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il's diary 第六章：纠纷
天使的指甲抠在教堂木质的桌子上，力度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指甲缝中都渗出了殷虹的血迹，甚至桌面上出现了浅浅的印痕。一杯柠檬冰沙在一大堆纸质资料的上面坐着，天使的目光盯着桌子的另一端。那里的墙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不可名状的投影。
“有何贵干？”天使抠在桌子上的手在发抖，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沉着冷静。
需阁下亲临。
那白色投影中传出这样的声音。
“唉...”天使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那杯柠檬冰沙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放回桌面。正了正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裳，大步走入了那白光之中。
......
恶魔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大量的纸张散落在他的指尖和地上。有些已经被地上肮脏浑浊的水塘所淹没，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角。不知道上面具体写了些什么。一杯已经完全凉透的热可可在对面的一张长椅上静静地坐着。恶魔并没有蜷缩在自己的小屋之中。而是在这凌冽的寒冬之中寻找着会答应交换躯体的人类。但是此刻他的视线并没有盯着那些人类的资料，也没有盯着那杯冷却的可可。而是盯着长满杂草的小路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黑红色的光圈在空中缓缓地旋转着。
“有何贵干？”恶魔极力对抗着这凌冽的寒风，但是尽管他已经变回男性躯体，如刀子般的冷风还是从他那件精致的白色长袖衬衫中刺过，刺得他上下牙瑟瑟发抖。
需阁下亲临。
那红色投影中传出这样的声音。
“唉...”恶魔叹了一口气。端起对面长椅上的那杯可可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放回椅面。正了正自己头上那顶有些歪斜的礼帽，大步走入了那红光之中。
......
“已奉命而来，有何吩咐？”天使跪在一块无比巨大的白色石头的边缘。目光低垂，面对着眼前浮在空中的一个艺术品说道。这个艺术品长的十分奇怪。就像是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球，周围有四条水苍色的多叠车轮一样。
你在人间并没有完成任务。
从艺术品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欧法尼姆大人，我努力了...人间的人类不争气...”天使辩解道。
谎言！
就在这两个字迸出的一刹那，天堂周围的气氛仿佛突然因为欧法尼姆的怒气而跌至冰点，同时一股极致强大的气息从那件艺术品中间的圆球中激荡而出，那圆球上突然睁开了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并且周围的四条多叠车轮上也睁开了大大小小无数双眼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天使——他的面前是一个更高阶的座天使，不是他能反抗的。
“欧法尼姆大人...”天使的语气虚弱了下去。
你背叛了天堂的协议，天使不应该与恶魔签订契约。
“我是有目的的！”天使无力地对座天使说道。
你所谓的目的就是反抗上帝降下的命令。
“不，欧法尼姆大人，我没有！”天使双手合十，脸颊上留下两道清澈的泪水，“我与恶魔签订契约是有利于天堂的！人间的报社没有讲实话，我在用我的行动来感化他们。让他们停止散播谎言！”
我以座天使欧法尼姆的名义代表天堂告诫你，如果你因为与恶魔联手而做出了有损于天堂的事，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性措施。
“我绝对不会。”天使虔诚地说道。
最好是这样。
座天使重新闭上了自己的那无数只眼睛，整个神形仿佛又在一瞬间变回了一件精美，无害的艺术品——如果没有天使刚刚背后惊出的一声冷汗，没有人会知道眼前这个看似艺术品的东西其实是一个强大至极的座天使。
天使从欧法尼姆的话中听出的到此为止的意思。于是他做了一次祷告，接着抖抖上衣，在他站起身一刻。他感到欧尼法姆在他的身后重新睁开了眼睛。
你的所做作为，我们都知道。
......
“瓦沙克，吾已奉命而来。有何贵干？”恶魔跪在一块深色的板岩上问道。
与欧尼法姆那样的座天使相比。身为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第三位的魔神瓦沙克既没有欧尼法姆那样圣洁，也没有前者那样精致如艺术品的外观。而是如同数只像虎不像虎，像牛不像牛的奇怪生物等拼接缝合出来的一个怪物一般,这只怪物此刻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不亚于座天使的气息。与座天使的威严，强势不同。瓦沙克的这种气息是既暴戾而又黑暗的。令离开了严寒，置身于火热地狱中的恶魔依然心头一凉。
你为什么与天使结盟？
“瓦沙克大人。我需要增援。”
你没有完成撒旦给你的任务。
“瓦沙克大人。因为我特殊的体质，我在人间寸步难行，甚至不能做到和人类正常交流，我...恕我无法完成那个任务。”
我们这种体质是每个恶魔的荣幸。
”但是大人，我已经与天使签订了契约。”恶魔连忙说道，“我发现我与天使在一起时我们两个身上的体质都会被消除。所以我才与天使签订了契约，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接近人类。
但愿像你说的那样。
你的所作所为，伟大的撒旦大人都看着。
......
“怎么样？”天使问道。
“多么令人恼火。”恶魔说道。
“人选找到了吗？”天使问道。
“找到了。”
“真巧，我也是。”
“我想我们找到的可能是同两个人。”天使看了窗外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天堂和地狱都在监视我们，想换身体的话得尽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