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掌中之物 第三章：舞会篇（64）
3.16
「说起来，这还是千明君第一次主动约我出去呢。」松下说道，迈着轻快的步伐，「有什么原因吗？」
「其实…倒也没什么原因。」对自己刚才的阴暗心理实在太过愧疚，千明司支支吾吾地说。
「那就是单纯想和我一起吃午饭喽？」松下追问道。
「或许，就是松下同学说的这样吧。」
「……千明君，意外地坦率呢。」愣了一下，松下笑道。
“就当是赔罪好了。”千明司心想。
……
「总觉得千明君每次的午饭都很简单。」见千明司只是点了一块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松下说道。
「只是不想下午太困罢了，况且松下同学的午餐也不复杂啊。」
「那是因为我们的点数实在太少啦。不自己下厨的话，就只能吃一顿午饭，还不得不拿减肥来安慰自己。即便每天一份这种朴实无华的套餐，也还有入不敷出的危险。」
「松下同学不吃早饭吗？」千明司问道。
「会简单喝一罐早餐奶，不过对我而言这样就已经足够啦，千明君不必担心的。」
「倒是千明君，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只吃这么点，真的够吗？」话锋一转，松下问道。
「我饭量不大的，这样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千明君还真厉害呢。在大家因得到10万点数而忘乎所以的时候，千明君却依然可以保持冷静，甚至会无视众人不解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在食堂吃野菜。」
「只是穷怕啦。」千明司苦笑道。
「不是的哦，千明君。」松下摇了摇头，随后又认真说道：
「千明君的家庭条件我不清楚，但光是一个人从容地做出和大家不一样的行为这点，就已经很厉害了吧？」
「我不知道。」千明司不置可否。
「千明君，你看当前在食堂吃饭的这些人，基本都是结伴而行的没错吧？不过现实真的是这般一派祥和吗？我不知道男生那边怎么样，不过一些女生每天都会在厕所默默独自吃完午饭。她们倒未必觉得“交不到朋友”这件事有什么不好，她们只是不敢承受众人异样的目光，怕被大家认为自己是一个“阴暗”的人。」
「是有这种现象啊。」
「与之相对，千明君即便被众人注视也会毫不在意，众人的不解、怀疑、疏远对千明君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我在想，能够从容做到这些的千明君，一定是一个强大的人吧。」
「强大…」千明司喃喃道。
「其实我很早就在观察千明君了哦？或许就像千明君说的那样，千明君的家庭并不富裕，但我坚信，即便如此，千明君的精神也比他人要富足得多。」
「这算是大小姐的直觉吗？」
「诶~在千明君看来，我是大小姐吗？」松下反问道。
「即便松下同学在试着隐藏自己，让自己看上去普通，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
「从这确信的语气来看，千明君也不简单呢。」
千明司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松下的话。就算自己识破了松下的伪装，松下也会敏锐地加以回击。换句话说，他在松下这里，永远也讨不到便宜。
望着松下优雅的进餐动作，千明司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非留在这所学校不可。松下既不是要证明自己的堀北，又不是要追求什么的自己，对她来说，A班特权这种东西完全可有可无。凭千明司对松下的了解，她将来甚至根本不需要工作，光凭信托等收益就可以富足地生活。那么与其在这所学校里吃苦，换个环境不是更好吗？
千明司很早以前就在怀疑了，为什么D班的那些人宁可吃野菜也不主动选择退学。池和山内厌恶学习，那干脆换一所挂科也不会被清退的学校不就好了？更何况他们在那里也不必过得如此拮据。虽说保持现状对他和堀北来说都是好事，但他还是无法理解这一切。
他不会将自己的疑问向松下道出，他可不想因自己的失言而让D班出现一波退学潮。
「其实我妈妈也是一位大小姐。」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千明司说道。压抑了太久，他突然很想和人倾诉自己对妈妈的思念。
闻言，松下瞪大了眼睛，她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认真听起千明司诉说。她对千明司这句话的内容并不意外，因为就像千明司说的一样，就算他的家庭真的很贫穷，但他曾抵达的上限和一般的穷人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
她真正惊喜的，是千明司竟然开始对自己说起了家事。
「我妈妈是那种只会随着自己性子生活的人。高中时，她偏科很严重，感兴趣的科目常常满分，其余科目从来都是低空飘过。“多一分浪费”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但即便如此，她大学入学考试的成绩仍然是顶尖。在入学考试前，不被老师看好的她拼命努力，因为她突然对一门小众语言很感兴趣，好像是南美洲一个部落的地方语，这种专业只有顶尖大学才会开设。」
「有一种随性天才的感觉。」松下感慨道。
「进入大学后，她先是努力了一阵时间，但几个月后，她又突然丧失了对这门语言的兴趣，于是，觉得学校生活好无聊的她打算直接申请退学。」
「家长不会同意的吧…」
「是啊，不过倒也没遭受太多反对。因为我的外祖父母都知道妈妈她就是那样的人，又或者说，即便反对了也没办法。而且，他们其实也不太在乎我妈妈能不能拿到学位，因为我外祖父家里真的很有钱。」
「所以才会放任阿姨考那个冷门专业呀。」
「他们之所以让我妈妈考个大学，只是为了在将来的婚恋市场更有竞争力一些罢了。但怎么说呢，我妈妈长得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学历这种东西根本不值一提的程度……喂，你那怀疑的眼神很失礼。」
「抱歉抱歉。」知道千明司不会在这种地方斤斤计较，松下也只是简单赔笑。
「给你看一看好了，这是我妈妈，对了，照片上的她只是素颜。」说着，千明司摘下了他一直以来佩戴着的照片项链，向松下递了过去。
「……」看到即便是死亡角度也依然魅力四射的千明司妈妈，松下方才明白“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的真实含义。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心上人的妈妈摄走心魄。
「如果我能遗传我妈妈的外貌，哪怕只有50%也好，保守估计，我在你们那边的排名应该不会亚于A班的司城吧。每当我们一起看全家福的时候，妈妈都在和我抱怨，为什么我放着她这么漂亮的脸不选，非要长得像父亲……但这又哪是我能选择的事情呢。」虽然这么说，但松下注意到，千明司并没有真的遗憾或者不满，除了怀念和淡淡的幸福之外，他的神情别无他物。这种绝对的自信也是松下很欣赏千明司的一点。
「千明君的父亲又是怎么追到这么漂亮的母亲的呢？」将项链递了回去，松下问道。虽然很失礼，但仅就第一眼的印象而言，她觉得千明君的父母长得实在太不相称。
「在我母亲递交退学申请书的路上，她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表白了。我父亲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帅，家境也不好……但不知为什么，我妈妈竟然直接答应了他，和他交往了。难以置信对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被不认识的人表白，应该只有困扰才是。」
「我妈妈说，在见到我的父亲后，她突然有一种“就是他了”的感觉。」
「没想到，连交往都这么随性……」
「几个月后，我父亲大学毕业了，我妈妈也随之申请了退学，因为她留在那所大学的理由已经消失了。我妈妈迫不及待地带他去见家长。但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哪会得到认可呢？虽说父亲毕业于名牌大学，但在我外祖父母的眼里，那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于是就这样吵了起来？」
「是啊，据说吵得超凶。从上亿日元的利诱到黑道的威胁，各种手段我外祖父母全都用了个遍，但这好像反而让我爸妈的爱情更加坚定了……」
「最后他们被感化了吗？」
「直到现在也没有。只是因为我妈妈的肚子里怀了我，以及妈妈和父亲领了结婚证……所以他们不得不认输了。我问过妈妈，如果父亲真的被黑道那帮人打残废了怎么办？我妈妈说那我就照顾他一辈子啊。我问那如果父亲被打死了呢？我妈妈说那我就和他一起去死啊。」
「我好像明白千明君这个强大的自我是从何而来的了。」
千明司没有说的是，在那场变故之后，母亲的生活变得没那么自由了。有无数的男性想要抚养千明司，千明司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他们只是在垂涎母亲的美色。至于千明司的母亲…她的本性一直都很单纯，她之所以拒绝那些男人，只是因为她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
千明司的母亲长得很漂亮，行事也无比随性，她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付出精力，但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她在工作上很无能。作为大小姐，她可以仅凭爱好活过一生，但作为单亲母亲，她不得不忍受自己反感的事情的折磨。经历了这些天的工作后，千明司更加深刻地明白，为了抚养自己，母亲实在付出了太多太多。
千明司想让母亲重新变得自由，这是他拼死也要获得A班特权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