阿羡,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蓝湛带着魏婴跟温情亲上金麟台,魏婴站在蓝湛身后,面对众人的围攻与责难时,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魏婴都听腻了。魏婴微微侧首,看了看将他护在身后,毫无犹豫之色、更无退缩之意的蓝湛。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原来有人护着竟是这般幸福。 “当日穷奇道...”魏婴才知道原来蓝湛走的那几日是去了穷奇道暗暗调查真相。“金子勋,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蓝湛质问金子勋,“这四名修士到底是如何死的?”,“蓝湛,你分明就是因为跟他有私情而袒护他,你敢说你跟他清清白白”,蓝湛脸上拂过一丝鄙夷他看着众人“魏婴是我的妻子,我为何要与他清清白白”众人皆是哗然 ,“难不成仙督真要娶这邪魔歪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仙督不是已与江宗主定了亲事”,“仙督此言何意”

今日蓝涣与蓝启仁皆在,看着眼前混乱的情景,蓝老宗主道:“忘机” 蓝湛低声道:“叔父,忘机自有主张”。蓝启仁再明白不过了,这便是蓝湛不可撼动的坚定回答。他没有再开口试图劝诫,而是看了一眼蓝涣,二人明白了蓝湛的选择。 一名白衣飘飘的仙子站了出来,目含泪光,道:“仙督,您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从前您与邪魔歪道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夷陵老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蛊惑了你,让您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蓝湛没有理会她。这名仙子得不到回答,只得遗憾地道:“即是如此,如何统领仙门百家”,“仙督一定是受了魏婴的迷惑”,“对,魏婴,你到底给仙督下了什么邪门符咒,让仙督对你如此言听计从”

金子勋解开上衣,让众人看到他身上的千疮百孔,“魏婴,阴狠毒辣他为了报复我竟下了如此狠咒”,蓝湛继而问道“他为何要报复你?是你在穷奇道擅自埋伏他,难道他不可以还手,不可以自保,要绑着手脚给你打?”,金子勋怒骂“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怕是也没有你金子勋邪,昔日你是如何恃强凌弱的,你打别人就可以,别人还手就是狠辣,这是你金家的道理吗?”,金子勋指着蓝湛“你....”,“穷奇道你故意杀人陷害魏婴,只是为了泄私愤、报私仇吧,温情可以证明魏婴当日并未杀人”,“温情与魏婴是一伙的,不足为信”,“那你金家的证人,不也跟你是一伙的吗,他们证明魏婴杀人就可信?带他们上来”

几名金家修士被带上来,他们看着金子勋微微发抖,“当日杀人之人可在此处?是谁?”,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是夷陵老祖”,蓝湛手中一道蓝光指向他“此乃我蓝氏秘术,你若是打诳语即可烈焰焚身而亡”,那人瑟瑟发抖,“说”蓝湛年岁虽轻但威严逼人,那人承认“是金公子杀人的”,蓝湛开口“当日穷奇道大雨,若是魏婴杀人后离开,尸体怎会烧焦至无法辨认伤痕,分明是雨停后有人杀人烧尸”,众人皆明,都不再言语。

金子勋眼见事态败露恼羞成怒“跟个邪魔歪道讲什么公理,他以前在我金家就荒淫无耻,这一身邪功到底是靠什么修来的?难免日后为祸天下,我想除去他正是未雨绸缪”,“金公子怎么如此厚颜无耻,杀人嫁祸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金宗主,事实证明此事非魏婴所为,凶手正是你的公子,此事我是不是该替我夫人管你要一个交代”蓝湛看向金光善,金光善的脸上也甚是好看,又怒又惧说道“来人,将金子勋拿下,我自有处置”,金子勋亦是狗急跳墙“蓝湛呀,蓝湛,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还捡温狗用过的破鞋你....”,闻言魏婴脸色苍白,他看着身前的蓝湛,又环顾周遭众人,众人皆听过传闻,今日金子勋当中讲出众人惊愕,金子勋的话戛然而止,蓝湛避尘出鞘一剑刺穿他的左臂,“胡言乱语,日后再有人妄议我家事,我手中长剑绝不留情”,金光善让人压下金子勋

金光善使了一个眼色,下座一门宗主问道“但魏婴纵阴虎符伤人也是事实”,“他自甘堕落不修正道改修他途也是事实”“仙门百家谁不忌惮”,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温情听到金子勋的话才明白魏婴的孩子是如何没的,是温氏害苦了魏婴,魏婴却还愿意收留他们,为他们得罪众人,她再也无法坐视不理,让魏婴忍受众人的指摘。

“魏婴,不管怎么说,你修鬼道有违正道,日后你若肯重拾剑道,弃了阴虎符,我们也就不计较....”墨染不愿看蓝湛受众人难为站出来说道,想着魏婴若肯改邪归正众人便不必如此为难他。温情却再也无法隐瞒“不计较,好一个不计较,全天下的人或许都有资格,唯独你江墨染没有”

墨染闻言“没错,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若他为祸世人我也不会偏袒他”,“江墨染,你知不知道....”“温情!”从未开口的魏婴打断了温情,温情怒道“你让我说完,让他们都看看这仙门还有多少虚伪之至的人”,她转头看向墨染“江宗主,现在在你身体里运转灵力的这颗金丹,是他的!”,闻言墨染与蓝湛都是大惊,“胡说,我的金丹不是玄武妖丹炼化而成的吗?”,“当日炼丹失败,我本已无计可施,唯有换丹之法,蓝湛想将自己的金丹换给你,但只有五成几率成功,血缘亲属换丹必定成功,你的母亲虞夫人承不起姑苏蓝氏如此大恩,便要你的亲弟弟魏婴换丹给你,魏婴舍不得蓝湛冒险便同意了此事”

“我不信,你骗我,你为了救他骗我”墨染的脑中一片混乱。“江宗主,这世上若有阳关道谁愿天天被人戳脊梁骨骂邪魔歪道,魏婴不让我说出来是为了云梦江氏的脸面,可云梦江氏是怎么对他的,你们根本就是以怨报德,魏婴将他的金丹给了你,这辈子都心甘情愿做一个废人,你们逼活人刨丹残忍自私到极致”

蓝湛怔怔的盯着眼前魏婴的身影,“魏婴”,蓝湛看到魏婴看向他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你的金丹?你为何这么傻?”“都是我自愿的”看着魏婴云淡风轻的样子,想到刚见面时自己对他的指责,蓝湛心胆俱裂。“魏婴,疼吗?刨丹疼吗?”魏婴摇了摇头,温情知道魏婴不是会叫苦的人,她看着蓝湛道:“如果我说不痛苦,你也不会信吧。”她又看向墨染说道:“我做了很多麻醉类的药物,想减轻剖丹的痛苦。但是我后来发现,那些药物根本不管用。因为如果将金丹剖出、分离体内的时候,这个人是麻醉状态的,那这颗金丹也会受到影响,难以保证会不会消散、什么时候消散。所以,剖丹的人,一定要清醒着才行。一定要清醒着,看到与灵脉相连的金丹从身体中被剥离,感受到汹涌的灵力渐渐的平息、平静、平庸。直到变成一潭死水,再也兴不起波澜。

    好半晌,蓝湛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微微沙哑,前两个字似乎颤了一下:“一直醒着?” 温情道:“两夜一天,一直醒着。” 众人听闻活人刨丹皆是大惊失色,怎会有人愿意如此,真是骇人听闻,“云梦江氏怎可如此?太残忍了”“这太过分了,逼活人刨丹,豪无人性”,蓝涣与蓝启仁听至此处也是大惊失色,蓝启仁想到江氏的行径甚是鄙夷“魏婴,今日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细细道来”,魏婴将那日与蓝湛杀玄武、取阴铁剑之事原原本本道来,他并未说道自己跳崖之事,只说机缘巧合在乱葬岗练成阴虎符之事。蓝湛却是心知肚明,魏婴当时没了金丹,又在温氏受尽蹂躏,才会绝望跳崖,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在他九死一生回来之时还指责他弃正道修邪道。

“这魏宗主修习鬼道也是无可奈何,但是修此道终归非正途”,“对呀,万一以后他控制不住,该当如何?”“阴虎符邪气慎重”蓝湛坚定的说道“没有万一”,“仙督,你如何保证?鬼道损人心性”,蓝湛举起避尘划破胳膊鲜血滴落“我蓝忘机在此以血起誓,如果有朝一日魏无羡为祸世人,就让我我蓝忘机第一个死在阴虎符下”,“蓝湛”“忘机”魏婴看到蓝湛鲜血他脑中一空连忙撕破衣袖替蓝湛包扎,他看着蓝湛说道“你何苦发此重誓”,“阿羡,若你有事我又怎么活的下去呢”,蓝启仁看了一眼魏婴说道“魏婴昔日乃是我的徒弟,我并未逐他出师门,今日我仍是他师傅,若有朝一日徒弟犯错我作为师傅也难辞其咎,我蓝启仁愿替弟子担保”,蓝涣上前说道“如有万一,我姑苏蓝氏自一力承担”

众人看这个态势也不再言语,一场除魔风波就这样落幕,眼下的情况而魏婴也只能跟随蓝氏众人前往姑苏。蓝氏众人皆对自己恭恭敬敬,看着熟悉的环境跟不一样的处境倒是让魏婴不太习惯。走在云深的后山,“魏宗主”思追向自己见礼,“魏宗主”景仪也恭恭敬敬的行礼,“你们不必如此客气,随意便好”,“那可不行,仙督吩咐了”,“魏宗主,您这边请”,来到静室后魏婴看着空无一人,“蓝湛让我来此?”,“魏宗主,以后您便住在此处,仙督他住在书房”,魏婴想着自己住在此处那不合规矩刚想拒绝,蓝湛前来后便拉着魏婴坐下“你便住下,温情三日后便到,我知你放心不下温氏众人,我已将他们接来姑苏,我自会安排妥当”,“谢谢你,蓝湛”

“阿羡,当日换丹之事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蓝湛,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自责,也不必补偿我”他顿了顿说道“这阴虎符想办法毁了吧”,蓝涣已至门前“魏公子,此言当真?”,魏婴看到蓝涣前来刚想见礼,“不必多礼,刚刚你说的可是真心话”,魏婴点点头“其实鬼道正道,灵气怨气他们并不在意,只是阴虎符确实威力无穷他们众人忌惮也是正常的,我愿意交出阴虎符,想办法毁了它”蓝涣追问“魏公子,有了阴虎符你可独步天下、再无敌手,你真的愿意毁了他”,“我愿意”,蓝涣心下明了,魏婴对忘机当真用情至深,任谁的法宝也不愿交出,何况有了阴虎符他可以天下无敌,他只是怕真有那个万一忘机会应誓,他舍不得拿忘机冒险,他宁愿毁了众人觊觎的阴虎符也不愿意忘机有丝毫危险,看来当日换丹也是魏婴心甘情愿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泽芜君”“唤我一声大哥吧”,魏婴甚是诧异,蓝涣开口“此事我会禀报叔父,看看有何办法”

待蓝涣离开,蓝湛与魏婴久未出声,魏婴开口道“蓝湛,换丹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还我清白我们两清了,等阴虎符之事了了,我就离开姑苏”,蓝湛拉着魏婴的手道“阿羡,你别走,以前是我没有及时看清自己的心,我喜欢你”,“蓝湛,你不用可怜我,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很感激你”,“仅仅是感激吗?阿羡,我要娶你不是为了补偿,是因为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想天天看到你”,“蓝湛你是仙督,不要说笑了,怎么能有我这样的夫人,我不配...”,“阿羡,不管如何我此生非你不娶,若你不愿嫁给我,那我也要一生守着你保护你”,魏婴无言

翌日,魏婴看着思追拿来的枇杷,“魏宗主,仙督让我带枇杷给你”,魏婴看着面前的枇杷,他拿起一个给了思追“思追,你吃呀”,他想起在蓝氏听学之时思追很是照顾自己说道“思追,谢谢你,当时总是助我修行”,思追低下了头微微有些窘困但想了想还是说道“魏宗主,其实那些都是仙督亲自做的,您与仙督的事,我们自是不便插嘴,可是仙督对您的心思我们也不是不知,当时您坠崖之时,仙督不眠不休五天五夜在崖底找寻,他当时的样子我们都从未见过,幸好您回来了”,“思追,那江宗主怎么不住在这?”,“江宗主自然是住在云梦,怎会在此”,魏婴心中疑惑“江宗主,不是与蓝湛成亲了吗?”,“魏宗主原来您一直不知道,当日大礼未成,仙督当场便退婚了”,魏婴一时愣住,原来墨染与蓝湛并未成亲,蓝湛说要娶自己原来不是做妾,原来蓝湛以前就很关心自己,魏婴笑了笑,这便够了,自己能占有蓝湛一点点喜欢已经足够了。

蓝启仁想到用蓝氏各代家主之灵器镇压阴虎符,魏婴再次来到冷泉深处,当日他与蓝湛的一幕幕皆涌上心头,看着一如往昔之处魏婴思绪万千,自己身上多了件外衫,蓝湛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披在自己身上“此处寒凉”,这是自己第三次穿着蓝湛的衣衫,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甚是让自己动容。待魏婴出冷泉之时,蓝涣看到魏婴身上的衣衫笑了笑“我这个傻弟弟也开窍了”,魏婴脸色微红便将衣衫还给蓝湛,蓝涣叫住魏婴“魏公子,忘机自小失祜,对情爱之事知之甚少,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没有看顾好他,好在魏公子你回来了,不然走火入魔的怕就是忘机了,你们兜兜转转还是心意相通如此甚好”,魏婴看着蓝涣想来他是误会了,“泽芜君,你误会了,蓝湛只是对我心怀愧疚,温氏听训之事我并不恨他,当日他在金麟台说成婚之事只是为了保护我,可眼下此事已了自是不必当真,换丹是我自愿的,他没必要为了补偿我而说要成婚”

  泽芜君一向极有涵养,可此刻涉及蓝湛,他却是动了真气。他错愕道:“魏公子,你别告诉我,你和忘机在一起这么久,对他的心意一无所知?” 魏婴楞道:“你,你说蓝湛他的心意,他的什么心意?” 蓝涣不可置信道:“看来你当真一无所知,可你这就不想知道他身上那些戒鞭痕是怎么来的吗?没看到他胸口前的烙印吗?” “戒鞭痕?!”他猛然抓住蓝湛“我真的不知道,他身上那些伤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跟我有关吗?!?” 

蓝涣脸现愠色,道:“不是和你有关,难道是他自己无缘无故弄上去的吗,你竟然一无所知?”,魏婴语塞,他只是焦急的看着蓝涣,“那你可知当日忘机为何被罚来此处?”,魏婴摇头,“当年他把你从金麟台带回姑苏,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叔父求娶你,叔父反对但忘机依然坚持才被叔父罚来此处的,后来你失子,他自也悲痛,魏夫人的证词于你不利,但忘机废了江澄后自领戒鞭,他是自己罚自己,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没有护好他也自责万分,连我跟叔父都自责不已何况忘机呀,彩衣镇除水祟后他去江家退亲之时墨染为了救忘机而失丹,忘机想着若是墨染此生因自己失丹,那他如何能弃他不顾而与你相守呢,所以他要给墨染换丹也是为了与你在一起呀”

蓝涣看着魏婴的愕然“原来这桩桩件件你都不知道吗?忘机自那次云梦归来便请了婚书,你二人情投意合,既能全了江蓝联姻,而你又是坤泽之身我蓝氏子嗣传承也无虞,叔父自是喜不自胜呀,允他娶你为妻,可后来花轿里来的是墨染,忘机大怒才得知你被温晁掳去了温氏听训,他不顾众人劝阻一人便去了岐山,事后我听说你坠崖,他又跟疯魔一般日日在夷陵寻你,寻你不得,那次喝得酩酊大醉竟自己给自己烙印”,蓝涣顿了顿“自打遇见你,忘机哪次失态、莽撞不是因为你?哪次受伤不是因为你?原来你一概不知呀,我这个木头弟弟”

蓝涣摇了摇头“满目青山空怀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魏公子,忘机是真心娶你为妻,哎.....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是真心的”,魏婴闻言五内俱焚,原来,原来,他猛然抓住蓝涣问道“当日我去温氏之事蓝湛不知?不是他应允的吗?”蓝涣被魏婴气笑了,他脸色带着微怒“魏公子,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此事不是温晁强行掳走你为人质吗?与忘机有什么关系?他回来后不出半月便给云梦江氏递交了婚书,大礼虽未成,可婚书仍在,所以名义上你确实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魏婴的脑子一片空白,如惊雷炸过般,原来如此,原来蓝湛并不知道,原来他刚刚知晓就立刻赶去救自己了,原来不是蓝湛不管自己跟小蓝湛,只是他也蒙在鼓里,“婚书在哪?在哪?”,魏婴与蓝涣一同前往冥室,直到魏婴看到婚书上的内容,他再也忍不住,他喉咙干哑,眼眶通红,泪眼簌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婚书上写的是云梦江氏二公子魏婴,是魏婴,不是江墨染,魏婴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原来,原来竟是如此,原来蓝湛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让自己等他都从未食言,他心里竟是这般心思,竟是对自己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魏婴喃喃自语着

“当日射日之征你二人重逢,忘机便与我说,他无法断言你所作所为对错如何,但无论对错,他愿意与你一起承担所有后果。若是有朝一日你真到了无可挽回那天,他要我继任蓝氏宗主,就算天下人皆容不下你,他就与你一起对抗天下人,我问过他,何苦如此,他说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他说他以前没有护着你,这一次就算拼尽性命也要保你周全,若是不能,也要死在你前边,因为他再也无法看着你受伤、消失在他眼前”蓝涣说了那么多,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盯着魏婴说道“时至今日,你二人心里明明只有彼此,莫要在蹉跎了”,魏婴心中悲痛欲绝,怕是此生无缘了

“魏婴声名狼藉天下皆知,哪里能让蓝湛与我一起受众人.....”,蓝涣打断魏婴的话“魏婴,你糊涂呀,当年忘机并未心悦你之时都不在意这些一意要娶你,此时他对你早已情根深种、此生不渝他又怎会在意这些,蓝涣看着魏婴泪流满面的脸庞,顿了顿道“魏婴,那日不夜天仙门百家围剿你,忘机给我与叔父传信说不论名节清白、不论正邪殊途,他要娶你是漫天神佛、十殿阎罗都拦不住,你二人已然诸多波折,希望你想清楚”,夜里魏婴思前想后唯有暗自流泪,想不到蓝湛能对自己用情如此至深,可是自己配不上蓝湛的深情,先不说做他的夫人,那天下人会如何耻笑他,就说自己再也无法给蓝氏传承子嗣之事怎么对得起蓝湛,能得蓝湛的一腔真情自己已经很感激了,不要误了蓝湛,自己实在不是他的良人,是谁都好,总归不能是自己。

魏婴看着蓝湛让人送来的精心准备的衣衫、药膳、各式各样上好的物件,他一一不敢碰,他怕他拿起来就再也舍不得放下,魏婴的眼泪将枕巾都打湿了,以前是爱而不得,现在是能得而不敢爱,自己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辈子要遭受这些,他想着刚刚蓝湛前来,他连门都不敢开只能声称自己睡下了,只敢盯着蓝湛的背影,他看着蓝湛的背影他多么想在依偎在他身边可是自己不能,魏婴打定了主意自己明日就离开蓝氏

翌日魏婴找到思追,让思追帮自己向蓝湛辞行,“魏宗主,这万万不可.....”,景仪听到后却顿时急忙道“哎,你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吧,你吃的枇杷都是我们宗主亲自上树去摘的,他怕你来此不舒心,他对你的事都是亲力亲为,晚上才有时间处理公务,他对你如此上心,如此紧张,你怎么如此辜负他的情谊”,景仪眉头一皱“就算以前江宗主说要嫁过来都是让我们以夫人之礼待之,仙督专门吩咐让我们见你如见他,以宗主之礼待之”,闻言思追猛烈咳嗽起来,景仪看了思追一眼,“思追,你怎么了?”,思追趴到景仪耳边“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思追向魏婴施以一礼“此事思追无法代劳”,魏婴听着景仪的话心中也甚是震动,蓝湛.....

魏婴拿着通山玉令离开,他独自一人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天大地大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不知道蓝湛此时是否知道自己离开了,怎么又想到他了,魏婴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这酒怎么如此猛烈,醉人的很.....,自己醒来时,身在一处庙宇,暗道自己心神不稳,如此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自己树敌颇多,盼自己死的人不止一个,不知道这次是谁,他静坐而思,蓝湛如果这是永别,那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亲自向你辞行,没来得及再见你一面。

“魏婴,想不到你竟会离开云深不知处,不然我还真逮不到你”,“金子勋,你还没死”,金子勋闻言怒道“我怎么能死在夷陵老祖前边,解药呢?”“你绑着我,我怎么拿解药给你”,“你这个贱货,你当我傻吗?”,“你傻不傻关我什么事,要杀便杀,我不会给你解药的,大不了一起死,虽然黄泉路上与你相伴我甚是不愿,但是勉为其难吧”,“黄泉路上还是让他蓝忘机陪你吧”,魏婴听到蓝湛的名字他瞪着金子勋想站起来却无力,“蓝湛他怎么了?”,金子勋挑眉看着门口处,“我只是想告诉你,没必要那么着急,你的蓝湛,他已经来了”

    一道冰蓝色的剑光从天而降,锐啸着将团团包围住魏婴的人影尽数逼退,收回到一人手中。蓝湛无声无息地落在观音庙前,紧张的看了魏婴一眼,“魏婴,你怎么样?”,魏婴看着蓝湛,只能喃喃地道:“蓝湛。” 金子勋叹道:“看吧,我便说了,夷陵老祖你在这里,仙督也一定会来的”

蓝湛持着避尘的手腕一翻,正要动作,金子勋却笑道:“蓝忘机,你最好退后五步。” 魏婴忽然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锐利疼痛。蓝湛的目光凝在魏婴脖子上,脸色隐隐发白。一根细不可察的浅金色琴弦正系在他喉咙间。

这根琴弦太细了,还涂上了特殊的色料,导致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再加上魏婴方才见到蓝湛心神大乱,根本没心思注意别的,这才让它套上了自己的要害。魏婴道:“蓝湛,别!你别退!” 可蓝湛顷刻间便毫不犹豫地退了五步。金子勋道:“好极了。那么接下来,请仙督自封灵脉”,魏婴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蓝湛看了一眼魏婴,他举起手,重重两下,锁住了自己的灵脉。 “蓝湛,你别管我”魏婴话音未落,喉间传来一阵皮肉被切割的剧痛,有液体顺着他脖子滑落,蓝湛面色煞白

金子勋道:“仙督您功力卓绝,我不得不防,当日您在金麟台给我一剑,今日我要你也在你胳膊上先开个洞”,“不要,蓝湛,不要听他的”魏婴闻言挣扎起来,蓝湛害怕魏婴伤了自己吼出口“魏婴你别乱动”,“金子勋,你别伤他”,蓝湛言罢举起避尘一剑刺穿自己的左臂,鲜血喷涌而出,魏婴看到眼前的血红“蓝湛,你为何要听他的”金子勋道“他怎么能不听我的呢?魏婴你也不想想,你的性命可悬在我手里啊”,蓝湛看着金子勋说道“放了他,你想如何?” 金子勋说道:“蓝湛呀,蓝湛,你可真是个情种,你到底能为这个婊子做到什么地步,我若是让你举剑自刎呢?”

魏婴闻言大惊“金子勋,我给你解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伤你的是我,你别为难蓝湛”,金子勋抬眸看了一眼蓝湛“仙督,您的心上人可在我手上,我一用力他就会即刻毙命”,“蓝湛,你千万别听他的,他无论如何不会放过我,你又何苦搭上自己”,蓝湛看了一眼手中的避尘,又抬头看了一眼魏婴“阿羡,我发过誓,我再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你,除非我死了”,“真是感人,仙督对这个贱货还真是一往情深,来呀,让我看看你的深情”

蓝湛举起避尘看着魏婴一字一句的说道“阿羡你特别好。我喜欢你,或者换个说法。心悦你,爱你,想要你,没法离开你,随便怎么你。我想一辈子都和你一起夜猎。我想日日与你相对,天天与你相拥,夜夜与你相伴。我发誓我不是什么一时兴起,也不是因为补偿你,更不是因为感激你。除了你谁都不想要,不是你就不行。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都喜欢”,魏婴惊惧万分又感动万分,他开口道“蓝湛,你死了我怎么活得下去,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只爱你,我只恨我配不上你”,“阿羡,你很好,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纯洁、最完美的”,话音未落,忽然有一阵狂风呼啸而入,扑灭了观音庙内的排排烛火。

    正在此时,观音殿外又传来了叩叩之响。金子勋警惕道:“谁?!”  无人应答,大门猛地四分五裂! 破门而入的风雨之中,一道灵光流转的紫电正面击碎大门,守在庙内大门左右的两名僧人也被打中,趴地不起。一道蓝衣身影迈过门槛,稳步迈入大殿之中。庙外风雨交加,这人身上却并未被如何淋湿,只是衣摆的蓝色稍微深一些。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水花飞溅,右手紫电的冷光还在滋滋狂窜。他脸上神色,比这雷雨之夜更加阴沉。

“江宗主,你来的可是巧,令你颜面扫地的负心汉跟抢你心上人的贱货我都替你擒住了,你想怎么....”,未等金子勋说完,紫电就袭向他,二人缠斗。而在黑暗之中,魏婴早就扑在蓝湛身旁,蓝湛已猛地将他抱紧。蓝湛的呼吸凌乱而急促,他沙哑着声音,在魏婴耳畔道:“你心悦我?” ,魏婴搂紧他,道:“是,从第一眼就是了” 蓝湛道:“阿羡,我爱你” 魏婴大声道:“是!我没法离开你,除了你谁都不想要,不是你就不行!” 每说一句,蓝湛他在魏婴腰间的手便收紧一分。魏婴被箍得生疼,但环在他背上的双臂也越来越紧,几乎要让自己喘不过气,却仍甘之如饴,恨不能更用力。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们的胸膛彼此紧密相贴,两颗心避无可避。魏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蓝湛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那份就快破心而出的炙热,还有落在他颈间、悄无声息消失、不知是不是错觉的一点泪滴。魏婴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自己再也无法离开他,自己会永远在他身边,死生不论。

“江宗主,刚刚仙督的痴情真是令我感动,你是没看到,仙督与魏婴的情深似海”,墨染五官几乎都要错位了,紫电也绽出危险的白光,心神大乱之下,动作出现了一丝破绽。

金子勋等的就是这一刻的破绽,趁机拿起佩剑,刺向墨染心口!墨染面色铁青地捂住了胸口。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迅速将胸前衣物浸成了一片紫黑之色。当主人失血过多或身受重伤的时候,灵器都是会自觉恢复耗损最低的形态的。趁此机会,金子勋抢上前去,两下封了他的灵脉。

   金子勋看着面前的三人,“蓝忘机,这旧情人与新欢,到底哪个你最放不下?不如一起送你们下地狱吧”金子勋手底暗器飞向魏婴,蓝湛想也没想立刻将魏婴搂紧护在身后,拿后背去挡,魏婴看清了蓝湛的动作,千钧一发之际魏婴奋力挥开蓝湛,蓝湛心胆俱裂他大呼“阿羡”,魏婴并未迎来胸口剧痛,魏婴恍惚看到墨染身影跌落,蓝湛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奋力冲开自己的灵脉,避尘蓝光大胜,他一剑了结了金子勋,他顾不得自己口内鲜血喷涌,他冲到墨染身前,看着墨染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竟无言。

墨染看着蓝湛说道“蓝湛,又一次,上次是温.....,你欠我两条命了”,蓝湛看着墨染胸口止不住的鲜血“阿染,你别说话了”,蓝湛拿起墨染的手替他输灵气,“别白费力了”,他转头看向魏婴“魏婴,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应该将当日之事说出去.....”,魏婴摇了摇头,“蓝湛,我救了你两次,我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蓝湛只是静静的替墨染输着灵力,魏婴看着墨染怔怔看着蓝湛的模样他心中不忍开口说道“蓝湛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他一直喜欢的只有你呀”,蓝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魏婴,他看着墨染眼里的期望他低下了头说道“阿染,你我从小一起学艺,一起长大,我喜欢你只有朋友之谊”,墨染听到最后四个字他吐出一口血幽然望了一眼蓝湛,那便是最后一眼了,“阿染”蓝湛痛呼。

蓝湛看着闭上眼睛的墨染,悲痛的念了一声“阿染,对不起”,他开口说道“阿羡,从我懂情爱开始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我不想骗他”,他顿了顿“墨染毕竟两次救了我,人已经去了我们别再计较昨日种种”,魏婴看着墨染与自己九分相似的容貌“蓝湛,我没恨过他,他毕竟是我哥哥,我们送他魂归云梦吧”,“蓝湛你的伤,还是先包扎”,“无事”蓝湛并不想耽搁,抱起墨染,两人便往云梦赶去。魏婴站在莲花坞大厅前,看着门口的牌匾,他知道自己不便进入就在门口处等候蓝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江枫眠与虞紫鸢失声痛哭,宗主新丧全门笼罩在悲痛的阴影中,魏婴想不到当年让虞紫鸢发誓,今日墨染竟然真的应了誓言,心中一阵唏嘘。

“蓝忘机,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魏婴只听见虞紫鸢怒吼与紫电呼啸的声音,剩下就是紫电霹雳作响抽破皮肤的声音,魏婴心道,蓝湛必不会在墨染的尸身前与他的母亲动手,那蓝湛还有伤,他边想边冲进莲花坞,“虞夫人,杀墨染的是金子勋,现下金子勋已经死了....”,魏婴还未来得及说完,虞紫鸢大怒道“贱人,定是你害死了我儿,我杀了你”紫电灵光大盛带出无数涟漪向魏婴劈来,蓝湛霎时挡在魏婴身前,自己身上则结结实实挨了一击,虞紫鸢满脸热泪、怒不可解“蓝湛,你还要袒护这个贱人,你让我儿如何瞑目”,说至此处虞紫鸢回头看了一眼墨染的尸身,自是悲痛万分。

说至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众人中冲了出来,她状如疯癫的看着墨染的尸身,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虞紫鸢看清来人“滚开”,抬手紫电就袭去,魏婴无法眼睁睁看魏雪漫受伤,将神情凄迷的魏雪漫拽至身前,蓝湛看着虞夫人说道“虞夫人,在阿染面前,让他最后安宁的走吧,他是为救我而死,日后你要报仇我自承担”,霎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可突如其来的凄厉恸哭划破了寂静“你这个贱人,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我应该掐死你,你才应该不得好死,你这个贱货才应该不得好死,你.....”魏婴听到魏雪漫的话如坠冰窟、心中一酸,“你这个贱货害死了我儿子,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紧接着魏雪漫的话却让他震惊与茫然,,“阿娘,我不是你儿子吗?”

魏雪漫恨毒了魏婴“住口,你这个贱人每叫我一次我都无比恶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贱货儿子,墨染才是我儿子,现在你害死了我儿子我恨不得你将你碎尸万段”,她转头看向拿着紫电而立的虞紫鸢,满屋的人都不明所以,虞紫鸢尤甚,“你这个疯妇在胡说什么?”,“虞紫鸢,当年你辱我、欺我,我偏偏要报复在你儿子身上,是我将二人对换的,你想不到吧,你疼爱的是我的儿子,而你的亲身儿子则日夜在受苦受难”

她转而看向江枫眠“江枫眠你这个负心汉,当日你与我海誓山盟转眼就因为惧怕这个毒妇,我身怀六甲还要被你们毒打一顿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虞紫鸢骂我娼妓,你也轻贱于我,我偏偏就要让你们的嫡长子做千人骑的婊子、万人压的贱货,每次看到他浑身是伤,被男人蹂躏的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心里痛快极了,我是故意去金家为奴的,也是故意将他卖于金家为妓的”

她顿了顿笑道“虞紫鸢你想不到吧?我的儿子在高床暖枕的时候,你的儿子只能从一个男人床上爬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不遗余力的张腿伺候他们,你不是看不起娼妓吗?哈哈哈,当日你竟然将你丢了金丹又怀着身孕的儿子送去岐山,我心里真的好痛快,这个贱货在岐山与温氏众人苟合之事全天下都传遍了,虞紫鸢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不,你胡说,墨染才是我儿子”,魏雪漫笑了笑“好呀,那你就去杀了这个贱货为墨染报仇呀?”,魏雪漫又转而看向魏婴“魏婴,你也可以杀了这个毒妇替你孩子报仇,要不是她,你怎么会丢了你心心念念的孩子”

魏雪漫冲过去抱住墨染的尸身“儿子,娘在你活着的时候没有抱过你一次,就让我们死后一直在一起吧”,她抽出墨染的佩剑举剑自刎,魏婴抱住魏雪漫问道“可是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魏雪漫似是及其厌恶魏婴的触碰她爬过去抱紧了墨染的尸身,她面色狠毒的盯着魏婴说道“你这个贱货怎么配做我儿子,那个毒妇才是你娘亲,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她紧紧箍着墨染的脖子将脸紧贴着墨染的脸,脸上的表情是魏婴此生从未见过的慈爱,她包含深情的看着墨染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蓝湛也是震惊万分,他心中又怒又惧,他不敢问却又不得不问,他拉起魏婴“魏婴,什么孩子?何时?”,魏婴突遭变故面如枯霜,他一言未发只是神色凄楚的看了一眼蓝湛,蓝湛心中翻江倒海、山河倒转,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愤怒硬生生要撕裂他。虞紫鸢呆呆的看着魏婴又转身看向江枫眠“枫眠,我们的儿子死了对吗?他不是我们的儿子,他不是”,骤然生变也击垮了江枫眠,他只是看着眼前墨染的尸身无言,虞紫鸢紧紧拽着他“他不是,墨染才是我们的儿子,这个贱人在胡说八道,这个贱货怎么会是我的儿子,他不是”,魏婴看着眼前的妇人怒目而视的模样一如往昔,他心中一片凄然,原来他们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有自己这样的儿子,原来自己一生竟是如此的笑话与胡闹,他不禁为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感到唏嘘,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她,眼中热泪盈眶。

蓝湛此时双目通红“够了,无论魏婴是谁的儿子,他都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们欺他、辱他至此,当我死了吗?今日阿染新丧,我不与你们计较,日后再算这笔账”,他拉起魏婴就要离去。“等等”江枫眠大叫,“紫鸢,紫电,紫电一试便知”,“不,他不会是我儿子”江枫眠拿下紫电便放到魏婴手中,魏婴的手刚刚碰到,紫电便很是温顺地收了起来,瞬间化为一枚指环,套上了他的一只手指。

几人立即怔住了。 紫电是虞紫鸢的一品灵器,紫电可以认多位主,但是是有次序的。虞夫人为无可争议的第一级主人,墨染是虞紫鸢的亲传,虞紫鸢让紫电认墨染为主,可眼下虞紫鸢并未让紫电认主魏婴,除非是她的血脉否则绝无任何可能。虞紫鸢惊呼“紫电,紫电可是坏了”,魏婴心里也明白了,眼前这位伤害自己至深的妇人确实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她将关爱都给了旁人将无情与践踏都留给了自己,自己的孩子间接被她害死,眼下即使知道真相,她甚至都不愿意认自己,只因自己卑贱,他心中无限悲痛都化为寂静,他心死如灰,仿佛被冰冷的瀑布当头浇中,他眼前突然一阵忽明忽暗。蓝湛看他一眼,猛地转身抓住了他的肩膀,道:“魏婴?!” 他低低的声音在魏婴耳朵里嗡嗡作响,震荡不止,魏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道:“怎么了?”

    魏婴觉得有东西从脸上爬过,举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猩红。伴随着阵阵头晕目眩,鲜血还在从他的口鼻之中滴滴答答地滑落,坠到地上。魏婴抓着蓝湛的臂弯勉强站立,见蓝湛洁白的衣衫又被他的血染红了一片,不由自主伸手去擦,怎么又把他衣服弄脏了,自己怎么又把他弄脏了。蓝湛楼主魏婴道:“你怎么样?!” 魏婴看向面前的蓝湛,看着他焦急的脸庞,好在自己还有他,好在还有一个人是不嫌弃自己的,“蓝湛,带我走吧”,蓝湛我们马上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蓝湛道:“好。”

蓝湛的面容此刻苍白无比,神色也冷峻至极,他望了一眼云梦江氏的祠堂,又看了一眼怀里脸色无比惨白的魏婴,他抱着魏婴,头也不回地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蓝湛背着魏婴,看着渡口横七竖八的船,毫不犹豫地上了一只船。蓝湛催动灵力,使得渡船平稳地漂出了数丈。不久之后,渡船便顺着江流漂离了码头,靠近江心。蓝湛让魏婴靠在他怀里,先给他喂了两颗丹药,确认他好好咽下去了之后,才取出手帕,慢慢为他擦去脸上的鲜血。

蓝湛想到刚刚在莲花坞发生的一切,他收紧了揽住婴的那只手,手背上的骨节已经发白。他垂下眼帘,淡如琉璃的眸子凝视着那惨白的脸,伸出一只手用指尖摩挲在魏婴面颊上,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潸然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深处的感受,只能搂紧了身旁的人。魏婴醒来后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倚在蓝湛身上,发现置身之地已不是莲花坞,半晌都没回神,直到看见蓝忘机的左手,袖子上点点血迹,仿佛雪地里落下了一串梅花,这才想起蓝湛的伤势

“你没事吧?可是我触到了你的伤口?”他猛然又想起在莲花坞前发生了什么,脸上登时一阵惨不忍睹的神色变幻,倏地坐了起来。蓝湛过来扶他,可魏婴的耳鸣还未消退,胸膛里也堵着一股血腥之气,难受极了。 他担心自己又一口血吐到生性干净的蓝湛身上,转身侧到一边,扶着船舷忍了一阵。蓝湛知道他现在不好过,默默的一句话也没问,一手抚在他背上,一股温和的细细灵流输送入他体内。等忍过了喉咙间那阵铁锈味,魏婴才回过头来,说道“我无事,你还有伤别费灵力了”,蓝湛并未理会只是自顾替魏婴输着灵力。

湖中莲叶高低错落,亭亭如盖。细长的渡船破开挨挨挤挤的莲枝,往莲塘深处划去。从上空看,渡船经过的地方,带起一线的碧叶摇摆。在掩映的碧伞之中穿行,拨开一片宽大的荷叶,蓦地看见一只又一只饱满的大莲蓬藏在底下,那一刹的心情,仿佛是忽然发现了一笔小小的宝藏。魏婴想起连日赶路想来蓝湛也饿了,笑吟吟地正要伸手去摘,蓝湛却忽然道:“阿羡,这片莲塘,或有主人” 魏婴犹豫一下道:“应当没有吧。”蓝湛却淡声道:“听说这一带的莲塘都是有主的。”

魏婴想了想,堂堂仙督去偷人家的莲蓬吃,怎么听怎么不像话,道:“那算了,那咱们走吧。” 蓝湛看了一眼魏婴“阿羡,你可是饿了?”蓝湛却举起手,带头摘了一个莲蓬下来。他把这个莲蓬递给魏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湛堆得渡船上几乎没有落足之地,两个人都坐在碧绿的莲蓬山里。撕开绿皮,一颗一颗嫩青的莲粒藏在蓬松的棕衣里,一个一个抠出来剥了皮,莲子雪白又娇嫩,甜丝丝的爽口极了,莲心也是水灵的淡青色,一点也不苦。蓝湛坐在船头不停地剥莲蓬,魏婴看蓝湛只刨不吃将剥好的都给了自己,说道“蓝湛,很好吃的,你也吃呀”,他开口说话之际蓝湛将手里剥好的两个莲子塞到魏婴的嘴里,魏婴并未料到堂堂仙督会如此,一吃惊来不及反应舌头便触碰到了蓝湛的手指,小巧的贝齿抵着蓝湛的手指,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都微微含羞,瞬时间二人都呆住了,蓝湛收回手将头转过去说道“你喜欢,就多吃些”

两个人上了岸,走在长街上,走了几步魏婴觉得腿脚有些发麻身形微顿,一手环上他的背,微微俯身,弯下膝来,魏婴已经被蓝湛背在身上,“蓝湛,我没事,这么多人呢”,  蓝湛微微侧脸说道“那又如何,丈夫背妻子天经地义,谁爱看就看吧”,那阵清冽的檀香萦绕在身侧,魏婴静静趴在蓝湛的背上,蓝湛缓缓开口“阿羡,以后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除非我死了”,魏婴拿手捂住他的嘴“别胡说”,“阿羡,那你答应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魏婴微囧暗恨自己的不学无术,“都是何意?”,蓝湛笑了笑说道“我心悦你,离不开你,要跟你一辈子天天相拥”,魏婴面色微红说道“我也是”,他看着天上的明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待回了姑苏,双喜临门的云深不之处显得热闹非凡。温情自打来了云深不知处竟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蓝湛,堂堂仙督本应日理万机,可他天天往自己这药庐跑,变得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罗里吧嗦,温情甚是后悔那日据实相告。那日回了云深后蓝湛便悄悄找到了温情,“温情,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都知道了?孩子的事”,“当日究竟如何?”,“魏婴瞒着你的事还多了,他一向苦着自己”,蓝湛握紧了手里的避尘坚定的说“你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温情耐着性子娓娓道来,从云深不之处之时说起,说到莲花坞,说到刨丹之苦,说到济子丹后只有一年寿命,说到被送去温氏,蓝湛知晓了一切他闭着眼睛浑身发抖,他想到那日在不夜天的地牢里魏婴为何第一句就是“太晚了”,他苦苦等待自己就去救他跟孩子然而自己去的太晚了,他受尽折磨在等自己之时自己在做什么,想到江氏的自私与无情,他恨不得即刻去灭了莲花坞,但他最恨的还是自己,自己一而再的让自己的妻子与孩子遭受侮辱,自己算什么男人,自己该死。他眼中血丝浮现,神色称得上恐怖,避尘铮铭作响,,他一拳一拳锤到树上,大树生生折断,自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温情看着面前大恸失色的蓝湛,“魏婴身子一直不好”,蓝湛猛地抓紧了温情“温情,他怎么了?”“接连失子都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济子丹也伤了他的根本,他身上的旧疾慎重”,“那当如何?我该怎么办?”,“好好养着吧,还有魏婴上次失子后怕是损伤甚大,以后恐怕.....”,“他知道这事吗?”,温情点点头。自此以后,蓝湛俨然变成了温情的徒弟兼助手,每日煎药都一动不动的盯着砂锅,并且也让温情跟着一起盯着,温情无奈“蓝湛,你这一会不看着,这药效断不了,真的”,蓝湛盯着砂锅“那不行,我羡羡的药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温情看着眼前执拗的蓝湛毫无办法。

是夜,蓝湛与魏婴相对而坐,蓝湛看着魏婴温柔的脸庞万分情动,他伸手挽住魏婴,“阿羡”,魏婴看到蓝湛眼中的星火,他微微垂眸,蓝湛吻上他的红唇,蓝湛将他打横抱起,信香弥漫,衣衫.....,蓝湛看到魏婴身上的伤疤一愣,他声音微微颤抖“阿羡”,魏婴闭上眼睛说道“很丑对不对?”,蓝湛俯身吻上魏婴胸口上的烙铁印,魏婴感到有微凉的液体落在自己身上,魏婴微微战栗,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伤疤丑陋恐怖,双腿之间尤甚,虽然伤早就好了,但股间跟也留了很多伤痕,当时....也撕裂的厉害,应该也有很多很骇人的伤痕,他自己从来没有看过那些伤痕,甚至都没有好好的去治疗,因为一想起此事总会想起那噩梦般的日子,想到小蓝湛的血。蓝湛分开他的.....,魏婴脑子痛苦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那日日夜夜的折磨,那暗红无尽的鲜血,魏婴猛然剧烈的瑟瑟发抖缩在一起,“阿羡,你在害怕?”

魏婴下意识的恐惧刺痛了蓝湛,蓝湛起身被子替魏婴盖好,“没事,不怕,阿羡,我不碰你,你别怕”,魏婴闻言眼眶一酸他拽住蓝湛的衣袖“对不起,蓝湛,没事的,我会习惯的,你别生气”,蓝湛温柔的抚摸着魏婴的脸庞“阿羡,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不好,我会等你的”,他看着魏婴略带惊慌的眸子“睡吧,阿羡,我守着你”,自此之后蓝湛只是每晚都等魏婴睡着再去外间安置,蓝湛慢慢知道魏婴有多苦,打雷时会害怕的缩在一起,阴雨天身上的骨头会疼的紧,身上处处是伤疤,连身下那么柔嫩的地方也有纵横的细小伤痕。蓝湛暗暗发誓要让魏婴从身到心都好起来,他虽然说的不多,但一切都在暗暗做着。

日日照顾魏婴体贴周到,秦桑看到仙督日夜忙碌的样子都忍不住与燕草打趣到“仙督对魏宗主可真是百般疼爱,刚刚连魏宗主的洗澡水都要仙督亲自试过温度才算妥当的”,“我听说,魏宗主的洗脚水都是仙督.....”,“可不呗,我们仙督上可上树摘枇杷,下可莲塘采莲蓬”,说着看到蓝湛端着金盆走来,俩个婢子相视一笑。蓝湛进屋时魏婴自己正坐在长桌前,他看到蓝湛进来赶忙起身迎接,蓝湛拉着魏婴坐下,不声不响就挽起裤脚伸手要脱魏婴的鞋袜,“蓝湛,你干嘛?”魏婴看着蓝湛的动作他赶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蓝湛摩挲着魏婴曾经断过的腿“阿羡,无妨”,

“真的不必了,我自己洗”,蓝湛抚摸着魏婴的脚踝,那样纤细脆弱,无法想象断的时候有多疼,他将魏婴的脚放进温水里,“蓝湛,你真的不用做这些,我也没怪过你”蓝湛将魏婴洗净的雪白双足攥在手里,继而他坐在旁边将魏婴的双足放在自己身上,“还疼吗?”“早就不疼了,现在阴天的时候也不疼了”,蓝湛看着魏婴的脚踝处,他低头吻上了那断骨重生的地方,“脏,你别”“阿羡,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你哪里在我眼里都是最干净的,最纯洁的,最美的,你没错,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相信你,爱你,支持你”

   这些日子可苦了魏婴,每次都是三大碗药伺候,魏婴面露难色“蓝湛,我真的没事,能不能不...”,“不能”端着勺子便举到了魏婴跟前,看着一动不动的魏婴他喝了一口药覆上魏婴的唇,“我不介意这样喂”,魏婴看着蓝湛认真的神色只能乖乖听话。魏婴望着盘子里小山一样的莲子,以及旁边不遗余力刨莲子的蓝湛,这仙督不仅弦杀术天下无敌,怕是这刨莲蓬的手艺也是无人能及,可是这天天吃几盘子莲子任谁也吃腻了,魏婴现在看到莲子就犯怵。“蓝湛,我真的吃不下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思追跟景仪心里暗道,天灵灵,地灵灵,魏宗主只要不吃云梦的特产就好,最近的日子里,皆是一道灵光御剑起,无人知是莲蓬来。魏婴开口“我吃是什么都随意,没有什么特别想的”,“你们二人去寻寻天底下的美食特产,都带回姑苏”,二人无奈只能遵命。

那日魏婴见到思追与景仪,二人赶忙上前“魏宗主,你去哪?”,“我四处逛逛”,看着二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魏婴奇怪的很“你们怎么了?”,景仪开口道“魏宗主,你这次不走了吧?”,魏婴微讪,“嗯”,景仪连忙道“那就好,您就行行好吧,千万别在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我们再也不想不眠不休找人了”,他看了一眼魏婴行了个大礼“您可是仙督的命,你要是有个好歹,仙督可是会要了我们的命”,思追也跟着疯狂点头,“大礼在即,我们俩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您”,怪不得自己一言一行都在蓝湛的掌控内,“还有,魏宗主,仙督说了蓝氏家规不禁您,你可随意”,“什么意思?”,景仪微微有些羡慕说道“就是在云深您可随意,三千家规并不约束您,您可饮酒、疾行,总之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拆蓝氏宗祠您拆房子都行”,魏婴微微尴尬“这是蓝湛说的?”,“可不,仙督原话”

魏婴想看看蓝湛最近在忙什么,他一路问询才知道蓝湛在温情药庐处,他看到蓝湛专心致志的抓药跟熬药,这竟然都是他亲自做的,魏婴在远处看着蓝湛忙碌的身影就看了半个时辰,他看到金光瑶也前往寻找蓝湛不知何事,也只能暂时躲在门外窗户处,“忘机,近日大婚在即,有件事我想还是跟你道歉,不然我心难安”,“大嫂,以后都是一家人,但说无妨”,金光瑶微微开口“当日在金麟台之时,我父亲欲将我许配给你,想着先斩后奏,就,就于清谈会最后一日在你的房里下了....,我当时已对曦臣情根深种是断断不从的,正犹豫不知如何之时,魏公子便....,是我不好,我顾及金家颜面一直未与你明说”

“是我们金家对不起魏公子,我二哥已死,父亲也病故,也算是罪有应得的,但是心里藏着这事我也觉得对不起曦臣,对不起你与魏公子”,蓝湛叹了一口气“当日之事阴差阳错也算是成就了我与阿羡一段缘分,大嫂不必挂心,想来阿羡也不会在意”,蓝湛对金光瑶施以大礼“大嫂,阿羡的身子不好,日后恐怕难以怀孕,忘机能有阿羡陪伴已然知足,子嗣之事便不再在意,可替蓝氏传承子嗣之事就只能有劳大嫂了”,金光瑶面色绯红“忘机,不瞒你说想来现下应该是...”,忘机闻言大喜,“那大嫂您赶紧回去好好歇着,这事可是我蓝氏大喜事”

金光瑶走后,蓝湛喜不自胜,他跟温情说道“如此便好,我兄长有了子嗣,将来蓝氏可由他的孩子继承”,“怎么,你还怕蓝氏无后?”,蓝湛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不怕,我只怕此事阿羡会放在心上,怕他心里惦记,放不下”,温情转身看了蓝湛一眼,“蓝湛,你对魏婴当真是上心”,“那是自然,都说此心安处是吾乡,可我心安处就在他身旁,说到底我倒要感谢金子勋的卑鄙手段,此生能遇魏婴是我三生有幸,可我总是将伤痛带给他,此生我断然不会在让他有一点不痛快,我也无法看着他有任何伤病,他若是真的身子不好我就给他好好补着养着,若是当真老天不垂怜他无法长命百岁,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让他在孤单,我陪他”

“蓝湛,我不许你胡说八道”魏婴话音未落就冲了进来,他狠狠的撞进蓝湛的怀里,撞的蓝湛身后的桌子都是一晃,瓶瓶罐罐噼里啪啦落地,温情并未多言只是暗笑着离开。“阿羡,你怎么来了?”蓝湛想到魏婴怎会来找温情紧张的问道“可是不舒服?”,魏婴搂紧了蓝湛“我只是想你了”,蓝湛将他打横抱起,魏婴搂着他的脖子,痴缠的吻上,这是魏婴第一次主动吻住蓝湛,两人吻的天昏地暗。“阿羡,就在此处吗?”,魏婴开口“等不及了”,魏婴将桌子上剩余不多的瓶瓶罐罐拂在地上,搂着蓝湛说道“蓝湛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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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将魏婴搂在胸前“阿羡,金麟台之事你为何不据实以告,为何要认下?”,魏婴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我并不想影响你跟墨染,墨染好容易才气消,我想着算了”,蓝湛追问“那你为何不向我解释”,魏婴无奈的说道“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想说什么都有人耐心听着,有时候解释、抱怨的前提都是有人愿意听”,

蓝湛搂紧了魏婴,他的脸色闪过无限的自责与悲痛“阿羡,以后任何事都要告诉我,不要再自己扛着了”,他紧紧抓着魏婴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求求你,阿羡,日后万万不要瞒着我任何事, 任何事”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魏婴的额头上,“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你委屈了第一个告诉我,难过了也第一个告诉我,你开心也第一个跟我分享,别让我知道你的事情是在别人的嘴中,我真的承担不起了”,魏婴知道他说的是何事,“蓝湛,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的,我以为这样大家都会高兴”,“阿羡,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就像被生生拽出来,你有多疼我一样也有多疼,以后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别让我再痛彻心扉了”,魏婴看着哀求自己的蓝湛,如果以往他告诉蓝湛或许事态就不会发展成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坚定的点点头。

二人看着温情屋里的桌子的一片狼藉可犯了难,迫于无奈蓝湛竟只能将那张桌子扛回了静室,在所有人都震惊仙督为何对这张普普通通的桌子情有独钟时,只有温情暗骂二人荒唐。自此静室夜里的春.....总能将人融化。

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缔结良缘。蓝氏双壁同日成亲,普天同庆,自是礼节繁琐,众人皆知大夫人有了身孕,在拜堂之时微微扶着腰,可是这二夫人则是全程扶着腰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蓝氏后继有人。洞房花烛夜,恩爱两缠绵,“二哥哥”,“叫我夫君”,“夫君,不行了”,“羡羡,你夫君行不行,我即刻让你知道”,“说好的天天呢.....”,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玉笙寒 第二十章 感君怜 忘羡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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