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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琦

2022-06-28 11:59 作者:-李萌-  | 我要投稿




望琦27岁。

望琦喜欢位日本明星,3年了,他死了,还是忘不了他的那种眼。

纯净,一洼水。第一回出道,最后一部遗世,他保存一种美好。每当突然的新状况,更加纯真,无邪,几乎天真的看人,看事。


一种隔了这世来看的眼神。紧张,瑟缩,都不是,怕伤害到人,并续播着爱,不留,不保守。望琦在2年前阐释得还好,现在记不住。


望琦长得静,雅静,标准细瓜子脸,皮肤是欧洲白,眼是内双,但大,经常思索,特别同事做不好事,望琦在这双眼里诟病,多半也仅皴皴,黑色大眼球刚贴一贴边框,就弹,落到自己纸面,别人看,只在眉头心见点折儿,一会儿就又白了。女同事们说慈善,男同事说人好。

望琦母亲去世后,舅舅家和她相依为命,不久舅舅亦去世,这年望琦21。

望琦用5年,经历无数酷暑,鞭打,到这个公司,做上了分区主管。和她相邻的是个叫英的人,常常下班时一处儿吃饭。聊聊这一天,尽量能避则避,不快人,不快事,交付年龄,用年龄打败。尽量去想乐事,望琦会想到昨夜睡前,但望琦不说话,老听。


晚上实在是热,望琦就睁开眼,正好可看暑月亮,耀眼无比,假太阳响彻银河。

再不是秋月亮,一片节目在天上。黑蓝锦子,永恒月亮,只看她,有时望琦没开眼,觉着胳膊上有人,打开眼,是月亮,一截凉藕,便烫嘴,谁要?就又回到天上,一片节目在天上。


喻川今年30岁。

喻川很邪恶么?他长了张饼脸,从学生时代眼上便有眼镜,到这家公司后,换的那副,黑粗条的。脸也白,也大,有张不太噘的猪型嘴。眼镜后的眼,专注。他在不戴镜子后照镜子,说服了自己,这不是一种偏执。

喻川很惨。是从福利院抱的,但是认真,绝望,后者继发了前者,一路艰辛着爬梯子,坡越来越直,望到坡顶,尽是光辉后的惨阳,那年喻川25,从这里开始。今年了,望望挂尘的月历牌,才想起至少有近11年不知道他姥姥埋的地方。

喻川姥姥的事,喻川从小听到大。


喻川曾经喜欢桂纶镁,曾经喜欢任何大肉不加的海带火腿汤,曾经喜欢骑单车上班。

喻川现在喜欢搏击,现在喜欢最辣的辣椒,现在每天坐出租车。

午饭点他在堆叠的辣椒里找籽,一颗一颗吃掉。

喻川来到公司很久以后,仍然这样做事,唯唯诺诺,疯狂噬辣的功夫抵消了,5年了,办事总欠一步,他这时回家照的镜子,里边仍然是那张呆的,胖大的,圆脸。

因此总受嘲笑。

有时在水间,有时就在空地。

水会错接沥落地面,喻川会听笑声。公司周末野餐,喻川等下班,挪到贴纸处,假装要电话,播着屏幕找不着北,永远没有的那个人名。

喻川开始自思,先从外表开始。某个无人的周末,喻川独个来到个花色艳丽的小园庭,认完一遍花,再认了一遍,而后想到了这张脸,想到手机,想到这天已经撕下的那张纸。

然后喻川在天上,陆续看到一个瓜子脸,一个小圆脸,一个窄长的马脸,他最恨,一群笑脸,没几个喜欢,最后又回到一个熟悉温暖的瓜子脸上边。

喻川笑了。

手里溅出滩奶油,烫了干草地上一队棕头蚂蚁,最后被驮回了家,蚂蚁的家。喻川看完,笑了。



周望琦与喻川,第一次相见时,喻川过完30岁生日,脸上挂有余韵。周望琦差60天是27岁,早上喝了人生中第一杯速溶咖啡,听说叫拿铁,很欣慰。那天如果要在发白光的长廊,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就不会有两只差点踫到一起的手。但是那天天晴,一切显亮,聪明的人就靠远了。

一切人都躲到世外。

一切人都忙,那边有灰色格子间,里边是灰色的打字机,许多人在里头头都抬不起来,有人陆续出来,接水喝,在过道里见过一个黑影,但没人关心,都走在自己该去的路,每条路的终点一致,那个水台。

这个影子曾很瘦,不过借助了面白墙,墙上有几周前的报表,他做的,上边连续画红杠杠,他就是在今天也第一眼看了看然后走上了这条道。过不多久他变回原样,身子舒展,显得呆头呆脑,脑满肠肥,身边过去几位女同事,说笑着就过去了。

他和墙待住的那一会,这么近闻不见粉子味,后来他认为那是个身子,腻滑,细嫩,他手是,是放在上头一个侧角,但想摸棱前顿认了认,因为眼前是周望琦。

喻川没再认为这是望琦的身子。

周望琦2000年6月26号大约10点刚过,感觉到口渴,那时她正在添小数点,非常容易出错,但搁不住身体需求,在10点一刻左右真去了这间室外的走廊。

但是她往这走时,手里什么也没有。空手摆着空气,身形苗条,大廊子素严,人少时就像在走T台,她脚底鞋子叮叮响。

 

10点20,周望琦不远不近地看见了喻川,想到一个外国电影海报。天分了五种色彩,鲸黑,锦蓝,金粉绿,雾青,砖红,正在砖红中央,尚存沉太阳。有一棵树,周望琦逐渐看到球型树叶,风团吹皱,都在飘滚,那是槐树,缤纷细碎,但是树干有人,俩个小人,四条小腿子,不摆则摆的。接着都消失了。

周望琦眼前是喻川,她怎么想到这张图了。周望琦有点抱歉,落过头,她也认为起这样,喻川给人一种感觉,唯唯瑟瑟,像个大学生,不过得给他关爱,适当的,这点和出现的杂论不同。

周望琦不觉,就那么轻轻地点了头了。这时喻川已经来到,在他脸上闪了微光,眼镜框是个筐,一袭子白纱就过去了。喻川的瞳仁,忽又睁圆回来,一阵细香结尾,喻川正常地回敬,那边望琦续着点了点头,周望琦的眼光落的慢,喻川接着看见地上莫名撒了一地金粉子,他眼中望琦开始凄惨,远了。周望琦用眼比量了量水台,一声爆裂降临,周望琦眼磕住了,头转,喻川前边是堆文件,散开的菊,淡蓝缨子,喻川后边是喻川如山的胖身体。周望琦眼见这座山颤动,就又决定转了头。

 

周望琦不该转那次头。

这天晚上,周望琦想想那个海报,添点印象,想想白天,就有了喻川,那个凄惨可怜的胖背影子。然后周望琦发觉啊,和这图有相像。会到一种单纯,不是美好,周望琦想尽量踫到时再出手一把。

六月初夏,熏风四度,黑隆隆的树球,初看害怕,认真了不就是很单怜的一棵孤树么?没有伙伴,在槐风顶,扑着金绿,粉片片粘得轻,风动粉阔,老在上头。黑树亦有希望。

夜里周望琦做了个梦。好多外国小孩子,都在走钢丝。说是都,其实在看,喝倒彩似的,穿得花枝招展,都在湖底,深水里没有泡泡。水里树,水里天,黑树,碧蓝,周望琦接着在梦里感到自己就在湖底下了。倒凉静。她在下边看上边,几棵树梢,黑叶了,一根粗麻绳,绳后抿网,但远,一颗小脚,另一颗小脚,红鞋子,绊带,很害怕,不得不坚定,小脚像见过,但在梦里怎会想到白天的海报?那脚是悠闲,这里是假装,尽量装,装得凄惨,装得受累,实在走不了,两只小脚就压一压,绳子拐咕拐咕。周望琦在水中望小手中的平衡杆。

颤颤危危。

一地的文件。

周望琦一蹲,爆裂声音走得过快,像很可怕的超现实,都是干净的白纱子,干净的地板,地板上越来越少的白色的纸。喻川期间滴过泪,这是后来在法庭上,没有庭长问询情况下,周望琦一说到这反复记着的话。

喻川从没记着在这时,最关键,最可能留下极美印象的瞬间,那么出丑地掉泪,他不会这样幼稚,稚嫩到那地步。

因为是周望琦。

他在死后,如有天堂,会重新建构。2000年6月26号这天的10点25分,一点不差,他用张有表格的纸,擦去地上一洼浅显水印,余光里周望琦没有看见。但是他第二次看见周望琦,那身洁白纱裙出现折最多的地方,是在那颗水里。那段细腰,靠近胯这个部位。

他感谢这滴水。不过以后想起来。


天热了。

喻川的7月。

因为胖,胃口还在,但就夜,实在不好熬。屋里没有空调,睡的也早,不再靠到12点以后,有时鼻子甚至以为是汗,抹一把。

 

周望琦的7月经常在接一种电话。没多久她就识别,这只能是喻川。而喻川也知道,两边见面都没过多表现。

从第3次开始,走向有巨烈变化,开始下流,周望琦远不是喻川想象中的周望琦,这点喻川实在是幼稚。下边是几次节选:

他说:

我忘记不了那种白裙,怎么?你是晚上把它熨平了放好的么,是电熨斗么,你也还有着这种古玩意?

他说:

哎哟,今天天是热,啊?你都吃些什么,过午我明明看见你别了那个英单独走到垃圾箱,是不是没吃好,嗯?

他永远在说:

你好!

周望琦在这样的暑七月,就不再看天上,一片节目里有了黑墨水。她在计划,有种好的办法未?

周望琦仍然买菜。

歇歇时好遇小儿。有次,一个瘦猴小男孩,蛇型出溜到周望琦的左胁,那里有座位,她吃冰糕他吹泡泡送气,她和老人聊天他蹦中心,一块阴影,让她记那个座位,有个大包,里边都是糖果。他也让周望琦知道,他也买了雪糕砖,周望琦冲着被拍的啪啪闷响的袋子,说哦。

就连小孩子周望琦都拿作大人待,不忍不给一点面子。

周望琦很希望这时有喻川。

周望琦很苦恼,但白天仍就早到,仍就在过道上偶而会踫上喻川,喻川仍就用眼睛问候,周望琦往往一别就过去了。

 

有一天是周四,喻川竟然在公司里,贴近了周望琦的左肩,单独待足10分钟,他有个好借口,怕拉远小数点,这可是局查。周望琦也跑过这个口,监控生产点遍布全市。

喻川大约在4分钟后,开始斜倾,那时他正失神,可周望琦清醒,逐渐闻到一种酸甜,接着就能见有个雾耷耷厚头,她坚决用余光对付,希望能完成这次工作。最后这种头味变成檀香气,后来有只手,像八年的乌龟,她养过的样苍老,从眼前发黄暗光的屏幕抖动。就在填那个最宽表格时,周望琦永远记得这种粘腻,十分肯定是从那只手上来,就后悔恶心了,是,他触过她脸边缘,闪电般,接着听到一声掺进碎笑的断字,周望琦马上接听了电话,喻川没办法,退了退,周望琦说了:

嗯?哦,哦……没没有呢,啊下午去,一定去,嗯,嗯?不会了。

谁啊?喻川大言不渐,竟问了。

我舅。

喻川来到他那顶极的10分钟,拿着报表,回到工位。

晚上周望琦就接到了电话,更加奇怪,他说你害怕也不至于把个去世的亲人搬救兵啊。

周望琦很生气,挂掉了电话。

八月,周望琦不断接听舅舅电话,喻川常常隐笑,周望琦装做视而不见,视而不见的忙业务,跑端口,给各个经销商备案,回来再偶尔看到喻川那种笑,本来一张圆白脸,更加显得肮脏可笑。周望琦天天如此。

 

因此很累。回到家给自己做晚饭,看一轮韩剧,忍受史上绝无仅有酷热,睡前刷信息,在床上看不到天上月亮。

 

但是有天让喻川尝到了害怕。

她舅舅果真在电话里同喻川通话了,那是他抢过去的,周望琦失惊的脸上渐渐苍白,就没想到是她舅舅竟然现了身。从此后,消停了一阵,周望琦又可以不像在汗里做事一样,做工作,吃饭谈天了。就有一次,周望琦没忍住,问过英相不相信有鬼?好鬼。

 

但是以后都经常是周望琦一人去餐厅吃饭,要菜。

9月到了,有红黄灯笼花的树漂亮了,地上一天比一天多叶。九月里的望琦更加清爽,同事英又和她出双入队,看看展览,瞻望下哪些可以布置那个礼堂。

周望琦所有的目的就是工作,任何边角都要最终就它服务,因此看得极其认真,想为这次例会做点新样。

说是例会其实更精彩,能识些新人,史无前例,39名。横幅上低调,没搞大部头,字都是简小。但是周望琦高兴,因为这可注入人流,能引发喻川,让他能走开一些。

女性职员最多,27名,漂亮得很,年轻。

领导提前一周委派任务,就椅子的摆放交给了周望琦一人。英没接到通知,就帮忙再转转那些光怪陆离的展览,能不能再添点紫色。紫色的挂件,紫色的汽球,紫色的布橱,这是家管理紫色的公司,消防监控一类都外包涂紫,淡紫,要点眼球,好在挣破头的竞争中搏杯羹。

那天周望琦穿了紫色连衣裤。

那个厅也是紫色的。周望琦一人来到这厅当时就有点害怕了,因为实在太静。所有屋内的柱,都雕成细的欧洲式样,像倒剥的笋,一节股朝天,一节股后是另节股,无限往上,托住个吊顶,像那种高贵的白色大三角钢琴,弧度柔和,这更在无声中吸收了一切可听到的声音。周望琦曾经听到过什么么?她自己不好说,刚一进来,仿佛是有人,有一个人的,但她发现不出来他的具体位置,能感觉得到,或许和那些莫名奇妙的电话相关。周望琦马上硬着头皮拾掇,尽量不再朝天顶上看,好像在那么干净,透着一阵阵冷粉味的墙漆下,能结结实实的隐藏好一个人。他会在旮旯,就在每根笋间夹着的厚绒里,那是帘子,花色显贵,罩顶皇冠一样的金饰,从头到尾十米长,周望琦能在静垂的折皱里,看一丝两丝儿的悸动。她的胆子大到只不将手去推,照就理物,于是自然而然就到了另一边,这里有光。

窗框影子在半截绿帘中打杠,一层一层,一摞黄椅子要别别,才能挤进一处暗点,好不挡这边,看起来整齐,她就用手轻轻开了开绒帘子,接着嗅到鼻尖点粉子味,久不用的野仓。

她突然想哭。

椅子的重力发出不小动静,随便摆了,周望琦两只手都没劲,叹出一口,她发觉这屋实在是静,太静,静得可怕了。

 

她成功阻挡了6年的哀情,这一时刻憋不住,出来泪,是自己逼的自己。

周望琦环视一遍这个大屋,全是淡紫色。椅子该排好的早好,两大摞4层的,一摞5个的,暂存边上,是候用,46二十四把黑胶薄椅平铺如翅。在淡紫地毯上,都是椅子腿的黑影,雕刻馒头的模子花,周望琦眼数着纹路走向。主毯上,两只座椅朝窗,下边是红色杂文毯。影子更深,深到竖摆椅子,是个黑洞,没有底,宽的,罩的,远远像山,周望琦有熟悉感,接着就不让自己想,看那个戏台了。

左边有光的那个帘子斜侧,是个出口,门栋上有个圆型阿拉伯花窗,现在大门紧闭,周望琦突然不想再看,稍微清了清工作结尾,匆匆锁了门。在路上接过个英打来的电话,告诉一种紫色络花买不到了,周望琦说她已经全部弄好了礼堂,已没什么缺失。

 

这天凌晨周望琦再次梦到那个走绳人。但她这回终于看清,那些小孩是张着网,在下边等着。绳上小人也不是拿钢管,是个歪木枝,根本做不了平衡的。绿鞋子小儿走得更颤了,那根麻绳每绊,周望琦在水下的心都揪撮,在梦里感到疼痛。那棵水树,其实不是个杪子,是整个黑色树冠,完全覆盖半天,一棵巨松!网子中间破了个条洞,水下的张口模糊,水上的反而清晰。

 

醒后,周望琦依梦,速写一画,带上彩,照下来,换了微信封面。

 

10月时候,英和望琦在户外约了一次,那次谈着谈着,天好像在飘雨,周望琦看着天后悔没伞了,那时她俩在个帐篷下,英像说也不像说地,提议要不组织一回单位聚餐,野外那种,正好连络感情,“你就再见不着喻川那一面……”俩人觉着说至此

荒诞,彼此整了整坐姿,英看得见布篷的滴雨了,周望琦可见座山。

 

聚会安排在周天。这周三时,周望琦发生了件事,她改变了。公司在9楼,水房在廊中,对面是棵铁树,侧首是落地大窗。周望琦接水喝,最多就是3个人来回,有时光她一个。她就站在巨大水箱前,喝上一口,回头看一眼盆树。

但是今天水房坏了。周望琦看到贴纸,明天好,让上7楼,有她公司财务租的那层接水。

这里就很小,和厕所紧挨。一人进去就满了,周望琦那天穿着高跟鞋,地上有块接水绿格毯,接了杯水后再转身,一只脚就拔不出了。把那个毯子整个带起来。周望琦在心里耶?了一口,登了登鞋,更高了,又怪又丑,一个曼妙身子下边,有张粘垫圈,忽闪忽闪,过后一下子来了许多人。

有个矮男,在那櫖窗光,他回避了,再不转头的。这时周望琦手中变烫,越来越烫。脚底也烫,脸上喷火,马上人就要不行了,她就看见了一双手,有点眼熟,后来她看到了喻川的那种头。

几下两下的,喻川一手把住她脚面,摁实,那只手也压实,是那个垫子,一脱她就自由,听到笑脸后他叨叨。周望琦真

是忍好了泪,连声致意。喻川都笑,周望琦最后脸红着点头走了。

 

那天很阴沉。

周望琦出大门买回饭时,看见的那张告示,说聚餐提前了,改在周六。她接着就在楼下给英打了电话,英那边无人,几次都是,她这才想起一早上都没见着英,可能是出外临时的任务。就记住了,一头又扎进了写字楼。

周望琦看到这纸时是午间13点,但是这张纸在13点过2分就被人撕掉。

 

那天周望琦穿着紫色连衣裤,看到先来的喻川,小惊了下,他后边是一辆高档商务车,银色,她看见他人后,那个后背箱就敞着,里边都是露营杂具。

哎?……呵啊,你来得这么早啊。从那次后,周望琦突然很客气。

喻川一边打理,绕着车就过来,啊!他们说先让我收拾好了,再来……我心思你也不近,没想到你正在公司门口等着,一起上车先去吧。周望琦发现这段话后,好像也没什么恶意,脸上挂笑的,也就客气地笑,让着上了车。

喻川再绕回车前,脸上变容。但楼前人来车往,可悲无人发现,大家在发现着自己的东西,走自己的路。

 

营地是美。

她以为是些各种各样色彩的桌子,椅子,可看遍美树后,周望琦才发现出奇静,有点异样,这便不美了,周望琦呼吸特别凉的空气,再看一次那些树,左不过香樟而已,巨大覆盖,密不透风,即使有人也不容易发现,她想到这想找一找喻川,他在哪现在?

我来了!

喻川在一堆叠茶杯中走近,这里还很原生态啊……?说着特别高兴,端着碗看四周。周望琦因此也看四周,还是他那辆车,惟一活着的东西。

周望琦切鱼的速度很慢,抬过头,也就不问喻川怎么还不来人,因喻川一直打电话联系,她温柔,不忍。

她在切鱼。

等到要做鱼,周望琦终于说他们怎么回事了?她无意一回头,喻川正在贴上来,眼镜里的眼呆滞,空虚,她理不清思路,刚才记得是她一人和这条鱼啊。

怎么了……喻川。

 

望琦醒来时,那身淡紫衣裤不好看,有红,成了丑蓝,丑蓝丑蓝地摊了个人型在草地,湿湿的草上烘出燥燥的气。她怎么看怎么像缕浸了血的麻绳。

 

周望琦以后在法庭上,再见这段,会看到那棵最大正中央的香樟开始冒烟汽,她详述此刻,都不能让庭长坚信她出了幻觉。周望琦在说,特别美,一种从没见到过的深绿,没有盘根驳杂,特别纯净,一块大绿,半空微微生着青雾,是青色的雾,您见到过么?她感到一些极其细小的粉子,就像那种银蝶,常在夜间飞行,敷敷地下,她的胳膊上满了。而后她试出很冷,一切都很冷,但不是那个树。周望琦起先闻到的香,使她怀念她曾经拥有过的,但就一时,她就看到这种味里,漫上腐臭,一些鱼虾,阴沟里躺着,眼前那种树变得像精灵,不好的精,不动在动,她眼中那叶,开始边接,无数根手指,摸完天纷纷向她这边,一直欣赏悲剧。

树叶终于成手。

树叶的刀,插了喻川的胸。

悲剧盛大上演。

最后躺在验尸台,法医证实这是致命伤,就在那段胖脖子下,像树叶。

周望琦一直很温柔。

喻川其实就是成年未遇,落后了点。

很难说就是那次不该转的头,是不是当真打动了其中一人,而这种如圣恩的施予,不过是周望琦的每一天,她在夜看秋月亮,看韩剧对美男叹的口气,和英吃茶帮她吹掉的茶叶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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